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清霜许修文的女频言情小说《不爱她后,自由如风完结版叶清霜许修文》,由网络作家“鱼米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文工团有人去探亲,带回来的。”许修文淡声道。“你快把这些给我,全都给我!”豆豆指着糖大声说道,奶声奶气都掩饰不住命令语气。唐致远的目光也在围巾上流连,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叶清霜见状,不假思索道:“喜欢吗?那便给你们吧。”过去也是这样,家里的任何东西,只要他们看上了,叶清霜就会大方地给出去。许修文一旦反对,她就会责备地说:“又不值几个钱,你怎么跟个小市民一样斤斤计较?”可是对许修文来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感情,是他饱含着心思布置起来的家。把家里的东西拿给外人,久而久之,这个家就残缺了。这一次,许修文没有忍让。这些是他买给家人的,他不会给别人。他直接将奶糖和围巾都放到行李箱里。“这些是我的,你想给她们,可以自己去买。”他拒绝得不留情面...
“文工团有人去探亲,带回来的。”
许修文淡声道。
“你快把这些给我,全都给我!”
豆豆指着糖大声说道,奶声奶气都掩饰不住命令语气。
唐致远的目光也在围巾上流连,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叶清霜见状,不假思索道:“喜欢吗?那便给你们吧。”
过去也是这样,家里的任何东西,只要他们看上了,叶清霜就会大方地给出去。
许修文一旦反对,她就会责备地说:“又不值几个钱,你怎么跟个小市民一样斤斤计较?”
可是对许修文来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感情,是他饱含着心思布置起来的家。
把家里的东西拿给外人,久而久之,这个家就残缺了。
这一次,许修文没有忍让。
这些是他买给家人的,他不会给别人。
他直接将奶糖和围巾都放到行李箱里。
“这些是我的,你想给她们,可以自己去买。”
他拒绝得不留情面。
叶清霜却没有如往常那样发怒,她的目光落在行李箱上。
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愧疚。
“月底才去总部,你......这么快就收拾东西了?”
许修文顺势“嗯”了一声。
叶清霜有些艰难地开口。
“是这样的,这次我调去总部,那边文工团有个首席的位置,是留给我家属的。”
许修文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当初指导员听说他要放弃大好前途去转业,才会觉得惋惜。
叶清霜回避地别过头。
“我考虑过了,这个名额还是给致远吧。他一个人带着豆豆不容易,我先带他过去,也能有个照应。至于你,就先留在这,以后找机会再让你过去。”
以后?
可是叶清霜,我们没有以后了。
许修文自嘲地想着,心底终归是有些酸涩的。
他全心全意爱了这么久的人,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
“好,你们先去吧。”
见他如此干脆,唐致远愣了愣,随即开口。
“修文,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别回头找清霜不痛快,又或者我们走了,你再抱怨,对他的影响不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奈何叶清霜就是吃这一套,她望向许修文的目光带着警告。
这时,许修文想到需要签字的离婚申请书。
“好,我这边写一份声明,声明我是自愿把这个机会让给唐致远,这样就不会惹非议了。”
他转身进了书房,飞速写了一份声明。
又把两份离婚申请书放在下面,这才拿给叶清霜。
“一式三份,一份你带走,一份我留存,还有一份放在指导员那。这样,你们就是名正言顺了。”
叶清霜又有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吵闹?
为什么他那么通情达理?
叶清霜犹豫地握住笔,看向那份声明书。
字如其人的清俊,内容也没有任何问题。
她下意识就想翻到下一页。
许修文的心一紧。
“清霜,快签吧,豆豆困了。”
唐致远催促起来。
他也觉得蹊跷,但这事对他有利,他便要促成这场签字。
豆豆开始揉眼睛,喊着“我要叶妈妈哄我睡觉觉”。
叶清霜不再犹豫,匆匆签字。
放下笔,她拿起最上面的那份,头也不回地抱着豆豆离开了。
她走后,许修文在两份离婚申请上签了字,拿去给指导员盖了章。
手续全了。
从此,便是大路两边,分道扬镳。
后面的日子,许修文很平静地为最后的汇演做准备。
离开前,有一场大汇演。
许修文第一次尝试了乐曲编排,他知道,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他只想不留遗憾地完成它。
这日,许修文正在练习,乐团队队长喊他。
“小许,指导员让你去山坡那找他,你快去吧。”
许修文虽然奇怪,可队长平时人品不错,他不疑有它,匆匆赶过去。
山坡下是一条河,昨日天气骤降,河面凝结了一层冰,闪着寒光。
“指导员?”
