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潇陈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南潇陈砚的小说有刺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猫燕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潇想接电话,却被陈砚阻止。五个指缝一扣,紧紧锁着。男人偏过头,咬住她白皙的脖颈用力一吮——“别——”南潇心里一急,疼到眼尾泛红。他拥住南潇的细腰。借着迷离昏暗的车灯光,眯起眼,玩味地观察着那片不算规整的痕迹。南潇红了脸,随后抓起已经停止震动的手机。如她所想,正是陈夫人的来电。“你先别出声。”南潇竖起食指,贴着唇请求对方千万静音。陈砚嗤笑一声:“难道不是我妈叫你来找我的?”就算听见两人在一块,又有什么奇怪的。南潇收了收眉头:“你深呼吸一下。”“哦?”陈砚故意就过南潇的耳垂贴上去:“那我是为了谁,嗯?”南潇瞬间满脸灼红,用胳膊肘顶开陈砚的胸膛,捏着手机逃下车去。电话打给回陈夫人,她一秒切回恭敬又尊重的口吻:“陈姨,不好意思,我刚没接到...
五个指缝一扣,紧紧锁着。
男人偏过头,咬住她白皙的脖颈用力一吮——
“别——”
南潇心里一急,疼到眼尾泛红。
他拥住南潇的细腰。借着迷离昏暗的车灯光,眯起眼,玩味地观察着那片不算规整的痕迹。
南潇红了脸,随后抓起已经停止震动的手机。
如她所想,正是陈夫人的来电。
“你先别出声。”
南潇竖起食指,贴着唇请求对方千万静音。
陈砚嗤笑一声:“难道不是我妈叫你来找我的?”
就算听见两人在一块,又有什么奇怪的。
南潇收了收眉头:“你深呼吸一下。”
“哦?”陈砚故意就过南潇的耳垂贴上去:“那我是为了谁,嗯?”
南潇瞬间满脸灼红,用胳膊肘顶开陈砚的胸膛,捏着手机逃下车去。
电话打给回陈夫人,她一秒切回恭敬又尊重的口吻:“陈姨,不好意思,我刚没接到。”
“阿砚呢,他没事吧?”陈韵仪等着通电话等得揪心不已。
小儿子才刚从国外回来,就被几个“狐朋狗友”带到扬淮河上的龙凤船里去听弹评。
圈里谁人不知,那扬淮河上十二金钗各个环肥燕瘦,风华绝代。
陈砚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曾谈过恋爱。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下套算计了——
陈家是江城的名门望族。从陈韵仪父亲那一辈起家,一众兄弟姐妹不是商界大鳄就是各行大佬。她入赘的丈夫,陈砚的父亲林屿森,更是江城知名A大的校长,著名学者教育家。
真要是让陈砚在扬淮河上着了人家的道儿,家族的脸面往哪搁?
南潇往车子那边看了一眼:“陈姨放心,阿砚他没事,只是在跟几个朋友喝茶聊天。这会儿去洗手间了。”
“行,没事就好。”陈韵仪总算松了口气:“辛苦你了,潇潇。另外我在满江红订了包,晚上要宴请徐家太太和徐小姐。没事就赶紧回来,跟徐家小姐初次见面,不好迟到的。”
“嗯,陈姨放心,我这就送他回来。”
南潇挂了电话,微微有些出神。
徐家小姐......是陈韵仪之前给她看过照片的那个吧?
还让她帮忙找了圈里据说挺灵的大师算八字看面相。
陈砚下个月就要二十六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豪门千金,家里差不多都已经开始“对对碰”了。
背上突然被一阵体温贴近,一双大手结结实实地环住南潇的身体。
“我妈怕我在外面着了坏女人的道儿,没想到家里早就有人监守自盗了。”
陈砚贴上来,咬着南潇的耳垂调侃道。
南潇浑身一凛,那句“监守自盗”着实戳伤了她敏感的神经。
“我监守自盗?”
南潇紧了紧眼眶,喉咙间压不住的颤音:“当初是谁在出国前喝得烂醉如泥,非要......非要......”
陈砚眸子一眯,头一歪,随后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眼镜,用绒布细细擦拭着。
“哦,那你告我强女干咯?”
