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陪房丫鬟完结版云湘陆钧山
陪房丫鬟完结版云湘陆钧山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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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啾

    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湘陆钧山的其他类型小说《陪房丫鬟完结版云湘陆钧山》,由网络作家“三月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金子挺起胸膛,很是理直气壮的架势,先是对陆钧山福了福礼,再是起身道:“回禀大爷,二奶奶托了人过来给大爷送粽子来了,奴婢便想着大爷这会儿子没功夫,替她接了过来,一会儿子拿给大爷。却没想到她瞧不上奴婢是姨娘的奴婢,出言讥嘲了几句姨娘,说姨娘不能拿了大爷的东西,奴婢生气,便要拉了她来大爷面前评评理!”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不过如此,云湘也没想到她那句话竟然让这丫鬟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来。她垂着头福过礼,便稳着声音道:“奴婢云湘,是二奶奶身边的丫鬟,二奶奶叫奴婢来送粽子,定要亲自送到大爷手里。”只要陆钧山不是个草包,就该知道那丫鬟嘴里哪句真哪句假,云湘没急着给自己辩白。可她忘了美娇娘的枕边风功力。陈窈娘出身乡下,平日最是恨别人瞧不上她,她素来在潮浪院...

章节试读


金子挺起胸膛,很是理直气壮的架势,先是对陆钧山福了福礼,再是起身道:“回禀大爷,二奶奶托了人过来给大爷送粽子来了,奴婢便想着大爷这会儿子没功夫,替她接了过来,一会儿子拿给大爷。却没想到她瞧不上奴婢是姨娘的奴婢,出言讥嘲了几句姨娘,说姨娘不能拿了大爷的东西,奴婢生气,便要拉了她来大爷面前评评理!”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不过如此,云湘也没想到她那句话竟然让这丫鬟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来。

她垂着头福过礼,便稳着声音道:“奴婢云湘,是二奶奶身边的丫鬟,二奶奶叫奴婢来送粽子,定要亲自送到大爷手里。”

只要陆钧山不是个草包,就该知道那丫鬟嘴里哪句真哪句假,云湘没急着给自己辩白。

可她忘了美娇娘的枕边风功力。

陈窈娘出身乡下,平日最是恨别人瞧不上她,她素来在潮浪院也自诩有几分面子,听到金子刚才那番话,一下眼睛都红了,抖着声儿说:“竟是个这般无礼的,大爷你可要替妾身做主!”

云湘咬了咬唇,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日少不得要被这难缠的陆家大爷罚上一罚了。

陆钧山的目光依旧盯在云湘身上,微微一笑,姿态闲适,却是慢条斯理道:“她是我弟妹身边的丫鬟,确实没有将东西交给妾室的规矩。”

云湘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却正好对上陆家大爷那双凌厉幽黑的凤眼,忙又垂下眼去。

仅这一句话,当着她这外人的面,他就这么扫了陈窈娘的颜面。

连云湘都替那陈姨娘难堪,低着头希望此时做个透明人,心里只道那陆钧山真是个无情人。

陈窈娘方才还委屈得落泪,这会儿却是面色红了红又白了白,凄凄抬头看向身旁显然要铁面无私讲那一套规矩的男人,“大爷……”

她心中自是期盼着男人能温存地宽慰她几句,却没想到陆钧山只面色冷淡地看她一眼。

只一眼,陈窈娘再不敢撒娇卖痴,低着头不敢多话,只低低道:“是妾身逾矩了。”

金子哪里料到会是这么一出,正不敢置信要替自家姨娘说上一两句话,却看到大爷那双凤眼淡淡扫来,顿时心里一惊,双腿打颤不敢再多话。

陆钧山凤眼挑着,道了一声:“下去。”

却是不知与谁说的。

反正云湘应得极快:“奴婢这就下去!”

她听到陆钧山那清冷低沉的声音,自觉已经熬过这难熬时间,自是忙不迭应声,将粽子交给金子,横竖见到了陆钧山,也算是当着他的面把粽子送到了。

她福了福身,便如同身后有恶鬼追逐一般离开,一系列动作浑然天成般流畅。

而金子也嗫嚅着接过竹篮,走到桌旁将粽子放到桌上,全程不敢言语。

陆钧山倒是没说话,这么冷眼看着云湘避之不及地逃离这里的矫健背影,气笑出声。

陈窈娘听到他笑,含羞带怯地又抬头朝他看去,却见他的目光落在方才那丫鬟离去的背影上,不由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女人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出些微妙来。

陆钧山自是再没有食欲,站起身来,抬腿往外走,只路过金子时,淡声留下句:“你的丫鬟不懂规矩,便在后边好生教教规矩。”

他一走,陈窈娘隐忍着的泪就滚落下来。

金子怯怯道:“姨娘……”

“啪!”陈窈娘站起来,用力打了金子一巴掌,做乡下农女时的泼辣,芍药花般美丽的脸上有几分狰狞,“听到大爷说的了,回去好生教教你规矩!”

