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们一定要拿下这一场的胜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夺取最终的胜利！”何军慷慨激昂，“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三人目光炯炯，神色坚定。
何军眼光独到，挑选出来的三人皆是虎背熊腰，无比雄壮的汉子。
“众位，奋力！”
何军再喝一声，便转过身子与三人站到了一起。
“是！”
此时的三人亦是知道自己这一场考核的重要性，尽皆咬牙切齿，势必要拼命夺出来一个名头。
......
另一边，看台上的李星染与林默正在闲谈，同时等待着宁州兵的最后到来。
“不知道李将军平日里是如何带兵的？”林默突然发问。
“哦？”李星染一时不明白林默如此发问的用意。
但聪慧的李星染猜到了林默所问的意思一定是关于昨日自己手下的云州兵技惊四座的事情，于是李星染不慌不忙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平时好带着手下人出去寻猎！”
“寻猎？”林默惊讶不已。
“是......”李星染仿佛早就猜到林默会有如此神情，笑盈盈的望着林默。
“何处？”
“就在云州城北......”
“云州城北？”林默更加惊愕，“云州城北不是被积雪覆盖的荒芜之地吗？”
哈哈哈——
李星染大笑着说道：“林将军这就有所不知了，虽然云州以北常年被积雪覆盖，可雪原之中，林海之间各种各样的猎物多不胜数啊！”
“多不胜数 ......”
林默沉吟着暗自回想起自己印象中的云州城北，但无论如何回想，想到的却始终都是那一片白雪皑皑，积雪十万里的苍白人间，那犹如地狱一般的地方......
就在林默与李星染闲聊着的时候，张德全带着宁州兵来到。
哈哈哈——
林默笑着站起身来，“张将军......”
李星染亦是起身拱手。
“二位将军久等了......”张德全一脸歉意，“我那宁州院子距离这里实在有些遥远......”
哈哈哈——
“无妨无妨......”
“请坐！”
在林默与李星染的呼喝摆手之下，张德全亦是坐定在看台之上。
“等手下人将战马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吧！”张德全说道：“今天这个鬼天气，看样子也就这样了！”
说罢张德全抬眼看了一眼天际，沉下来的阴云也降下几抹寒风予以回应。
呼呼呼——
刺骨的寒风让人脸颊生疼，张德全唏嘘着喝着热茶。
“好！”林默说道：“等战马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吧，早点开始也早点结束，大家不必要在这寒风中纠缠太久！”
“好！”
李星染点头应和。
“张将军？”
突然，李星染皱着眉头开口。
“嗯？”
“昨天回去之后听手下副将说之前宁州兵中有一个神射手，不知今年......”李星染说道。
“神射手......”张德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嗨！”林默双手拍到一起，“就是那个何子木啊！”
“何子木......”
几乎同时，张德全与李星染二人同时沉吟起来。
“嚯！我想起来了！”
但马上，张德全回过神来。
“是叫何子木！”张德全神情兴奋着，“他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啊！”
“哦？”李星染亦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此人百步穿杨，不成话下！”张德全兴奋的手舞足蹈，“百步之内，误差不会超过一寸！”
“更加令人惊撼的是上一次寒冬试炼，此人连发三箭，三箭都重叠射到了一起，最终呈现出来的便是只有一支箭矢留在箭靶上，而另外两支都被挤落......”
“如此厉害......”
李星染皱起眉头沉吟不止。
“当然了，他可是我们宁州兵中几十年来第一神射手啊！”张德全继续兴奋的手舞足蹈着，“后来他给判官团申诉的时候，连发二十箭，箭箭中靶，一时间，众人无不心服口服！”
“是啊！”林默亦是附和道：“上一次的寒冬试炼，我们可都是输的心服口服啊！”
“厉害厉害......”李星染暗自沉吟着。
“让我来试一试的话，我能做到像何子木这般吗......”李星染暗自想道，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嘀咕，“恐怕十有九成不能吧......”
“李将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张德全问道。
“嗨！”李星染摆摆手，“昨日回营之后，手下唏嘘感慨，副将何军更是直接向我说明了何子木的事迹，我顿觉头皮发麻，心想若是此人今年来参加试炼，那我们云州兵定无胜算啊......”
听闻李星染如此一说，张德全一时闭上了嘴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那不知何子木现在何处？”李星染追问道。
“嗨！”张德全摆摆手，“如此天神下凡的将军，怎么可能一直蜗居在宁州城中！”
“三年前寒冬试炼让何子木声名大躁，一时间天下无敌的称号迅速泛开......”张德全继续说道：“名声传到朝廷，兵部调走了何子木，现在应当是归属于皇城禁军了吧！”
“原来如此......”李星染沉吟着。
“像这样天赋异禀的神射手，一般都是天生自养，靠后天训练想要达成这样的成就根本就不可能！”林默亦是开口说道。
“嗯......”
张德全沉吟着说道：“实话实说，我为将半辈子，能见到那样的青年人是我的福气......”
“是啊......”林默应和道。
此时的李星染却已经全然没有任何声音，此时的李星染正斜着眼睛无尽出神。
“京城......”
李星染暗自想道：“如此英雄，一定要亲眼见上一面！”
“嗯......”
“等下次回京......”
李星染暗自想道，神色逐渐坚定。
......