他身高腿长,眉眼俊廷,是那种非常周正又精致的中式长相。
戴上眼镜后更是旁人眼里斯文无两,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唯有对着南潇,一开口,却是如此无赖的腔调。
南潇压下心里那一抹强烈的激荡,摇摇头:“陈姨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总不可能把她的独生子——”
啪的一声,陈砚一把捉住南潇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怼压在车门上!
背脊里一阵灼热的疼,却不及男人眼中燃烧的火。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心甘情愿做我的玩物?”
南潇瞥开眼睛,以沉默回应。
她的父亲是陈韵仪的司机,在她十三岁那年因公殉职,很早就跟父亲离婚的母亲早已下落不明。
陈韵仪不忍她流落孤儿院,一方面出于对陈父的愧疚和责任,另一方面她自己也一直很想要个女儿,于是就把南潇收养在了身边。
这些年在陈家,她供南潇吃住读书,叫她跟陈砚姐弟相称。
但南潇心里很明白。有些时候,所谓的心甘情愿,可能是因为没有太多选择,也可能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她甚至可以有资格作为陈家的女儿嫁出去,却永远没有资格作为陈家的媳妇娶进来。
“时候不早了,陈姨还等着你吃饭。在满江红,跟徐家母女。”
南潇轻轻挡开陈砚的手,径自去拉车门。
陈砚单手插着口袋,眉头一挑:“什么徐家母女?”
南潇解释:“是陈姨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
陈砚冷冰冰地哼了一声:“不去。我妈选的人,一向不合我胃口。”
“是我选的。”南潇说。
南潇站在办公桌旁边,视线正好落在陈砚的侧脸上。
他今天第一天进公司。
归国回来,镀了一身金色。
陈韵仪叫他进来公司先历练一阵,职位先给到研发部门的总工助理。
毕竟,就算是帝国理工首屈一指的高材生。没有实战经验的纸上谈兵,也是难以服众的。
陈砚特意换了一件相对规整的西装衬衫,领带是低调的纯色配暗纹。
胡须应该是早上特意刮干净了,不像那天在车里的时候,跟她耳鬓厮磨,仿佛要燃起干柴与烈火。
南潇一直都这样觉得,陈砚只有穿上衣服的时候像个人。
“潇潇?”
南潇有点失神,听到陈韵仪叫她,才反应过来:“哦,就是那样。跟陈砚说的一样。”
“是么?”
陈韵仪将信将疑:“那冯家二少爷要真是这么个不成规矩的货色,潇潇,你怎么不先告诉我呢?”
南潇脑子有点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主要是她也没想到那个冯乔语真的会把事情闹大,也不知道冯家在陈韵仪面前是怎么一番恶人先告状的。
现在事情被提到明面上了,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被动。
“妈,潇姐要面子,这种事么,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像个怨妇一样到处跟人说的。”
南潇迟迟没开口,陈砚替她答了。
没想到这话彻底把陈韵仪惹不痛快了:“你闭嘴,出国一趟还学会动手打人了?这事儿就算是冯二公子混蛋了,轮得到你去出手教训人家么?你算那根葱啊,用你出头抱不平?”
陈韵仪在商场里混了一辈子,为人处事一向城府低调,从不轻易与人面上为敌。
她以前从不担心陈砚的性子,因为人人都说这陈家小公子心随母性,处处都像她。
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计后果的荒唐事?
“妈,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也要忍么?”
见陈韵仪似乎真的动了怒,陈砚立刻切上一副温驯乖哄的笑容:“他侮辱潇姐不说,甚至还出言侮辱了您。我琢磨这冯家也不是什么特了不得的高门大院,冯部长年后一退休,他老婆手里的几个楼盘接连跳水。冯家大公子更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这种人,打了也就打了。”
“你倒是了解的门清?”
陈韵仪颇有几分惊讶。
虽说小儿子陈砚将来必然是要接她的班,可是前些年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及偏好,似乎与商政这些送往迎来的没半毛钱关系。
陈砚脑子聪慧,更擅长科技专工。
陈韵仪虽然有意培养他,从小就常带着他各种应酬出席,但陈砚似乎也只是学了个皮毛,更无更多兴趣。
如今听他说出这番话,陈韵仪的心里其实是多具了几分欣慰的。
陈砚恭敬地笑了笑:“妈平时教的话我都往心里去了,潇姐也经常提醒我要多关注圈子里的关系。将来都是有大派场的。”
“算了。打也打了,能怎办?回头我叫人送点东西过去,潇潇,那你跟冯乔语,就算是彻底没说法了?”
