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武侠仙侠 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无删减+无广告
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无删减+无广告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雨听风说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恪恪儿的武侠仙侠小说《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雨听风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我像大理寺卿那样,隔着窗口能打败赵甲出,谢捕头也不会死。”“若我像大理寺卿那样,懂得仙人法门,姨母他们也不会死。”“若我......我要做一个修行者,我要变得厉害!”陈恪跟在李老头身后,往城外走去。“这就是你为何要修行?”李老头听后呵呵笑着摇头。陈恪道:“这难道还不够吗?”李老头道:“够,也不够。”“什么意思?”陈恪问道。李老头笑着指着天上的弯月,道:“你看看这月亮,亮不亮?”“亮。”陈恪说道,脚下能照出来影子,当然很亮了。李老头道:“当你有一日,可手握日月,脚踩星辰,日月之辉在你手掌停留,你觉得修行是什么?”“啊!”陈恪愣住了,李老头说的有些太夸张了,手握日月,脚踩星辰,星星那么小,能踩住吗?“不知道。”陈恪摇头。李老头说道:...

章节试读

“若我像大理寺卿那样,隔着窗口能打败赵甲出,谢捕头也不会死。”
“若我像大理寺卿那样,懂得仙人法门,姨母他们也不会死。”
“若我......我要做一个修行者,我要变得厉害!”
陈恪跟在李老头身后,往城外走去。
“这就是你为何要修行?”李老头听后呵呵笑着摇头。
陈恪道:“这难道还不够吗?”
李老头道:“够,也不够。”
“什么意思?”陈恪问道。
李老头笑着指着天上的弯月,道:“你看看这月亮,亮不亮?”
“亮。”陈恪说道,脚下能照出来影子,当然很亮了。
李老头道:“当你有一日,可手握日月,脚踩星辰,日月之辉在你手掌停留,你觉得修行是什么?”
“啊!”
陈恪愣住了,李老头说的有些太夸张了,手握日月,脚踩星辰,星星那么小,能踩住吗?
“不知道。”陈恪摇头。
李老头说道:“修行就是让你知道,即便是等你知道了,你也就懂了。”
他们走的不慢,但二十多里路,也走了一个时辰,古道老林,前面有个破庙。
牌匾断的只剩下了两个字:道门。
李老头拿过陈恪怀里抱着的书,笑呵呵的说道:“走吧,入我门当一心求道。”
“哦。”陈恪似懂非懂的跟着李老头走了进去。
天上的月光更亮了一些。
破庙真的很破,一座庙东南西北四间房,只有正堂还能住人,其余的三间房皆破损不堪。
“啊,没有床。”陈恪看着正堂只有一个草团编成的坐垫,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真是家徒四壁,整洁如初。
李老头摇头道:“修行之人,要那么多身外之物做什么,你熟悉熟悉地方,给我磕九个头。三跪九拜,不要漏了。”
“哦。”
陈恪一听,就跪在了地上,对着李老头叩拜。
邦邦邦,脑袋磕在地上,正堂的地上铺着薄地砖,陈恪最后一个头磕完,薄地砖也碎开了。
“老师!”陈恪叫道。
李老头满意的点点头,从草团旁边拿了一块破木头,说道:“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不要觉得太贵重就不敢收,好好拿着。”
“额......这个木头也不......”陈恪声音变小。
破木头随手能摸到,有什么贵重的。
陈恪也不贪图李老头的钱财,否则真的就要转身离开了,李老头是真的穷。
“乖徒弟,有钱吗?”李老头笑着靠过来,“为师刚给你了拜师礼,你是不是也要给为师一点礼物?”
“我没准备。”陈恪掏出了十几文钱。
李老头笑道:“够了,够了。”
李老头从陈恪手里拿走了十二文,留给了陈恪一文钱。放入怀中之后,李老头说道:“你从今日开始,就天天读我给你的书,好好的参悟。”
“是。”陈恪点头说道,终于要开始修仙了吗!
陈恪的心情有些激动。
“回去吧。”李老头说道。
陈恪一怔,问道:“回去,难道不应该是您传我飞天遁地的仙法吗?”
“不要着急,修行不能图快,一点点来。你连丹田气海也没有打开,怎么飞天遁地。”李老头说道。
陈恪道:“可是我跟着您学什么呢?”
“学道。”李老头说道,随后坐在了草团上面。
“那仙法呢?”陈恪问道。
李老头说道:“仙法就在道中,你学了道,就有仙法,不要着急。回去吧,明天再来。”
“哦,好吧。”陈恪只能离开。
走到京城大门口,才发现,城门已经关了,天不亮不会开。陈恪靠在城墙洞内,跟几个乞丐睡了一宿。
早上,城门打开,陈恪早早的回到客栈,秦大嫂已经做好饭菜等着陈恪。
“没被骗吧。”秦大嫂问道。
陈恪摇头道:“没有,老师今夜让我再去。”
陈恪打定主意,今夜去了不回来了,他就要睡在李老头的破庙里面。
吃完之后,逗了一会小宝,陈恪去了京兆府做差。
不过,龙途似乎还在处理与赵甲出有关的事情,一直在忙,陈恪也没有见到龙途,换上官服前去站岗。
中午吃过免费的饭菜,等到下午,早早的下了堂。回到客栈与秦大嫂一起吃了饭,陈恪买了两包桂花糕,一共三文钱,一包给了秦大嫂,提着另一包去见李老头。
二十里路,看着很远,但是跑起来却又很快,不到半个时辰,陈恪已经跑到了李老头的破庙里面。
李老头还在呼呼大睡,房门未关,陈恪敲了敲门,李老头抹了一把脸,看到是陈恪,又看到他手里提着的桂花糕,脸上露出笑容,叫陈恪进来。
李老头盘膝坐好,指了指身边的空地,看着陈恪说道:“东西放这。”
陈恪把桂花糕放在李老头身边,李老头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也坐。”
陈恪傻眼,这地上连第二个垫子也没有,哪里能坐。
“不要为外物困扰,你坐自然就有座。”
李老头淡笑道。
陈恪一听,也不在乎地上有没有土,直接坐在了地上。
李老头问道:“为师给你的礼物,可曾放好。”
陈恪道:“已经放好了,就在我床头边上。”
李老头点点头,说道:“那是一件宝物,你现在还不懂,看不透,不要丢了,以后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破木头还是宝物?
