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现代都市 重生浪子变贤夫,媳妇我错了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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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鸟飞鱼

    男女主角分别是孙广季季明嫣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浪子变贤夫,媳妇我错了全文》,由网络作家“游鸟飞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孙广季闻言一愣,皱眉问道:“来的是谁?”他可不记得他在外面有欠什么外债。他就这点好,谁都知道他混,谁都不敢借钱给他。所以他才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季明嫣的娘家要钱去。孙广季现在最大的债主,该是季明嫣的娘家。季明嫣哆哆嗦嗦地开口。“我不认识他们,是他们指名道姓的要找你,还是乡里长带他们来的......”一听这话,孙广季明白了。“那帮人打头的,是不是穿着一身短打,相貌凶恶,语气张狂?”季明嫣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夫君,你想起他们是谁了?”孙广季冷笑一声:“他们呀,是冲着千年人参来的!”“千年人参?”季明嫣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芒:“是夫君你之前说过的东西吗?”孙广季这才反应过来:“你没有将我去山上采参,告诉他们吧?”季明嫣摇了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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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广季闻言一愣,皱眉问道:“来的是谁?”
他可不记得他在外面有欠什么外债。
他就这点好,谁都知道他混,谁都不敢借钱给他。
所以他才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季明嫣的娘家要钱去。
孙广季现在最大的债主,该是季明嫣的娘家。
季明嫣哆哆嗦嗦地开口。
“我不认识他们,是他们指名道姓的要找你,还是乡里长带他们来的......”
一听这话,孙广季明白了。
“那帮人打头的,是不是穿着一身短打,相貌凶恶,语气张狂?”
季明嫣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夫君,你想起他们是谁了?”
孙广季冷笑一声:“他们呀,是冲着千年人参来的!”
“千年人参?”
季明嫣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芒:“是夫君你之前说过的东西吗?”
孙广季这才反应过来:“你没有将我去山上采参,告诉他们吧?”
季明嫣摇了摇头。
“没有,我料想这事不方便让别人知道,就没有说,只说你去采药去了。”
孙广季高兴得直点头:“好,媳妇儿你做得好啊!你真聪明!”
不过其实就算季明嫣说了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现在把人参藏在空间里,谁还能找着呢?
季明嫣莫名其妙被夸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夫君,他们找你是为了要人参么?”
孙广季摆摆手:“估计是想让我上山给他们当向导,带他们去采千年人参的。”
“那你要去吗?这山上......可不安全。”
季明嫣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她已经变得有些依赖孙广季了。
孙广季摇摇头:“没事,明天让他们来就是了,我自有办法应对。”
他现在脑子里有了其他想法。
之前他着急找到千年人参拿去卖,是为了抢先一步,免得便宜了许县县令,平白给别人做嫁衣。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一采到千年人参就把它裁成几段,拿着残枝去卖。
别人若是问起,就说是跑参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查证呢?
但现如今他有了空间,还着急出手这个千年人参吗?
当然不着急!
既然王虎想要逼他去采参,他为何不反将一军呢?
孙广季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季明嫣看得都有些害怕。
今天王虎一行人来的时候,已经充分表露出了他们贪慕美色的本质。
孙广季该不会是想要把她献出去吧?
按照孙广季以前混不吝的性子,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孙广季一眼就看透了季明嫣在想什么。
他伸手轻轻扣了扣季明嫣的脑门:“想什么呢?都说了你夫君我改好了,明天就看夫君怎么发挥吧!”
他说完这话,当即把手抽走,没有半分流连的意思。
季明嫣缩了缩脖子,看着孙广季出去洗漱的模样,心里头再次产生了茫然的情绪。
孙广季似乎真的在变好了。
孙广季很快洗漱好去而复返,他一上床,长臂一伸,直接将季明嫣揽在了怀里。
季明嫣一个机灵,一下子就想起了白天李婶说过的话。
他们急需一个男丁来稳住这个家!
可现在自己对孙广季还有心理阴影在,冷不丁的让她放下过去的一切,跟孙广季亲亲密密的。
还真......有点不习惯。
季明嫣绷紧浑身的肌肉,静静等待着孙广季下一步动作。
结果头顶却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季明嫣有些错愕的抬头看着孙广季的睡颜。
比起庆幸,她心中更多的是震惊!