许修文站在空无一人的山坡上喊了一声。
便听到底下传来轻笑。
“你还真好骗。”
许修文瞪大双眼,胃部剧烈地痉挛,昏天暗地吐了起来。
最后吐出的是血水,而他也彻底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手术已做完。
得知自己真的没有了生育能力,抑郁症也复发了,许修文忍不住泪流满面。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一个孩子。
他真的很喜欢小孩。
可是叶清霜不想要。
一开始,许修文安慰自己,他的抑郁症也还没治好,总得身体健康了,才适合孕育下一代。
为了这个信念,他真的努力很积极地让自己一天天变好。
可如今......
许修文颤抖着闭上眼睛,眼泪却依旧汹涌流出。
许修文第二天才从卫生院离开,叶清霜却完全没发现他一夜不在。
很显然,她昨晚也没有回家。
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叶清霜还是心软了。
“好了,我确实是稍微严厉了一点,但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太骄纵。
“这样吧,你不是喜欢孩子吗?等我去了总部,尽快把你也调过去,我答应你了,我们也要一个孩子。”
说这话的时候,叶清霜忍不住微笑起来。
本来想等许修文身体完全好了,再把这份“礼物”送给他,现在提前一点也无妨。
她其实是喜欢孩子的,想到要和许修文生一个孩子,不但不排斥,反而觉得期待不已。
可医生坚决地建议,等许修文的抑郁症康复了再要孩子比较稳妥。
她是堂堂叶总,她的后代,也的确要考虑优生优育。
当她板着脸说没空和许修文生孩子时,心底却满是渴望。
渴望许修文早日痊愈,生孩子的事情能正式提上议程。
好在,前阵子去检查身体,医生说许修文很快就能痊愈了。
听着叶清霜的话,许修文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揪起,痛得几近窒息。
叶清霜,我们之间,不会有孩子了!
见许修文沉默不语,叶清霜稍做犹豫,便说道。
“这次全军汇演,致远觉得一个节目分量不够。
“反正你浑身是伤,也表演不了,不如把你的节目也给他。他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到了总部去,发展也会好一点。”
原来叶清霜是为了唐致远,才哄骗说要跟他生孩子。
许修文只觉得深深的讽刺,他缓缓道:“好。”
这是他编的第一支乐曲,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原本想给自己的音乐生涯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支曲子,是围绕他和叶清霜的爱情展开的。
可其实,是他一厢情愿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爱。
那就给唐致远吧。
这个女人,这支曲子,他都不要了,唐致远喜欢捡垃圾,就随便他。
想到唐致远,许修文记起,自己被他推下山坡的时候,对面山头好像有人。
找到那个目击者,便能让唐致远受到应有的惩罚。
许修文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只是现在,他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
他已经明白,人得先爱自己,才能被爱。
“没什么事我睡了。”
他用被子裹住自己,不再理会叶清霜。
第二天,许修文便按照父母给的地址,给一个本地亲戚写了信。
这位亲戚也是有些背景的,立刻过来看他,心疼无比地表示,一定找出唐致远推他的证据,让他受到制裁。
“修文,马上就要去国外了吧?这几天有事,随时找我,我们是一家人,你千万别客气。”
许修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他点着头,鼻子发酸,心却是暖的。
原来这才是有家人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
唐致远以需要排练两个节目,忙不过来为由,请叶清霜代为照顾豆豆。
一开始,叶清霜还向许修文解释、报备。
看他始终淡淡,也有了恼意,直接就住了过去。
许修文却毫无波澜。
收拾好了行李,他将离婚申请和手术报告一起放进了书房的抽屉里。
他等不到叶清霜的礼物了,希望叶清霜会喜欢他准备的“礼物”。