陈韵仪再次转向南潇。
南潇点点头:“陈姨,我们其实本来也没有很合适。之前想着先相处一下看看,既然冯二公子也没有想要认真对待这段关系。也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
陈韵仪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随后她叫陈砚出去,独独把南潇留了下来。
南潇明白,接下来的话,可能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潇潇,你是聪明人,你也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
陈韵仪拉住南潇的手,拽她来到办公室沙发处坐下。
南潇点头:“我明白。”
“脖子好些了么?”
陈韵仪的目光落在南潇脖子处的那块伤疤上。拇指盖大小,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南潇的脸上火烧火燎的,下意识将衬衫领子往上拉了一下。
她点头应声:“已经没事了,本来就是一点小伤。”
“是啊,一点小伤。看医生也好,自己上点药也好。没必要非得血呼啦地摆在阿砚面前是不是?”
陈韵仪嘴角微微一勾,话里阴阳有话。
南潇肩膀一凛,顿时明白了陈韵仪的敲打。
“陈姨,我......”
“我知道,姓冯的不是什么好货。但谁也没逼着你非得跟他到哪一步,本来就是你们年轻人自愿的。”
陈韵仪摆摆手,示意南潇不用急着解释,听她先把这些话说完。
“阿砚从小到大,最见不得的就是看你受委屈。他是真把你当亲姐一样护着了,潇潇,但你得明白孰轻孰重的道理。今天一个冯乔语算不得什么大人物,那明天呢?你真的忍心看他,将来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为你拼个头破血流么?”
听了陈韵仪的这番教诲,南潇心里像硬塞了一把生果壳一样难受。
是不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陈砚为她动手,为她冲动,在陈韵仪看来这就是不可原谅的禁忌。
那如果将来她知道,陈砚跟自己其实已经......
那将是南潇不敢想象的大地震。
“陈姨,是我考虑不周了。差点连累了阿砚,真的很抱歉。”
“其实我也不是怪你,潇潇。都是自家人,有委屈想诉也是正常的。”
陈韵仪再次拉过南潇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陈姨虽然不是你亲妈,但这些年也是真的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疼爱培养的。给你找个好婆家,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你也别急,回头,我跟你叔再帮你物色物色,咱们潇潇这个条件,那绝对是多少青年才俊趋之若鹜的。”
“陈姨,您别费心了。我......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半年来,南潇已经相亲了不下十次。
陈韵仪对她的安排也可谓是尽心尽力了的,但那个圈子里的人,天然有种货比三家的准则法。
南潇作为陈家的养女,在身份价值上天然就打了折扣。
她已经相得倦了,疲了。
说实话,在陈家这些年,在陈氏集团这些年,她也已经疲了。
“怎么?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
陈韵仪半开玩笑半试探。
看见陈砚出现,南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在跟徐家母女吃饭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冯乔语被踹的差点背过气去,像只被电击的鱼一样,原地翻腾了好一阵才爬起身。
认出是陈砚,他又气又恼,但却又秒怂。不为别的,只因为站在陈砚跟前,冯乔语自知自己的身高和体力完全不占优势。
手指着陈砚,冯乔语气急败坏道:“你,你......姓陈的,你敢打我!”
“我特么打得就是你!”
陈砚趁他尚未站稳,起手就是一记正面拳!
直击的力量过于霸道蛮横,冯乔语当场四仰八叉,随即歪头吐出两颗带血的门牙。
“跟我姐道歉。”
陈砚扶了扶拳头,这一拳正中那狗东西的狗牙。
南潇看到他拳头上突兀的两个骨节都磕破了,血珠汩汩外涌。
“你,你给我等着!”
冯乔语捂着漏风的嘴巴,连滚带爬地跑出门。
陈砚厌恶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整束玫瑰,起脚射门一般直接踹出去:“把你的花圈带走!晦气!”
咣当一声,他反手关上门,将眼镜往鼻梁上一扶,凑近南潇身边。
“什么品种的疯狗,你都给放进来?这么饥不择食?”