金子忙低头应声,不敢再轻狂。

这一巴掌打出去,陈窈娘那扭曲自卑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竭力平复着情绪,努力保持着柔婉的模样,她站起身,回忆着方才见到的丫鬟模样。

鲜嫩清荷一般的玉容雪肤,清清艳艳,正是勾得男人垂涎的模样。

春喜院是二奶奶的院子,她原先料想着大爷无论如何不会与弟妹的丫鬟扯上关系,是以倒没打听过春喜院的丫头里可有姓戚的。

如今想来,又有什么不能够?

大爷的后院里还有寡妇呢!

“你去查上一查方才那丫头是否就是姓戚的那个。”陈窈娘手里的帕子快被拧得不成型。

金子刚办坏了事,正是想要立功,忙点头道:“奴婢一会儿就悄悄去查!”

主仆两个往后院回去,当然到了后院便笑盈盈的,只当在前头和大爷相处极好,惹得一众艳羡。

而此时,云湘却没回到春喜院,而是被“请”到了书房里。

她从陆钧山的屋里出来,快出潮浪院时,被成林追上,以木雕一事“请”了过来。

书房这儿除了她外,连个小厮都没有,很是安静,不知道那陆钧山什么时候才会和他那妾室吃完过来,云湘心情平复下来后便抬眼打量四周。

这里布置典雅,令她有几分意外,又是意料之中的好品味,博物架上摆放的不是俗气的金玉之物,而是些工艺品,木雕,陶制品, 核雕,甚至还有些船舶模型。

书桌上、榻边都散乱地放着几本书,看起来都是翻阅过的。

墙壁上挂了几幅字画,云湘走过去仰头去看。

如今的字都是繁体字,她不是每个都认识,但能认出些来,就比如眼前这幅山林风景画旁的题字,作画人,字梅清。

书房门此时被推开。

云湘赶紧低下头,垂首站立在一旁。

陆钧山玉冠长袍,走动间自是飘然风流,进了门,自有成林贴心地替他将门关上,他凤眼微抬,瞧见那丫鬟一副老实乖顺的模样,哪个看得出来是能下狠手往男子命根处扎去的狠手?

他盯着看了会儿,才缓步过来,见她站在自己作的画旁,想到刚才她避之不及的矫健背影,勾起唇角道:“极擅木雕的人不知赏画能力如何?”

这话显然带着几分调弄。

云湘只做个木头,垂眸道:“回禀大爷,奴婢不会赏画。”

顿了顿后,她自然提起:“成林说大爷寻来了刻刀与木料,奴婢今日可以拿回去吗?过个几日,等奴婢雕完就给大爷送……”

云湘的话停住了,她的满头青丝因为没了簪子散落下来。

陆钧山手里正握着她那根梅花银簪。


云湘回了春喜院,却听闻二奶奶找她,她赶紧用冷水洗了脸,让自己保持清醒,擦干了脸后就过去了。

到了后,云湘照旧福礼请安,便感觉林婉月那双看着温婉实则冷漠的眼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着,也没立即说话。

她的心跳忽然就快了起来。

林婉月淡声开了口:“明天开始,你便卸了手头的活,去二爷书房伺候吧,清儿走了,二爷正好少了个伺候笔墨的丫鬟。”

云湘觉得自己喝米酿也醉了,腿软得厉害,她攥紧了手,踌躇着说:“回二奶奶,奴婢不识字,怕是不好做二爷的笔墨丫头。”

说是做笔墨丫鬟,实则就是让她顶了清儿的位置,默认那就是以后到房里贴身伺候的。

云湘不知林婉月怎么好端端又提起这事,明明陆二爷已经不缺通房了,她怎么也要咬着牙为自己的命运再争取争取。

哪知道林婉月一句话,堵住了她所有话:“你这话,倒是可以去和二爷说,日后你便谨记伺候好二爷。”

云湘咬住了唇,一下明白了这回不是林婉月的想头,而是那陆清泽有意。

男主子有了这意,哪个管你到底识不识字?只管你能红袖添香就行。

云湘知道自己这会儿再不能说个不字了,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不?

她的心沉了又沉,挣扎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躲不过么?

回到后罩房的时候,云湘的脑子都晕晕乎乎的,眼睛酸胀,行尸走肉一般梳洗过后,便躺到了床上。

春莲也梳洗好了,侧躺着好奇问她:“方才二奶奶找你说什么事呢?”

