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顿昂贵的西餐。
这些年来，他对苏曼曼的爱，像蜿蜒流淌的小溪。
静谧缱绻，从未断绝。
哪怕对我敲骨吸髓，也要维持苏曼曼母子的体面生活。
我的眼泪一滴滴落下。
再抬头，却看到顾其言站在门边。
我们相顾无言。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他和苏曼曼换好的声音，不断刺激着我们的耳膜。
3.
我以为他会向我解释。
会和我低头认错。
可他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
平静的，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我忘不掉曼曼，我心里爱的人也只有她。”
“起初我是打算和你离婚的，可你毕竟是为了救曼曼才失去了孩子和子宫，我不能忘恩负义，所以……”
顾其言深呼一口气，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看在我们在一起十年的份上，我可以让你继续做我的妻子，但是你必须善待曼曼，将轩轩视如己出。”
“我会给你尊重和体面，可我的心永远只属于曼曼。”
顾其言的一番话让我愣在原地。
我死死攥着婚戒。
手心传来的痛意让我找到几分理智。
我把婚戒直接砸在了顾其言的脸上。
“你真让我恶心。”
碎钻在顾其言脸上擦出一道血痕。
他仅有的耐心也彻底耗尽。
“乔歆，三十几岁的人别幼稚了好吗？”
“你一个孤儿，没有娘家可以依靠，没有事业可以支撑，离开我你怎么活？有谁会要一个结过婚，不能生育的女人？”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清楚了就去和轩轩道歉，别不识好歹的讨人嫌！”
顾其言摔门而去。
那枚象征着我们过往爱情的婚戒，也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去。
我和顾其言就此陷入了冷战。
一直到我出院，他都没来看过我一次。
只有苏曼曼源源不断的发来视频。
炫耀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视频里，顾其言亲昵的抱着苏曼曼。
一遍遍问轩轩，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三人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参加亲子活动。
看着看着，我的眼圈开始泛红。
苏曼曼所经历的，就是我最向往的家庭生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哭。
指着我说道：“阿姨坏，阿姨骂我是贱种，说妈妈是不要脸的小三狐狸精。”
“我让她不要骂妈妈，她就打我，爸爸，我好害怕，我不要住在这里，我们回到原来的家好不好？”
苏曼曼也顺势落了两滴眼泪。
“别说了轩轩，乔歆阿姨才是顾太太，我们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罢了……”
婆婆也站在他们那边，哭天抹泪的指责我的不是。
不明真相的顾其言信以为真，直接一巴掌把我打到在地。
我摔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
却好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乔歆，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对我的爱其实都是假的！”
“你要是真的死心塌地的爱我，又怎么会连我的孩子都容不下！”
顾其言一手抱着轩轩，一手安慰梨花带雨的苏曼曼。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我。
看到轩轩身上有一个小伤口，马上紧张的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短暂的麻木后，浑身都开始疼了起来。
我盯着地板上的血迹。
忽然想起，我选择留下的时候，系统曾说过。
“强行融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必须承担相应的代价。”
或许，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十年婚姻，一死一伤。
我自己去了医院，想刷卡做个检查。
对方却告诉我，我所有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
一头雾水之际，顾其言和苏曼曼从VIP病房走了出来。
他看着我被血染红的衣服。
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沉下了脸。
“乔歆，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轩轩还是个孩子，你也是差点为人父母的人，怎么能忍心伤害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为了避免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已经请律师拟定合同，将我所有的财产转到轩轩名下，你什么时候和他道歉，我什么时候解封你的卡。”
婆婆对我狠狠啐了一口。
“听到了没有，顾家，是我儿子和乖孙的！”
“你这个一事无成的女人，除了白吃白喝还会干什么？想在这个家里继续待下去，就给我夹紧尾巴做人。”
“让我的乖孙受到惊吓，光道歉还不够，你想回到顾家，首
瞒着我出轨多年。
十年婚姻，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我闭了闭眼，努力不让眼泪滑落。
沉默半晌后，轻轻说出了一句。
“都听你的。”
顾其言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
我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开口问道：
“你不和我解释一下你和苏曼曼的事情吗？”
他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
刚刚那点愧疚也在瞬间荡然无存，变成了深深的怨怼。
“乔歆，你别整天胡思乱想好不好？我和曼曼只是普通的朋友的关系，老朋友见面叙叙旧怎么了。”
“她刚从国外回来，无依无靠。出了意外，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至于你流产的事……那只是个意外。”
话音未落，婆婆冷哼一声。
“说来还不是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结婚十年也没下个蛋出来。”
“好不容易怀上了还保不住，谁知道是不是年轻的时候玩的太厉害伤了身子。”
“顾家这么大一份家业，总不能断送在你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手上！”
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十年来我已经听得太多。
可这一次，顾其言不再继续维护我。
他冷眼看着我伤心难过，等待着我服软认错。
没等我开口，顾斯言身边的小男孩突然大哭了起来。
他手脚乱踢，扯起我手上的针头。
“我不要认这个坏阿姨当妈妈，她偷偷掐我大腿，好疼……”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变了脸色。
“轩轩不哭，有爸爸在。”
顾其言心疼的把轩轩抱了起来。
看我的眼神，再没有丝毫留恋。
“乔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你要是不同意就从顾家滚出去！反正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谁要是敢欺负他，我就对谁不客气！”
说完，顾其言抱着轩轩就走。
婆婆咒骂了我一通后，也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一碗鸡汤都没有给我留下。
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自嘲般的笑笑。
努力了十年，还是融不进去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不属于我的家。
既如此，那我就走吧。
我擦了擦眼泪，召唤出许久不见的系统。
“系统，我要回家。”
2.
