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护士的声音一出，继母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笑嘻嘻地摸了摸言言的头。

出门时就换了副面孔。

嘴里嘀咕着骂人的话。

“真是晦气！

怎么不直接死了算了！”

继母一走，蒋思思忍不住在我面前叹气。

“这孩子真可怜，你也是，不知道说说婆婆。”

我恍若未闻，径直回了房间。

那天以后，我就在再也没有见过儿子。

偶然听起继母提及，也是说他现在从医院出来以后就一直瘫痪在床。

“医院还说做手术，手术不要钱啊！

不如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呢！”

继母说着这话时始终笑着看我，没想到我的神色始终淡淡的。

蒋思思曾经好几次提出上楼看看瘫在床上的孩子都被继母拒绝。

直到言言比赛获奖的那一天，我才再次见到我的儿子。

在万众瞩目的颁奖台上，继母推着轮椅上的儿子推开我和蒋思思走到前面。

在距离言言两步远的位置直接把儿子的轮椅松开径直跑上去抱住领奖台上的人。

“我的亲外孙啊！

都是外婆来晚了！”

话落，她从包里掏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放在我和蒋思思的面前。

“家成啊，你和你妹妹的孩子当初在医院的时候被不小心抱错了，轮椅上的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啊！”

“孩子她妈为了生下他难产死了，我不管你们为了孩子付出多少，今天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换回来！”

继母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女儿的遗照，当着所有观众和亲朋好友的面开始哭诉。

“女儿啊！

你的命好惨啊，一定是你在天有灵，所以我今天才能找到你亲生的孩子啊！”

继母的话一出，观众里面不少熟人开始议论纷纷。

“人家儿子养得好好的，她今天跑出来认人了，真是的！”

“哎哟，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现在发现替别人家养了，自己亲生儿子居然在坐轮椅！”

“这老太婆怕不是故意的吧，你看看，她那个假的外孙子还瘫在轮椅上呢，听说啊……就是她自己打的，怕不是早就知道不是自己亲外孙故意的吧？”

言言站在聚光灯下，台下不远处就是被打得瘫痪在轮椅上的儿子。

蒋思思更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靠在我的肩上。

“老公，不能让她把言言换走啊，她一定是在撒谎。”

我轻轻推开蒋思思，示意她安心。

随即走到继母的身边，微微一笑。

“没问题。”

“想换就换吧。”


3、继母语气轻快，丝毫没有把我儿子被她打得进医院的事情放在心上。

甚至不如她手中的曲奇饼干重要。

话落，她自顾自地推开身前的蒋思思，径直走进家里的厨房。

却在看见桌上给言言准备的水果沙拉时黑了脸。

视线在我和蒋思思之间来回穿梭。

“你们怎么当父母的，就给孩子吃这种东西？”

“一盆没有营养的蔬菜，你们这简直就是虐待孩子！”

“我要是警察的话就直接把你们给关进监狱！”

蒋思思站在一旁有些无措，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不就是吃点蔬菜嘛，你外孙子还天天饿肚子呢。”

一听我的话，继母气得满脸通红。

手上的菜刀直接扔我脚边。

“他能和言言相提并论吗！

我女儿可就只有……”话还没说完，继母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淡淡地看着她心虚地摸着鼻子，随即走到我的面前缓缓捡起菜刀。

讨好地冲我和蒋思思笑着。

“害，我女儿要不是为了生下他怎么会这么年轻就去世了。”

“我要是不对他严厉一点，以后变得跟他爸一样祸害别家姑娘怎么办！”

闻言，蒋思思瘪了瘪嘴。

“您这哪里是严厉啊，分明就已经到了虐待的地步了。”

“要不是昨天看见你把闻屎打成那副模样，言言怎么会被吓得一点胃口都没有。”

听见蒋思思的话，继母一愣，随即就跑到言言房间面前敲门。

“言言！

是奶奶啊！

奶奶给你做了曲奇饼干！”

“我不吃，你放在那里吧，我没有胃口。”

听见言言拒绝的话，继母还不罢休。

夹着嗓子哄着里面的孩子出来。

“奶奶做的曲奇饼干可好吃了，你快出来尝尝吧。”