陈恪打算回去研究研究,他说道:“老师放心,我会好好存放,不会弄丢。”
李老头说道:“我今日传你道,你想学什么道?”
“无敌的道!”陈恪认真的说道:“我只要无敌了,才没有人能伤到我身边的家人朋友!”
李老头笑道:“无敌。可以,但这条道很难走。”
“我不怕吃苦。”陈恪说道。
“好。”李老头点点头,说道:“修道第一步,先炼气。吞吐日月精华之气,吸纳周天万物之灵,炼化己身,才能走上无敌的道。故此,第一步炼气。你先跟我一起练,去感应天地万物之气,寻找自身之灵气。”
陈恪学着李老头盘膝做好,双手放在膝盖上,掌心朝上,五指虚握。
李老头呼吸吐纳一次,陈恪跟着呼吸吐纳一次。
如此循环往复一个时辰,李老头问道:“有什么收获?”
“没有。”陈恪说道,他觉得李老头教的呼吸吐纳之法不如王叔教的厉害,但是为了维护李老头作为老师的尊严,陈恪没有讲出来。
李老头看着陈恪纠结的模样,笑道:“你当然没有感应了,你身上的灵脉堵塞,无法吸收天地灵气,能有收获就奇怪了。”
陈恪再次听到了灵脉堵塞,他问道:“老师,可是我叔叔给的仙法,我修炼起来能感到神清气爽,我原本胸口痛,炼了他的仙法,胸口便不痛了。这和灵脉堵塞有什么关系吗?”
李老头说道:“你叔叔所传送之法不过是有境之法,我所传之法为无上道法,岂能一样。再说灵脉堵塞,你修他的道法,一辈子也打不开气海。修我的道法,却能入道!”
“那我什么时候能打开气海?”陈恪不明白气海是个什么东西,但老师说的一定是神仙法门。
李老头道:“你若是修长生道,七七四十九日可开,可你修无敌道,九九八十一才能开!怎么样,现在修长生道,还是修无敌道?”
陈恪问道:“长生与无敌有区别吗?哪个更厉害?”
李老头道:“没区别,有区别的从来不是道,而是入道的人。”
“那我还是修无敌道吧。时间长,一定很厉害。”陈恪说道。
“哈哈,无敌不就是长生,时间也是敌人,长生了,时间这个敌人也就被你打败了。”李老头哈哈一笑。
李老头起身,拿起桂花糕走出房门,回头与陈恪道:“你好好修炼,每日半个时辰左右,切不可断,断了就要重新修行!”
陈恪忽然问道:“老师,别人能跟我一起修仙吗?”
“哈哈......”李老头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他若是能学得会你的道,可以一起修仙。学不会,便是无缘。”
陈恪觉得这么简单的吐纳方式,还有学不会的人,那该有多笨?
这个无敌的道法,李老头就教给陈恪两样,吸气,呼气。
然后就没了!
陈恪心里默念道书经文,开始按照李老头的炼气之法修行。
一个时辰之后,陈恪毫无感觉,起身走向坐在门口的李老头。
“老师,修行有等级吗?”陈恪问道。
李老头道:“有,这个世上分了好多等级,不过他们叫做境界,你修行的第一个境界,就叫炼气!”
陈恪好奇的问向李老头:“老师,您是什么境界?哦,神仙境界吗?”
李老头哈哈笑了起来,手里举着他的书,缓缓说道:“神仙?我是这个境界!”
陈恪看着与李老头卖给他的一模一样的书,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境界,能写书的境界?”
“能写书的境界......哈哈,你就当我是神仙境界吧。”李老头把书放在了桌子上面,背着手笑呵呵的走出去。
“我也要像老师一样,成为神仙境界。”陈恪说道。
风吹进门中,浅蓝色的书皮在翻动,上面只有一个字。
道!

京城,京兆府后衙。
后院之内。
“大人,政事堂已经下了行文,命令兵马司,兵部,刑部,京营,全力缉捕。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三堂会审,主审官之权交由大人!”
一名身穿红袍的官员,正与龙途禀报公文。
龙途点点头,这里面的行文他也参与了拟定,自然知道其中内容,说出来只是给旁边的陈恪听的。
龙途看向陈恪道:“陈恪小哥,你放心便是,即便真的有仙师参与其中,京兆府也会为你主持公道。司徒兄也是一位仙师,他却不喜仙人之事,独爱凡俗红尘。若查明他们那群军中恶人修了仙法,成了仙师。本府会请司徒兄与安圣宫一起来帮你主持公道!”
陈恪道:“司徒大人不是大理寺卿吗?大理寺已经参与进来,为何还要再请他出手一次?”
陈恪以为大理寺参与缉捕军中恶人,表明大理寺卿也会出手。
龙途道:“大理寺卿何等身份,出手的是大理寺内的官差,不是大理寺卿。天下犯人那么多,真让大理寺卿去动手抓人,刑部与我京兆府可以退休了!”
“原来是这样。”陈恪有些遗憾,他以为是大理寺卿亲自出手对付那群恶人。
“这几日我恐担心那群恶人对你进行暗杀,你不要让张护卫离你太远,以防不测。”龙途说道。
这几日随着京兆府满京城抓人,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陈恪的存在,更是知道了山阴县的惨案。
不少国子监的学子纷纷在刑部与京兆府大喊,要求惩处军中恶人,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给龙途扰的不行,让人把国子监的讲师叫来,当着学生的面抽查他们的功课,这才让这群愤愤不平的学子退走。
但陈恪的名字却是被他们喊出去了,陈恪已经出名了。
人称京城第一悲惨之人!
连秦大嫂都知道有个姓陈的年轻人身负血海深仇,进京来求一个公道。
客栈老板每天都在讲陈恪的事迹,客栈老板不知道,刚刚从他面前过去的陈恪,就是他口中的“京城第一悲惨之人”!