南潇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没跟我妈说?”
陈砚抬起手,将南潇刚洗过的一缕发梢从脖子上的防水纱布贴处挪开。
那发梢还湿着,打着自来的弯卷,一下子勾住了陈砚的心尖。
他将目光落盯在南潇裸色的唇瓣上,刚想上前啄上一口。
“你,你的手在流血。”
南潇蓦地向后一退,捉住陈砚的手,却也叫他扑了个扫兴的空。
“嗯,那你怎么补偿我?”陈砚抿了抿唇,“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
南潇不太认可。
因为冯乔语只是骂人,没有动手。
所以陈砚只是为了泄愤才揍他。
当然,如果不是陈砚突然过来了,自己原本也是准备要动手揍人的。
“帮你上药吧。”
南潇把被冯乔语撞到的椅子扶起来,将陈砚拽到沙发上。
与那盒紧急避孕药一起搁在茶几上的,还有纱布面前和碘酒。
南潇刚买来涂外伤的,物尽其用。
碘酒冰凉,但刺激浓度不高。
但陈砚一直喊疼,十有八九是夸张的。
于是南潇不得不用力捏紧他的手,像给小猫剪指甲一样。
“你怎么到这来了?徐太太和徐小姐呢?”
看这个时间,南潇估计陈砚最多也就陪坐了二十分钟。
“不是相亲么?相完了,就走呗。”
陈砚慵懒地往沙发上靠了下去,眯着眼,看南潇捏着棉签,动作细细颤颤。
他很享受她这样专注地对待自己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是。
因为只有这一刻,他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好像她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南潇。
“你是觉得徐小姐不合适么?”
南潇换了根棉签,轻轻压住他那块翘起来还在渗血的皮肉。
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他却反而不叫疼了。
“合适,你给我选的,当然合适。”
陈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南潇一眼。
南潇手上动作一顿:“所以,是定下来了对么?”
“先相处看吧,再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说不定,我也是跟那姓冯的渣男一样,回头被捉奸在床呢?”
“你怎么知道?”
南潇眉头微微一拧,棉签差点挣断了。
陈砚装糊涂:“什么怎么知道?”
南潇:“冯乔语跟以前的姘头搞在一起,被我当场捉奸,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就是两个礼拜前的事,南潇根本没告诉过任何人。
......
陈砚轻咳一声,偏开脸:“你自己跟我说的,你忘了。”
南潇可没那么好糊弄:“陈砚,你前天才从国外回来,我梦游跟你说的么?”
她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陈韵仪都还误以为自己跟冯乔语依然在谈恋爱呢。
可陈砚却连冯乔语睡了以前的姘头,甚至被她在外地碰巧捉奸这些细节都知道!
“你给他下的套?陈砚,是不是你——”
“我下什么套?”陈砚嗤笑一声:“是他姓冯的自己管不好自己,我有按着头强迫他睡了那女人?”
“你——”
南潇气得一时语塞:“你以后少管我的事!”
陈砚冷笑:“那姓冯的就是个垃圾,骗得了我妈,骗不了我。我若不管你,将来搞出乌七八糟的事来,难道丢的不是我陈家的脸么?”
南潇原本还想争执两句,但听他说骗的了他妈的那一瞬间,心里微微涟漪起一阵酸楚。
冯乔语那样道貌岸然的混账,其实陈韵仪也未必就真的会被蒙蔽......
只是联姻这种事,背后永远钩稽着利益关系。
她十三岁被陈家收养,虽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兴趣特长也样样倾注培养。
但她高考选专业的时候并不能选择自己心仪的计算机,只能选择财会,商务英语这一类。
因为她知道,她将来是要给陈家效力,要给陈砚铺路的。别的女孩口口声声说不要当“扶弟魔”,要追求自己的人生,逃离原生家庭。
可对南潇来说,陈家养育恩情大过天,这些反而是她必须要报答的,理所应当的。
总之......
南潇用拇指按了下肿胀的太阳穴:“总之就是,我的事我会自己安排好。你不用担心会给陈家添麻烦。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你就吃这个?”
陈砚显然并没有在听南潇说什么。
南潇垂了垂眼睛:“不安全,吃了保险。”
她说的是避孕药,而陈砚指的却是刚刚送到门口的外卖。
“地沟油,吃了保险?”
