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露阳白晓帆的女频言情小说《陈露阳白晓帆的小说重回八零阅读》,由网络作家“陈露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小办公室,陈露阳拎着暖壶去打了两壶热水,回来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茶叶和水杯还是陈母特意从柜子上面的抽盒里拿出来的。茶杯是当年陈父陈母拔河比赛迎来的奖品,搪瓷的,红彤彤的,看着就喜庆。这么多年,陈母因为喜欢上面的牡丹花,一直没舍得用。知道自己儿子上班工作了,陈母特意把茶杯掏出来,仔细刷干净,还拿了一包茶一起给陈露阳带了过来。小茶泡上,陈露阳正准备看看窗外的景色,舒缓一下心情。郝逢春捧着一摞资料走了进来,资料的最上面还压着三本厚厚的字典。“这些是初步的一些资料,稿纸我已经去办公室申请了,但是负责这事的同志现在正忙着招工,要一会儿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就去后勤取。”陈露阳不好意思了。“郝叔,你即是我领导又是我长辈,这种跑腿...
茶叶和水杯还是陈母特意从柜子上面的抽盒里拿出来的。
茶杯是当年陈父陈母拔河比赛迎来的奖品,搪瓷的,红彤彤的,看着就喜庆。
这么多年,陈母因为喜欢上面的牡丹花,一直没舍得用。
知道自己儿子上班工作了,陈母特意把茶杯掏出来,仔细刷干净,还拿了一包茶一起给陈露阳带了过来。
小茶泡上,陈露阳正准备看看窗外的景色,舒缓一下心情。
郝逢春捧着一摞资料走了进来,资料的最上面还压着三本厚厚的字典。
“这些是初步的一些资料,稿纸我已经去办公室申请了,但是负责这事的同志现在正忙着招工,要一会儿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就去后勤取。”
陈露阳不好意思了。
“郝叔,你即是我领导又是我长辈,这种跑腿的事儿交给我就行了。”
“哪有让你这么大领导亲自跑杂事的道理!”
郝逢春笑着摆摆手:“咱们不讲究那个。”
“你也看到了,现在车间算上你我才18个人,人手不够,有活大家一起跑。”
“只有18个人?”
陈露阳惊讶的出声。
他刚刚借着收拾卫生的机会,将融合车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打量了一个遍。
整个车间除了地方大,压根就没有几个人。
就这么十来个人,怎么研发小汽车啊!
“现在虽然人少,但等以后,全厂的工人都会是融合车间的工人。”
郝逢春耐心的解释:“现在国内的汽车结构是缺重少轻,轿车为零。”
“厂里改革的事儿,你应该也听说过。”
“最初国家大力发展石油开采,针对市场需求,我们开始开发石油钻头产品。”
“后来发现钻头不能解决,我们又开始弄缝衣服的绞边器、猎枪和纺织设备,但规模都不大,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万人大厂的吃饭问题。”
“继续小打小闹搞这种缺乏竞争力的低档货,不可持续,要干,就要造附加值更高的汽车!”陈露阳听到这,总算是大概明白了厂里改革的内容。
合计大厂改革,主要还是解决大家吃饭的问题。
郝逢春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理论指导实践,只有先把其中的关键技术搞明白,才能着手进行生产。”
“造飞机,我们驾轻就熟。”
“但是造汽车,我们真的是两眼抹黑,什么也不懂。”
“哪怕买来了国外的技术,但是其中的很多环节还要去学习摸索。”
“而你,就是我们学习摸索的桥梁!”
郝逢春一脸器重的看着陈露阳。
“虽然我们也都学了一些日语,但是水平都有限,学的也很粗浅。”
“只有你才能将材料完整的翻译出来。”
“可以说,现在整个融合车间的核心都在你身上,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
“郝叔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陈露阳本就是做编译出身,对于翻译的准确性和严肃性把握尤为深刻。
宁可一字不译,也不能错译一字,否则就是造孽!
“好。”
郝逢春欣慰地拍了拍陈露阳的肩膀:“有什么困难就跟我提,只要能有利于保证你的翻译工作,我去给你解决困难。”
可是话刚说完没多久,陈露阳就遇见了第一个困难。
“小陈,这个部分着急,先帮我们翻译一下。”
“好嘞!”