孙广季对自己果然是没有兴趣了吗?
那该怎么办?孙家到现在连个男丁都没有,难道只能给孙广季纳妾了吗?
可他们又没有钱养小妾......
季明嫣胡思乱想着,很快便也失去意识,昏昏睡去。
直到隔天,隔壁李婶家的鸡叫响起,季明嫣才猛的睁开眼睛。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居然睡昏过了头。
平日里明明天不亮她就起床下地去干活了,而现如今孙广季都已经不在身侧了,她居然才醒?!
季明嫣着急忙慌的从床上下来,直往后院去。
一进后院就看到孙广季打了井水在擦脸。
见她来了,孙广季微微一笑。
“昨天油饼还剩很多,今天热了吃吧,还有卤肉也别藏着掖着了,都拿出来,再放几天该坏了。”
这么热的天气,肉即便是卤过的,也存不了几天。
季明嫣点头,木然的去热早饭。
才刚走进堂屋,她就发现墙角居然堆着十几只野鸟、野鸡。
它们的腿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动弹不得。
只能用黑圆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她。
季明嫣吓了一跳,赶忙又返回后院:“夫君,堂屋里的那些鸟哪来的?”
孙广季咧嘴一笑:“你夫君昨天抓的,厉害吗?”
“厉、厉害。”
季明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还不知道孙广季有这样的打猎技巧!
村里也不是没有猎户,只是那些猎户上山设陷阱打下来的鸟,存活率很低。
时长是死了一两天,他们才从山上取回来,卖到集市上也不新鲜了,能卖出的价格有限。
现在孙广季居然一口气抓了那么多活鸟回来,这得值多少钱啊!
难怪王虎一行人非要孙广季带路呢。
这样看来他是真有这方面的本事的,只是过去为什么一直没有显现呢?
季明嫣不明白。
他们屋子里的炊烟燃起来没有多久,季明嫣就听到了外面传来阵阵人声。
听这动静,该是王虎带着人来了。
季明嫣想喊孙广季。
孙广季却直接开口:“别管他们,吃我们的饭。”
孙袅袅此时也已经起床了,只是她脑子还没清醒,迷迷茫茫的被孙广季按在桌前。
她手中被塞进了热乎的猪油饼,配着大块的卤肉,顿时让她眼前一亮。
孙袅袅不知道这几天爹爹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但小孩子的世界总是简单的。
有好吃的肉饼吃,傻子才不吃!
就在孙袅袅抱着猪油饼和卤肉吃的正欢时,村里长已经满脸狗腿的踢开了孙广季家的大门。
“孙大,你的好事来了!还不快出门迎接?”
村里长得意洋洋的往屋里一瞥,这一瞥却直接让他愣在了原地。
原因无他,在他印象之中穷得全家只穿得起一条裤子的孙广季一家。
此时桌面上摆的居然是满满一大盆的白面饼,以及大碟的卤猪肉!
一大早就吃这么硬的吗?
这浓郁的猪油饼的香气,掺杂着卤猪肉独特的芳香,飘荡在村里长的鼻尖。
这让一年也就吃几回肉的他顿时眼红不已!

秋后,刑场,煞气横生。
明晃晃的大刀猛然挥下!
脖颈处传来似痛非痛的感觉,一行浊泪划过孙广季的脸庞,瞬间眼前浮现无数走马灯。
他这一生欠得最多的,就是妻女。
明嫣,袅袅,对不起......
如果有来世,他一定好好偿还这孽债!
扑通一声,人头落地,孙广季眼前的一切瞬间化作虚无。
一股罡风将孙广季狠狠刮起,又重重扔下。
“啊!”
孙广季猛地坐起,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旁有道白影缩到了门后。
这门板残破不堪,上面早已腐出了几个大洞,将后面藏匿之人暴露了个彻底。
连接的墙体更是由芦草和河泥混合的土墙,简直不堪一击!