云湘感觉到锦画和红雀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她没有力气说话,本能地也不想说,只含糊着说了句:“没说什么。”便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这事即便她不说,等林婉月将她指派到书房那儿,整个春喜院的人也就知道了。

春莲人单纯,也没多问下去,倒是锦画心思细腻,黑暗里皱了皱眉,多想了些,不过她也没问,横竖,云湘若是有什么变动,这两日就都该知道了。

云湘本以为自己今晚会睡不着,但或许得多亏了自己喝了米酿,竟是一夜无梦。

只是第二日天未亮,她便醒了过来,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对可以预见的未来迷茫又不甘。

可身为丫鬟,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伤,今日大太太请了许多人上门做客,她不得不起来又跟着春莲赶去大厨房那儿,锦画和红雀两人则是负责接待宾客。

云湘帮着洗菜打下手,忙忙碌碌的,一时倒也没空想有的没的。

好不容易中午给宾客准备的吃食都备好,只等着传菜时,她才得了空歇一歇,从板凳上站起来时,腰酸疼得厉害,靠在大厨房外边的树旁稍做休息。

春莲见了,过来帮她揉腰,笑着说:“平日你熏衣的活比起厨房来,可是省轻不少吧?”

云湘点头,再赞成不过。

春莲小声和她说着刚才从传菜的丫头那儿听来的闲话:“据说表小姐今日笄礼的簪子是大爷送的,上面镶嵌着鸽子蛋大的红宝石,莲花样式,美极了。”

云湘不想让自己空闲下来,便积极地与她搭话,勉强生出点兴趣,道:“不是说大爷送给表小姐的礼需得四个猛男壮汉抬么?”

春莲点头,“可不是吗!你猜猜大爷给表小姐送了什么礼?”

云湘对陆钧山的印象便是那色中饿鬼投胎来的,全然没什么好印象,懒得去猜,随口说了些值钱保价的俗物,道:“莫不是什么金山银山玉山?”

春莲摇头,“是好大的整块木雕屏风,那木料说是金丝楠木的,极沉,极精美。”

金丝楠木!

云湘呆住了。

身为木雕师,她自然对各类木头都了如指掌,金丝楠木是顶级木料,能做成整块木雕屏风的金丝楠木,不知要长多少年,千年都极有可能。

她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哪个木雕师不想见一见整块金丝楠木雕成的屏风?

就算她厌恶那色中饿鬼的风流作风,此时也要夸上一夸他是有个品位的。

木雕屏风一事彻底转移了云湘注意力,让她暂时忘了昨晚上林婉月找她说的事,拉着春莲又问了许多。

前头宴结束后,宾客们散了后,后厨这儿也摆了两席,云湘有意无意的,喝了很多米酒,是昨夜的两倍。

不过她看起来除了脸红了些外,眼睛明亮,倒不像是醉了的样子。

春莲这两日和大厨房的何厨娘颇为投缘,何厨娘没有孩子,很是喜爱她,要拉着她说话,吃完后,云湘便自己往春喜院回,春莲见她脚步沉稳,倒也没什么不放心。

云湘是那种喝得越多越醉,走路就越沉稳的人,她一路稳稳当当往春喜院回,只是走到半道上时,或许是周围太安静,又或许是酒的作用,她的情绪忽然就上来了。

仿佛回到了刚穿越那会儿拿绳子将自己往房梁上吊的时候,无助、绝望的情绪一下子从黑暗里翻涌上来,将她吞噬淹没。

她无意识地穿过间月洞门,在那儿的花坛边缘坐下来,心里的酸苦再克制不住。

只要一想到自己就将要一辈子困死在这里,做一个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人,她的眼睛便酸涩得厉害。

她许是矫情的,如今连尊严都是没有的人,下跪都是家常便饭,还谈什么自由不自由?有一口饭吃有一片瓦容身便是不错了,躺在男人身下祈求男人的庇护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她也应该顺应时代,来了这里,就要“入乡随俗”,以后就过没有自我的日子,做个随时可以被买卖的通房,一辈子就这样了。哦不对,等一年后,林婉月生完孩子,她许是就要毙命了。

云湘这么想着,眼泪却流得更厉害了一些。

她试过去死过一回了,不想再死。

她想爸妈了,想弟弟了,想男朋友了,想家里的小狗小猫了,也想她的木雕了,想所有的曾经的一切。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她呢?为什么是她来这里受苦呢?是她平日做的慈善捐的款少了,还是她为人不行,老天爷在惩罚她?