陈露阳接过一小沓十几页的材料,手指捻了捻页数,回应道;“翻完了就给你!”
这次的材料跟刚刚老郝给他的,明显就专业的多。
陈露阳先是将材料大致翻看一遍,心里有了思量之后,拿笔圈出了一些专有名词,就在他准备翻开字典查看生词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敲开:“小陈,这份材料着急,快点翻!”
陈露阳接过大概翻了翻,二十多页。
“行,放我这,马上就弄。”
刚坐下又没有几分钟,又是一个人拿着资料跑了进来,“小陈,快给看看这份材料上写的啥,这上面的图纸非常重要!”
陈露阳:……造车的技术难点多,需要研究的工作步骤也多。
为了更好更快的推进进度,曹青杭根据不同技术员的特长,将他们分成了不同的小组,每个小组研究不同的项目部分。
而买来的技术材料,按照相应的模块分给了不同的研究小组。
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陈露阳就收到了不同小组的八份材料,而且各个都说着急,更过分的,还有一个人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催了他两次。
在听到陈露阳回答还没有来的及翻译那份材料的时候,那个人还抱怨了一句:“太慢了!”
看着对面桌子上垒砖头一样的材料,陈露阳受不了了。
“你们给我的材料到底先翻译哪个!”
陈露阳走出办公室,一声怒吼惊动了车间里的所有人。
“翻译资料不是写小说,想咋写咋写,爱怎么胡编就胡编!
我需要时间!”
陈露阳说的半分不客气。
这是入职的第一天,如果自己不先说明白规矩,那以后的工作只会越来越烦。
“且不说翻译需要查字典查资料,那么高一摞厚厚的材料,光是用手抄就要很久。”
“所以,我希望在我工作的时候,不要进来催我。
写完了我会自己送出来。”
陈露阳的眼睛环扫众人,目光尤其在刚刚催促的人身上停留许久。
“我这不也是着急吗……”那名被着重注意的研究员嘟囔了一句。
“你着急?
大家都着急!”
“如果都每隔十分钟就进来催我,那我这活还能不能干了!”
整个车间寂静下来。
能站在这里的,可以算是机械厂目前最为顶尖的一批人才了。
他们平时在各自的车间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只有训斥别人的份,何曾被别人这么说过。
可是此时他们被陈露阳怼着,还没真办法反驳。
毕竟现在厂里能翻译的只有这么一个人,真要把他惹急了,没人给翻译可就完了。
吃完了早饭,陈露阳稍事休息,换上衣服就奔去厂八街。
厂八街不同于其他家属院,当初是专门供给苏联专家们住的漂亮小别墅群。
后来苏联专家撤走,这些小房子就留了下来。
换成了厂领导、高级技术员以及厂优秀职工代表居住。
日本专家远拔千山万水过来,总不好让人家跟着其他职工挤员工宿舍,左右厂八街还有不少空房子,车间干脆就给江边渡一郎安排了一栋,让他暂时住在这里。
瞧见陈露阳,江边渡一郎高兴的跑了出来。
现在整个机械厂,只有陈露阳可以和他交流,再加上陈露阳性格又很豪爽好相处,所以江边渡一郎对陈露阳非常亲近。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老饭馆的客人还很少。
陈露阳领着小日本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痛痛快快的点了只烧鸡、猪蹄儿还有几个饭馆拿手菜。
接着,又点了两瓶二锅头。
江边渡一郎听不懂菜名,只是安静的坐在旁边。
但是二锅头上来的时候,他眼睛亮了!
“吆西~”江边渡一郎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先给自己倒了一小盅,闻了闻味道。
“请用。”
陈露阳用日语笑道。
江边渡一郎求之不得,两个人轻轻一碰杯,白酒一饮而尽!
瞬间,江边渡一郎的脸红了!
“这小子上头还挺快!”
陈露阳瞧着江边渡一郎的模样,内心算是有谱了。
虽然空腹喝酒不太好,但他的肚子里噎了个大馒头呢,不怕!