这样粗陋的组合,孙广季见过,是他那套祖传的老房子。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门后那道身影也探头畏畏缩缩地看着他。
那人肤白胜雪,明眸皓齿,只可惜脸上带着青紫,眼中还有深深的恐惧。
这是他的妻子季明嫣!
如此年轻,如此生机勃勃!
“媳妇儿?”
对方手臂缩了缩,没说话。
孙广季喜不自胜,忙从床上下来,鞋也不穿就往季明嫣的方向跑。
他长臂一展,只想拥抱唯一珍视自己的女人。
却见对方面色大变,抱头蹲下,浑身发抖。
这动作生生让孙广季愣在了原地。
是啊,哪怕只是临死前的走马灯,他在季明嫣眼里也是个畜生!
她是富户出身,若不是平白蒙了冤,又岂会草草嫁给自己这个什么都没有的长工?
而自己非但不珍惜,还时常借着妻子的名头回娘家打秋风。
拿钱花天酒地、吃喝闝赌,对家里不管不顾,时不时对妻女拳打脚踢。
哪怕如此,季明嫣也不曾离他而去。
反倒是他,一朝得势入青云,半路抛妻忘旧恩!
孙广季一得了权,即刻买妾卖妻,逼得季明嫣在花楼一缕白绫寻短见。
他正愣神不知所措时,一旁冲出来根‘豆芽菜’,颤抖着挡在了季明嫣身前。
“爹、爹,别打娘,求你别打娘了......”
是自己的女儿孙袅袅!
这场景,孙广季似乎记得。
这时她该是七八岁的年纪,自己正跟季明嫣要钱,只为了去赌钱吃酒。
季明嫣不肯,他便狠揍了她一顿,打得她连着好几日走路一瘸一拐的。
而眼前的孙袅袅,自小没得到足够的营养。
明明是七八岁的年纪,身高却比不过五岁幼童,显得又瘦又小,活像一根豆芽菜。
而哪怕她现在怕得浑身发颤,却还是挡在季明嫣面前,一脸倔强。
十年后她被夫家乱拳打死的景象似乎尤在眼前,而眼前的她只是个无力的孩童。
孙广季心下一痛,没忍住一把将孩子拉进自己怀里死死抱住。
是他!
是他亲手将她婚配给了那个恶棍!
是他害死了孙袅袅!
自己唯一的女儿啊,怎就落得了个草席裹身的下场?!
“没事了,对不起,爹不是要打娘,别哭......是爹对不起你......”
鲜热的生命就在自己的怀中,热乎乎的身躯,紧张的心跳,似乎在告诉孙广季一个事实。
这不是走马灯,也不是梦!
孙广季算是明白过来了,他似乎是又重新活了过来!
是老天有眼,让他这个罪人得以回来赎罪!
孙广季眼眶一红,此时悔恨和庆幸满溢在他心中。
他这样的人,也有恕罪的机会吗?
孙袅袅被吓傻了,一下没了反应,季明嫣却慌了。
“你、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难为孩子!”
孙广季闻言抬头呆呆地看着季明嫣,这个还没寻短见的、坚强的女子。
他眼中忽然划过一抹狠厉,像极了发狠前的模样。
季明嫣吓得一缩,以为他又要犯浑。
却见孙广季松开孩子,猛地跪下,扬手一巴掌打在自己右脸上!
啪的一声,这力度不小。
这一下把娘俩都吓傻了!
孙广季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自己左脸上。
这下可算是对称了。
孙广季仍不解气,又接二连三打了自己七八下,仿佛要把自己前世的罪孽全部还清,才愿停下!
他心口像是郁着一口气,若不是他畜生不如,又如何会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场?!
直到季明嫣崩溃开口。
“别、别打了,你这回要多少钱,我、我回去替你要就是。”
孙广季这才停下来,咧嘴一笑。
季明嫣还是这么关心自己,哪怕自己是个畜生,也见不得自己受皮肉之苦!
“不!我不要钱,以后都不用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媳妇,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让你们娘俩受苦!”
以后他绝不能那么犯浑了,要赚大钱,护好自己的妻女!
他活了一辈子,谁人真心,谁人假意,他再清楚不过。
是他自己将唯二两颗真心待他的人,亲手逼上死路!
这辈子,哪怕没有滔天权势,没有家财万贯,他也要护妻女一世周全!
