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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西施的日子,我无精打采,形单影只。
直到一日,范蠡又来到我家。
我以为他接走西施,便不会再来这个小山村。
可他不但来了,还带人抬着好几个木箱来。
一溜木箱在我家院里一字排开,他的仆人一一打开,里面全是绢帛财物。
“这是聘礼,我想娶东施为妻。”
范蠡轻描淡写地对我老爹说,眼睛深深望着我,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我自破相后,老爹日日担心我嫁不出去。
如今我被这贵气公子求娶,老爹乐得老当益壮,一跳三尺高。
范蠡说想尽快将我接走成亲,他忙不迭点头答应。
我尚处震惊时,便成了范蠡未过门的妻。
范蠡走近我,丝毫不顾及老爹与门外的乡亲,与我面贴面,“今后你是范家妇,不用再遮挡容颜,我自能护你周全。”
我脸再一次烫起来,心中不禁想,若他总是对我如此说话,也许有一天,我会着起火来。
范蠡送了聘礼便离去,我成为村里除了西施外,另一个被艳羡的对象。
老妇人说,西施是祸是福尚且难料,但我后半生算是有靠。
因为范蠡喜爱我。
范蠡喜爱我吗?
深夜我闷头苦想,并未觉出自己有哪里出彩。
他那样的人,身边美女自然不缺。
我边想边做嫁衣,惦记着如何让西施知道我的好消息。
窗外响起“噔噔”声,我与西施趴窗夜谈惯了,一时恍惚,只当西施来了。
我开窗一看,是范蠡。
他清俊的脸被烛光映得温暖明亮,瞅着我定定地笑。
我被看红了脸,低头不语。
范蠡拿着一张小竹简递来,“喏,知道你惦记西施,她的消息。”
我一听西施有消息传来,忙夺过竹简看去,上面一堆歪歪扭扭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才想起来,我不识字。
范蠡仿佛看出我的沮丧,将竹简拿过去,慢慢地念给我听:“东施,你还好吗?
我现在快活极了。
我的夫君叫夫差,他有世上最宽的肩膀,最结实的胸怀。
他像个大孩子一样,每天回宫都要抱着我一圈一圈转,他还答应我,以后再不看别的女人。
我的命真好,这样英武的男子爱我如珠似宝。”
我想象西施当时古灵精怪的表情,不禁轻轻笑了。
范蠡接着念道:“我不识字,这是上次跟在范大哥身边那个很凶的姐姐,越女帮我写的。
范大哥说,我对你很重要,特意要越女姐姐保护我。
其实我夫君很是悍勇,并不用越女姐姐帮忙的。
对了,她说范大哥喜欢你,成日念叨你。
她还说,范大哥大概不日便要向你爹提亲……”我抬手触脸,又是一片滚烫。
范蠡看着我,笑意越来越深。
我低头缝嫁衣,不敢说话,他靠在窗棂上看我裁衣,也不说话。
良久直到夜深,他才轻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