就在陈露阳按照既定计划,准备把江边渡一郎灌醉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陈哥!
这上午你咋就在这喝酒呢!”
陈露阳回头,正瞧见宋廖莎领着弟弟宋瓦西、妹妹宋娜塔走进老饭馆。
宋技术员常年蝉联厂四大美男之一,颜值自然是不必说的。
三个儿女都是混血血统,更是一个个长得青出于蓝胜于蓝。
各个都是黑发碧眼,鼻高肤白,身材高挑。
名字也分别取自苏联名字:阿廖莎!!!!!
瓦西里和娜塔莎。
兄妹三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格外的打眼。
“陈哥!”
宋娜塔瞧见陈露阳,高兴的举起手打着招呼。
她本就长的漂亮,虽然从小到大的教育和成长环境,让她看上去害羞恬静。
可是一旦开口,骨子里的热情奔放就肆无忌惮的张扬出来。
尤其是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是一把钩子,看上一眼就再难将目光移开。
江边渡一郎怔怔的看着明艳动人的宋娜塔,酒都忘了喝,酒杯举在嘴边,眼睛都看直了。
陈露阳没察觉到江边渡一郎的反应,冲着娜塔打了打招呼,然后纳闷道:“我厂里有任务,出来请日本专家吃饭,你怎么有功夫出来领着娜塔和瓦西吃饭?”
宋廖莎叹了一口气。
“别提了,原定计划不是我科长带着我去鸿津出差吗?”
“结果现在为了十一的文艺汇演,我科长自己走了,把我留在这,让我全心全意的准备节目。”
“左右厂里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待着也是待着,就带着娜塔和瓦西来吃饭了。”
顿了顿,宋廖莎瞥了一眼江边渡一郎,小声道:“这就是那番邦的?”
陈露阳无语道:“什么番邦的!
人家那是日本专家!”
宋廖莎无所谓道:“都差不多,搁几百年前全是咱老祖宗手里的干事。”
“……”这个比喻给陈露阳都整不会了。
就在陈露阳准备跟宋廖莎几个人告别,各吃各的。
江边渡一郎突然站了起来,很客气道:“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如果不嫌弃,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一起?”
陈露阳狐疑的看着江边渡一郎。
江边渡一郎无比真诚的点了点头。
那赶情好!
两个人喝酒氛围烘托不起来,正好人多热闹!
“陈哥他说什么呢?
叽里咕噜的。”
“国外友人招呼你们一起来吃饭!”
陈露阳道。
“一起吃?
不耽误你执行任务吗?”
宋廖莎顾忌陈露阳的工作,面露犹豫之色。
“不耽误,哥的任务就是陪他喝酒!”
陈露阳说着,毫不客气将宋廖莎按在凳子上,随后又从旁边的饭桌搬来了两个凳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江边渡一郎竟然主动帮忙去拿碗筷。
“瞧不出,这人还是个热心肠~”陈露阳看在眼里,转身对宋廖莎、宋瓦西、宋娜塔道:“大家想吃啥就点啥!
这顿饭我们车间掏,可劲吃!”
“我要吃大骨棒!”
宋娜塔兴奋开口,一提到大骨棒整个人都绽放出了迷人的光彩。
“点!”
陈露阳无比豪爽。
反正是厂里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点完了菜,宋家三兄妹没见过日本人,都好奇的打量江边渡一郎。
江边渡一郎腼腆的坐在座位上,不经意目光碰到了正在打量她的宋娜塔,顿时,江边渡一郎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目光也飞快地移开。
但似乎考虑到这样避开女孩子的目光不礼貌,江边渡一郎又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满脸通红的冲着宋娜塔点头笑了笑。
宋娜塔微微皱眉,脑袋上升起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这小日本脸咋这么红?”
宋廖莎是个粗线条的,一脸纳闷。
“喝酒喝的,这哥们儿喝酒上脸。”
说完,陈露阳抬头环视了饭桌上的人。
说出去谁能信啊!
自己穿越回80年代,跟三个混血和一个日本友人一桌吃饭喝酒。
这可真的是……陈露阳轻轻叹息,接着端起酒杯,高声呐喊:“兄弟,咱们走一个!”