忽然孙广季想起了什么,猛拍了一下脑门。
“对了!还有千年人参!”
季明嫣看着孙广季说了那么一句,忽然笑着跑去屋子后头不见了人影。
什么千年人参?
这厮过去只是混,现在终究疯了不成?
一想到自己灰暗的未来,季明嫣忍不住抱着孙袅袅低声抽泣。
却忽然听孙袅袅怯生生说了句:“娘,爹拿了柴刀出去......”
柴刀?
季明嫣回头,后院墙根的柴刀果然是不见了踪影。
而孙广季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孙广季其实早顺着小道一路上了后头南山。
他说的千年人参,也是他前世的大机缘!
两个月后就是相国爷的五十大寿。
各地郡、县之长都想献上奇珍异宝,谋得一个好前程。
他所在的许县也不例外。
再过一个月,许县县令便会派出寻宝队上山,去寻传闻中的千年人参。
前世孙广季就是靠着替寻宝队带队有功,才能跟着献宝有功的县太爷一路高升,到郡里混了个都吏当。
这都吏一职让他威风了好一段时日,却也让他丢了命!
相国爷虽然权势滔天,但终有尽时。
他一朝倒台,一路牵连下来,竟也判了孙广季一个斩首示众!
权势迷人眼啊!
前世孙广季就因为得了一点小权,活生生活成了个畜生!
这辈子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至于这株千年人参,就便宜他了!

残破不堪的家具,泥草堆砌的墙,勉强能看的灶台,没有一处糟了灾。
季明嫣喘着气,难以置信地扫过这屋子里每一处细节。
孙广季放下手上的碗,上前测了测她的额温。
没发烧啊?
他皱眉,再低头一看,孙袅袅不在?!
孙广季顿时面色一变:“袅袅呢?是不是被人牙子掳走了?!”
他刚准备去拿柴刀救人,孙袅袅那瘦小的身影就跌跌撞撞闯进他的眼帘。
“娘、家里没事吧?”
孙袅袅年纪小,说话也含糊不清,可她看到桌上的食物之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
家里的方桌算不上高,以她的身高刚刚好可以瞧见大碗里满溢出来的肉块,以及黄澄澄的蒸鸟蛋。
空气中传来的香气,勾得她肚子咕咕的叫。
孙广季一看孙袅袅没事。
再一联想季明嫣刚才的表现,估计她是以为家里走水了。
他笑了:“别担心,家里没出事,我今天下厨做了点好吃的,快来。”
粟米不吸水,一碗多粟米煮不出来多少东西。
孙广季捞了三个破碗,将锅里的饭分了分,又想想干脆从自己碗里舀了点给孙袅袅。
这孩子出生到现在也没吃过几口饱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糊弄。
“吃饭了。”
原本还在呆滞状态的季明嫣一看孙广季打的饭,顿时瞪大了眼!
“你、你,你把米煮完了?!”
完了,这可是他们要吃七八日的米啊!
就被这败家子一顿给煮了?!
孙广季满不在乎:“煮完了,明天我上街去多买些精米回来,那个才有营养。”
“你、你哪来的钱......”
季明嫣闭了嘴,她的经验告诉她,孙广季的事情她不能再多问,否则定会受皮肉之苦!
她揽过一旁直勾勾看着饭桌的孙袅袅,不忍地盖上孩子的眼睛。
“......你先吃,我带袅袅先收拾收拾。”
孙广季吃饭她们俩可不能看。
上次袅袅就是多看了两眼,被那畜生一脚踹出去三四米远。
‘一个没把的赔钱货,也惦记着吃好东西?你配吗?!’
那话犹如一道烙印,深深刻在娘俩的心里。
而且到现在,袅袅的肚皮上都还有个青紫的印子,偶尔阴雨天也会隐隐发痛。
孙袅袅也很懂事,没有拂开娘亲的手掌,默默地转过头去。
看她们俩这模样,孙广季只觉得心酸又后悔。
他主动走上前,将警惕的两人牵到桌前。
“我白天可能没说清楚,我现在再说一遍,过去的我是混蛋!是畜生!败类!我猪狗不如!我好赖不分!”