随着宁州兵就位，宁州五匹战马也正被拉在场中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看台之上，何子木的事迹让李星染等三人一阵唏嘘，但马上，三人的视线便重回今天的考核试炼，望着场中扬蹄嘶吼着的战马，三人知道，既然是考核比试，就一定会分出个赢者败家，谁都想当那个赢者，谁都不想当那个败家......
呼哧呼哧——
场地边缘的何军已经渐渐按耐不住自己周身上下灼灼燃烧着的热血，何军不住的冲着自己的双手哈出热气，与此同时不住的变换踮动自己的脚尖。
与此同时，判官团组织三州多余的士兵围站成一个庞大的圆圈，好圈出一个大大的场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驭马术马上便就要开始了。
噔噔噔——
“将军......”
有判官小跑上了看台，“一切都准备好了，驭马术考核可以开始了！”
“好！”
林默大手一挥，“那就开始？”
说着林默扭头望了望身边坐着的李星染与张德全，两人亦是微微点头。
“开始吧！”
“是！”
随着判官下了看台，驭马术的考核便正式开始了。
“众位参加考核的选手向前一步！”
噔噔噔——
散落在场边的三州之兵中走出来十二个精装汉子。
“驭马术考核的规则也很简单，你们都看到了，现在这场中有十二匹卸去马鞍的战马，而你们也刚好有十二个人！”判官宣读着比试规则，“理论上来说，你们每个人都能分到自己所属的一匹战马，但这是比试，比试就要有一个输赢！”
“所以我们限定时间，什么时候同一方阵营的四人全部跨上战马，就是这一方比赛最终确定的时间！”判官接着说道：“用时最少的一方获胜！”
呼——
何军大口吐出一口气，此时的何军已经跃跃欲试，急不可耐。
“那现在就，试炼开始！”
随着判官下达了最终试炼开始的口令，原先还在场中负责牵着十二匹战马的十二个兵士纷纷松开了自己手中的缰绳，一时间，高大的十二匹骏马站立在场地之中像一个个无主的烈马一般......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与埋藏着战马心底的那一幕久远的记忆遥相重合，一众战马开始无尽嘶鸣起来。
周边围观着的百姓热血沸腾，此时再也顾不得依然凛冽不堪忍受的冬风，大家屏住呼吸仔细观望着场中，生怕错过了场中哪一个重要的一幕。
十二名将士此时也开始行动，只见大家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朝着自己面前的战马走去......
而一众战马此时不解的望着面前朝着自己靠近而来的兵士......
看台上的李星染三人此时亦是坐直了腰身，三人注视着场中的变化。
“嘿呀！”
场地中的何军率先大喝一声，原来是已然靠近的战马的何军已经抓住了战马的缰绳，随着何军全身一个用力，刹那间何军便骑到了战马的身上。
吼吼吼——
战马察觉到这一异样，仰天嘶鸣，同时高高扬起前蹄。
可何军抓紧手中的缰绳，双腿也极尽全力的夹紧了马背，任凭战马如何躁动，何军巍然不动。
何军这里这一番动静惊到了其他一众战马，受了恐慌的战马四处奔跑，场中顿时乱在一团。
但四散奔逃的战马被围成大圈的兵士与百姓固定在中间，于是战马只能在狭小的场地中四处奔走。

李星染一下子便反应过来这应当就是自己与宁锦二城的将军所应该待着的地方。
“好，好......”
呵呵——
李星染笑盈盈的跟着小吏直到上了台子，看台上果然安置了三把椅子，此时正沐浴着温润的阳光在静静等待着他们的主人。
“将军请坐......”
“好！”
哗啦——
李星染拂袍坐定。
李星染将自己的后背尽可能的向后靠去，不得不说，着凳子坐着相当的舒适，尤其是在此时冬日之阳的照拂之下。
呼——
李星染长出一口气，微笑着望着周边一切。
“将军先歇息，我下去忙了......”
小吏说着就要告退。
李星染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摆摆手，“快去忙你的吧！”
随着小吏拱手告退，眼神中这才闪过一丝丝狠辣。
终于远去的小吏有汇聚在远处，几人望着看台上傻呵呵的李星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这个人一毛不拔？”
“是啊！”
“看着威风凛凛，贵气十足啊，怎么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呢？”
“是啊......”
“嗨！”
“人不可貌相的......”
“唉......这云州城的将军啊，要我来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前老将军在的时候，虽然试炼比不过宁锦二城，起码还懂些人情世故，这毛头小子，真的是......唉......”
“唉！”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将位......”
“嗨呀......”
几名小吏悄摸摸望着李星染暗自议论着。
可此时的李星染却全然没有察觉，只是一个劲的跟陈武谈天说地。
“陈武，这寒冬试炼名气还挺响的嘛！”李星染暗自感慨着。
“是啊......”陈武说道：“看看这周边围成人墙的百姓就能知道这其中一二了！”
确实，此时外围的百姓已经几乎站满了一圈，而且应该还有更多人在赶来这里的路上......
与此同时，百姓们此时也正津津乐道的议论着......
“欸，你们说，今年这个试炼谁能夺冠？”
“这还用说，肯定是锦州城啊！”
“为什么？”
“还为什么......锦州城是大城啊，锦州大营中应该是有千人的规模吧......而且锦州城富裕，兵备充足啊......”
“嗯......”