“Kan-pai!”
就这样,陈露阳仿佛是一只动物园的猴子,被陈父牵着绕了机械厂家属区小半圈,挨个老兄弟家门口晃悠炫耀一番,最后才抵达了老饭馆。
陈露阳一路低垂着脑袋,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明明上了报纸是个挺骄傲牛逼的事儿,结果弄得反倒不敢见人。
在老饭馆里,陈露阳一边吃饭,一边胆战心惊。
生怕自己老爹一个激动,再站起来挨桌敬一杯。
真是亏了家庭不富裕,钱都在陈母手里攥着,这要是陈父裤兜有点钱,陈露阳感觉凭他的架势,完全能说出全场买单的豪言壮语。
可能是高兴喝酒上头,没几杯陈父就醉了。
陈露阳哪好意思让爹掏钱,自己主动把饭钱结了。
随后和姐夫一起扛着陈父,吃饱喝足的回家了。
……此时,陈家沉浸在“儿子出息了”的喜悦中时,飞升车间里,董江潮卷着报纸正在破口大骂!
“他于岸山找来的翻译都能给全厂讲课了!”
“你们呢?!!!!!”
“从一个月前就说找翻译,找到现在我连个人影也没看见一个!!!!”
“就这工作效率,你们还好意思成天催我去厂里要钱??”
“我要啥钱啊我请问?”
“就这我还要什么钱!!”
董江潮气的满脸通红,手中卷成筒的报纸“啪啪啪”的敲打在桌子上,印有陈露阳脸蛋的报纸那页早就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也不怪他生气,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资金的事儿,融合车间和飞升车间一路互相较劲,谁也不肯服谁。
作为厂改革的两大方向,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就想看看到底谁强谁弱。
可融合车间竟然在这时候出了个头,还登上了报纸!
现在全省人民都知道机械厂有了一个融合车间,而飞升车间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一想到于岸山那厮嚣张的嘴脸,董江潮就特么气不打一处来。
整个飞升车间静悄悄的,一干技术员排排站,小学生一样接受领导的训斥,连大气都不干喘一下。
好不容易等到董江潮的第一波怒火发泄完了,夏工道:“领导,翻译的事儿我们已经有眉目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
“省大有一个叫郭强的老师,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我们跟他谈过几次,他同意帮咱们翻译。”
飞升车间主攻直升飞机,虽然跟融合车间比,有一定的技术基础。
但是相关的技术也是从法国购买的,需要有个人帮助他们翻译资料。
董江潮瞥着夏振声,黑着脸道:“这个人什么时候能正式来厂报道工作?”
“大概下周就可以。”
夏振声略微保守回答。
其实他们已经跟郭强谈好,这两天学校没课就可以来厂里开展翻译工作。
但是眼下董厂长的怒火实在太过可怕,万一明后天郭强有事儿没来,那他们少不了又是一顿臭骂!
“好!
这是你说的,最晚下周,我要见到人!”
董江潮压着火气,道:“这大学习月不是分了两个阶段吗?”
“第一个阶段让他们融合车间露了脸,正好第二阶段就让郭强在厂里讲法语!”
“我就不信他一个大学老师,还讲不过一个高中毕业的!”
虽然这个事情是工会主抓,但有他一个副厂长出面,又是教法语,估计工会的贾志高得蹦高了答应!
看着董江潮总算微微放缓的表情,夏振声道:“厂长,其实,有个问题需要跟您汇报……”说着,夏振声从旁边的机床上摸出了两个螺丝钉,摊开在手掌心。
“同样都是内六角圆柱头螺栓。”
“左边这个是普通工人加工的,右边这个是厂八级工人加工的。”
“这两个螺丝虽然图纸和型号都一样,但左边这个螺丝拧不上机器,右边的这个可以。”
董江潮一听这事,顿时神色凝重。
他拿过两个螺丝,左右对比看了看。
以他肉眼观察,这两个螺丝的大小螺纹虽然大致是差别不大,但在具体的纹路上,八级师傅加工的螺纹明显要细腻精致的多。
“差这么多的吗?!”