孙广季顿了下,真诚开口。
“我现在已经幡然悔悟,你们给我个机会,我会改,我会对你们好,就当是让我偿债,可好?”
她们俩哪里敢说不好?
只能木然地被孙广季按在了座位上。
那两只野鸟都被孙广季剁成了四块,上半的两边自然是没肉的,就下半边还有点。
即便再瘦,多熬一会,汤里也能飘着几点油花。
这年头的平民百姓肚子里都没油水,更见不着荤腥,所以这汤格外的馋人。
孙袅袅怯生生端着桌上的碗,半天也不敢动筷子。
不仅是因为饭太多了,也是因为馋肉。
她眼睛不住地瞟桌上的汤碗,却又十分克制地低下头。
孙广季看不下去了,捞起一条鸟腿硬塞到她碗里。
“吃吧,明天爹上街卖货,换了钱给你带糖吃!”
小孩子总是喜欢吃糖的,听到这话孙袅袅先是眼睛亮了亮,后又暗了下去。
今天能捞着肉吃,已经是天大的运气,她哪还敢奢望糖块?
季明嫣没忍住问:“夫、夫君,你要卖什么货?”
不会是要把袅袅拿去卖了吧?
她可不信孙广季能有那么好心,平白无故请袅袅吃什么糖!
孙广季指了指墙角鼓鼓囊囊的衣服。
“我今天上山采了点药材,明天拿去卖,能换不少钱,我看家里什么都没了,明天少不得采买,你可有什么要的?”
药材?
季明嫣看了一眼,孙广季这浑人还能认识药材?
她不敢质疑,只囫囵回了句:“家里没什么缺的......”
季明嫣低头扒着饭,心里盘算着明天回娘家要点米,不然锅都揭不开。
孙广季知道她不敢提要求,看来得明天在集市里多四处转转,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他扒着饭,上辈子吃惯了精米白面的他,现在乍一吃这粟米饭,只觉得剌嗓子。
但被砍头前那三个月的牢狱生活也不曾让他吃饱过,有这些他已经很满足了。
孙袅袅很快吃完了碗里的腿肉,现在意犹未尽地看着碗,又不敢动筷子。
季明嫣更绝,只吃饭不吃肉,连蒸蛋也不碰。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人小心翼翼地吃干饭,没人敢多动筷子夹菜。
孙广季叹了口气,他用筷子把碗里的蒸蛋撇到了两人碗里拌了个均匀。
又把大碗里剩下的三只鸟腿给两人分了。
“都吃完,不许剩!听到没有?”
两人只点头不敢回话。
孙广季知道她们是在怕自己,干脆夹了两只鸟翅膀,端着碗去了后院吃。
周围都是贫户,逢年过节也不见得吃上那么一回肉。
他们吃肉可以,得藏着点,免得遭人恨。
屋内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想法,不过好在孙广季吃完回去检查,两人碗里的东西已经吃了个干净。
大碗里依旧剩着那两块没分的鸟翅膀。
似乎是怕再挨打,季明嫣低着头收拾着碗筷灶台,而孙袅袅在捡地上的柴火。
孙广季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等他慢慢表现吧。
他挠挠头,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回来睡觉了。
翌日一早,天刚亮孙广季就起了。
而那娘俩走得更早,床榻空无一人,估计是下田去了。
孙广季没多想,找了个破背篓,背着黄精就上了县里。
延年堂。
许县最大的药堂,往来的都是高门大户,收的也都是好药材。
孙广季一进门,账房只扫了他一眼就道:“有甚么货?我们这可不是什么都收的。”
他笑道:“好货!三五年的野黄精!”
听到这话,账房才来了点兴趣:“打开我瞧瞧。”
孙广季卸下背篓,把上面的布一展开,那账房立马眼前一亮。
这成色,这大小,这挖掘手法,真叫人挑不出毛病!
账房眼珠一转:“你这是湿货,一两顶多给你算二十文,如何?”
孙广季抬头看了看板子上用炭写的价格,只笑道。
“你这儿两年的黄精,一两都快卖到二百文了,怎么我这三五年的黄精也值不上价?”