“嗯什么呀，我看不见得？”
“哦？”
“我觉得应该是宁州！”
“怎么会是宁州呢？”
“你们想啊，锦州虽大，宁州也不差啊！”
“更何况，上一次的冠军不就是宁州城吗？”
“是啊......”
“是什么啊，上一次宁州能夺冠完全是钻了驭马试炼的空子......”
“钻空子，这又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去年试炼的时候，锦州兵带来的战马好端端的病了一半儿，于是宁州战马占了大多数，你们想啊，宁州兵带来的战马肯定更愿意认宁州兵啊，这才是上一次宁州能获胜的主要因素啊！”
“是吗？”
“千真万确。”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嗨！我族兄家中专门是医马的，上一次锦州战马生病的事情我们能不知道吗？”
“这倒也是......”
“照你这么说来，真的是啊！今年这试炼的赢家还真有可能是锦州！”
“也不一定，宁州毕竟也是大城啊！”
“嗯......没错......”
“不过有一点倒是十分确定的！”
“什么？”
“不论最后冠军究竟是宁州还是锦州，他都万万不可能是那云州！”
“云州......”
哈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响彻在周围。
“云州还在吗，今年又来了吗？”
“那不是吗？”
众人顺着其中一人手指的方向，大家这才注意到何军带队正在场中一侧休息的一队兵士，根据他们身旁立起来的旗帜，不难判定这便是云州兵。
“还真来了......”
“嗨！看你说的！”
“总还是得来......毕竟也算是北境三州中的一城......”
哈哈哈——
“烂泥扶不上墙的云州啊，可到底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
其中一人阴阳怪气的一声惹得大家又是一阵欢笑。
......
此时的李星染与陈武全然没有注意到周边百姓的情绪与小吏的暗自诅咒，两人只是感受到笑意盈盈的周遭环境，这种欢快的氛围无形中影响着二人的心情，两人乐呵呵的晒着此时温暖的太阳。
......
不一会儿功夫，随着远处围观百姓的一声声呐喊嘶吼响起，李星染与陈武循声望去，只见迎风飘扬着的“宁”字旗与“锦”字旗出现在视线之间，原来是宁州兵与锦州兵也在此时来到。
“嚯！”
李星染望着手舞足蹈兴奋不已的百姓，一时间惊叹出声。
陈武却是脸色微变。
哈哈哈——
随着雄浑厚重的笑声响起，张德全与林默二人也在小吏的引导下来到看台一旁。
李星染赶忙笑着起身。
“将军请跟我来！”
“将军请！”
“将军小心脚下！”
“将军请！”
“将军......”
此时的几名小吏像几个旋转起来的陀螺一般绕着张德全与林默二人无尽旋转着，脸上的笑意似乎是要连远处的雪山也融化一般......
李星染与陈武当然注意到小吏这种前倨后恭的态度变化，生硬的笑容此时就凝固在李星染的脸上。
陈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陈武怒目而视。
噶蹦蹦——
“这几个狗东西......”
陈武竟然压不住心中愤恨，咒骂出声。
李星染依然不动，只是神情微变，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李将军！”
“李将军......”
随着张德全与林默二人在小吏的带领下来到看台之上，两人冲着李星染拱手。
“二位将军！”
李星染终于也在此时回神，赶忙冲着张德全二人回礼。
“李将军昨天休息如何？”
“还行，挺好的！”
“坐！坐，坐......
三人一阵客套之后便互相邀请着坐定在各自的座位之上。
“三位将军稍坐，热茶马上就来！”
小吏冲着张德全与林默二人说道。
“去吧！”
张德全大手一挥。
“还有热茶......”
李星染望了望自己身边空空如也的桌案，一时不知道该是什么情绪。
“也许本来就是等人到齐了才上茶吧......”
无奈的李星染自己安慰着自己。
陈武恶狠狠的盯着几名小吏，似乎在等着几人犯什么错然后就要冲上去将几人胖揍一顿一般......
但此时的李星染带着陈武，二人一坐一站，倒也不失风度，已经感受到世态炎凉的二人渐渐对这一切有所明白，但此时的李星染并没有说什么。
随着宁州兵与锦州兵各自找了一片空地屯驻，嘈杂的人群便渐渐安静下来，大家目光烁烁的望着场中，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场面。
“李将军，要不你说两句？”张德全试探性地问道。
“二位前辈请！”
李星染倒是十分懂事。
“好！”张德全说道：“看着大家都差不多了，那就我们准备开始吧！”
“好......”
林默随声附和着。
“林兄，你口才好，你说两句我们便开始吧！”张德全说道。
“好，那就我来说两句！”林默没有推辞。
“嗯......”
张德全点头。
李星染亦是兴致勃勃的望着起身向前的林默，此时林默的背影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宽厚雄浑。
“众位！”林默率先拱手环视一圈，“大家久等了！”
喝——
围观百姓高声呼喝，呐喊声更是不绝于耳。
“多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与厚爱，就像各位所看到的一样，我们北境三州三年一度的寒冬试炼今天就要开始了！”
“好！”
“这寒冬试炼是我们北境三州的老传统了，已经绵延传承了数十年之久，今年这一次就像往常一样，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林默说道：“众位，请献出你们欢呼呐喊声，为我们北境三州中的每一个健儿兵将喝彩助威！”
“好！”
喝——
“好......”