时间到了月底,大汇演的那一夜。
一辆辆车开了进来,大礼堂被布置一新,灯火通明。
在一派热闹中,一辆车反向行驶,拿着通行证出了岗哨,向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许修文回首,身后的一切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他在心里说了声“再见”。
再见叶清霜,希望今后再也不见。
而他,要奔赴崭新的生活了。
在唐致远的哭诉中,许修文拼凑出了他和叶清霜的过往。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对别人冷若冰霜的叶清霜,对他却言听计从,温柔至极。
谁知唐致远突然喜欢上一个流浪女诗人,还悄然跟她私奔,说要去看诗和远方。
诗人却对他不好,不但出轨,还煽动几个情人一起打他。
忍无可忍的他,黯然带着孩子回来了。
唐致远一个大男人,眼角却有些红,看着有点可怜。
“清霜,我这次来,就是来看你一眼。既然你已经成家,我就不打扰了,豆豆还在招待所等我,我......走了。”
一贯清冷的叶清霜,声音发了急。
“致远,你也是我的家人。放心,我会安排好你和豆豆的,有我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眼看两人动情地抱在一起,许修文仓皇逃离。
他浑浑噩噩在外面游荡到很晚,回去时,却不见叶清霜。
她一夜未归。
第二天,许修文一进文工团,便看到叶清霜抱着个孩子,紧挨着唐致远走进来。
“这位是你们的前辈唐致远,六年前,他的《比翼双飞》演奏得举世无双,请大家欢迎他归队。”
所有人一边鼓掌,一边惊疑地望向许修文。
唐致远则笑着打量许修文。
“果然长得有几分像我。我不在的这些年,谢谢你替我陪着清霜,也谢谢你替我弹《比翼双飞》给她听。”
许修文没有理会他眼神里的挑衅。
在一片震惊的、探究的、同情的目光中,他只望着叶清霜。
可她什么都没说。
她默认了唐致远的话。
许修文掐着掌心,心痛得仿佛在滴血。
原来,那些夜晚的抵死缠绵,只是透过他,思念另一个男人。
原来,她目光炙热地看他弹《比翼双飞》时,心里想的却是唐致远。
原来,他只是一个可笑的替身。
许修文曾经很爱很爱叶清霜,可知道真相的这一刻,那颗滚烫的心,一寸寸凉了下来。
收回思绪,许修文回到家,听见电话在响。
他跑过去接起,里面传来叶清霜冰冷中带着怒气的声音。
“你明知致远很在意今天的汇演,却不去礼堂给他加油。赶紧到招待所餐厅来,我们在这给致远庆祝,你正好来赔罪。”
“我没有错。我也没有义务,去给抢走我首席的人加油。”
“许修文,你跟致远争什么!你是沾了他的光,才能跟我在一起,把首席让给他不是应该的吗?”
叶清霜说得毫不避讳,许修文却没有如往常那样心如刀割。
“那我们离婚吧,我不想沾谁的光。”
那边的怒意戛然而止。
叶清霜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突然就胡言乱语了。”
不,是认真的。
连离婚申请都提交了。
可许修文还没来得及说,唐致远歉意的声音便传来。
“清霜,修文不肯来吗?他是不是还生我的气?他心里不痛快,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不然我去给他道歉吧。”
“致远,你说什么呢,他偷走了你的幸福,现在让让你怎么了。而且这是我决定的,谁也怪不到你头上。”
经过唐致远的打岔,叶清霜对许修文的态度重新变得冰冷。
“许修文,发脾气也要有个度!别以为提离婚就可以争宠,小心弄巧成拙!
“既然如此,你想来我也不会让你来了,免得破坏致远的心情。你就在家里好好反思吧。”
电话被叶清霜挂断。
只剩“嘟嘟嘟”的忙音,像一把锤子,狠狠敲打在许修文心上。
叶清霜再次彻夜不归。
自从唐致远回来后,许修文已经记不得这样的情况有多少次了。
最初,他煎熬得彻夜难眠。
也曾闹过,叶清霜只会一脸不耐,斥责他思想龌龊,说她和唐致远是纯洁的友谊。
如今,不再有期待,许修文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许修文去找指导员批条子,申请离开几天,去一次沪市。
他解释,自己找到了家人,要去沪市办一些身份验证手续,为出国做准备。
指导员恍然:“怪不得你要转业,原来是要去国外和家人团聚啊。只是这样一来,你和叶总之间,岂不是真的就......”
以叶清霜的职位,是断不能出国的。
半晌,指导员叹口气:“哎,我理解你的决定,毕竟还是家人重要。”
“什么家人?”