孙广季这个人,季明宇再清楚不过了。
一个身体精壮的长工,长得周正,有几分力气,能干活。
当初自家妹妹被人不明不白传了谣,坏了名声,他们家没办法,才挑了对方给妹妹做丈夫。
毕竟孙广季看起来是个会做事的,而且为了让小两口过得好,自家父亲还过了十亩薄田给他。
却没想到他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成亲后直接暴露了真面目!
一天到晚好吃懒做,三天两头回娘家打秋风吃酒不说,心里一有不顺就找由头打他妹妹!
那把子种田的力气用来打人可一点都不轻!
哪怕妹妹为他生了个女儿,他也不曾手软过。
这孙广季除了打人,别的本事没有,惯会偷奸耍滑,招猫逗狗。
现在他乍一弄来那么多东西,季明宇不得不多想!
尤其是袋子里明晃晃的都是精米啊!五文钱一斤啊!
孙广季足足买了四大袋,少说八十斤!
杂七杂八下来,一两银钱都打不住!
他一个出了名的混子,哪来那么多钱的?!
季明宇必须问清楚,他生怕这畜生是卖了自家妹妹或者外甥女换来的钱!
孙广季笑道:“我昨日在山上寻得了黄精,这是我卖黄精得来的。”
卖药?
季明宇皱眉:“当真?你还会采药?”
可没听说过对方有这本事!
孙广季点头:“当真,我还买了别的工具,准备明天接着上山去找药去。”
他顿了下:“大舅哥,你放心,我现下是诚心改好,以后再不会那样对她们娘俩。”
季明宇满心疑虑,但想到爹娘交代的事,他把手在身上揩了揩灰,才从前襟里掏出个黑玩意儿。
孙广季定睛一看,这是一对缠扣在一起的枣木镯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上面还用朱砂点了两副孙广季看不懂的星系图,似是北斗七星。
“这是我爹从观里求来的乾坤圈,你若是诚心待我妹妹,这东西自会告诉我答案!你敢戴不敢?!”
孙广季一听,笑了。
且不说怪力乱神的东西他不信,就只说现在他问心无愧,哪怕被制裁,那也是他该的!
于是孙广季毫不犹豫的接过镯子,只往手上一套:“有何不敢?”
见孙广季没有半分犹豫,季明宇满意点头。
“好好,那我们以三月为期,若你在三月之内敢对我妹有半分苛待,这镯子登时便能索了你的命!”
他眼睛一瞪,用最严厉的语气说出了最没威胁的话语。
孙广季不敢笑,举手发誓。
“我发誓,我要再做那些混账事,对不起我的妻女,那我五雷轰顶,尸骨无存,不得好死!”
季明宇吓了一跳:“不至于!你好好对她们,善因结善果,说不准还有好事发生。”
他说着拿起孙广季分的东西想走,却顿了下。
“这些东西......谢谢了,你也要多做储蓄才是,不能寅吃卯粮,知否?”
他们家虽然说是富户,却也比不得那些地主。
逢年过节也就吃那么半斤一斤的肉,平时也是粗茶淡饭的,舍不得花钱。
现在孙广季给的这些,够他们一家饱餐好几顿的了。
孙广季点头:“知道了,大舅哥你回去小心。”
送走了季明宇,季明嫣才带着孙袅袅从地里回来。
一看到孙广季胳膊上的乾坤圈,她就明白了。
自己的哥哥已经来给自己出过气了。
她不敢说话,偏头却看见了墙角满满当当五大袋米面,横梁上挂着猪肉和板油。
再看桌上也摆满了其他用品,甚至还有新碗新盆!
季明嫣瞪大了眼,没来得及问,就见孙广季抱起有些害怕的孙袅袅,递了个小纸包到她手里。
“爹说给你带的糖,尝尝?”
孙袅袅本来还在害怕,一闻到糖的味道,立马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拆开纸包。
里面是黄糖做成的方糖块,切得整整齐齐的。
她难以置信道:“这、这都是给我的么?我可以吃么?”
孙广季点头,捻起一小块糖塞她嘴里。
“这一小袋重一两,刚刚给了你大舅舅家一袋,所以只有九袋了,你可以吃,但不能多吃,三天顶多一小袋,吃完要记得漱口,好不好?”