随着林默话音落下，围观百姓的欢呼喝彩声经久不绝，震彻寰宇，飘摇飞雪。
“今年的冠军究竟会花落谁家，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喝——
“再多说的话便显得聒噪，我们正式开始试炼！”
“好！”
“万岁！”
“万岁！”
“万岁！”
百姓们的情绪已然被调动起来，大家兴高采烈的高声呼喊着。
林默笑着摆摆手，随后回身坐定。
“林兄，说的好啊！”
张德全遥相拱手。
“林将军厉害！”
李星染亦是微笑着。
林默笑着冲着二人拱手示意。
随着林默宣布寒冬试炼开始，三州之兵与云山镇的驿卒便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
驿卒提起箭靶便朝着场地一边走去，围在此处的百姓默契的后撤闪躲开来。
“来，让一让！”
“让一让，乡亲们，这是树立箭靶的位置，当心伤到你们......”
驿卒们轻声说着便将两侧的百姓更向两边疏散，随着场地一边彻底清空，三块箭靶依次排列开来。
“今年的寒冬试炼，首先便是射术考核！”判官站在中箭组织现场，“锦州，宁州与云州三城每一轮派出三人，射完自己手中的十一支箭，直到九轮结束，最终统计上靶总数......”
“请选手就位！”
随着判官一声令下，三州之兵各有一人站了出来。

“这第三个项目呢......”张德全说道：“便类似于最后的大狂欢了！”
哈哈哈——
李星染被逗乐了，“怎么个大狂欢法？”
“每一方出二十五个人，在场地中自由搏斗，限时亦是一刻钟，哪一方最为勇猛，恐怕这都是一眼便可以观之的事情！”
哈哈哈——
张德全大笑着说道。
“好！”李星染听完了详尽的规则介绍，自感心情振奋，大笑不止，“哈哈哈......这寒冬试炼过镇名不虚传，真是我北境三城之兵罕见的一大盛会......”
哈哈——
“既然大家一致同意，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案实行吧！”林默说道。
“好！”
“好......”张德全继续开口，“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每一方各出三个人，一共九人组成本次试炼的判官团，作用呢就是监督试炼，评判胜负！”
“公平！”
李星染忍不住大喝一声。
哈哈哈——
三人大笑。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先回去各自准备吧，后天日升时刻，我们的寒冬试炼准时开始！”张德全说道。
“好！”
李星染笑着起身，“那我就先告辞了......”
“李将军慢行......”
“告辞......”
李星染起身拱手，随后转身带着陈武出门而去。
噔噔噔——
听着李星染与陈武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淡，张德全与林默神情复杂着。
“原以为是个少年英才......”
“却没想到是个富家子弟......”
呵呵——
一声冷哼在房舍之中响起。
“不过......”
“不过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竟然能在北境极寒之地云州城中坚持这么两年之久而不起逃散的念头，还是有些坚韧的......”张德全感慨道。
“嗨，何用之有！”林默摆摆手，“只是在云州城中无谓消耗一个年轻人的气力罢了！”
呵——
听到林默如此说，张德全冷笑一声，再没有说话。
......
另一边，出了宁州院落的李星染带着陈武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公子为什么要那样说？”陈武不解。
“嗯？”李星染疑惑。
“公子为何要那样介绍自己的身世......”
“怎么了？”
“公子难道没有注意到宁锦二位将军的脸色？”
“脸色......”李星染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们的脸色怎么了？”
“公子那样介绍自己的身世，被张将军他们看不起了......”
哈哈哈——
李星染大笑着。
“这又有何妨！”
“公子不以为然？”陈武疑惑。
“不以为然！”
李星染摆摆手随即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唔......”
望着李星染脚步坚定，气宇轩昂的背影，陈武短暂的愣神，随后大踏步追了上去。
“可是公子，想这样介绍您的身世，一定会被宁锦二将军看不起的......”
“无所谓！”
“可是公子......”
“我才不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呢！”
李星染挥挥手，极尽潇洒。
......
不一会儿功夫，李星染与陈武二人便回到了云州院落，并带来了试炼如期进行，后天开始的消息。
随行云州兵的脸上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
......
“何军！”
李星染回到中堂里转身坐定。
“在！”
“九人射箭，四人驭马，二十五人进行最后的混战......还有什么来着......“李星染说着说着便沉吟起来。
“判官......”陈武小声提醒道。
“哦，对！”李星染恍然想起，“还要派出三人参加判官团......”
何军扳着自己的手指头微微思索沉吟一番，“跟三年前的光景差不了太多......”
“嗯......”李星染沉吟道：“你熟悉兄弟们的情况，之前也参加过这寒冬试炼，就由你来全权负责这件事情，做好安排，让兄弟们都发挥出自己最好的实力，我们顺利拿下这寒冬试炼！”
“是！”何军拱手。
“下去准备吧......”
“是......”
何军拱手告退。
李星染起身辗转，来到床榻旁边一跃而上便趴伏在了榻上，不知怎得，今天的李星染倍感疲惫，没有什么精神。
“公子......”
陈武发声。
“怎么了？”
李星染眯着自己的双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公子如果想家的话，我们不妨等寒冬试炼结束之后便回去一趟吧......”陈武说道。
听到陈武如此一说，李星染依然是没有说什么，可神情却是细微有了一丝变化。
“想来我们上一次回家应该是去年这个时候......这都又已经过去一年光景了......”陈武嘟囔着。
哈哈——
李星染大笑两声，“陈武啊陈武！”
“啊？”陈武一脸懵。
“我看是你想回去了吧？”
“啊？我？”
陈武一时愣住，“我......不是我啊......”