云湘捂着脸,从无声的流泪,到控制不住的抽噎。

一年后若真是死了,倒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就回去了。

云湘喝了酒的脑袋晕晕乎乎的,放纵着自己的情绪。

……

今日虽是郑七娘及笄的日子,但不论是大太太还是郑七娘,又或是上门来的亲朋好友们,更关心的却是陆家大爷何时娶了郑七娘。

郑七娘虽是个可怜人,却也是陆家大爷心爱的原配妻子的嫡亲妹妹,多年来住在陆家,本就是奔着给他做继妻的。

如今她的笄礼簪子是陆家大爷送的,又被当面送了那么名贵的屏风,所有人也就默认了此事八九不离十了。

大太太极为满意,宴后就叫了陆钧山过来,说:“你与七娘的婚事,便就提上日程吧,三书六礼,哪样都不能缺了。”

陆钧山今日饮了不少酒,听了这话按了按额心,拧紧了眉。

大太太以为他又要拒绝或是左顾言它撇过这事,忙说话截了他的话:“你可知女儿家笄礼上的簪子极重要,多是长辈赠送,你一个外男,哪个有资格送她这个?你既送了,便就代表认下你表妹这门婚了,再不能说些有的没的什么只把七娘当妹妹,她都十五了!元娘嫁你时不过也就十五!你现在若不娶你表妹,让你表妹的脸儿往哪里搁?”

穿着华丽锦衣的男人靠在椅背上,姿态疏懒风流,他拿过一旁的茶漱了口,说的话有几分混不吝:“然后让表妹守活寡?”

大太太瞪大了眼睛,为儿子这不像话的话生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说完,她抬手去打他手臂。

陆钧山抬起那双凤眼,忙笑着伏低做小,把手臂伸过去,“母亲这般打哪能尽兴呢,再重点才行。”

有些话点到为止,囫囵着互相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行,说多了显得不尊重表妹了。

大太太这会儿被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弄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假装没听懂他只把七娘当妹妹没法夜里睡一个被窝的意思,瞪他道:“日后娶了你表妹,好好生两个孩子收收心!别再外面花三花四,且就说招了那么多花儿蝶儿的,哪个结了果了?”

陆钧山低沉的声音散漫着道:“许是我有问题,可耽误不得表妹呢。”

大太太又抬手拍他:“快闭嘴吧!”

陆钧山怪腔拿调捂着手臂,插诨打科几句,便从大太太这儿出来了。

出来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捏了捏鼻梁,脸色冷淡了下来,便往自己住的院儿走去,身边小厮也没带一个。

快到潮浪院时,他路过一处闲置了的小院,听到里头传出来些哭声。

哼哼唧唧的,听来委屈又娇娇的,偏还竭力压抑着声,莫名有些勾动着他心弦,不经意的,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却是瞬间定住,直勾勾看过去。

月洞门后,花坛旁坐了个穿着丑绿丑绿裙衫的丫鬟,她微微低着头,却是生得眉是眉,眼是眼,说不清究竟是哪里美,只觉得一眼便哪里都长进了他心里,就连那哭得红红的眼皮儿都惹人怜爱。

看了半晌后,陆钧山调转了方向,走进月洞门。

小丫鬟听到些动静,盈满水的双眼迷蒙着看过来。

陆钧山呼吸一滞,盯着她看了半晌,问:“哭什么,你叫什么名?伺候谁的?”

云湘迷迷瞪瞪的,抬起眼,看到面前不知何时来了个男人,身量高大,长相极俊美,浓密墨发束于金冠之中,一双狭长的凤眼似冷非冷,此刻挑着,自有威严贵气,穿着身银红缎面的宽袖华服,腰间一根精致的宽玉带勒出劲腰,尽是男儿风流蕴藉。

她眨眨眼,警惕性还在,站起来就要后退离开。

却听男人道:“不认得爷?”

云湘脑子到底没浑掉,这般理直气壮对着院子里的丫鬟问的,又有这许多风流蕴藉的男人,多半是……

她低下了头,抹了下泪,迟疑着说:“回大爷,奴婢云湘,是二奶奶院里的。”


许是今日饮了些酒的关系,陆清泽没出声,视线落在云湘身上出了会儿神,有几分艰难地想起这丫鬟沾不得男人的身。

他收回目光,捏了捏鼻梁,在池边山石上缓慢坐下。

云湘站起来后犹豫了一下,陆二爷没开口让她走,她也不好贸然离开,只好低着头站在那儿。

“我饮了些酒,头晕得很,天儿闷热,你过来替我扇扇风。”陆清泽开了口,声儿温柔沙哑,显出醉酒后的几分虚来。

此处地势开阔,周围也有人来人往,没有男女独处一室的窘迫与攀扯,且她只是个丫鬟,少不得听主子的,所以云湘点头应声,几步上前。

陆清泽抽出腰间折扇递过去,云湘接过打开,站在半步之外,替二爷扇风解热。

风轻悠悠扇着,将女子身上些许清香也传了过来,陆清泽眯着眼没出声,只是视线似有若无的往旁边的人儿看了几眼,只那丫鬟低眉垂首老实站在身后,安安静静的很是柔顺乖巧。

他垂眸又抬头捏了捏鼻梁,忽然道:“你既有那般恶疾,可有找大夫瞧过?”

