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陈桑低头,警觉地往后退了步。
傅肆寒随口说句:“大概是和姐姐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就知道你在哪了。”
陈桑听出来了,他并不打算解释繁琐的找人过程,成心在打马虎眼。
不过今晚傅肆寒的确连续帮了她两次,于情于理都该向他道谢。
“傅总不想说就算了,但我有话要说。”陈桑抿唇,抬起头,盯着月色下挺拔的男人身影。
她刚准备郑重地道谢,却被傅肆寒先打断:“我傅肆寒是商人,从来不喜欢做无利可图的事。我让你赢了季暖,是用真金白银赢的,你如果的一句谢谢打发了,还不太够分量。”
陈桑皱眉:“傅总的意思是?”
傅肆寒嘴角噙着一抹玩味:“你我之间的关系暂时还没到经济公用的地步,不是么?”
陈桑仔细想了想:“我不是赖账的人,但短期内确实无法偿还那么大笔的钱。”
“所以你得替我赚回来。”傅肆寒笑笑,撂下这句话颀长的身躯就与她擦身而过。
陈桑一时没太弄明白傅肆寒嘴里的替他赚回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到隔天一早,管家敲开她房门,将一份文件放在了陈桑面前。
她看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傅总说,陈小姐您前夫的公司,最近状况不是很好,所以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试图融资。傅总这次是以朋友公司的名义入驻了那边。”
陈桑有些哽咽了。
陆连城的公司实际上是她和陆连城共同打拼的成果,就因为法人是陆连城,股东又大多是公司的一些高层,以至于离婚后陈桑带不走一砖一瓦。
而傅肆寒现在却给了她一份这样的合同,还是以第二大股东的权利,给了她重新踏足那里的机会。
也就是说,比起眼睁睁看着陆氏生物美妆败在陆连城手里,傅肆寒又给了她一个选择:从陆连城手中夺回公司占为已有。
陈桑盯着合同出了很久的神,这时一旁的管家又说:“不过傅总有两点要求。”
“是什么?”
管家回话:“第一,陈小姐哪怕是重回职场,每日着装还是得按照傅总的喜好来。第二,私下陈小姐还是傅总的小保姆,必须随叫随到。”
……
陆氏生物科技美妆,会议室。
陆连城坐在会议桌前,面色严肃道:“新一轮融资已经结束,这次的大股东是北城有名的外贸商,他家公子的名号相信在座各位都听过,他叫江峰。近几年跟着他爸也做了不少项目,今天他派遣的负责人会在半小时后到。”
“好的陆总,办公室我已经收拾好了,就在你对面那间。”
陆连城点头:“都准备一下,打起精神,跟我去门口迎接公司未来的二把手。”
陆连城嘴里说是二把手,但公司的高层们都十分清楚。陆氏这几年很多项目都还没到回款的时候,加上陈桑一走,带走了公司几个最大的客户,资金链断裂的问题随时都可能导致公司易主。
一会儿要出现的人,如果能力出众,能在短期内让公司起死回生,甚至大大盈利的话,未来不是没可能成为这家公司的新主人。
高层们个个神色紧张,不敢有半点懈怠。
上午十点,身穿黑西装的高层们在陆氏门口站成两排,陆连城则在最正中的位置,扬长脖子等候金主的到来。
一辆低调奢华的商务车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
车子停落的瞬间,带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随即,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百褶裙的女人从车里下来。
“陈桑?”陆连城愣住。
高层们也全都瞠目结舌。
陈桑早猜到陆连城和高层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心头一股说不出的暗爽。
陈桑穿着白球鞋,两根高马尾一晃一晃,虽是同一人,但因为和以前雷厉风行的打扮不同,整个人看起来还是会给人全新的感觉。
她全然不顾陆连城的吃惊反应,直接绕过他,来到几个以前关系不错的工作伙伴面前:“老林,李晓梅,小王,都愣着做什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么?”
“当然认得,可你今天怎么会过来?好久不见,大家都想你呢。”问话的是李晓梅,一个二十五岁就能力超群的女生。
陈桑刚张嘴,身后的陆连城就很不客气地说:“陈桑,我劝你别捣乱,你已经从公司离职了。今天对陆氏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你不该出现!把你租来装X的车停远点,我在等人。”
陈桑转过身,绕着陆连城缓慢走了一圈:“你怎么知道你自己等的人不是我?”
陆连城的脸上还挂着彩,还是拜陈桑所赐,看见她,火气就噌得窜上脸:“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我再说一次,把车挪走!”
陈桑淡定地笑了笑,手一抬,身后的司机就将一份上任文件交到她手中。
陈桑啪一下打开文件,在陆连城眼前晃了晃:“陆总,我几斤几两自己当然清楚,怕只怕,是你不清楚你自己几斤几两!”
看到文件的刹那,陆连城的脸色简直黑成了包公。
“这不可能。”陆连城呢喃。
这时陈桑忽的收起文件:“可惜你要失望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江峰新成立的那家公司,新的负责人是我,是刚刚做的交接。也就是说从今天起,公司的所有业务都要我过目一次,只要我不签字,任何项目都不能顺利下批。”
话落,陆连城咬了咬牙,当着众多高层的面,直接拽住了陈桑的胳膊,往公司大楼里拽。
陈桑被一路带到了陆连城的办公室内。
电动门关上的瞬间,陆连城摁下按钮,百叶窗也一一被关闭。
陈桑奋力将手一抽:“陆连城,你弄疼我了!”
西装革履的陆连城转过身来,手指用力勾了几下自己的衬衫衣领,太阳穴处的青筋都明显迸出:“你这贱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桑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了陆连城本就青紫交加的脸上:“我奉劝你说话客气点!就你现在的处境,不对我下跪认错,还敢出言不逊。是谁给你的胆子!”
“我对你客气?”陆连城指着自己的脸:“你又对我客气了么!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陈桑盘手:“可别什么事都赖我身上,我怎么知道陆总您做了丧尽天良的勾当,才被打成这副模样,我陈桑可是良民。”
“陈桑你!”陆连城怒不可待,扬手就欲往陈桑脸上扇去。
陈桑岿然不动,甚至还扬起下巴作为挑衅:“陆连城,有种你就打!”
陆连城扬在半空中的手没有落下,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的态度明显放软了许多,好声好气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确实对不住你,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做那么绝。我们在一起五年,就因为你总是那么强势,我们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陆总好口才,把出轨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这五年,我还真以为你有障碍,原来只是对我有障碍。”
陆连城盯着她:“你也未必比我干净。”
果然,在陆连城的思维里,女人的权利都靠男人得来的,这种偏见仿佛长在陆连城这种男人的骨血里!
陈桑懒得辩驳,笑得越发风情万种:“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就算像你说的那样,至少我是恢复单身后发生的,我在单身时和别人谈恋爱,犯法吗?”
陆连城气结,踱步几圈后脱下西装暴躁地扔在沙发里:“陈桑,你这个不要脸的,到底要把我逼成什么样你才甘心!”
陈桑盯着昔日五年的恋人,一字一顿道:“那就请陆总,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