陈恪回到房间,张护卫也回到了陈恪旁边的房间,等待明日的结果。
在这之前,龙途已经派出京兆府与刑部的名捕去追拿被清退的军中之人。如今朝中更是派出了数个部阁之人,前去锁拿,只等朝廷官差抓着犯人回来。
陈恪自从得知了仙师犯案之后,心中便有了计较,他可以信任龙途,但是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于龙途身上。
陈恪要成为仙师,成为仙人,若是龙途他们帮不了自己,陈恪打算亲自动手,去向那群军中恶人亲手讨回血债!
弱者寄希望于强者,强者寄希望于自己!
陈恪盘膝而坐,按照王叔教的呼吸吐纳之法开始修炼,他心头更是默默念起《道》书上面的经文。
陈恪发现他默念经文的时候,他的呼吸吐纳之间,会有热流从胸口流向身体各处,十分舒服,就像是泡在了温温的水中,不冷,反而有些暖暖的。
一连又是两日,陈恪没有看到李老头再来,他也因为案件要审理,不能随意的出城,陈恪压住了心中的念头。等此事了了,或者此事查不下去,陈恪都要向那位李老头神仙拜师学习仙人法门!
不为其他,只为报仇雪恨!
第三日。
夜色沉沉,谢捕头带着几名官差来寻陈恪,龙途有些话要问询陈恪,张护卫时刻待在陈恪身边,张护卫功夫不弱,几个大汉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不是仙师,但也能飞檐走壁。
“今儿个的街上为何如此冷清?”张护卫疑惑的看向谢捕头,谢捕头对着张护卫挑了挑眉。
这是一个暗示,张护卫与谢捕头同堂为官,早已经懂得对方的神色,他默不作声的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陈恪还不知道张护卫与谢捕头之间的“眉来眼去”,只是疑惑地问道:“谢捕头,大人找我有何事,是不是已经把那群恶人抓到了!”
“还没有全部抓来,不过已经带回来不少,正在审问之中。”谢捕头笑了笑,他们几个人,只有谢捕头在笑,谢捕头带来的四名官差手按着道,神色凝重。
张护卫也不时的看一看四周。
“当!当!当!”
铁器敲击石头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缓缓出现。
“来了!”
谢捕头低喝一声,他们几个立即把陈恪护在了中间。
“何人,敢拦京兆府衙门办案!”
谢捕头大喝一声,声音洪亮,传遍街道四周。
“赵甲出,来此杀他!”
一道人影缓缓从路边的柱子旁走出来,他穿着黑色的劲装,没有蒙面,借着路旁的灯火,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有一团十字刺青图案。
赵甲出手里拿着一柄短剑,刚刚敲击的声音是他的短剑在敲打旁边的石柱。他双目带着凶厉之色,嘴角挂着冷血的微笑。
“是他!”
陈恪眼睛一凝,听到这个声音,还有灯光下赵甲出的眼神,他认出了此人,正是当初杀进院子的黑衣人头领。
“果然是你!动手!”
谢捕头大喝一声,身边的四名捕头“唰唰”齐抽出腰间锋利的刀,向着着赵甲出杀去。
赵甲出淡淡道:“我不杀凡人,你们还不配跟我交手,修行者余孽今日必死!”
四名拳脚了得的捕头,刚刚杀到赵甲出的身前,只见赵甲出手持短剑挡住了前面两人的举刀劈砍,然后左手一拳一个,立即打飞了前面两人。
张护卫见状,眼睛微眯道:“不好,他功夫太厉害,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谢捕头道:“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去通知巡防营,此刻已经有一千弓弩手埋伏。”
随着谢捕头话音刚落,大街前后出现了沉重的脚步声,很多,很重。哗啦啦不停的靠近,是盔甲摩擦的声音。
赵甲出也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同,他再次挥拳,脚下连环挪步,来到了余下的两个捕头面前,同样邦邦两拳,打飞了余下的两个捕头。
“区区几百弓弩手,想要伤我?”赵甲出笑着走向陈恪这边。
赵捕头立即挥手,他们身后的弓弩手纷纷放箭,箭矢疾速射向赵甲出。
赵甲出眼里闪过寒芒,手中短剑投掷而出!
“小心!”
张护卫举刀抵挡,短剑穿透了他的钢刀,插入他的腹部。
“啊!我受伤了!”张护卫咬着牙,捂着腹部,短刀插入了不深,幸亏他的钢刀很厚,要是像谢捕头他们那样的钢刀,此刻已经被插死了!
“快来人,把老张带下去救治。”谢捕头神色微惊,立即招呼巡防营的人过来救人。
有两人抬着张护卫往后走。
陈恪此刻眼神死死的盯着赵甲出,赵甲出也露出寒光看向陈恪。
他们两个都想至对方于死地。
陈恪握着拳头,感受着身体里面的血液在极速流动,他想要过去一拳打碎赵甲出的心脏。
赵甲出面对飞来的上百支箭,手中忽然从下往托起,他的手指不停地变幻,陈恪隔着不远能够看到赵甲出手掌里面似乎有一团水光在闪动。
“那是什么?”陈恪问道。
谢捕头一脸疑惑的道:“什么东西?”
“他的手里好像拖着一团水汽!”陈恪话落,谢捕头脸色十分难看,他已经看到了。
赵甲出手掌之前,射来的箭像是钉在了空气前面,纷纷停在赵甲出的身前三尺之外。
“你活不了了!”
赵甲出手一挥,这些箭矢纷纷掉落,他脚蹬地面,快速的向着陈恪跳跃过来,一步十丈,两步便到了陈恪他们身前。
“小心!”
谢捕头举刀就砍,赵甲出一掌打在谢捕头的腹部,谢捕头口吐鲜血,退了数步。
后面巡防营的兵卒,好像被赵甲出吓到了,忘记再次放箭,直到有人大喊,他们才纷纷搭弓射箭,瞄向赵甲出。
赵甲出走到陈恪面前:“上次让你活着离开,是我不对,这次不会了!”