门外,叶清霜脚踩细高跟,身姿款款地走了进来。
晚上,许修文没有按照叶清霜的吩咐做一桌好菜。
而是去食堂简单打了几个菜回来。
他也没有等她,自顾自地吃着。
咀嚼的时候,脸颊一阵阵地疼着,疼得发烫。
但许修文的一颗心,已经愈发冷了下来。
吃完饭,许修文开始收拾明天去沪市的行李。
直到很晚,叶清霜才打来电话。
“我不回来吃了,明天要出去调研,这几天也不会回来了。你在家里好好反省,等我回来,告诉我你错在哪。”
许修文沉默一瞬,固执道:“我没错。”
叶清霜冷哼一声。
“我今天去文工团,本来是想告诉你,也把你带去。果然,你还是不配!致远一向喜欢到处看看,之前又吃了那么多苦,我带他去是应该的。希望你注意点,别又乱吃醋!”
许修文只觉得可笑。
他也喜欢到处看看啊。
明明也有闲暇的时候,可叶清霜总说累,推脱着说“下次”。
一次次的下次,直到他们再也不会有下次。
不过无所谓了,他也可以自己去的。
......
来到沪市,十里洋场,许修文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他很快办好手续,又四处逛了逛。
远在外国的父母说,沪市是他从小待的地方。
可惜落到人贩子手里后,他头部受过一次创伤,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他想到大洋彼岸的家人,心中涌上暖意,用心给他们都买了礼物。
在黄浦江边看着游轮,吹着风,许修文觉得整颗心都轻盈起来。
回去的时候,许修文去找指导员,带给他一包大白兔奶糖。
指导员惊喜不迭:“我女儿最喜欢这个了,谢谢你。”。
“对了小许,你的离婚申请报告批下来了,只要你和叶总在上面签个名,就可以了。”
许修文道了谢,有些犹豫。
他直接跟叶清霜摊牌,让她签字,这样可行吗?
她总说他是唐致远的替身,应该会愿意吧。
可万一她不肯呢?
以叶清霜的地位,要为难他简直易如反掌。
许修文坐在床上,想得入神,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呀,这些围巾是沪市才有的款式吧,还有这奶糖,也是沪市的,你怎么会有这些?”
唐致远“呀”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拨弄围巾。
叶清霜抱着豆豆,心头突然一紧。
“修文,你去沪市了?”
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正在失控,令她无端心慌。
985年的深秋夜。
文工团正在礼堂演出。
再次被抢走首席位置的许修文,苦涩地来到指导员办公室。
“报告,我申请转业离开文工团。”
指导员很惊讶。
“小许,这事你跟叶总商量了吗?她马上要调到总部去,那边乐团正好缺个首席,你可以站上更大的舞台了。多好的事啊,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好福气呢。”
更大的舞台?
许修文心中一片涩然。
他苦练半年的曲子,今天首次汇报演出,首席却换成了刚入团的师弟唐致远。
做出决定的,正是给他好福气的妻子叶清霜。
思及此,许修文坚定道:“不用跟她商量了,我还要申请强制离婚。”
隐约的音乐声从礼堂飘来,指导员明白过来,表情惋惜。
“唉,当初叶总对你多好,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手续一个月能办好,这段时间,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夜凉如水,许修文脚步沉重的往家属院走去,往事袭上心头。
五年前,文工团汇报演出《红珊瑚》,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亮相。
初登大舞台,他有些紧张,当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的叶清霜,女人穿着件修身的军绿色风衣,身材姣好,肤若凝脂,举手投足之间气质冷冽,让人过目不忘。
一曲结束,他发挥失常,正为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不好有些沮丧,可没想到坐在中间的叶清霜却突然起立,弯着眉笑意晏晏的带头给他鼓掌。
随即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许修文愣愣看着这位传说中最年轻的一把手,看着她清冷美丽的脸,一时间心跳如鼓。
他原以为这只是个偶然的插曲,谁知散场后,叶清霜去后台找他。
女人站在他面前,一笑起来,温柔如水。
“许修文同志。”
“叶、叶总好。”
“不要紧张,你今天演奏得不错。我记得你们团还有一曲《比翼双飞》吧,下次汇演,你演奏这个怎么样?”