哈哈哈——
李星染却是大笑不止，“无所谓，你就是我，既然你想回去了，等寒冬试炼之后我们便回去......”
“啊！”陈武一脸惊愕，“真的不是我......”
“你不想回去吗，那我一个人回去好了！”
“不是不是......”
哈哈哈——
被李星染挑逗的陈武支支吾吾着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从李星染却是无尽的大笑出声。
被笑声浸润的日子快活安逸，时光仿佛也按了加速键一般快速流逝。
......
约莫又两个时辰过去，此时的李星染已经起身坐定在床榻之上，手中捧着的是一卷古书，李星染正对着其中的情节看的津津有味......
“陈武......”
“公子！”
“你知道苏秦吗？”
“苏秦？”陈武一脸惊疑，“哪国的将军？”
“不是哪国的将军......”李星染说道。
“哪里人？”陈武追问。
“也不是哪里人......”李星染说道。
“啊......”陈武一时愣住。
“是古人......”李星染说道：“约莫生活在几百年之前......”
“哦......”陈武反应过来，“公子是在说书中的人物，那我便是无从知晓了！”
“这个人太了不起了！”李星染感慨道。
“哦？”
陈武问道：“他做了什么？”
“他真的太了不起了！”李星染再次感慨一声，“他竟然为了一个国君的知遇之恩，跑去搞垮了另一个超级大国......”
“啊？”陈武目瞪口呆，彻底震惊。
“他是那个时代数一数二的战将吗？”陈武追问道。
“不！”李星染一口回绝，“他是一个文人。”
“文人......怎么可能？”陈武一脸不相信。
呵——
李星染冷笑一声，“你不相信吧，没人相信，至今都没人能相信，更不要说那几百年之前了！”
嘶——
陈武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公子说的是真的？”
“嗯......”李星染沉吟道：“这苏秦啊，是文人，也是间人，他为了报当时燕王的知遇之恩，孤身入齐，混到高官厚禄，饱受齐王信任，然后搞垮了超级大国——齐国！”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人太可怕了！”听完李星染所说，陈武也不由得感慨道。
“是啊，这样的世间大才，辗转于两国两王之间，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与口舌之利竟然影响改变两个大国的命运！”李星染唏嘘不已。
“是啊！”陈武说道。
“我正看到关于他的事迹......”李星染说道：“这样的人才何止抵得上十万雄兵啊！”
“嗯......”
陈武沉吟着，突然开口说道：“此人是个奸臣啊！”
“何出此言？”李星染万分惊疑。
“公子你想啊！”陈武说道：“他既然能从燕国到这齐国，然后直接影响齐国的国势，这说明齐王对他是何等的信任啊......可他却暗中操作灭了齐国，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奸臣吗！”
“额......”
李星染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此人是燕王的功臣，一定是齐王的爱臣，他这么做，就没考虑过齐王与齐国的感受......”陈武继续说道：“若要像燕王尽忠，留在燕国帮助治理燕国便是了，又何必要前往齐国当这个间人......”
“额......”
李星染被问住了。
“也许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不论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奸臣！”陈武言之凿凿。
“额......”
哈哈——
李星染大笑着望着气鼓鼓的陈武，一时间思绪万千。
“陈武是一个正直之人啊！”
李星染笑着感慨着。
“无论如何，君臣信义，天地之间怎么能这样做呢......”陈武还在嘟囔着。
哈哈——
李星染笑着打着哈哈，“也许那个时候和现在有所不同吧！”
“现在......”
陈武嘟囔着还想再说什么，却猛然回过神来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李星染望了望陈武，“现在世道也不太平，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
“是！”
陈武说道。
哈哈哈——
望着陈武憨厚可爱的模样，李星染再一次笑出声来。
噔噔噔——
哗啦——
就在李星染与陈武谈天说地快活不已的时候，何军掀帘走了进来。
“将军！”
何军拱手。
“都安排好了吧？”李星染摆摆手问道。
“是！”何军说道：“将军，最后一场比试......”
“嗯？”
李星染来了兴趣。
“最后一场比试，也就是大家在雪原之中的混战，我只安排了二十四人。”何军说道。

自从近两年前李星染上任云州校尉以来，云州兵一改之前的散漫习气，老气横秋的状态也去而不复返，大家跟着年纪轻轻的李星染意气昂扬，开始每日操练，强健体魄。
一个老将军带着他的苍苍时代远去，而一个年轻的将军带着他的崭新时代到来！
李星染正在无形中改变着云州。
直到九月底的这一日，黎明伊始，曙光乍现。刚刚起床没多久的李星染正在房中洗漱，热气腾腾的房舍让李星染大感舒适，一身轻衣难以遮盖李星染周身的健硕。
呼——
李星染大口呼吸着，晨间的空气格外的温软舒适。
“陈武！”
“陈武......”
李星染连声唤道。
“公子......”
闻讯赶来的陈武满脸惊疑的望着李星染。
“收拾一下，我们出城去逛逛！”李星染说道。
“是！”
陈武应和着转身出门而去。
不一会儿功夫，李星染便带着陈武出现在云州城外，望着此时白花花的冰雪世界，李星染更是心情大好，感慨万千。
“江山如此壮美啊！”李星染感慨道:“我听说江南水乡又是另一番景色，只是可惜十几年来没有机会去......”