陈恪眼里血红一片,他握着拳头,手在轻轻颤抖,是紧张,也是愤怒。
“姨母,我会打死他,为你们报仇!”陈恪咬着牙,举拳捶向赵甲出。
赵甲出也握拳,打向陈恪的心口。
“嘭!”
陈恪打在赵甲出身上,赵甲出被陈恪打的退了六七步,赵甲出的拳头慢了一些,没有打在陈恪的身上。
赵甲出阴着脸拍了拍胸口,有些闷痛,果然修行者余孽不该存活,即便未入道修行,也能发挥出如此强劲的力量!
“谢捕头!”
陈恪抱住了退到他身上的谢捕头。
谢捕头口中吐着血沫,刚刚赵甲出的一拳,被他挡住了。
“这......这老小子的拳头好硬,我......”
谢捕头手松开了握着的刀。
“当啷。”
清脆的响声砸在地面,谢捕头心口凹陷,心脏破碎,已然身死。
“谢捕头!”陈恪悲痛的大喊。
“放箭!”
余下的上千巡防营之人姗姗而来,上千支利箭射向赵甲出,赵甲出左挡右挡,想要杀向陈恪,却被射中了腿部。
“先让你再多活一夜!”赵甲出见到对面人太多,顾不得腿上的伤,在上千兵卒的注视下,一脚踏地,飞身上了半空,滑向远方夜色之中......

等到陈恪赶到衙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夜色正浓,灯光照亮着整个房间。
“陈恪来了,快快进来。”龙途看到陈恪与张护卫一起而来,立即让他们进房间。
陈恪走入房间,房内坐着龙途还有大理寺卿司徒光显。
旁边还有风尘仆仆的白护卫与两个看着晒得黢黑的护卫,正是这三个人去了山阴县查探情况。
“陈恪,又见面了,你的精神比之前好多了。”大理寺卿笑着与陈恪点头。
陈恪向龙途与大理寺卿等人问好,龙途微微摆手,让陈恪坐下之后,看向陈恪道:“白护卫刚刚回来,还未与我说具体情况,陈恪本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作假现在承认,本府不追究你的责任!”
陈恪听后起身,认真的说道:“陈恪不会作假,也不会拿着陈家村全村的命来向大人行骗!”
龙途道:“好!白护卫,你来讲吧。”
白护卫拱拱手,道:“大人,经过我们三人探查,又抓了山阴县逃走的县尉追问,的确发现了奇怪之处。”
龙途道:“陈恪所言陈家村可是真事?”
白护卫道:“是真的,陈家村是山阴县大陈镇下的一个小村子,靠近南阴山。东江决堤,整个山阴县成为了大泽,属下与他们两个下潜下去,找到了陈家村,里面的确是有着不少的白骨,他们的血肉可能已经沦为鱼食!”
陈恪听后心中一痛,想到那一场大火,可能姨母与王叔已经尸骨无存。他也想着回到山阴县,但是山阴成为了大泽,陈恪也找不到陈家村的位置。
白护卫他们能找到陈家村的位置,让陈恪已经无比的佩服。他此刻才感到白护卫的用心,在茫茫大泽之上,一般人真的无法查到陈家村沉入水底的位置!
白护卫看向陈恪道:“陈恪小哥,时间匆忙,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乡亲收尸,只能从水中搬出来一个还未被吃干净的尸体,当做证据让大人查验。”
龙途道:“等问完话我们再去查验尸体。”
大理寺卿坐在一旁,沉默不言,一直听着他们在讲话。
白护卫道:“卑职简单的查了他们死去的伤痕,骨头上有箭伤,是被利器刺入身体,限制了行动,后被刀剑一击毙命!”
龙途道:“可带来凶器了。”
白护卫道:“带来了。”
“嗯。”龙途点点头道:“继续讲。”
白护卫接着说道:“后来卑职与他们二人分别下水,一一验证,房屋被烧毁了一部分,后来是因为洪水灌没,才让房子保存下来。”
龙途道:“可曾查探了那群杀手的身份?”
白护卫笑了笑道:“什么也瞒不过大人,我找到了潜逃的山阴县县尉,洪灾来时,他乘着船跟随大户人家逃走,被我在临县找到。逼问之下,才知道动手的是一群自称清道卫的强人!”
“清道卫!”龙途细细琢磨着这个名字,许久之后问道:“可与他们交手。”
白护卫笑道:“与其中一个交过手,对方用的军中杀技,力气极大,速度很快,卑职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们似乎没有要杀卑职的意思,惊动了卑职带去的人,便匆匆离去了!”
“很好!”
龙途笑着点点头,看向陈恪道:“陈恪小哥,你的仇可以报了!”
陈恪激动的站起来,道:“大人找到凶手了?”
龙途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还没有,但是已经确定是哪一批人了!这件事情还需要麻烦我们的大理寺卿帮忙啊!”
大理寺卿点点头道:“龙兄放心,我会立即让兵部与兵马司发布召集令!”
“如此以来倒是麻烦司徒兄了,我会与兵部和兵马司转交政令,解释情况。”龙途道。
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而是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因罪退伍的军中之人,竟然在回到地方开始屠杀乡民,简直就是罪不可赦。
龙途脸上带着怒意,想起来此事便怒不可遏,大赵国绝对不允许这种恶劣的行为发生!
“传令京兆府,立即召集管理军伍的清退司,本府要问案!”
龙途打开了房门,天空之上,一轮新月皎洁光明!
“遵令!”
白护卫,张护卫等数名京兆府的人立即起身拱手说道。
龙途又看向陈恪道:“这几日,你先不要做帮闲,本府要过问你的冤情,你不能有官身让人说闲话。”
陈恪心中激动不已,点点头道:“我知道,多谢大人,陈恪代陈家村的父老乡亲,代我姨母多谢大人主持公道!”
陈恪说着俯身重重一拜。
龙途受下了这一拜,道:“这一路也辛苦你了,地方不敢管这种军国丑事,但是京兆府不一样,龙途也不是孬官,一定会还你公道!”
大理寺卿坐在旁边,点点头道:“是啊,龙途大人当初可是以七品之身面对当时的宰相大人,仍旧选择是为民伸冤,让那位宰相吃了哑巴亏。如今的龙途大人乃是政事堂的宰执之一,与宰相也没有什么不同。陈恪!你的仇,会被报的!”