虽是问询,但叶清霜发话,自然是一锤定音。
他表演完《比翼双飞》的那一天,叶清霜穿着修身的白色风衣举着鲜红的玫瑰上台。
“许修文同志,请跟我结婚。”
她如霜如雪的眸子难得有些柔和,恰如山巅高不可攀的白雪消融,一路蜿蜒流淌,直抵他的心。
许修文从宿舍搬入了家属院那幢俄式风格的独栋小楼,一时间人人羡慕。
叶清霜平日里性子冷淡,看起来那么的遥不可及,不可亵渎,夜间却主动得似一团火。
她总是一边热烈地吻他,一边用柔软的指腹摩挲他的眉眼。
她还爱看他演奏《比翼双飞》,目光炙热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那些时刻,许修文深信他们是相爱的,也相信这份爱会让他们相伴一生。
直到,叶清霜的初恋唐致远回来了。
“当初我就说那个姓许的孤儿只是长得像致远,根本不上台面,可你非要跟他结婚!现在致远这个正主回来了,姐啊,你要怎么办?”
那日,许修文正要进屋,便听见里面响起小舅子叶建章的声音。
“我没想到......致远会回来。”叶清霜的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清霜,过尽千帆我才意识到你的好,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
陌生的男声哽咽不已。
许修文从窗外望进去,恰好看到唐致远握着叶清霜的手,默默垂泪。
叶清霜不但没有闪躲,反而温柔地揽住他的肩头,软声安慰:“都过去了,别难过。”
看清男人的脸时,许修文如遭雷击。
唐致远真的和他很像,而最像的,是叶清霜迷恋着的眼角眉梢和唇。
她身旁是唐致远,怀中抱着他的女儿豆豆。
唐致远半倚在叶清霜身边,微微一笑。
“抱歉修文,昨天是豆豆缠着清霜不让她走,她才留下来的。谁让她对豆豆总是有求必应呢?豆豆实在太喜欢她的叶阿姨了。”
豆豆立刻大声纠正:“才不是阿姨!明明是叶妈妈,我一直是这么叫的呀,叶妈妈说了,我就是她的女儿。”
小孩下意识搂紧了叶清霜的脖子,充满敌意地看着许修文。
唐致远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语气却故作无奈:“清霜就是太宠她了,修文你别介意,就当童言无忌。”
他以为许修文会如过去般难过,甚至失态。
谁知他只是淡淡点头:“好,我不介意。”
叶清霜看着他不吵不闹,心头闪过一阵怪异感。
“你们刚才说什么家人?”
她忍不住又问。
“还有,你手上怎么拿着条子,是要去哪里?”
许修文随口道:“替别人拿的。”
指导员见他没说实话,不禁挑眉。
可一看叶清霜和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只微微摇头,没说什么。
叶清霜莫名松了口气:“也是,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有什么家人,拿了条子又能去哪里?”
她吩咐起指导员。
“你给唐致远同志批个条子,时间和路线,跟我明天起调研的安排一致。”
听着她理直气壮的语气,指导员都有些无语了。
叶总竟然当着自己爱人的面,要带别的男人出去调研?
叶清霜是他的上级,指导员也不好说什么,沉默着照做。
但他有种强烈预感,叶清霜一定会后悔的。
“好耶好耶,能出去玩了!”
豆豆开心地拍着手,向后仰去。
叶清霜眉眼带着浅笑,轻柔地扶稳了她。
她望向豆豆那满溢喜爱的眼神,让许修文心头一涩。
许修文很喜欢孩子,一直盼望能跟叶清霜有一个孩子。
可她总皱眉拒绝:“我工作太忙,上升空间那么大,哪有时间生孩子?而且我也不喜欢小孩。”
如今看到她对豆豆的宠爱,许修文明白过来,叶清霜大概,只是不喜欢跟他有小孩。
叶清霜注意到许修文满脸的失落,犹豫片刻,冷脸开口。
“致远是自由自在的性子,之前又吃了很多苦,我带他出去转转,你别多想。”
许修文却笑了笑,神色淡淡:“理解的,纯洁友谊嘛。”
叶清霜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发明显,她喊住许修文。
“我明天才走,晚上我早点回去陪你吃晚饭,你做几个好菜等我。”
许修文“嗯”了一声,平静离开。
到了文工团后,许修文找了一间乐器室,沉下心练习了起来。
他是一个认真的人,哪怕要离开了,最后的时刻也不会松懈。
许修文练出一身薄汗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唐致远,他身形奚落,像是看一个吊梁小丑。
“你还挺能忍,清霜在我家过夜,连调研都要带着我和豆豆,你真的不介意吗?”