蒋思思还想上前劝阻却被我给拉住。

“她好歹也是你婆婆，随着她吧。”

毕竟里面的可是她亲外孙啊。

下一秒，房门从里面打开。

还没看见言言的身影，一个杯子就从里面扔出来。

砰——的一声砸到继母的头上，瞬间渗出了红血丝。

“我说了我不吃！

我不吃！”

言言一出来就看见继母倒在地上的模样，一瞬间被吓得身子僵硬在原地。

蒋思思急匆匆上前把人扶起来，嘴里还不忘记训斥言言。

“你真是本事大了！

居然敢随便摔杯子了！”

“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你收拾他干什么？

都是我一直催他，你怎么当妈的，真是一点是非观念都没有！”

蒋思思的话音刚落就被继母一顿训斥。

继母非但不怪罪言言，反而笑着把他拉到身前。

“都是奶奶不好，奶奶不应该逼你出来吃东西。”

话落，继母朝着蒋思思那边瞪了一眼，似乎在表达对她刚刚那番话的不满。

“对了，你的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听见继母这样问，言言几乎没有犹豫。

“一切顺利！

就等着获奖了！”

闻言，继母连连鼓手叫好。

还声称在获奖当天一定给言言准备一份天大的惊喜。

脸上充满着对言言发自内心的骄傲。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就忍不住想笑。

好巧，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惊喜。

这样想着，继母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电话那头，医院护士的声音一出，整个客厅都能听见。

“闻屎的家长吗？”

“孩子现在面临变成植物人的风险，请快点来医院吧！”


媳妇生产那一天，我亲眼看见继母悄悄把我和继妹的儿子互换。

我悄然离开，权当不知情。

把侄子带回家当亲生的养大。

在我精心养育下，继妹儿子成为了一个前途无量的音乐才子。

而我儿子却被继母嫌弃、虐待，年纪轻轻就瘫痪在床。

获奖演出那一天，继母带着血缘证明挤到我的前面来到领奖台上：“当年医院把两个孩子弄混了，这些年辛苦你付出，现在应该各就各位了。”

当着观众记者的面，我爽快答应：“好啊！”

1、“家成！

我给言言买了一个最新款的耳机，方便他听音乐！”

后妈轻车熟路地开锁进门。

自从她把自己的外孙和我儿子调换以后，她就天天跑来我家。

不是送吃的，就是送用的。

甚至在得知言言打嗝睡不着的时候直接抛下自家襁褓中的婴儿跑到我家来守着。

我爸早早去世，老婆看后妈这副模样还当她是好心。

问都没有问我就将家里的密码告诉了她。

经常在我耳边念叨着，自己真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能遇到这么好一个婆婆。

为了两家人关系亲近些，后妈直接把原来的房子卖掉跑来我家楼上和我们做了邻居。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你亲爸亲妈去世早，你妹妹又难产死了，我当然得好好照顾你们一家人了！”

可我知道，她就是为了能够随时可以看到自己的外孙言言。

我笑嘻嘻地抬头望去，继母闻丽戴着珍珠项链、穿着黑色长裙自顾自地换着鞋子。

身后，一个穿着初中校服、鼻青脸肿的男孩儿畏畏缩缩地靠在门边。

那是闻屎。

继母说过，她女儿是未婚先孕，一生下来孩子妈妈死了、爸爸跑了。

取个贱名好养活。

别人只当她是心疼女儿，把气撒在外孙身上。

只有我知道，是因为他是我儿子。

一看见言言，闻丽的眼睛就跟放了光一样。

跑上前一把抱住他，眼底说不尽的疼爱。

“言言，马上就要参加钢琴比赛了，我给你买了一个新的耳机！

音质很好的！”

继母的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言言的脸上，看见下巴上有个蚊子包的一刻脸色立马变了。

“怎么搞的？

你们怎么当爸妈的？”

“现在言言正是比赛的关键时机，家里怎么可以有蚊子！”

老婆蒋思思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错愣，却又对长辈的关心无可奈何。

“奶奶，我没事，这是我在学校咬的。”