“多谢龙大人,多谢司徒大人!”陈恪道谢。
京兆府开始了全面运转,一班班衙役与府衙的兵卒向着城中快速而去,今夜不少官员被带到了京兆府询问情况。
陈恪全程跟着,没有放过一丝可疑的痕迹。
龙途其中还去查验了白护卫带来的尸体与箭镞,陈恪也跟着去了,他根据尸体破损的衣服认出来这是村口的李铁匠,他打得一手好铁,锻造出来的菜刀与镰刀锋利得很,十几年都不需要打磨,仍旧是锋利依旧。
早晨,经过一夜的突击审讯,真的让龙途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兵马司的一个小吏紧张之下供词出现了问题,被龙途抓到了语言错漏之处,逼问了出来。
谢捕头从大堂上下来,与陈恪说道:“已经问出来一些情况了,军中的确有一批犯事之人被特殊的清退出去,但是这群人没有被打回原地,而是被另一方人带走了!”
陈恪心中一惊道:“他们莫非是有预谋的杀人吗?”
谢捕头看了看左右,见四周无人,才小声说道:“大人怀疑其中可能有人参与谋逆之事,已经一大早就进宫面圣了,不过陈兄弟你放心,你的冤情是一定会被报的!”
陈恪眼神坚定的说道:“我相信龙大人!”
谢捕头道:“龙大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在赵国只要是个人犯了事,都逃不过大人的追查!”
中午,陈恪在张护卫的看护下,离开了衙门,龙途还未从宫中出来,陈恪在衙门也无事,只能先回去了。
陈恪回来之后,秦大嫂看着陈恪这几日十分的繁忙,与他做了不少好吃的,张护卫也拿着筷子笑着走过来。
“多谢秦大嫂啊,你相公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啊。”张护卫笑着说道。
秦大嫂听后脸色一僵,随后笑了笑道:“什么福不福的,不给他丢人我已经万事大吉了。”
“哈哈,秦大嫂可太谦虚了,我家那口子,不过是个七品外放的官员之女,整日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蒸个馒头都不懂,天天让帮厨做饭,给我气坏了。”张护卫道。
陈恪道:“张老哥,快点吃吧,晚了菜都凉了。”
秦大嫂也笑着说道:“快点吃吧,以后若是再想吃,可跟你收钱了。”
“哈哈,秦大嫂放心,下次来我自己带着钱来!”张护卫一边吃一边说。
吃饱喝足,张护卫收拾了碗筷,离开了陈恪的房间。
吃饭是在陈恪的房间吃的,秦大嫂的房间不方便张护卫进去,陈恪没事,正好也方便。
秦大嫂坐在一旁,哄睡了小宝,道:“陈小哥,这几日你没事吧......”
陈恪笑了笑道:“我有什么事,没事,大嫂放心便是。”
秦大嫂脸上露出关怀之色,柔声道:“嫂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你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有那般凄惨的模样。嫂子只想告诉你一声,天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好好活着,有时候山很高,迈不过去就不要去迈了,人力有穷时,会遇到危险。”
“秦大嫂,你放心,不管是什么山,我都会迈过去!”陈恪握着拳头,拳头之上可见青筋出现。
秦大嫂微微摇头一笑,道:“嫂子说句让你难过的话,我觉得你的家人也想要你平安的活着,即便受点委屈。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有翻山的可能!”
陈恪不知道秦大嫂了解多少有关他的事情,但是陈恪明白了秦大嫂的苦心,是怕陈恪想不开,去找什么惹不得敌人去报仇。
陈恪道:“大嫂放心,我不会做蠢事!”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嫂子相信你。时候也不早了,你休息吧,”秦大嫂带着小宝回去了。
陈恪想问问秦大嫂与陈英的事情怎么样了,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先不要问,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再帮秦大嫂吧。
依旧是回到房间,陈恪继续默背《道》书,还按着王叔教的仙法去呼吸吐纳。

“我知道你身世凄惨,我去账房帮你预支了不到半月的薪俸,你且收好,不要丢了。”
“好好干,说不定以后你也能当个正式捕快,还能跟老哥我一样,坐上捕头之位!哈哈......”
......
“老谢,这钱是你的上月刚发的薪俸吧。”
“嘿嘿,让你猜到了。”
......
“等你下个月再发了薪俸,再请我们吃吧。”
......
“陈恪,这是之前他们留下来的差服,你别花冤枉钱买新的,拿去,不要钱。”
......
陈恪抱着倒在地上的谢捕头,眼里带着浓浓的恨意,谢捕头那么一个好人,就这样被赵甲出杀死!
“谢捕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赵甲出死!不管他是不是仙师,他都将为他手中的冤魂偿命!”
陈恪眼中滴下一滴泪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谢捕头也终将和这块石板一样,冰冷的离去。
“左卫护送伤者,右卫全城搜捕,不能让贼人逃走!”
巡防营的将领大声的嘶吼,今日真的出大事了,本以为一千兵马围困几个杀手,可以手到擒来,结果对方杀了官差,还从上千兵卒手中逃走。
哗啦啦,铠甲晃动,巡防营追逐赵甲出而去。
陈恪这边立即有余下的巡防营,护送着陈恪他们回京兆府衙门。
京兆府内。
“啪!”
龙途一掌拍在沉木桌子上,脸上带着怒意,“什么,张护卫被刺重伤,刘捕头身死,其余的四个捕头重伤不治!”
白护卫沉着脸说道:“大人,看来对方真的是仙师。”
龙途眼里带着恼怒之色:“仙师又能怎样,他们不好好的在山野里面修行成仙,来我京城杀人,哪里有这种说法。帮我去请司徒兄,顺便再递个帖子去安圣宫,请安圣宫内的仙师出来抓人!”
“大人,安圣宫的人不能乱用!”
一旁的一名红袍官员提醒道。
安圣宫是仙师道门,为了防备这群修行者扰乱国政,龙途等几名朝廷重臣一直严防安圣宫插手俗世要务!