他的语气刻薄无比,一改在叶清霜面前的温润模样。
许修文淡淡道:“我介不介意,关你什么事?”
唐致远冷笑。
“当然关我的事,你不过是我的替身!清霜马上要调到总部,前途无量,你配不上她!那天电话里,我可听到你提离婚了,既然都说出口了,就赶紧离开,给我腾位置!”
“如果不呢?”
“你也配说不?你信吗,叶清霜以后都不会再碰你!我会尽快让她怀一个孩子,到时候,她便会甩了你,跟我结婚。”
许修文苦笑,自从一个多月前唐致远回来,他和叶清霜就没有夫妻生活了。
原来才一个多月啊。
可他却觉得好似过了几辈子,那么漫长而痛苦。
那一个个所谓革命友谊的晚上,她真的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吗?
想到这,许修文觉得一阵恶心,胃部逐渐痉挛,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要吐的冲动。
心慌的感觉袭来,许修文一阵惧怕。
他曾经受过很大的刺激,得了抑郁症,症状之一,就是会痉挛和呕吐,症状严重,还会自残。
和叶清霜在一起后,在她一次次热情的亲吻和注视中,他感受到了被爱被需要,一点点好转。
叶清霜曾陪着他去检查,握着他的手说:“修文,等你彻底好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没想到,如今又有了复发的迹象。
许修文不由苦笑,想起自己很快就要走了,看来,他注定是等不到那份礼物了。
唐致远很快爬上来,不知为何,目光从许修文的腹部,一路向下游移。
那目光阴冷得像一条蛇,充满十足恶意。
“我今天是要跟你说清楚。清霜选择了带我走,就说明她爱的人是我。你啊,迟早会被她抛弃!”
许修文不欲纠缠。
“无聊。”
说着,他就要离开。
谁知唐致远一把拉住他,狠狠往下推去。
嘴里却惊恐呼救:“不要啊,修文,不要推我!”
身体向后仰去时,许修文看到了叶清霜飞奔而来。
她只冷冷地扫了一眼下坠的许修文,便毫不迟疑地拉住唐致远,将他拥抱住。
许修文的身体从山坡上滚过,碎石在身上割下一道道伤口。
然后,他重重砸在冰面上。
撕心裂肺的痛意,在全身弥漫开来,最后聚焦在下身。
就仿佛有一把铁钳子在狠狠地往上砸,疼得许修文昏厥过去。
醒来后,意识到不会有人来管自己了,许修文忍住剧痛,一点点爬上山坡。
他大口喘着气,双手满是鲜血。
可还没等他缓过来,便见到叶清霜一脸怒意地带着两个下属过来了。
“我说过,没人可以欺负致远。你一而再地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冰冷地下了命令:“把他关到禁闭室!”
“不要!”
听到“禁闭室”三个字,许修文恐惧出声。
他曾被人贩子关在漆黑的屋子里,三天三夜不给吃喝。
从此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叶清霜明知道他最怕什么,便用什么来惩罚他,
“不要啊,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他苦苦地哀求,违心地认错。
面色惨白,浑身抖得仿佛随时会碎掉。
叶清霜却不为所动。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就是破坏规矩的下场!”
许修文被拖走,毫无招架之力。
滚烫的泪落下,转眼就结了冰。
就像曾经炙热无比的感情,也就此冰封。
陷入黑暗的瞬间,噩梦般的记忆袭来,许修文无法控制地尖叫着,哭泣着。
他不断拍门求救,却只是徒劳。
许修文浑身是伤,双手愈发地痛,整个人也冷得厉害。
差一点,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只想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彻底睡去。
最后,他咬破了嘴唇,告诉自己,他还有家人。
他们还在大洋彼岸牵挂着他,等他团聚。
不能放弃!
许修文,不能放弃!
不知道熬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夕阳即将落下,他竟是被关了一天一夜!
“希望你记住这个教训。”
叶清霜居高临下望着缩成一团的他。
却在看见他手上和身下一片红后,猛地愣住了。
“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叶清霜心里有了密密麻麻的心疼,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慌。
许修文捂着小腹,吃力道:“好疼,带我去卫生院。”
“呀,修文,你怎么随身带着红颜料啊?”