孙袅袅哪有过这样的待遇?
别说一两黄糖了,就连以前过年,她也没吃过半粒糖呀!
现在孙广季却告诉她,她三天就可以享用这么多?
而且桌上还有八袋呢!
她简直要幸福昏了!
季明嫣还在惊讶,却见孙广季朝她看来。
“我给你们俩买了新衣服,在桌上,今晚洗了澡就可以穿。”
衣服?
季明嫣往桌上一看,就见一大一小两套布帛制的成衣摆在那。
“这、这不便宜吧......再说种地也穿不上这样好的衣服,容易坏。”
而且孙广季怎么也没给他自己买一套呢?
季明嫣咬着唇,眼眶有点热热的。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肯定是孙广季的阳谋。
孙广季一定是想要麻痹自己,再对女儿下手。
可如果他想要卖掉袅袅的话,为什么还要给袅袅买新衣服呢?
季明嫣抽了抽鼻子,她不想承认孙广季真的在变好。
那过去的那些痛楚呢?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么?
孙广季看出了她的挣扎。
“咳,今天预算不够,所以才买了一套,等我上山搞到了好东西,卖了钱再给你们多买些。”
季明嫣抬头:“你......还要上山?”
孙广季点头。
“对!我不仅要上山,可能还要多呆两天,墙角有二十斤白面,今晚你替我多烙点猪油饼,我带上山去吃。”
他想了想:“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别省着,该吃就吃,不然那肉放着该坏了,我要是回来还看到有肉,别怪我我收拾你!”
他这话亲昵,不像是动真格的要动手。
季明嫣张了张嘴,就靠她们娘俩,三天要吃掉这六七斤肉,哪里吃得完?
“我、我......”
孙广季从孙袅袅手中要了块方糖,转身塞进了季明嫣的嘴里。
“行了,我都说了,我会对你们好的,我也跟你哥发过誓了,你就信我一回。”
甜味一下在舌尖绽开,季明嫣不由得一愣。
眼前的孙广季依旧笑着:“相信我,等我赚钱回来让你们过好日子!”
“......嗯。”
就姑且相信一下他好了。

孙广季才刚藏起来没多久,立马就有七八只鸟飞下来,争先恐后的啄食着叶子上的酒糟碎块。
孙广季细细数着,就刚才这几下都下来了十来只他叫不上名字的五颜六色的鸟。
等下挑几只大小合适的去诱蛇,剩下的既可以带回去吃,也可以带到集市上去卖,一举两得。
一刻钟过去,刚才那些还在大快朵颐的鸟们,晕头转向的倒在了地上。
是时候了,孙广季直接冲了上去,眼疾手快的拎起七八只体型较大的鸟。
将它们的腿用藤蔓捆在一块后,随手塞入了背篓里。
又挑了四五只体型略小的鸟,用藤蔓串起来随手一拎,直奔着千年人参的方向就去。
那条蟒蛇孙广季记得不错的话,起码有两米多长。
恐怕它要吞吃一个人下去,都不会太费劲。
自己这次只有一个人,加上一把烂柴刀,能不能打过对方还不好说,只能靠这些鸟智取了。
千年人参的位置并不难找,在山涧的深林里。
人参喜欢凉爽潮湿的地方,也正好和蟒蛇的习性相近。
此时哪怕隔着几十米远,孙广季也能够清楚看到那千年人参的九品叶。
相传人参最多只能长到六品叶。
但那只是普通的凡参,千年人参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千年人参自然要配上极数的九品叶才是。
不过说是九品叶,其实是长了两层楼,是六品叶上叠三叶,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九品叶一般。
而那条两米多长的蟒蛇,此时就这么静静地盘踞在一旁的古树上。
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它只是一根粗一点的藤蔓。
只有孙广季知道这东西动起来有多凶!