龙途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稍稍恢复心情,道:“去请司徒兄吧,另外多抚恤老谢的家中妻儿,我记得他妻子还有两个月就临产了。”
白护卫心头一沉,点头道:“大人,我会多照顾谢捕头家里人!”
白护卫立即安排人去请大理寺卿司徒光显,在不请出安圣宫之人的条件下,只有这位大国师司徒光显才能对付其他的仙师!
龙途看着夜空,黑暗笼罩天上。他轻轻一叹:“这群修行之人,屡屡违反国法,我手握律令刑具,却无法惩治他们!只希望苍天在上,能让他们罪有应得!”
过了许久,陈恪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白护卫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陈恪的肩膀。
陈恪向着龙途拱手道:“大人,都是我的错。”
“错!不是你的错!”龙途声音洪亮,惊醒了陈恪,让他很是惊诧。
龙途正色道:“这个世上,有好人也会有坏人,你没有做恶事,你也没有故意的伤害他人。谢捕头虽然是为了救你,但他不是你害死的!不要把恶人犯下的恶事,算到自己的头上。”
“可是,若不是我,谢捕头他......”
陈恪有些哽咽,谢捕头真的很好,却因为自己而死。
“若不是你,谢捕头不会死,但你在谢捕头身边,他一定会死于非命吗?”龙途走到陈恪的身前,严肃的说道:“恶人行恶,我等无力阻拦,但行恶事的错不是我们,是恶人。他做了恶事,他行了恶,是他的错!不要因为我们的行为出现了意外,就要把罪责放到我们的身上。若是没有赵甲出,谢捕头会死吗?不会!即便有你,谢捕头也不会死。真正的错是赵甲出,不是你陈恪!”
龙途的话像是一缕光,照入了陈恪的心中,陈恪抬起头道:“大人说的是,恶人做恶,我不能因为我的弱小,就把他的错放到我的身上。我有错,只是因为我太弱了。但这个错不是他行恶的理由!”
龙途说道:“好好练武,抓住这群恶人!”
陈恪点点头:“是。”
门外走进来另一名护卫,他抱拳说道:“大人,卑职已经联系了虎贲军,赵甲出的身份也查到了。”
龙途让陈恪他们坐下,也让这名护卫坐下讲话。
这名护卫道:“兵部、刑部、大理寺已经抓回来了所有的十字刺青之人,他们被一个叫孙川龙人集合起来,在做一些苦力讨生活。只有极个别的十字刺青之人,回到了原地。”
龙途道:“这个孙川龙是何人?”
护卫道:“他是南方商行的人,听说与安圣宫有点关系,经常招收军中清退之人为劳力,帮他运货南北。”
龙途点了点头,又道:“其他的十字刺青之人可询问清楚?”
护卫道:“三法司一个个审的,十字刺青之人本就不多,他们的口供相差不大,都是在帮孙川龙做工。只有赵甲出等几个人没有加入孙川龙的商会,而是回到了山阴老家。”
“赵甲出也是山阴之人?”陈恪疑惑的说道,“可是他明明说的是京城口音。”
护卫解释道:“赵甲出原本在虎贲军行走,学了虎贲军的口音。后来去往边军,一直以虎贲军口音行事。”
虎贲军是京城禁卫军的一支,多位京城附近子弟,偶尔也会招收一些军中强兵。
龙途看了看陈恪道:“这个赵甲出从山阴千里杀来,看来对你是有着执念,他一击不中,不会逃走太远,还会再来杀你,我们需要用你做饵,引他上钩!”
陈恪说道:“只要能报仇,做什么饵都行。”
龙途道:“你放心,不会太危险,我会请司徒兄来亲自保护你,他也是一位仙师,足以让你性命无虞!”
陈恪说道:“我无所谓,一定不能放走赵甲出!”
这个王八蛋,手上沾了多少鲜血,陈恪恨不得一口一口吃了他的肉!
白护卫也到:“虎贲军都调来了,他即便是仙师,也要留下半条命在这里!”
回禀的护卫也说道:“虎贲军听闻赵甲出出自虎贲军,群情激奋,也表示要清理门户!”
龙途道:“很好,此事我们细细谋划,等他上钩。”
整个京兆府衙门,此刻已经有巡防营,京营卫队,虎贲军三方兵马,近乎五千人守在附近。
夜渐渐的深了,忙碌了一晚上,大家也人乏马困,各自回去休息。
陈恪一个人坐在后衙的房间里面,灯火摇晃,他握着拳,一直睡不下去。
谢捕头死了,陈恪感觉心里很憋屈。
“明明他不用帮我挡,明明我可以再出拳快一点,明明......”
陈恪心里悲伤,却无法救活死去的谢捕头。
“赵甲出,我必杀你!”
陈恪握着拳头,心中怒气如火。
“是吗?”
一声嘲讽的笑在房门口出现,随即房门推开,走进来一个男子,他脸上的十字刺青十分的醒目。
赵甲出,他仍旧是穿着夜里袭杀陈恪的劲装,腿上绑着一块黑布,简单包扎被弓箭射穿的伤口。他走路正常,没有被伤势影响到。
“你还敢来!”
陈恪握拳,瞪着赵甲出。
此时,天色蒙蒙亮,正是大家熟睡的时刻。
赵甲出笑了笑,道:“为什么不敢来,你觉得我会怕?”
陈恪盯着赵甲出,道:“我不知道会不会怕,但是你中计了!”
赵甲出微微眉头一皱,四周墙壁之上,忽然落下铁皮,陈恪也快速的往后退。
“当啷!”
巨大的铁栏杆从房顶落下,把赵甲出困在了里面。
房中灯光大亮,从前后侧面快速的冲进来手持劲弩与锋利长刀的重甲兵卒。
龙途也在白护卫等人的保护下,走了进来。
“赵甲出,终于见面了。”
龙途脸上带着严肃之色,看向被困在铁笼里面的赵甲出。
赵甲出看了看铁笼,用手摸了摸,笑道:“这些东西能挡住我吗?不过,我很久仰龙途大人的清名,如今一见,果然是为好官。”
“赵甲出,还不束手就擒!”一名手持长剑的校尉寒声道。
“束手就擒,你们对于仙法一无所知!”赵甲出笑了笑,手中再次冒起水汽一样的东西,打在手臂粗的铁笼上。
铁笼被他打弯,随着他手中水汽的浓郁,铁笼与后面的铁皮也被他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动手,生死勿论!”