“公子。”陈武说道:“现如今天下大乱，各方势力各守一方，等什么时候天下安宁下来了，到时候公子想去哪儿便可以去哪儿！”
哈哈哈——
李星染闻言大笑着，“陈武你这么想未免有些小气量了吧......”
“啊？”
“公子......”
陈武一脸疑惑的小声嘟囔着。
“等什么时候天下安定下来了......”李星染说道:“你的意思是等天下自己安定下来吗？”
“啊......这......”
陈武支支吾吾着。
哈哈哈——
李星染纵情大笑着说道:“生而为大丈夫，当有冲天之志，我说的要去江南水乡，便是去江南水乡，不过不是等天下什么时候自己安定了再去，而是我日后定要自提一支大军，饮马长江，纵横江南，岂不痛快！”
李星染一边说着一边挥手摆臂，言行之间自是豪气冲天。
“公子壮怀激烈，陈武佩服！”
“嗨！”
李星染摆摆手。
啪啪啪——
紧接着李星染拍了拍陈武的肩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只比我大一个月......我们是实至名归的好兄弟！”
“嗯......”
陈武眼中噙着泪珠，重重点头。
哈哈哈——
李星染大笑着摆手，“走吧，兄弟，回去了！”
“是。”
随着清风回雪洋洋洒洒，李星染与陈武消失在雪原之中。
李星染与陈武二人重新回到云州城，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
李星染带着陈武走向去往云州大营的方向。
“将军！”
“将军！”
“将军......”
突然，身后阵阵呼声响起，李星染蓦然回首。
原来是云州衙役正面红耳赤的跑向自己。
“怎么了？”李星染疑惑开口。
“将军，刺史找您......”衙役说道。
“好！”李星染说道:“走，陈武。”
随后李星染与陈武二人临时改道，朝着云州府衙而去。
不一会儿功夫，李星染便来到云州府衙之中，走在路上时李星染便已经猜到了王吉昌此时叫自己来的意思，那一定是关于寒冬试炼的事宜......
“将军来啦！”
随着李星染踏步走进，王吉昌满脸微笑的走上前来。
“大人！”
李星染拱手。
“将军，这些天过得可好？”
“好的好的......”
哈哈哈——
王吉昌笑着说道:“来坐来坐！”
“是......”
王吉昌拉着李星染坐定，然后接着开口说道:“昨天下午收到了宁州与锦州的消息，今年的寒冬试炼这就要开始了！”
“哦？”
李星染疑惑开口，“什么时候？”
“七日之后！”王吉昌说道:“到时候就有劳李将军带着我云州戍兵前往......”
“分内之事......”李星染说道。
“嗨呀！”王吉昌一脸满足，“今年有了李将军，这寒冬试炼的最终结果究竟如何，还真不好说呢！”
哈哈哈——
李星染笑着说道:“末将一定竭尽全力！”
啪啪啪——
王吉昌上前拍拍李星染的肩膀，“我云州虽然不是防务要地，可也需要李将军这样朝气蓬勃的人才啊！”
哈哈——
李星染笑着推脱，“大人过奖了。”
“我可一点儿也没有过奖！”王吉昌笑着话音加重，“朝廷以为我们云州地处偏僻，气候苦寒，也没有多么重要的防务任务，所以之前派来的云州校尉啊......简直是......”
哈哈哈——
李星染笑着摆摆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老将军年龄大了，没有了争锋好强的锐气也不是不能理解......”
“说的是啊，我现在就希望能在我在任之年看到我们云州将士也能够在寒冬试炼中拔得头筹......”王吉昌轻声呢喃着，“如此一来，我为官一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大人放心，末将一定竭尽全力！”
李星染有感而发，重重拱手。
“嗯......”
啪啪啪——
王吉昌眼中含着热泪，轻轻拍打着李星染的肩头。
......
直到半刻钟时间过去，李星染才走出云州府衙，听着王吉昌如泣如诉，苦苦说明云州之前的屈辱历史，李星染感到心中一阵沉闷......
呼——
此时终于来到空旷地带的李星染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感受着丝丝寒凉浸润着自己的肺腑血脉，李星染突感心情舒畅。
“公子......”
望见李星染出来，陈武迎了上去。
“陈武啊，我们任重而道远啊！”李星染不自觉感慨着。
“啊！”
陈武一时愣住。
“走吧！”
李星染却是挥挥手，自顾自走在前面。
“任重道远？”
“什么意思......”
陈武沉吟着跟在李星染的身后。
“大大小小的寒冬试炼举办了这么多届，我们云州城每一年都排到最后，真是丢人啊！虽然朝廷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可作为云州刺史的我实在是脸上挂不住啊！”
“将士们之中也不乏有年轻热血者，却就这样埋藏在云州营中一生也永无出头之日，每每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愤然慨叹......”
“每次想到这件事情我就暗自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都是两个胳膊两条腿，凭什么我们的将士就永远比不上锦州与宁州？”
“老将凋零，全营也跟着沉沦......”
此时的李星染大步流星走在云州街道之中，耳边不断响起王吉昌的肺腑之言，每一句深厚的告慰都像是增加在李星染肩头的砝码，让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郎压力巨大。
但对于李星染来说，压力亦是动力，随着内心深处的血脉开始沸腾燃烧，李星染的身影拔地而起，高入云霄，而身后的陈武继续大步追赶而来。
......