他不敢托大,拎起早就准备好的醉鸟,随手在它们脖子上割了一道,鸟血刺鼻的气息顿时迸发而出。
孙广季扬手一甩,那几只鸟直接落在蟒蛇面前不到十米处。
这些鸟虽然喝醉了,但也是感觉得到痛的。
脖子挨了这么一下,它们痛得扑腾了两下,刚才还在闭目养神的蟒蛇听到这动静,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冰凉的眸子。
孙广季能看出来,它的眼中似有疑惑。
像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大餐送上门。
但明显这蟒蛇懒得想太多,这座森林里面能跟它斗上一斗的生物可不多!
蟒蛇慢吞吞的从树上爬了下来,发出丝丝的舌信声。
孙广季隔得很远,但他听到这声音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东西虽然无毒,但缠到人类的脖子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见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几下将地上那五只醉鸟吃了个干干净净。
今天份的食物也算是觅食完成了。
蟒蛇打了个饱嗝,又蜷回了树上。
孙广季死死的盯着,消化那些鸟肉需要一点时间。
蟒蛇吸收到鸟腹中的酒糟,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
在这半个时辰之内,他不能发出半点动静。
好在似是有老天相助,那蟒蛇不多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原本它在树上缠的好好的,却几次三番从树枝上垂了下来,又费劲盘回去。
后面它也不挣扎了,干脆半身挂在树上,半身垂在地上,像是没了力气和骨头似的,软趴趴的。
孙广季知道是时候了!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壮胆,随后操着柴刀快步冲上去。
孙广季手一扬,狠狠一刀剁在了那蟒蛇的七寸处!
“呲”的一下,皮绽肉开!
蛇血溅了孙广季满脸。
可他不敢懈怠,这蟒蛇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砍断!
果不其然,刀一抬孙广季就瞧见,这刀方才也不过才砍进了两寸有余!
甚至不到这条蛇的一半粗!
孙广季发了狠,他知道既然已经出手了,不是他死就是蟒蛇死!
所以他又狠狠斩了两三刀,让蟒蛇才像是猛然反应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孙广季的脑袋而来。
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孙广季已经将它的七寸砍至将近断裂!
它一动作,整个上半身直勾勾的往地上一坠,浑身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无力。
孙广季看它这个模样,就知道自己赢定了!
他扬起破旧不堪的柴刀,照着蟒蛇的脑袋又是七八下。
直到砍到柴刀散架,砍到血肉模糊,看不出蟒蛇本来的面貌,孙广季才松了口气。
他手一软,柴刀应声落地,散成了两片。
直到此刻,孙广季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就砍麻了。
虎口也被老旧的柴刀木柄,硬生生崩出来了条血口。
好在这伤口不深,捞点清水冲一冲也就好了。
此时孙广季也顾不上那些了。
他将手上的泥呀血呀随手在身上蹭了蹭,确保自己双手干净后,才蹲下去挖那千年人参。
按照采参人的习惯,是要先喊山,再锁参。
孙广季没有同伴,所以没法喊山。
他取了两枚铜钱,缠上红布条,轻轻的系在了九品叶上。
又虔诚的对着人参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这才拿出那根竹制的茶匙,小心翼翼的顺着茎往下挖。
随着他小心的动作,很快一条足有婴儿手臂粗的人参头,就映入了孙广季的眼帘。
他面色大喜,这就是那株千年人参!
绝对没有错!
孙广季压抑着疯狂跳动的心脏,伸手想要捏住茎,继续往下深挖。
可突然变故横生!
那株千年人参在孙广季的眼前晃了一下,随后竟然当着他的面消失不见了!
孙广季一愣,随即面色变得煞白!
什么情况?是跑参了吗?!
孙广季听说过,如果有人不按规矩来,触怒了山神。
山神就会抽走采参人正在挖掘的人参!
并且会给采参人降下神罚!
未来三年,只要他敢踏入这山中,不仅颗粒无收,甚至可能会遭到猛兽围攻!
听说这个时候赶紧磕头道歉,立马下山是最好的选择。
可孙广季不甘心!
没有人见过跑参是怎么样的,该不会是有其他什么精怪在捣乱吧?!
孙广季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可能性。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触怒了山神,以至于降下这样的惩罚。
他哆哆嗦嗦的想要磕头道歉,眼前却灵光一闪。
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白色空间,似乎就这么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而那株千年人参,连茎带叶的,此时就这么完完整整的躺在这处空间里!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