校尉大喝一声,房内的士兵纷纷出手,先是劲弩齐射。
房内至少有三十多名重甲兵卒,齐射一轮,却无一支箭射中赵甲出,赵甲出的伸手丢下抓在手里的弩箭,面露森然之色。
“你们真的小看了修行者!”
赵甲出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向着周围的重甲战士杀回去,一拳一个,重甲战士胸口的护心镜被打的凹陷进去,一个个吐血倒飞,砸在墙上,墙壁也有了裂纹。
三十几个重甲战士,在十几个呼吸之间被全部打成重伤。
“京营守卫何在,虎贲军何在!”白护卫心中紧张万分,把陈恪与龙途护在身后,高声喝道。
“虎贲,在!”
持剑校尉大喝一声,身着山纹甲,站在了众人前方,直面赵甲出!

赵国。
南部的一处山村。
夏雨哗哗啦啦下了半个月,水雾弥漫整个村子。
一条弯曲的村间小路已经被水淹没,小路的尽头,是一户灯火通明的砖瓦院落。
仔细看去,这是两家院落,只是中间少了围墙。
院子西厢,一名年轻人盘膝而坐,正在有节奏的呼吸着。
年轻人二十岁左右,青巾束起长发,穿着灰色粗布长衣,面容清秀,稍显英俊之态。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细麻绳,麻绳上绑着一枚拇指头大小的白玉珠子。
年轻人名叫陈恪,今日是他二十岁的生日,也是他被城中大夫断定命丧之日。
年轻人的身边,站着一男一女,皆为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男子身穿青色衣衫,面容普通,看着比较敦厚。女子却是容貌俊美,气质雍容。
他们紧张的看着年轻人,等待着年轻人呼吸结束。
少顷,年轻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看向中年男子,稍显稚气的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王叔,我胸口的闷痛真的少了很多。”
中年女子一听,脸上同样露出惊喜之色,立即坐到陈恪的身边,指尖搭在陈恪的脉搏之上,感受之后,她眼中的喜悦之色藏不住,“王哥,恪儿他的脉搏又恢复正常了!”
中年女子名为陈境岚,是陈恪的姨母,陈恪自小跟着陈境岚生活,是陈境岚一手养大。
中年男子名叫王铂坤,是陈恪他们家的邻居,也是陈境岚的爱慕者。陈境岚一直未嫁人,王铂坤便一直守在陈境岚的身边。
王铂坤看向笑着的陈恪道:“这套呼吸方法你要仔细的记住,还有你脖子上面的珠子也不能摘掉。”
“王叔放心吧,我会时刻谨记。”陈恪说道。
当初,姨母陈境岚带着他访遍城中大夫,都言他活不过二十岁。尤其是前几日,陈恪的脉搏已经诊断不到,让陈境岚心中大惊。
陈境岚笑着说道:“你多多熟悉这种呼吸方法,我与你王叔有事商量一下。”
两人走出陈恪的厢房,陈恪在自己的身体上摸了摸,胸口的闷痛减弱了,他已经三年没有好好的正常呼吸过了,如此畅快的大口喘气,平常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他却只能很艰难的小口呼吸。
一旦像正常人一样呼吸,陈恪便会胸口闷痛,甚至会有血溢出皮肤。这种怪病没有医生能治。很多老大夫只是摸了陈恪的脉搏,便断定了陈恪的命数。
活不过二十岁!
“等雨停了,我非要城中的关大夫看看,我还活着!”陈恪脸上露出笑容。
活不过二十岁,一直像是一座山压在陈恪的身上,从一开始的压抑,到后来的任命,再到现在的重获新生,每一步,陈恪走的都很艰难。
陈恪虽然呼吸不畅,带着这种怪病,但他的身体却越发的康健,力气也大的出奇,饭量更是能有正常人三倍之多。
“这种呼吸方法真是奇特,我感觉我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陈恪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中对王铂坤教给的方法更加的好奇。
陈恪再次按照王铂坤教给的呼吸方法,开始吸气,气沉膻中,游动华盖......
正堂之中。
陈境岚面带担忧之色:“我们把此法传给了恪儿,宗门若是知晓,恪儿还是会有危险。”
王铂坤道:“小恪灵脉不通,上宗不会注意到他一个凡俗之人,只要隐在山村里面,做个普通人,平安的过一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再者说,这不过是宗门最为普通炼气之法,当真不值得宗门大动干戈来灭一个山野小子。”
陈境岚的心稍稍安稳下来,她道:“虽是如此说,但也要交代他几句,让他不得招摇。”
王铂坤道:“这个你更不用担心,小恪经过这几年磨炼,早已经便是莽撞的小孩子,他会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说。”
“这孩子,从小多灾,如今终于可以做一个普通人了。”陈境岚笑了笑,是对陈恪命途多舛的无奈。
王铂坤道:“他也是个运道好的,能在山上放牛捡到一枚灵器。我听说,宗门内也没有这种灵器宝物。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从宗门离开之后,你一直照顾他,把他养大。”
陈境岚听闻此话,看向王铂坤,俊丽的面容之上带着愧疚,道:“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是我连累了你。带着小恪,拖累你了。你若是不跟我离开宗门,或许......”
王铂坤摆摆手,笑着说道:“当年你我不过是干苦工的杂役弟子,即便我能留在宗门,灵脉普普通通,也不过是个高等杂役弟子,与你相比,这又能算的了什么!”
陈境岚愧疚道:“等小恪身体再好上一好,我给小恪张罗一门好亲事,我们......以后就做真夫妻吧。”
王铂坤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手微微颤抖:“好,好!”
忽然,雨声之中传来了大呼,紧随着还有敲锣声。
“走水了,快逃啊!”
陈境岚与王铂坤立即走出房门,陈恪也从房内出来,漫天的大雨,怎么会失火?