片刻寂静后，脑子里浮现出系统久违的声音
结婚十周年纪念日这天，顾其言和初恋在酒店玩到黄体破裂。
事情败露后，他不仅不道歉，
还不顾我怀孕三个月的身体，强行拉我去给他的初恋情人输血。
我失血过多，小产晕厥。
醒来时，看到他把一个六岁大的男孩带到我面前。
“你大出血摘除了子宫，医生说你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
“顾家的万贯家财不能没人继承，我只能收养曼曼的孩子。”
“作为补偿，我会让这个孩子管你叫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
我看着男孩与顾其言八分相似的脸，平静的点了点头。
顾其言不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羁绊。
孩子没了，七天以后，我会和他的万贯家财一起消失。
1.
我答应的太过爽快，顾其言有些意外。
他为了逼我就范，不仅叫来了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婆婆。
还叫来了所有牙尖嘴利的亲戚。
七大姑八大姨将我团团围住。
还没来得及开始第一轮唇枪舌战，我就已经缴械投降了。
这下，顾其言反倒内疚了起来。
他上前握住了我冰凉的手。
“乔歆，你别多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们辛辛苦苦创下这份家业，总不能老无所依，刚好曼曼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可怜的，这样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
我看着顾其言衣冠楚楚，却虚伪至极的面孔。
忽然想到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穷困潦倒的模样。
那时系统给我的任务是，攻略顾其言，让他走出失恋阴霾。
我是第一次做任务，不懂人心莫测，只想着真心换真心。
两个孤苦伶仃的可怜人，就这样在漫长的相处中产生了感情。
我完成了任务，也爱上了顾斯言。
系统说，想永久的留在这个世界，必须和攻略对象产生血脉相连的羁绊。
可两个世界的人强行融合，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的损伤，没有攻略者会这么做。
为了能一直陪在顾其言身边。
我不顾身体，强行受孕。
熬过了最难的三个月，孩子却死在了亲生父亲手里。
而口口声声说爱我的顾其言，早已
活。
可我每次像顾其言提及，他总是一脸不耐烦。
“乔歆，我现在身价不同了，哪有时间陪你。”
“孩子是你想要的，那你就自己带自己生，我可没功夫陪你做什么产检。”
他嫌弃我不讲卫生，却愿意吃苏曼曼剩下的食物。
他没时间陪我过纪念日，却愿意花五个小时陪轩轩玩拼图。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唯独，没有我的位置。
我擦了擦眼泪，在系统发来的确认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我努力为自己做着心里建设。
可在打开门的瞬间，还是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属于我的所有东西都被丢进了垃圾桶。
取而代之，是各种儿童用品。
婆婆一脸不悦地看着我。
“又去哪里鬼混去了？”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不检点，我警告你，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是个垃圾，轩轩才是你后半生唯一的指望，你想留在这个家里，就得好好伺候我乖孙子！”
苏曼曼笑着挽上婆婆的手臂。
“乔歆姐不能生，那不是还有我吗？”
“我啊一定多给您生几个大胖孙子，让您子孙满堂。”
婆婆被苏曼曼哄得心花怒放。
拿出我早年孝敬给她的金镯子，套在苏曼曼的手上。
“这才是顾家正房太太的模样。”
“曼曼，你说一个女人没了子宫，那还是个女人吗，是个怪物才对吧。”
两人笑作一团。
一旁的轩轩拿着玩具剑，用力朝我砸过来。
“坏女人，都怪你霸占了妈妈的位置，要不是你，爸爸妈妈就不会分开！”
小男孩下手没有分寸，我的额头直接被砸起一个大包。
苏曼曼冷眼旁观。
婆婆拍着手夸轩轩力气大。
受到鼓励的轩轩变本加厉，直接伸手去推我身后的柜子。
巨大的玻璃展柜摇摇晃晃的向我砸过来。
就在此时，刚刚下班回家的顾其言看到了这一幕。
他不顾一切的飞扑而来，把苏曼曼母子紧紧护在身下。
漫天的玻璃碎片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4.
玻璃碎片在我身上划出细碎的伤口。
我看着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叫做万箭穿心。
轩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