唐致远看着他被染红的下身,眼中闪过得逞的惊喜。
他状似反感地皱起了眉头。
“修文,最近的舞蹈需要用到红颜料没错,但也没要随身带着,你看,现在把地都弄脏了,还浪费公物,这多不好啊......”
叶清霜顿时打消了心底那可笑的念头。
“许修文,一个多月前检查身体,医生就说你越来越健康了,你平时也能跑能跳的,现在矫情什么!这也值得去卫生院?我忙得很,没空陪你折腾。”
唐致远勾勾唇,自然地挽住了叶清霜的胳膊。
“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我们快走吧,不然豆豆该饿了。”
“好啊,豆豆长身体呢,可不能饿着。”
叶清霜温柔了神色,跟他并肩离去。
许修文艰难地爬起来,一步步向卫生院走去。
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后,同情地低呼:“你下身受伤严重,很可能丧失生育能力。”
突然,唐致远变脸一般,哀求了起来。
“修文,我和清霜真的没什么,你要相信她,别生她的气,有什么冲我来......啊!”
眼角余光瞥到熟悉的身影,他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下。
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致远!”
叶清霜如一阵风,急切地跑了过来。
她搂住唐致远,一眼就看到他光洁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划痕,还隐约见了血。
叶清霜一双美眸顿时冰冷无比,她秀眉微挑,又是愤怒又是失望的看向许修文。
“许修文,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我本以为你只是耍耍嘴皮子,没想到你会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
许修文有些怔愣,他下意识的反驳:“可我......压根没做过。”
叶清霜柳眉一挑,有一些迟疑,刚想继续问,
她怀中的唐致远却突然痛呼出声,眼中滚下泪珠,一副绿茶模样。
“啊,好疼......”
“清霜,别怪修文,是我说了让他冲着我来的,如果这样能让他不生你的气,我再痛也值得。”
叶清霜眸中瞬间蓄上寒意。
“许修文你听听,致远被你伤成还这样,还在为你说话。再看看你自己的行为,你说你要不要脸!”
“我真的......没有。”许修文轻轻地重复。
他仰起头,眨了眨眼,任由眼眶通红也不愿让对方看见自己脆弱。
看着男人压抑着情绪的模样,叶清霜感到心底突然一颤,她本能地就要上前安抚。
唐致远声音颤抖地拉住她。
“清霜,真的别追究了。你说过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我,除了修文,也真的没人欺负过我了,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是啊,我答应过,不让人欺负你,是我食言了。”
叶清霜眼底的心疼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权威被挑战的深深怒意。
“啪!”
巴掌落下,许修文感到脸上热辣辣的疼。
他瑟缩着下,惊恐地抱着头蹲下。
“别打我!求你们别打我!我听话,我听话!”
许修文浑身都在发抖,胃部痉挛的感觉越发强烈。
不堪的记忆袭来,他被人贩子拐走后,动不动就被扇耳光,被各种拳打脚踢。
那时他只是个孩子,骤然跟父母失散,又遭受这样的折磨,每天都在极度恐慌中度过。
这样的经历,让他像只刺猬,习惯了蜷缩起来保护自己。
叶清霜得知后,心疼地说:“有我在,以后谁也不会动你。”
她身材窈窕,但身手却着实厉害,等闲的男人,几个一起上都不是她的对手。
许修文也曾深信,有她在,他可以拔掉一身的刺,将自己舒展,交付出真心。
没想到最后,是她扬起手,将利刃刺向他。
“修文,对不......”
叶清霜眼中闪过后悔之意。
唐致远见状,咬牙又在自己手上补了一下。
“啊,血越来越多了,清霜,我好害怕,我会不会死掉啊......”
叶清霜回头一看,原本不深的口子里,血珠不断蹦出,显得触目惊心。
她的眼里彻底没了温度。
“许修文,打你是给你个教训,以后不许再招惹致远,否则后果自负!”
她扶着唐致远,急匆匆往卫生院跑去。
唐致远悄然回头,对着许修文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许修文麻木地看着他们远去。
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脸上传来热意,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脸颊也愈发地疼。
许修文照了镜子,才发现半边脸竟被叶清霜打出了血。
他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真奇怪,明明疼的是脸,可为什么心会这么这么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