董江潮看着夏振声,眼神中露出惊讶。
夏振声点点头:“师傅的手法不同,送过来的螺丝和零件都是有好有坏,每次组装的时候都要看运气。”
“如果这批送来的螺丝和零件,是大师傅打的,那么容错率就低。”
“如果是普通工人打的,可能就需要返工重做。”
“最近几天,我们已经退回三批不符合条件的螺丝了。”
自从两个车间开始一起加工零件,厂里的各大车间就按照图纸,纷纷进行零件的加工制作。
机械厂的车间多,工人多,师傅也多。
大家一起干,生产速度和效率那是非常高的。
原本他们还等着用现有的零部件先组装一部分,测试性能和相关的标准。
可谁知道,好好的计划竟然会在工人技术手法上碰钉子。
“厂里下季度就要成绩,要是按照这个速度,恐怕拿不出成品。”
夏振声如实说道。
“你们的意思,就是手里缺好工人呗?”
董江潮问。
夏振声诚实点了点头。
董江潮捏着手里的钉子,忽而气笑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一天天不是管我要钱,就是管我要人呢!”
“我都快成给你们端茶倒水的奶妈子了!”
陈露阳有声有色的跟陈母学着饭店的事情,陈母一边洗衣服一边乐呵呵的听着。
虽然陈母生了两个女儿,但是就属这个儿子最贴心,碰见什么好玩有趣的事都跟要跟她讲。
“这几天我看见可多人了。”
“昨天还看见了咱王厂长,他这两年是老不少,头发白了一大片……你当厂长跟你一样,天天没心没肺的,他操心那么多事儿,头发白不是很正常?!”
“妈,前两天那个电影明星李玉国来给啤酒厂的啤酒拍广告,啤酒厂干活是真快,昨晚上我就在饭店里看见印有李玉国画报的黑啤酒了。
说真的,他长的真没有你儿子带劲,要是让我拍海报,我小伙儿比他精神!”
“你就吹吧你,谁家精神小伙把衣服穿的这么埋汰。”
“哎呀!
我这不是帮客人搬行李吗,这都是出的汗。
说到这,我还认识一个记者呢,他可厉害了,他之前是政府的,后来为了当记者连工作都辞了……”起初,还只是陈露阳跟陈母唠嗑,渐渐地,陈玲玲和军军也都听热闹的跑过来,一边喝着克瓦斯一边听陈露阳讲故事。
孙志刚推开门进屋,瞧见的就是陈露阳眉飞色舞的模样。
“啥事啊这么高兴?!”
孙志刚笑着问道。
“爸,我老舅讲饭店的事儿呢,可好玩了。”
军军蹦跶的跑过去。
孙志刚揉了揉军军的脑袋,道:“妈,厂里的事儿打听出来了。
这次职工子弟就招三个人。”
“就招三个人?
那有没有咱们家老二?”
陈母放下手中的衣服,紧张的问向女婿。
“应该暂时没有,但毕竟还没有等到正式招录的时候,一切还有可能。”
孙志刚说的虽然乐观,但却眉头紧皱。
虽然李科长一直对外保密,但是招录计划却早早从厂印刷室里流了出来。
至于这个招录的名额和子弟情况,还是孙志刚拎了两壶好酒,从李科长的嘴里套出来的。
虽然李科长没告诉他,拟录用的三个人都是谁。
但却很委婉的表示,让陈露阳的目光往厂外看看,多去其他单位碰碰机会。
这句话的指向性就很强了。
陈母不死心:“那找你爸去找厂长说说呢?”
孙志刚摇摇头:“这次的名额就是王厂长亲自定的,咱爸去了估摸也不能好使。”
听着孙志刚的话,一家人的好心情瞬间消沉了。
反倒陈露阳跟个没事人一样,磕着瓜子乐呵呵道:“要不说咱王厂长公平公正呢!”
“这么大的厂子,就要三个内定的,挺好!
挺公平!”
“好个屁!”
陈母气的狠狠拧了他大腿一把:“你个没心没肺的,好啥啊好!
你自己工作没着落还好呢!”