陈砚眯了眯眼睛,不明所以地反问南潇。
南潇回神过来,小心地抽走茶几上的避孕药盒:“哦,你说外卖啊。”
陈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否则,你以为我说什么?”
其实他看见那盒药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南潇想,这些原本也用不着他多提。
早在三年前他出国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
南潇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样,干净,识趣,懂事。
总不会真的连这点麻烦都不会自己处理吧。
“没什么。”
南潇晃了下心神,起身去拿外卖袋子。
那是她洗澡之前叫的,萝卜牛腩盖浇饭。
三块胡萝卜,两块白萝卜,拇指盖大小的几块筋头巴脑的牛肉。
陈砚嫌弃地看了一眼,没等南潇动筷子,他起身就手便给倒垃圾桶里了!
南潇一把抽回手:“差不多行了,闹我没完没了?说正事吧。”
盖住袖口上的伤疤,南潇悉心地把茶杯拿远了几分。
上周被陈砚弄脏的那一件已经洗不出来了,她可不想再报废一件白衬衫。
“岚子,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想请你帮忙留心一下。我回头把简历发你,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坑位推荐。我,你懂的,我不挑。”
宋云岚自己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猎头公司,各行各业人脉无数。
南潇琢磨着自己离开陈氏集团之后,就凭这份光鲜的简历,应该不难找工作吧?
现在陈韵仪给她的月薪是五万六,年底还有奖金和业绩提成。
她手里那套复式公寓地段也不错,没房贷没车贷,也没有很大的经济压力。
所以,哪怕找个新行业从头开始学起。工资折一半,或者再少一点也没关系。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随叫随到,强行挤占了所有的私人空间。
离职的念头,南潇其实已经动了很久了。她太向往那种可以在不用工作的时候,选择看书,追剧,健身,提升自我的生活了。
可是从她一毕业直接无缝对接到陈韵仪的公司里开始,这种生活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白日梦。
南潇知道自己在陈韵仪身边就只有一个任务,帮陈砚铺路。
现在陈砚回来了,准备慢慢接手公司了,且有了双方都满意的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那么自己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潇潇你等会儿,你这是要......离职?”
宋云岚听闻,惊讶一脸。
白晓琪更是满脸懵逼:“你,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已经跟陈总提了?”
南潇摇摇头:“还没有。”
她还没有在陈韵仪面前表现出要走的意思。其实,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或许再等等也好,合同到期准备更新的时候,是更好的契机。
“你不会真的是因为陈砚吧?”
“怎么可能?”
南潇哭笑不得:“我本来就是想走的,只是他回来了,我才能走的更放心。”
宋云岚和白晓琪相识一下,有种不顾南潇死活的默契:“听起来像借口。”
不过无所谓,白晓琪摆摆手:“你要走,我就陪你一起走。岚子,给我这个萝卜也留个好坑。我比潇潇还不挑活,你让我画黄色小漫我都接!”
“不是,晓琪你没必要这样。”
南潇当初把白晓琪从业内最高端的广告公司挖过来,求她入职陈氏刚刚组建的广告商务部。
薪水几乎是平跳的,打得全是交情牌。
白晓琪也是真仗义,二话不说,丝毫不计较。
南潇指哪她打哪,这两年下来,也是凭本事在陈氏站稳了脚跟,眼看明年就要升设计总监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南潇真的不想让白晓琪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吃亏。南潇知道白晓琪手里还有一笔不小的期权呢。
“晓琪,我走我的,你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不用受我影响的。”
南潇坚持希望对方改变主意,再不济,也先观望一下再说。
白晓琪是南潇的高中同学,关系一直特别要好。
后来大学时候认识了宋云岚,两人一拍即合,互补互投,三人结成了坚实稳固的铁三角。
南潇其实特别羡慕白晓琪,她是个特别有艺术灵性的姑娘。
别人还沉浸在迎战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她就已经酷酷地背着画板,怀揣名校艺术特招的录取通知书,在校园里招摇过市了。
南潇也喜欢艺术,当年刚到陈家的时候,陈韵仪看她喜欢,也当作高雅兴趣来培养了她一段时间。
后来发现南潇逐渐上了路子,天赋也不错,于是直接把课都砍了。
陈韵仪觉得,学这些东西没用。当兴趣玩玩还行,别指着它就业吃饭。
“像你叔一样,整天就堆在书山字海里自我陶醉,有什么用。整个家族里里外外,你指望不上他半点。”
林屿森是入赘陈家的,性格又温闷内向。被妻子抱怨几句也从不会红脸发火,多数都是沉默者回到自己的书房里继续沉浸。
其实比起陈韵仪,南潇这种喜静的性格反而更偏好跟林屿森亲近。
看看书香古字,聊聊非遗文化。
但作为一个无血缘关系的养女,跟养父过于亲近这件事,光是听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很诡异。
话回到茶餐桌上,南潇回了回神,听宋云岚的建议,是简历可以投起来,机会可以找起来。
但离职的事,还是要重长计议的。
“说实话潇潇,你这想法都还没跟你家陈姨提过。万一她不放人呢?你想想看,她养你十年,培养你成才,好不容易现在能有你这么个得心应手的人搂在身边使唤,她怎么可能同意放你走?”
