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怡身边的姐妹都不说话了。
陆霆澜心中气愤，却实在没时间管这群人，他将游泳池里的碎片、脸上的碎片，小心翼翼捡起来。
上了岸，将东西放好后，走到温怡面前。
江澄挽着温怡的手臂，两人贴的极近，温怡纵容着关于江澄的一切。
哪怕是江澄先把他的画扔下去。
可在温怡心里，还是陆霆澜的错。
但陆霆澜一点都不伤心，毕竟他爱的人一直都不是温怡。
江澄可怜兮兮道：“霆澜，都是我不好，才让阿怡生你的气，你们别因为我生出隔阂。”
说完，他伸手擦干眼尾滑落的泪痕。
温怡安抚的伸手拍了拍他手背，贴近江澄耳畔，极尽温柔说了声。
“别哭了，有我在。”
那一瞬间，那双眼睛像极了虞晚，以前她就是这么温柔唤他。
说一切都有她撑着。
陆霆澜垂下眼睫。
——虞晚，你不在了，她们都欺负我。
温怡看不得江澄流泪，所以把气都撒在了陆霆澜身上。
她嘴角下挂，眉毛横了横，冷冷道：“陆霆澜，向江澄道歉！”
“好啊——”
陆霆澜露出生日宴上第一个笑，他本就是明媚张扬的长相，那双眼睛眼尾上挑。
一笑就更像是勾人的狐狸。
他慢慢朝江澄走近。
江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却在下一秒，陆霆澜脸冷了下来。
抬手用力甩了江澄一巴掌。
周围静的只剩呼吸声，江澄眼神恶狠狠盯着陆霆澜，指着他，半天你不出来。
温怡脸一下就黑了，陆霆澜这一巴掌不是在打江澄的脸，而是在打她的脸。
她抓住陆霆澜的手腕，把他拖到一边，目眦欲裂像是气狠了。
“你又发什么疯？江澄已经结婚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还有，就一幅破向日葵，你至于和他生气吗？”
陆霆澜没有理会，慢条斯理擦了擦掌心。
在温怡耐心耗尽的时候，他才慢悠悠说道：“温怡，你不用给我解释你和他的关系。因为我不在乎。”
“毕竟
看见来电显示是陆霆澜的时候，整个包间都兴奋了。
“怡姐，我就说陆家少爷对你痴心不死，这不，立马就来联系你了！”
“对，怡姐，要是这次他求你复合，你可别这么轻易答应了，男人都这样，要不然下次还敢轻易分手！”
温怡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却耻笑开口道：“谁要和他复合？”
“是是是，谁不知道你只喜欢江澄哥！就连陆家少爷也只能当你的狗！”
温怡没说话，到电话铃快停时，才慢悠悠接起电话。
江澄在旁边笑的脸都红了，害羞低垂着脑袋解释道：“我和阿怡只是兄弟，你们别误会了。”
周围的起哄声更大了。
电话接通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陆霆澜：“我的画是不是在你那里？还给我。”
温怡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似乎不可置信，陆霆澜打电话来只是想要一幅画。
“你说什么？”
陆霆澜叹了一口气，解释道：“那幅向日葵。”
温怡冷笑道：“什么向日葵，李日葵，我早忘了，陆霆澜，你打电话来是故意吸引我注意力吗？”
坐在旁边江澄柔柔弱弱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陆霆澜耳朵里。
“霆澜，那幅向日葵，阿怡送给我了，我喜欢向日葵，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东西，不好意思啊！”
陆霆澜闻言，第一次在温怡面前露出生气的表情，冷声道：“你把向日葵送人了？”
温怡声音很混：“要不然，你的画是很值钱，值得收藏吗？”
陆霆澜冷冷道：“地址。”
然后利落挂了电话。
江澄在旁边红了眼：“阿怡，霆澜是不是生气了，算了我还是把画还给他吧。”
温怡黑着脸，没说话，江澄自知无趣，转身离开，去拿画了。
陆霆澜刚到的时候，迎面碰见了江澄。
江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跑上前将画递给陆霆澜。
“霆澜，你是在找这幅画吗？”
陆霆澜刚想接过，江澄却一把又收了回来。
他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温怡不喜欢你，
。