但是看到外面冲天的火光,在大雨之中燃烧不停,这一刻,陈恪像是看到怪物一样。
“雨灭不掉的火?”
陈恪喃喃自语。
“小恪,在屋内呆着,我出去看看。”王铂坤拿起门口挂着的蓑衣,穿上之后走出了院子。
陈恪走到陈境岚身边,看着外面冲天的火光,他说道:“姨母,这火是妖怪放的吗?为什么雨灭不掉。”
陈境岚脸上带着忧色,但还是安慰陈恪说道:“西方国有一种火油,水浇不灭,可能是这种火油在烧。”
陈境岚说的有些牵强,西方国远在万里之外,如何运得火油来这个小山村内。
陈恪虽然很少出村子,但也跟着老先生读过书,知道一些外面的世界。
雨越下越大,但外面的火光越来越亮,快要烧到陈恪他们家来。
陈境岚看着王铂坤久久还未回来,心里带着一丝不安,她转身回到房中,拿出一张黄色的纸符,放到陈恪的手中。
“一会若是有意外发生,你拿着符滴上两滴血,什么也不要管,就往山下跑。”陈境岚叮嘱陈恪道。
陈恪摇头道:“不行,我已经没事了,我要保护姨母你们,怎么能逃!”
“你这孩子......”陈境岚心里顿时又感动又好气,陈恪真的长大了,懂得关心她的安危。
“嘭。”
木门被砸开,王铂坤倒飞进来,他的胸口插着一柄短箭,只有箭羽留在外面。
“是破灵箭,快走!”
王铂坤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胸口的短箭,握紧拳头向着门外冲去。
陈境岚神色剧变,连忙拉着陈恪走向正堂,穿过正堂的侧门,是一条上山的路。
“快走,逃到山里去,他们在山上不容易发现你!”
陈境岚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裹,交给陈恪,就要转身回去。
陈恪拉住陈境岚道:“姨母,我不走!”
陈境岚手掌抚摸着陈恪的脸,温柔的说道:“听话,以后有机会了,帮姨母报仇!”
陈恪眼里带着泪,强忍着鼻尖的酸涩,道:“姨母,我们......”
陈境岚微微摇头:“你王叔为我们付出这么多,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危险。听话,走吧。”
陈恪握着拳头,披上蓑衣就往山上跑,泥水灌入布鞋之中,他毫不在意,什么也不管的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陈恪面露纠结,他回头看看,走了两步,返身回去了。
“噗嗤!”
陈恪推开后门,看到的是十几个黑衣人乱箭射向王铂坤与陈境岚。
陈境岚二人身中多剑,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血迹。
“我要你们的命!”
陈恪抓起一旁的镰刀,丢向一名黑衣人,黑衣人防备不及,被镰刀插入肩膀。
“这里还有一个!”立即有两个黑衣人杀过来。
陈境岚看到回来的陈恪,脸上露出惊色,咬着牙道。
“恪儿,快......逃。”
“咻!”
一支短箭射来,陈恪微微侧身,短箭穿过他的衣服,没有射中他。
“这小子不是修行者,断灵箭对他没用!”放箭的黑衣人说道。
“处理了他!”
另一个黑衣人吩咐身边的几个手下道。
陈境岚此刻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莹莹的瓶子,她转头用尽力气与陈恪说道:“快跑!”
陈境岚砸开瓶子,瓶子里面蓝色的星光一样的东西流出来,沾染雨水立即化为了蓝色的火焰,向着四周吞去。
陈恪此刻目眦欲裂,大声喊道:“姨母!”
“逃!”
陈境岚留给陈恪最后一个笑容。
火焰吞了陈境岚与一旁已经无声息的王铂坤,形成了一道火墙,挡住了黑衣人,给陈恪留下了逃生的机会。
陈恪流着泪,咬破嘴唇,吐出两口混着口水的血沫在黄色符纸上,他握着符纸,快步的向着山上逃去。
“绕过去追,修行者余孽断然不能放过一个!”黑衣人的头领眼中带着寒光。
立即有两个黑衣人手持兵器,冒着雨从院子的另一侧向着山上追去。
后面又有其他的黑衣手下回来禀告:“全村炼气之人尽数斩杀!”
黑衣人头领说道:“很好,放火烧村,让官府以为是山贼屠村。”
这样的事情,这群黑衣人干的不少,应验很丰富。
追杀陈恪的两个黑衣人速度不慢,即使陈恪有着黄色符纸帮忙减弱风的阻力,仍旧是很快被黑衣人追上。
前面是条绝路山崖,陈恪走错了方向,逃不掉了!
一个黑衣人抓住陈恪的衣服,手中长刀砍向陈恪,陈恪握着拳,回首就是一拳。
陈恪力气很大,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一头活生生的牛。
“嘭!”
黑衣人身体倒飞出去,胸口凹陷,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噗嗤!”
另一个黑衣人一剑刺中了陈恪的胸口,长剑轻易地穿透了陈恪的心口。
陈恪此刻不顾心口的剧痛,他一把抓住黑衣人的面巾,扯了下来。
雨下的不小,雷光一闪。
轰隆!
借着雷光,陈恪看到了这个黑衣人的脸,模样普通,却狰狞狠毒,黑衣人的脸上还有一个十字刺青的图案。
“去死吧。”
黑衣人面露狰狞,长剑再次往里插,恶狠狠的说道。
“一起死!”
陈恪抱住黑衣人,不顾穿入胸口的剑,用尽最后一份力气,与他一起摔下山崖。
掉落山崖,陈恪也死死的骑在黑衣人的身上,咬着牙掐着黑衣人的脖子。
“嘭!”
两人摔在崖底,黑衣人当场身死,陈恪吐着气,已经吸不到气了,他看着天上落下的雨滴,此时信了老大夫的话,他真的活不过二十岁。
陈恪闭上了眼睛,他的胸口,鲜血不住地流出,浸透了脖子里的白玉珠子,白玉珠子染到心头血,忽然慢慢融化,与血融在一起,陈恪胸口的血也开始回流......
忽然地动山摇,是上游的大河决堤,雨下了太久太久,洪灾爆发,很快的淹没了这片山脚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