云湘也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沾不得男人身一事,脑子里快速想着稳妥的说法,道:“小时奴婢爹爹抱奴婢时,奴婢便会这般,印象里爹娘还在时替奴婢寻过大夫,但想来是治不好的。”

至于先前嫁过人又吓死过那夫郎一事,林婉月应当是没对陆二爷提过,她当然不能瞎说出来。

陆清泽没再说话,只斯文地低头按压着额心。

这么安静待了没一会儿,吉祥便提着只食盒过来了,他瞧见不远处自家爷坐在石头上,有个丫鬟正帮他扇风,忙快步上前,“二爷。”

说罢,吉祥好奇地看了一眼那扇风的丫鬟,一眼就认出云湘来,想着那迎雪与云湘有的几分相似的风情,便多看了她两眼。

“醒酒汤呢?”陆清泽抬头,就见吉祥偷看云湘,挑了眉温和出声,打断了他的目光。

吉祥忙回过神来,拿出食盒里装着的醒酒汤,二爷今日友人相聚,那友人已是两年未见,便饮了些酒,回来时在莲花池这儿吹风,叫他回去弄醒酒汤来。

陆清泽端过醒酒汤。

云湘觉着这会儿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她收了手里的折扇递还给了吉祥,低着头道:“奴婢先退下了。”

陆清泽那双桃花眼朝她投去一瞥,点了下头,温声道:“去吧。”

云湘这就退下了。

等她走后,陆清泽低头喝醒酒汤,只是喝了两口后,抬头看了一眼微风惹起涟漪的莲花池,温声道:“你家二奶奶这几日害喜得越发厉害,一会儿你去请个大夫来。”

吉祥连忙点头。

陆清泽安静了会儿,声音清润道:“你家二奶奶一向心善,得知了身边丫头那古怪恶疾实看不下眼,在请大夫瞧过身子后,便也让大夫给她瞧瞧病。”

吉祥眨眨眼,话是听懂了,就是二爷请大夫给二奶奶瞧身子,顺便也让大夫给那丫头瞧瞧。

二爷一向心善,这也没什么,他单纯地点了点头,“小的一会儿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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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湘如今是洒扫丫头,除了打扫庭院外,还兼职跑跑腿之类的杂活。

回到春喜院后,紫蝶又吩咐她一些杂事,等干完活,回到自己屋里,她洗了把脸,便赶紧躺下休息会。

春喜院请了大夫来这事自然是瞒不过林婉月,喜翠远远看着大夫跟在二爷身后进了月洞门,沉稳的脸上也露出笑来,远远的对二爷福了福身后,忙进去对在榻上靠着看书的林婉月道:“二奶奶,二爷带着大夫过来了。”


云湘当晚做了关于驴的噩梦,醒来后心中直喊晦气!

除了木雕外,云湘既不会针线,又不会厨上的活,林婉月更不可能让她去帮着大丫鬟管账上的事,但她又担着个二等丫鬟的名,所以她便是管着浆洗熏衣上的事。

她正在熏衣时,听到外头有人喊自己。

“云湘姐姐,外边有人找你,说是在西边的月洞门那儿。”

说话的人是个才七岁的小丫头,叫桂圆,爱吃糖,一张脸长得圆圆的,像个苹果,很是讨人喜,平时干些跑腿的活。

云湘也挺喜欢小桂圆,招招手让她进来,蹲下身从随身带的荷包里取出一颗松子糖塞进她嘴里,语气有几分笑意:“小桂圆,是谁找我呢?”

小桂圆看到糖眼睛都亮了,鼓着脸咬糖,声音含含糊糊的,“是咱们二爷身边的小厮吉祥哥哥。”

云湘轻蹙眉头。

来了陆家后,因为容貌的原因,她除了忙手里的活,从来不和那些小厮男仆接触。

所以她不觉得陆二爷身边的小厮能找她有什么事。

云湘捏捏小桂圆的脸,白得像玉般润泽通透的手又从荷包里捏出一颗糖,语气温柔:“那麻烦小桂圆再跑一趟,告诉他我手里忙着事,腾不出时间过去,若是他实在有要紧事,不如就请他去找赵嬷嬷。”

小桂圆大眼睛一眨,点点头,走之前又吧唧一口亲了云湘的脸,才笑嘻嘻往外跑。

“云湘姐姐捏我脸,我要亲回来的!”