陈露阳疼的痛嗷出声。
“没我就没我呗,我自己拿着报名表去应聘,凭我这能力还找不到一个工作?”
陈母恨铁不成钢:“你当厂里跟饭店似的,看你好看就能要你?”
“就你这小身板你去看大门,门外边的野狗都看不上你。”
陈露阳不服气:“妈,你信不信我要是拿块骨头扔出去,全厂的野狗都能看上我。”
陈母:……你TM!
见陈母气的抬手还要掐他,陈露阳一个闪现躲在孙志刚身后,厚脸皮拿孙志刚当挡箭牌。
孙志刚也无奈了:“妈,你先别着急。”
“虽然厂里定了三个名额,但是真到了招工当天,具体情况还是各部门决定的。”
“只是这次没有厂长的发话,为了避免落人口实,我和咱爸不好将露阳塞进自己的部门。”
“这几天我跟厂里其他部门联系联系,打个招呼,等到招工的那天就让露阳直接来,肯定也能有个着落。”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虽然招工是人事科说的算,但到了当天,真正决定招谁不招谁的,还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一些人想明白了中间的道理,不过几天的功夫,机械厂家属区大院骤然变得热闹起来。
厂里各个部门的主任、科长家里就像是过了年,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拎着罐头和水果登门拜访,陈露阳的家里就更不用说了。
他家一个车间主任,一个厂保卫科科长,门槛儿都快被踩烂了。
松亭饭店,下午。
盛暑的热浪吹的人昏昏欲睡。
陈露阳躲在大厅里乘凉吃着冰棍,一边困恹恹的打了个呵欠。
“陈哥,你怎么最近不回家了?”
宋廖莎问道。
陈露阳无奈:“别提了,我家根本回不去,一进屋子炕上坐的全是人。”
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毕竟陈露阳脸皮厚,不在乎那个。
可来的不是他同班同学,就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见面之后真的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他还不如出来躲躲。
“最近没人去你家里跑吗?”
陈露阳好奇问道。
“没有,挺消停的。”
宋廖莎无所谓回答:“我爸也不在家。”
“再说了找我爸有啥用?”
“我爸一个搞技术的,别人想进来也得懂技术才行,要不然来了啥也不懂,呆着也遭罪。”
陈露阳:“也是,能被宋叔选中的,至少也得是个大学毕业生……你爸这次没给你跑跑?”
宋廖莎:“应该跑了吧?
不跑也没事,我早就给自己找好地方了。”
陈露阳愣了一下:“你找啥地方了?”
他爸和他姐夫都没能搞定的事儿,宋廖莎自己就找着了?
宋廖莎诚实道:“澡堂烧热水的何大爷干不动了。”
“我跟他都已经商量好了,这次招工他把我招进去烧水,他退休。”
陈露阳:……给澡堂子烧热水那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平常人都不乐意干。
别说宋廖莎主动跟老何头打招呼了,就算他直接去招工,人家也乐意要。
宋廖莎越说越兴奋:“陈哥,我也给你寻摸了一个好工作。”
陈露阳心里登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啥啊?”
“收发室发报纸!”
第二天,当小徐干事确定了缺勤人员名单,将处分内容下发到各个车间之后,大家都炸锅了。
短短一个上午,工会办公室的门槛儿都快被参训工人踩破了。
“小徐干事,我昨天晚上去学习了啊!
小周小王都能给我作证!”
“是啊徐干事!
我们去的时候屋里都没地方了,我们还是站在外面听的。”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取消我们的季度优秀工人评选资格啊!”
“……”其中一个女同志,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
她的个子矮,去的也晚。
等她到的时候,连窗户边的位置都被人抢占上了。
她踮脚都只能看见前面人的后脑勺,根本看不见黑板。
全程都是靠听发音,一笔一笔在纸上记下来的。
早上她还特意管别人借的笔记,把相关发音的日语内容记下来。
哪知道这边笔记还没抄完,车间主任就黑着脸,将处分单扔到了她的工位上。
之后还在车间开了个小会,点名她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说她给车间抹了黑。
“你们不能冤枉人啊!”