宋云岚比两人大一岁,自己创业多年,性情也是相对稳重的。
她考虑的问题很关键,也是南潇到现在为止,最纠结的点。
不过,一个人如果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走。
万千风雨,山海路不平,都是拦不住的。
南潇轻轻指了下脖子上结痂的伤痕:“那我就告诉陈姨,她儿子强女干我。我想她一定会同意。”
“哈哈哈!”
“666!”
两个姑娘闻言,笑得前仰后合。
“潇潇!”
白晓琪一巴掌拍在南潇的肩膀上:“你要是真有这个魄力,倒还真有几分你亲妈的模样。”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亲妈长亲妈短的,也不知道陈阿姨怎么看上你这种东西。捡条狗也比捡你回来划算吧?”
身后的女声阴阳怪气,三人的笑声被这粗鲁的冒犯硬生生打断。
南潇转回头去,是三个打扮年轻时尚的女人。
为首那个正是冯诗语。
“这不是南潇姐么?原来潇姐还有亲妈啊?我怎么记得,你巴巴要跟我二哥攀亲的时候,喊陈阿姨可是喊的妈啊。”
冯诗语这话说的倒是没造谣,当初南潇跟冯乔语相亲的时候,陈韵仪特别关照她说吃饭的时候要叫她妈。
喊陈姨太生分了,在别人面前要表现的亲络一点。
毕竟,她是以陈家小姐的身份对外联姻的,代表的是陈家的颜面。
所以叫她一声妈,价值化才最大。
南潇游了下眼睛,避开了陈韵仪看透人心的锋芒。
在这个家里,她自觉从小到大都无法将任何心事隐瞒在她眼皮地下。
可能是出于习惯的顺从,南潇轻轻嗯了一声。
陈韵仪眉头一挑,立刻“哦”了一句。
“没听你说过?”
南潇牵了牵唇角,再次低下头。
陈韵仪意味深长地坐直了腰身:“你不会是还在想着那个叶——”
见南潇依然沉默,陈韵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拍在南潇的肩膀上:“潇潇,你别怪陈姨当初拆散你们。那个姓叶的不合适,他配不上你。”
南潇垂了下眼睑,点点头。
她只是习惯点头,因为这样更简单。
无论多么复杂多么纠结多么渊源,只要点点头,就能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
离开陈韵仪的办公室,南潇的脑子还是有点乱的。
人在思维特别乱的时候,其他五感就会变得特别敏锐。
南潇判断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在走廊的拐角附近,闻到了陈砚身上一贯有的那种古龙水的味道。
裹挟着浓厚深焙的咖啡香,空气里都是热腾腾的火药味。
“叶良州?是叫这个名字吧?”
陈砚果然就站在走廊拐角那里,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倚靠在露台窗的栏杆上。
南潇愣了一下,定住脚步:“你刚才在外面偷听?”