又四天时间过去，眼看着距离寒冬试炼只有三日之期，今天的李星染终于现身大营，面对着全营将士，说出了这个事情。
早在几天之前，李星染现身大营与何军等一众中级将领痛饮肉羹的时候，李星染便将寒冬试炼即将开始这个消息散布了出来，如今更是亲自出面，证实了近来营中将士们的窃窃流言。
今日的李星染披着厚重的兽袍大衣，却难以遮蔽一个少年郎英武逼人的帅气身姿，李星染站定在高台上，两眼之中散发出无尽的锐气。
而何军与陈武分立两侧，更是身姿挺直威风凛凛。
台下的将士望着这一幕，望着这似曾相识却又与之前那些年完全不同的一幕。
回想起之前老将军戍领云州的时候，彼时的高台之上也会像如今这样偶尔慷慨激昂，但其中深蕴比起如今却是相差甚远。
望着如今站定在台上的李星染，以及空气中弥漫激荡着的那份豪爽英烈，云州将士自感慨然。
咕噜——
兵士们各自吞咽着自己口水，静静等待李星染开口。
李星染双目灼灼有神，扫视台下，仅仅两百人的云州兵一眼便望到了尽头。但李星染心中却并无他意，反而旺盛的求胜之心愈发壮烈......
哗啦——
李星染拂起长袍，开口说道:“将士们，三日之后便是大名鼎鼎的寒冬试炼了，不要被这名字给吓倒了，这不过是三州将士之间一场普通的比较罢了！”
哈哈哈——
将士们闻言笑着。
“但我们也不能彻底放松，因为王大人已经给我下了命令，他命令我们今年必须拿下胜利！”李星染开口说道:“所以众位只需要开开心心的跟我走上一遭，跟我拿下胜利，然后回来便可以了！”
哈哈哈——
李星染说得像是走马观花一般轻而易举，再一次逗笑了全营将士。
“而且还有一件令我痛苦的事情......”李星染话音一转。
“我很想带着大家都去见见世面，可这样显然是不符合规定的......”李星染说道:“这可着实让我为难。”
说着李星染回头望了望站在自己身后的何军，何军浅笑着。
“这样吧，兵贵精不贵多！”李星染接着说道:“我听说之前老将军在的时候每次试炼带出去足足五十人，可每次都落败回来，这没什么意思！”

“所以我决定，这次我只带三十人，也就是说，我要从你们两百多人中间选三十人！”李星染手指着台下。
“三十人......”
“会不会有点少啊......”
“是啊！”
随着李星染话音落下，台下立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这次试炼，完全采取自愿报名的方式，优先录取平时训练表现好的和之前没参加过寒冬试炼的！”
李星染来回踱步。
“其他不做限制，我只要敢打敢拼的年轻人！”
“何军，此事你来负责！”
“是！”
何军应和着上前。
“众位，一雪前耻与夺取荣誉都是我们军旅中人的平生幸事，如今机会就这样摆在眼前！”李星染继续鼓舞士气，“诸君，奋力！”
嘎嘣嘣——
一众云州兵早就热血沸腾，各自紧咬着自己的钢牙，预备像一支支离弦的箭矢一般奋发向前。
噔噔噔——
李星染说罢转身大步离去，陈武紧随其后。
“谁要报名！”
随着李星染离去，何军大步向前。
“我！”
“还有我！”
“我也要去......”
“算我一个！”
......
将士们像潮水一般聚集过来，围住何军呼喝着。一时场面惊人。
渐渐远去的李星染听着身后的动静，忍不住回身一望，却怎么也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呵——
李星染嘴角上扬着。
“云州苦寒，未必练不出世间精兵！”
李星染暗自想道。
突然，一个想法闯进了李星染的心头，并持续发酵，渐渐起势，搅扰着李星染的内心不能安宁。
......
李星染带着陈武回到自己的营房之中坐定，李星染唏嘘着喝着热茶，陈武为李星染整理着案牍上的兵书文件。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营房之外传来一阵响动。
“将军！”
听得出来，是何军来了。
“进来！”
哗啦——
随着何军推门走进，连带着灌进来的还有此时的寒风凛凛，但挂在何军脸上的，却是昂扬向上的笑意。
望着何军憨厚淳朴的脸上挂着的丝丝微笑，李星染心情大好。
“将军！”
何军迫不及待开口。
李星染将自己的身子向后靠去，神情含笑示意何军接着说。
“大家的战意很是高昂，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何军兴奋道:“仅仅就是这一会儿功夫报名者便达到八十四人......”
哈哈——
李星染闻言大笑，“是吗？”
“将军神威，竟真的将死气沉沉的云州兵带起来了！”
哈哈哈——
李星染摆摆手，“不要总说这种话！”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实意啊！”何军舔舔嘴唇，“将士们的热情实在是太高了。”
“那现在如何了？”李星染追问。
“八十四人显然不合规矩，我按照将军的意思优中择优，将这八十四人精简成了四十二人......”
“嗯。”
“将军......”
“嗯？”
“剩下这四十二人......我们......我们能不能......”
“不能！”
不等吞吞吐吐的何军说完，李星染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何军。
“啊？”
何军一时错愕在原地。
但李星染却是目光炯炯，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将军......”