云湘忍不住笑,拿出帕子擦了擦脸颊,继续熏衣服。

这事本是一个小插曲,她没怎么放在心上,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赵嬷嬷来了后罩房找她。

“云湘,嬷嬷先恭喜你一声了。”四十来岁的妇人,养得白胖,笑起来脸真成了银盘子般。

可这话却让云湘的心猛地一跳,她故作平静,脸色茫然道:“嬷嬷这话怎么说?”

赵嬷嬷笑着拉着云湘的手,细细打量着她。

这会儿天还算亮着,屋子里没点灯,可云湘那一身白嫩如玉般润泽通透的肌肤如同发着光一般,一下夺人眼球。

当初大半年前她去花楼里,是想去秘密挑选个受人调教的瘦马,将来作玩物般随着她家小姐嫁进陆家,以防不时之需用得上,却没想到正遇上鸨母教训云湘。

那时云湘还要瘦许多,苍白的脸儿藏在柔顺地散在腰间的乌发里,不施粉黛,哭得眼皮泛红,却不见半分狼狈,只觉实在清丽出尘,那一双盛满泪的秋水眸中有不同其他人的光。

她说不出是什么,只觉得比那被人调教过的瘦马那楚楚可怜之态更惹眼。

有这样一个人在二爷身边,必能叫二爷在她家小姐生子的这一年多里顾不上看别人。

被赵嬷嬷盯得时间越久,云湘心里就越不安,微微垂了视线。

“二奶奶如今身子不便伺候二爷,正是为此事苦恼着,她身边又离不得喜翠和紫蝶,你们几个里,她思来想去,便是你最合适去伺候二爷,性子娴静生得又好,昨日二奶奶让吉祥找你们说话,就你沉得住气,叫二奶奶放心你不是那心思活跃的人。若是你将来好好地伺候好二爷,不忘二奶奶的恩情,几年后生个一儿半女,便算得上是独一份的好命了。”赵嬷嬷笑着说。

云湘被握住的手下意识攥紧了。

赵嬷嬷这话又是引诱,又是敲打。

不说做通房的种种苦楚,更不提穿越前受的教育,就说林婉月不似外面传的那般温婉端庄,被赵嬷嬷买到林家后,她就见识过这位林小姐毒辣的手段。

她曾经买了个擅弹唱的丫鬟送给林父为林母争宠,事后直接一碗药毒死了对方,扫了这事的首尾。

所以,云湘清楚,在林婉月怀孕生子时,她的作用是笼住陆二爷的宠,等她生完,她这个人,就没必要存在了。

通房是不能做的。

“嬷嬷……”云湘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赵嬷嬷没看到云湘含羞带怯欢喜的模样,反而这么个样,少不得也好奇了,“怎的?”

“嬷嬷,我怕是不能伺候二爷为二奶奶分忧。”云湘声音很轻,满含对林婉月的歉疚。

“这话怎么说?”赵嬷嬷皱了眉。

云湘用愧疚的声音小声说道:“嬷嬷,我和男子做不得亲密的事,一碰,浑身就要长红疹子,不堪入目,我的事,嬷嬷也知道的,先前我成过亲,虽说没能洞房成,身子还清白,但那是因为我先头那个一靠近我,我便变了个样,生生将他吓死了。”

这些话当然是胡诌的,那张麻子是得了重病,新婚夜太兴奋,才碰到她一下就猝死了。

赵嬷嬷也只大概知晓她先前嫁过人,却是不清楚这般渗人的事呢!

若是这样,哪个敢让云湘伺候!

但她想着今日云湘没应吉祥的约,也怀疑她是不愿意,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以云湘出身,没道理不愿意做二爷房里人。

所以这事多半是真的。

云湘不怕赵嬷嬷不信,因为有招可以对付。

赵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云湘,转身回去禀报。

林婉月听后却立刻皱紧了眉,却是不怎么信,道:“闻所未闻如此怪病,这种看着老实安分的,实际上最不老实,主子让她做什么做就是,敢推三阻四必有猫腻,怕是仗着那张脸图谋别的。欲迎还拒那套,男人都吃,我已经和二爷透露出让云湘伺候他的意思,如今却叫我如何与他说?”

赵嬷嬷迟疑道:“春莲生得娇憨天真,很是可人疼,红雁娇艳直爽,别有味道,不如二人择其一?”

“嬷嬷,你觉得春莲或是红雁比得上清儿么?”