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她顿觉一种被人掀开衣服打量隐私的被冒犯感。
“我妈让我出去,没说不许我听。”
陈砚抿了一口咖啡,眼镜片逆折身后的阳光,南潇看不清他的眼神。
轻轻叹了口气,南潇扬起嗓音:“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提他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陈砚的身子突然附压过来——
南潇恍然一瞬,手腕一把被男人扯在掌中。
工装OL的衬衫袖口,她一向扣得十分整密。
陈砚的手指修长灵活。
轻轻一扣,应声就开了。
然而这一秒的南潇甚至远远要比他们之前发生那种关系的时候,还要抗拒。
“陈砚!你干什么!放开——”
她抗拒得有点厉害。
砰的一声,陈砚手里的咖啡应声打翻。
南潇整个左手臂的袖子全都遭了殃。
袖口被翻起,露出她手腕上那道陈年的伤疤。
陈砚的眸子瞬间一沉,空气凝重得很胶着。
他刚出国两个月的时候,就听说了。
南潇因为跟叶良州分手,对方抛弃她离开江城,她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
试图割腕自杀未遂。
后来,伤好了,心死了。
她像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样,在雷厉风行的陈韵仪身边做一个同样雷厉风行的首席特助。
年龄到了以后,便频繁接受着家里安排的相亲。
一个不行,换一个,再不行,再换一个。
陈砚的心脏在胸腔里膨胀揪紧,大约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是南潇一贯不以为然的平静清透的嗓音。
“你烫到了没有?我去叫保洁过来。”
南潇深吸一口气,眼底的雾气瞬间隐去。
下一秒,她迅速将袖子盖住,关切地问陈砚。
“南潇。”
转身时,陈砚叫住她。
声音有点哑,喉咙也随着吞咽滚动了两下。
南潇扭身过来,定在原地看着他:“怎么?”
“一会儿陪我去买身衣服换上,下午徐宁月过来。”
“徐宁......”
南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却不曾真的渗透生活。
“你给我选的未婚妻,自己都忘了么?”
陈砚冷冷一勾唇:“我可是连你前前男友的大名叫什么,都记得很清楚。”
南潇倒吸一口冷气,徐宁月,是徐家大小姐的大名。
也就是陈砚回国后一起在满江红吃了一顿饭的那个徐家母女。
平时跟陈韵仪提及时,都是徐小姐徐太太地称呼着,南潇倒是一时没想起对方的大名。
“她要来公司?”
南潇不是很理解“来公司”的意思。
“她要来这里实习。你不是说,她是MBA在读,学的专业跟企业管理也有相关,我们之间,会有很多共同话题么?”
陈砚冷冰冰地看了南潇一眼,“我下去开车。”
南潇目送着陈砚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随即一声叮咚脆响,是电梯到了。
她原地反应了大约十秒钟,直到手机突然震响。
是陈韵仪。
“哦对了潇潇,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了。下午徐小姐要到公司报道,那天我们吃饭的时候谈的,她学的是商务管理这一块,到我们总公司来历练一下也不错。”
陈韵仪表示,难得陈砚对这个徐宁月的态度也不算冷淡,趁这个机会,两人也可以多点时间磨合了解一下。
她之前也没想到第一次相亲就能这么顺利,原本还以为陈砚多少会有点抵触这样的家族式安排呢。
“徐小姐过来以后,就先跟着你,潇潇,你好好关照一下。”
南潇回缓过神,应声答应:“放心吧陈姨,我来安排。”
“对了,我看阿砚下楼开车去了?”
陈韵仪站在十八楼的落地窗前,正好能看到楼下的大门。
“他要干什么去?”
南潇:“哦,他刚才不小心打翻了咖啡,弄脏了衬衫。说是......等下去隔壁商场换身新的。毕竟,下午徐小姐要来。他让我陪他去挑一下。”
“怎么冒冒失失的?”陈韵仪嘴上抱怨,其实心里还是挺欣慰挺踏实的。
陈砚的行为,貌似是对徐宁月的到来极其重视。
看来两人是真有戏。
“那行,你也赶紧下去吧。今天下午还有个招商会,回头你资料发我一下。”
南潇应声:“哦,资料我已经发到您邮箱了,还有一份备份在加密优盘,在您左边上锁的抽屉里。另外有一份纸质版在黑色文件盘的第三层。”
陈韵仪不禁感叹:“潇潇,你可真是让我省心。还好有你,行,你们快去快回吧。”
南潇寒暄了一句,挂断电话。
楼下的大显示屏上除了日常滚动的大盘K线,还有今天的年月日期。
她想,到明年合同到期,还有小半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