“处分就算了,回头我们主任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找谁惹谁了。”
那名女同志越说越是委屈,干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不要紧,其他几个女同志也都红着眼睛诉起苦来。
本来都是一个个新进厂的工人,脸皮薄,结果无缘无故的收到了处分不说,还都被自己的师傅和车间主任一顿批评。
搁谁心里他也不好受啊!
小徐干事听了半天,隐约觉得不对劲。
“你们说昨晚上去学习,在哪学的?”
那名女同志哭啼啼道:“不就是厂第一大道的礼堂吗!”
小徐干事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去的厂第一大道,是靠近小河沟的那条道,还是冲着食堂的?”
女同志道:“河沟啊!”
“哎呀妈啊!
这不弄差了吗!”
小徐干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你们去的不是第一大道,是厂大道,也是以前的厂第四大道,通知里写的第一大道,其实是厂蒸汽路。”
其他众人:???
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要怪王轻舟。
当年王轻舟升任机械厂厂长,一直觉得“四”这个字不吉利,每次走到厂四街都摇头。
还是办公室主任会察言观色,提出把厂四道街改成厂大道街。
毕竟厂四道街临近河道,街面宽阔,叫成“大道”也不为过。
而厂第一大道因为正对食堂、水房和澡堂,常年水蒸气弥漫,久而久之,又被人称为蒸汽路。
以前的老人心里明白,可是新来的却不知道。
他们平时就听蒸汽路、蒸汽路的叫着,压根就不知道那是第一大道,还以为厂大道是第一大道。
这才中间出了岔子。
一听这个原因,众人登时急了。
好说歹说要小徐干事给他们撤销处分,并且写个情况说明发给他们车间,还他们的清白。
“大家放心,我一定把实际情况转达给领导。”
小徐干事苦口婆心的劝走众人,拿着名单走向贾主席的办公室。
“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
小徐干事心里叹了一口气。
就因为这点误会,现在是领导骂他,工人也骂他,等一会儿说明情况,估计贾主席害得因为通知不明确的事儿再骂他一顿。
等到了贾主席办公室的门口,隔着走廊都能听见贾主席的怒骂声。
“这点事都整不明白,你们办公室能不能干!”
小徐干事心里一惊,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顺着门缝往里看。
只见办公室副主任一脸陪笑的站在屋里。
昨天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今天一上午,主管学习月的办公室副主任和宣传科副科长都来请罪了。
说白,就是来挨骂了。
贾主席本就气性大,看见来人那更是骂的酣畅淋漓,指点江山。
办公室副主任认错态度极好。
“贾主席您放心!
回头我们一定狠抓考勤和学习进度,肯定协助工会把这事儿办的顺顺利利,漂漂亮亮!”
小徐干事听着屋里的怒火气焰似乎弱了一些,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主席,有个情况需要跟您汇报一下。”
小徐干事将乌龙事情跟贾主席仔仔细细说了个明白。
“所以,他们不是没去,是去错了地方,大家的心中还是服从命令、渴望学习的。”
汇报完毕,贾主席还没开口,办公室副主任先纳闷了。
“厂大道那附近不都是车间吗?
他们讲的是什么内容啊?”
小徐干事道:“根据工人说的情况,讲的是日语。”
“日语?!”
贾主席诧异开口。
“现在咱们厂就融合车间跟日本有联系,难不成是他们?”
当天晚上,迷路的工人们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按时坐在了小礼堂的教室里。
凡事都是二而衰,三而竭。
贾主席在门口扫了一眼众人,也没了做学习动员的心思,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之后,贾主席就领着小徐干事、办公室和宣传科是干事来到厂大道。
现在是夏令时,车间闷热,工人不出功。
所以不少车间都会利用晚上的功夫,趁着清凉多赶点进度。
一路上,走过的车间几乎灯都是亮的。
但是在靠近河沟的车间,却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
贾主席一行人刚走近,就听见一群人像是小学生集体朗诵课文一样,齐声道:“纳尼?
纳尼?
纳尼?”
贾主席皱皱眉:“纳尼是啥意思?”
小徐干事摇摇头。
这么高深的东西,贾主席都听不懂,他更不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