清儿,是和二爷青梅竹马长大的丫鬟,专门伺候他笔墨,后来婚前作为通房教了二爷人事。

她生得貌美绝艳,又识字,很是得二爷几分宠。

虽说二爷为人克制守礼,除了这么个教人事的通房和正妻外没有旁人,可若是正妻怀了孕,若是再没有人分了清儿这个青梅竹马的丫鬟的宠,以后这后院,怕是……

赵嬷嬷不吭声了。

林婉月想着云湘那张脸,摸了摸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淡笑声道:“一会儿你让她过来伺候我和二爷吃饭。”

她的话顿了顿,掩下将丈夫推去别的女人怀里的不适,看了一眼赵嬷嬷,道:“掐着点儿时间。”

赵嬷嬷立刻听懂了,点了头。

……

云湘从来没有伺候过主子吃饭,忽然被叫去,她的心便是吊了起来的。

从后罩房去主院那儿,必然经过从前院书房到后院的那条路。

刚走到那条路,左侧就有人过来,云湘偏头看过去。

年轻男人朝此处走来,他瘦削而高挑,穿着一件月白的宽袖长袍,皮肤是时下流行的白皙面容,温润端方,朝人看过来时,那双桃花眼总令人错觉是在温柔地笑,偏又克制守礼,自有君子风仪。

云湘没想到会刚刚好在这遇到陆二爷,呼吸有短暂的停顿,忙蹲下身低头福礼。

“见过二爷。”

少女的声音在傍晚的夕阳下娴静又柔和。

陆清泽脚步微顿,视线微微偏转了一下,落在半蹲在路边,低眉垂首的婢女身上。


小女子这般昂扬自信地说极擅木雕手艺,陆钧山从未见过。

他看着她笑了笑,对待盘中美味,他向来有耐心,像是来了兴致般,拉长了调子哦了一声,道:“那我是否要每日抽出时间来供你参照着雕?”

对于木雕,云湘有艺术家的认真,直愣愣抬头看向陆钧山,道:“那倒不用,我仔细瞧一瞧大爷,记在心里,就能依葫芦画瓢儿雕出来。”

陆钧山看着云湘此刻脸上露出的几分憨来,再回想刚才她处事不惊的模样,如此反差,不由挑眉。

“那你可要看仔细了,若有一丝一毫不像我,显得粗鄙难忍,便治了你的罪。”陆钧山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道:“上前来看。”

云湘又福了福身,认真点头应声,随即抬头认真去看陆钧山的脸。

此时她脑子里已经忘记这是个色中饿鬼,忘记了这是古代封建时代,也忘记了身份之差,只以双眼为尺,丈量着一米开外的这张脸。

额头饱满,发丝浓密,凤眼微微挑着,华贵威仪,鼻梁高挺,如凿刻而成,眉骨眼窝深邃,侧面看去立体的轮廓,下颌线漂亮流畅,脖颈修长,喉结偏大,耳垂不多不少的肉,形状精致。

云湘在心里感慨陆钧山这张脸之俊美,作为木雕师,见到艺术品般的脸,难免眼中露出满意与欣赏来。

陆钧山便看到了这丫鬟眼波流转间的光彩,问道:“如何?”

“大爷不愧是扬州城第一美男子。”云湘真诚感慨道。

说完后,她才回过神来,对上陆钧山似笑非笑的眼神,脸色瞬间红了,收起所有神态,低垂下目光,恭恭敬敬道:“奴婢都记住了。”

云湘顿了顿,又踌躇着想提一提刻刀和木头料子的事,好木头和好刻刀都要花钱。

她没钱。

好在今日陆大爷决心将善心一发到底:“刻刀与木料随后我让人送来。”

云湘松了口气,此刻心底真的对陆钧山心存感激,她再次福了福身:“奴婢谢过大爷大恩。”

“先别急着谢,若雕得令我甚为不满,这报恩便不作数。”陆钧山慢条斯理提醒她。

云湘乖顺应声,此时也不多做别的保证,横竖等东西做出来才有的评判。

“奴婢告退,不敢再耽误大爷时间。”

陆钧山又看了她两眼,才放了她走。

……

云湘一路紧张地回了春喜院,此时恰是午间休憩的时候,院里人不多,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她正万分庆幸时,听到一声疑惑的声音:“云湘?”