言言窝在她的怀里解释，仅仅只是一个蚊子包就把继母心疼地皱眉。

“言言真懂事，怪不得能参加钢琴比赛决赛呢。”

话落，继母的视线落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儿子身上，轻轻把言言推开随即走到他的身边。

一句话也不说就一巴掌扇到儿子的脸上。

“学着点！

跟你爸一个德行！”

“真是看着就丢人现眼！”


2、儿子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得倒在地上，鼻血很快就流了出来。

偏偏孩子一声也不敢吭。

迅速从地上起身就跪倒在继母的面前，生怕晚了一秒就会迎来更加激烈的打骂。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争气，外婆你不要生气了！”

儿子忍着身上的痛俯身跪在地上扯着继母的裤脚连连道歉。

脸上的鼻血也只是被他随意一擦。

尽管这些年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少，可是见状蒋思思还是有些看不下去。

一边叫言言拿来纸巾和药水，一边犹豫着开口。

“妈……孩子都长大了，不能天天这样打。”

“妹妹在天有灵，看见了也会心疼的。”

蒋思思不提还好，一提到因为难产去世的继妹，继母更是火气十足。

一脚把儿子给踹到门边上。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一家人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连言言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话落，继母上前拉住言言的手，把他手中拿过来的药水随意扔到儿子的身上。

“言言给你拿过来了就自己擦吧，真是便宜你了。”

随即眼神再也没有落在儿子身上，哪怕那一脚下去他已经痛得直不起腰了。

也不能激起继母的一丝不忍。

“这次比赛结束想要什么礼物啊？”

继母一脸的疼爱，比赛还没开始甚至还没有获奖，她就已经想好了要给言言最好的礼物。

我忍不住摇头，就听见言言礼貌的回复。

“奶奶送什么我都喜欢。”

这一番回答更是说到了继母的心坎上。

下一秒，言言鼻子吸了吸气随即皱起眉头。

“什么东西好难闻啊……外婆……可以给我也买一套衣服吗？”

言言和儿子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我这才发现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却还穿着初中的校服。

一双手更是被冻得全是红疮。

继母的注意力却全在言言的话上面，跟着吸了两口气。

随即扭头看到身后的儿子身上。

是他手上药水的味道。

“买买买！

买什么买！”

“钱是这么好赚的吗？

就知道提要求，校服配不上你了是吗？”

“擦药也不知道去外面擦，长这么多冻疮真是恶心死了！

把言言都呛到了！”

说着，继母又走到儿子身前。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已经拿起地上的扫把往他的身上招呼起来。

一棍接着一棍。

纵然儿子忍得住痛可也耐不住被这样拳打脚踢的。

这一哭喊，继母朝着言言望了一眼。

似乎是害怕影响到他，索性拽着儿子的耳朵拉去了楼道。

我坐在沙发上冷眼瞧着，屁股始终没有挪动一步。

蒋思思责怪地冲我使了使眼色，我也权当看不见一样。

哭声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伴随着一声尖叫声归于平静。

晚饭时，蒋思思详装不在意地开口询问。

却只得到继母满满不在意的回答。

“他不喜欢热闹，一个人在楼道里面休息呢。”

话落，继母一个劲儿地给言言夹着菜，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直到晚上，业主群里面突然发出好几张照片。

儿子瘫在楼梯间，身上都是血痕。

好好的一个人已经不省人事。

可继母始终都没有现身，哪怕蒋思思给她打过去电话也是显示关机状态。

就连去她家敲门也无人应答。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听说再晚一步儿子就失温了。

第二天一早，我家的大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

蒋思思准备去开门时，继母已经直接进来。

手中还拿着几盒连夜烤好的曲奇。

蒋思思脸上都是震惊，还以为她是不知道儿子的状况。

没想到话刚说到一半就直接被她打断。

“我昨天一直在家烤曲奇啊。”

“害！

都是你们大惊小怪的，不过就是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嘛，不是没死嘛。”

“言言呢？

他不是说今天要出去郊游吗？

我昨晚连夜给他准备的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