李星染暂时没有说话，杏眼含情只是盯着何军，似乎是在等着何军继续开口。
“将士们的热情都很高涨啊，我们再裁剪人数恐怕伤了大家的心......”何军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带四十二人过去也是合乎规矩的啊......之前老将军每次去都带着足足五十人呢！”
呵——
李星染冷笑一声，随后缓缓站起身来。
“何军啊何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要精兵，不要冗杂的浩浩荡荡！我要胜利，我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再说了，将令即出，不容更改！”
李星染字字珠玑，分量沉重。
“你去，按照更严格的规格再筛选一遍，我说了。我只要三十精兵！”李星染继续说道。
“是！”
何军应和一声随即转身而去。
望着何军的背影，李星染陷入短暂的沉默。
“公子......”
陈武发声。
“嗯。”
“既然大家热情如此，何必非要在大家头上浇冷水呢......”陈武说道:“就带四十二人前去也无伤大雅啊！”
“不行！”李星染说道:“精简兵马才能最直观的表现出焕然一新，也能告诉大家，今年的云州兵与之前所有都不相同了，不要等闲看我们！”
“嗯......”
陈武沉吟着。
“此事是表面工程，也不全是表面工程，对内告诉将士百姓，对外告诉宁锦二城，今年的云州兵大为不同了！”
李星染信誓旦旦。
“是。”
陈武应和道。
另一边，刚刚出了营房的何军便被一群热情的将士围在中间。
“怎么样？”
“怎么样了？”
“将军有没有同意？”
“是啊，将军同意了没有？”
众人将何军围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骤然响起。
唉——
望着双眼泛着精光，神思无限期盼的将士，何军眼神闪躲着叹息一声。
“啊！”
“这......”
众人望见何军如此形状，一时猜了个大概，神情瞬间便落寞下去。
“还是按照将军的说法，遵照原来的规矩，不得不在你们其中再淘汰十二人......”何军说着便转身离去。
“是......”
众人心中不忿可也无话可说，只能沉吟着跟着何军远去。
......
约莫一炷香时间之后，何军再次进到营房向李星染汇报。
“将军，遵照您的命令，精中选精，三十人的队伍已经选好了，这是大家的名单，您看一眼。”何军说着便给李星染递上了布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
李星染视线扫过，只见人名年龄甚至连家住何处都写的清清楚楚。
“好！”
李星染点头笑着。
三十人，年龄最大者也不过才二十三岁，这正合李星染的心意。
“做得好！”李星染说道:“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让这些年轻人去好好闯荡一番传说中的寒冬试炼！”
哈哈哈——
说着说着李星染不由自主的大笑着。
“是......”
“何军啊，我准备明天午后便带着大家出发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明天午后，挺好的。”
“好！”李星染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午后出发！”
“是！”
“你去把安老将军请来吧......”李星染话音一转。
“安老将军......”
“是！”
......
不一会儿功夫，何军领着一个膀大腰圆却形容憔悴的老将军走了进来。
“老将军！”
李星染赶忙起身上前，“近来没有去府上，老将军近来可好啊？”
哈哈——
安显庆笑着说道:“一把老骨头一切都好。”
“老将军生龙活虎，实在是我们云州将士的福荫啊......”
哈哈哈——
“将军言过了！”
“老将军请坐！”李星染说话间便拉着安显庆坐定。
“老将军是跟着上一任云州校尉的，资历深厚......”李星染说道:“按照资历经验来说，都应该比我更应该做这个校尉。”
“将军......”安显庆一脸惊疑。
“我是生于京畿的游子，全赖朝廷信任，这才北上云州做了这个校尉，但平心而论，不管是经验还是资历，我都是不如老将军的！”李星染接着说道。
“将军年少有为，英武不凡，才是云州真校尉也！”安显庆说道。
哈哈哈——
李星染笑着摆摆手，“今天请老将军来呢，主要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嘱托老将军。”
“将军尽管吩咐。”
“寒冬试炼不日就要开始了，我即将带着何军他们南下争锋，到时候这云州大营的事物还要拜托老将军劳心......”
听闻李星染如此说，安显庆神情微变，两眼中更是闪过一丝黯然，却又转瞬即逝。
“凭将军吩咐！”
安显庆拱手。
“老将军资历老，威望高，经验丰富，一定能将这云州大营管理的井井有条！”李星染笑着说道。
“老将一定尽力！”
哈哈哈——
......
在众人的欢笑声中，一日时间转瞬即逝，到了第二天，就是李星染带队出发南下的时候了。
第二天午后，艳阳高照，是个暖气纵横的好日子。云州大营中，李星染站定在高台之上，此时他所面对着的只有昨日经过何军精挑细选之后的三十人。
望着生龙活虎的大家，望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李星染十分满意。
“没什么好说的！”李星染说道:“都别给云州丢脸！”
“是！”
将士们的呼喝声震彻这一方天地。
“老将军，云州就交给你了！”
李星染转身望着安显庆，轻轻握住了那一双沟壑纵横的手。
“将军放心，早去早回，带着大家得胜归来！”安显庆说道。
“嗯！”
李星染缓缓点头。
“我们出发！”
随着李星染大手一挥，将令随即下达，何军与陈武分别跟在李星染左右，兵士紧随其后。
一支小队伍规模浩荡的朝着营门而去，然后出营而去，像是新生的朝阳离开了孕育它一整晚的海洋将要飞上天际一般......
安显庆望着李星染一众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