云湘回头看去,是锦画,正目光迟疑地站在几步外,打量着她。

遇到谁不好,遇到最是沉稳心思细腻的锦画。

云湘知道自己向来穿没有绣花的素色裙衫,忽然换上这么一件寻常丫鬟穿的绣着花草的裙子,难免惹人疑惑,便用自然的语气笑着说:“先前去大厨房那儿找春莲,弄脏了衣服,泼到了些血,问那儿的姐妹要了身衣服换,春莲还要学手艺,我便先回来了。”

锦画解了惑,点了点头,温婉一笑:“原是如常,我方才瞧着身形像你,可你又素来爱穿素色裙衫,一时不敢认。”

云湘回以一笑,就往自己那屋回。

锦画刚帮林婉月对完账,也是要回去午休的,如今她们不住一起了,走去的方向是两个方向。

临进屋前,锦画莫名又往云湘的背影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她思索,云湘似不是那脏了衣服就要借人衣穿的性子。

她在心中记下此事,想着等春莲回来问上一问。

云湘回了自己的屋子,其他丫鬟都干活累了,没空搭理她,只顾着自己休息,她便以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的裙子换了下来,穿上了自己的素色裙衫,随后也不敢休息,悄悄从屋里出来,去了月洞门那儿候着。

没等一刻钟,春莲便顶着张红红的苹果脸儿回来了,见到云湘等在那儿,眼睛一弯,跑了过来。

“云湘,你怎在这里?”

云湘捏了捏手,脸上郁闷道:“先前我忙完了活,去了大厨房寻你,结果迎面遇上杀鱼的婆子倒秽物,不甚沾了一身鱼血,腥得很,便借了位姐姐的裙衫回来,正好睡不着,想着见了你定要跟你诉一诉苦。”

春莲听完,没有任何疑虑便信了,笑嘻嘻道:“干娘今日教了我做芙蓉糕,我拿了几块回来,给你吃,可甜,今日便不苦了。”

云湘看着她从袖子里拿出块帕子,打开,里面放了三块点心,心里不由一暖,想到今日她毁了那杜荣,更是不悔。

她捏过一块,冲春莲眼睛一弯:“可甜。”

两人手挽着手回了后罩房,然后在各自屋前分开。

锦画见春莲回来,果真问上那么一句,春莲便把刚才云湘说的话这般说了,锦画心头疑虑才消了去。

云湘回了屋却睡不着,担心陆钧山不能把这事的首尾扫荡干净,也操心着他什么时候把刻刀和木料送来。

她头一回主动去探听消息,终于,到了傍晚,前头一传十十传百的终于传过来消息。

说是杜管家的小儿子胆大妄为偷了主子的东西出去倒腾买卖,被大爷知晓后彻查,又查出他平日里为非作歹,还处处学了大爷的风流样儿勾搭丫鬟,坏了好几个丫鬟身子。

大爷好一番肃清整顿过后,将与杜荣有关的那几个丫鬟也一并处置了发卖出去。

“据说那杜荣的鸟儿都没保住,大爷一怒之下叫了将他整个割了,前院鲜血淋漓,好大的阵仗,杜管家都没敢求饶,只好眼睁睁看着那杜荣半死不活又被卖了出去。”

红雀也是个爱扯闲的,晚饭时好一番描述,也是刻意昭显着她的消息灵通,毕竟她爹娘乃是陆家小管事。

锦画拍着胸脯,细声说:“大爷真是厉害。”

手段厉害,叫人害怕。

云湘脸色也有些白,捏紧了筷子,心中不安宁,她没想到,陆钧山会这样处置,更没想到有别的丫鬟因为这事被发卖出去,她又想到了红雁的事,神色恍惚。

再一次的,她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

春莲也在一旁白了脸,听到最后低下头来,嘴唇都在哆嗦,握不住筷子般,眼睛红着,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云湘注意到春莲的模样,将自己碗里的煎蛋夹给她,春莲抬起头看她,云湘便对她宽慰一笑,春莲强忍住了哭意。

用过饭后,春莲来找云湘,两人手拉着手在院子里角落避着人说话。

春莲忍不住抹了眼睛,到底和那杜荣情意不深,此时劫后余生般道:“幸好听了你的话,否则我今日怕是也要被卖了去。”

云湘握紧她的手,安慰着:“如今无事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也不敢多说,怕引起人注意,很快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杜荣一事,只有浪潮院里的陈窈娘觉着此事内里还有蹊跷,怎这般巧成林过来禀报大爷那“戚姑娘”一事,就搅出了这杜荣一事?

陈窈娘少不得要怀疑陆钧山这样大动干戈是为着那“戚姑娘”,心中警铃大作,觉着潮浪院要来个劲敌,私下里让金子悄悄去打听丫鬟里姓戚的都有谁。

这事要瞒着大爷悄摸着去查,且要费上几日功夫。

云湘本以为第二日陆钧山会送刻刀和木料过来,却没想到等了三日没等来,反倒又意外自己落进了潮浪院陆钧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