他不想舔，多的是人舔她。
温怡起身上前，将人搂进怀里，温润的指腹从上下滑，伸进衣角。
嘴唇贴在江澄耳畔，轻声哄道：“江澄，没有凶你，你还不知道我心意吗？”
江澄贴在她胸口位置处，声音闷闷，听上去有些不高兴。
“阿怡，我已经离婚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要是以前，温怡听见这话，能高兴的疯。
可现在只要一想到结婚，脑海里却全是另外一个男人的画面。
那个男人会在她们最动情的时候，细细亲吻她猩红的眼角。
会紧贴她的眼睛，说一些动人的情话。
会说想她，会说最爱她，会死心塌地的跟随在她身后。
哪怕遍体鳞伤，也绝不后退。
会帮她澄清每一个绯闻，会在她被家里长辈辱骂是混混的时候。
站出来望着她眼睛，认真的说。
温怡，她永远都是最好的。
温怡越想越烦躁，最后忍不住落荒而逃，留下站在原地气急的江澄。
看着温怡离开的背影，江澄跺脚生气道：“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而已，我上赶着主动了，你竟然还敢拒绝！”
陆霆澜感冒本来还没好，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会儿，整个人越发昏沉。
跟虞晚真正捐赠眼角膜的患者，只能推迟见面了。
或许说，陆霆澜不敢见面。
他害怕，太害怕了。
害怕那双眼睛对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连自己爱人的眼角膜都可以弄错，陆霆澜无奈笑了笑。
心脏却缓缓抽痛着。
难道这就是虞晚七年也不愿意出现在他梦里的原因吗？
虞晚在惩罚他的粗心，在惩罚他不够爱。
倒水吃了药，陆霆澜开着台灯，小心翼翼将碎片粘在一起，试图复原画本身。
这张画他太熟悉了，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知道每块碎片，该放在哪个地方。
喝完药的大脑昏昏欲睡，陆霆澜摇摇头，继续眯着眼，忙了大半个凌晨。
看着复原的画，上面的色彩褪了很多，画不像画本身了。
陆霆澜伸手，细细描摹那幅画
她喜欢我？”
“所以呢？”陆霆澜眼神都放在那幅画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
“所以，你以为靠这幅画就能吸引住她了吗？”
下一秒，江澄将画扔进了旁边的游泳池。
陆霆澜想都没想抬手用力甩他一巴掌。
然后没有犹豫，跳进了游泳池。
温怡自从陆霆澜出现后，视线就一直放在这面。
看见江澄被打后，立马跑上前。
“江澄，怎么了？”温怡担忧问道，“他打你？”
江澄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捂着脸，红着眼可怜兮兮道：“阿怡，你别和霆澜计较，他不是故意的。”
“是我先把画不小心掉进游泳池，他才会生气的。”
温怡嗤笑一声：“就一幅破画，他还打上人了！”
陆霆澜捡到画后，幸好没有完全打湿，他松了一口气。
向岸上游去。
手刚搭在岸边，就被温怡踩住手指。
陆霆澜“嘶”了一声，皱眉冷声呵道：“松开。”
下一秒，温怡脚尖缓缓用力，陆霆澜吃痛松开了画。
温怡眼疾手快抢走，在陆霆澜眼前，又慢又缓的将画撕开。
眼里的玩味配上那双好看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越来不像虞晚了。
画被撕成了细小的碎片，这个过程陆霆澜眼睛一眨不眨。
温怡蹲下，视线和陆霆澜平视，将画的碎片摊在掌心。
对着游泳池里的陆霆澜轻轻一吹。
万千碎片朝他散去。
有些落在游泳池里，有些落在陆霆澜头发丝、脸上。
陆霆澜的眼睛被碎片遮住，他睁着眼，似乎隐隐约约能看见画上的颜色。
他瞳孔轻颤，放在岸上的双手渐渐收紧。
温怡抬手拍两下陆霆澜的侧脸，笑着问：“还敢打人吗？”
有人拦着温怡，劝她不要太过分，毕竟是陆家独子。
温怡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淡了些，歪头看着长时间待在游泳池里脸色发白的陆霆澜，她慢吞吞道。
“他只是我的一条狗，主人的命令他敢不听？”
“你们不去打狗，反而还管起主人来了。”
在抖，照片显得有些模糊。
一个消失在世界七年的人，早就被人忘了。
“不知道诶，你爸妈私生女？你和她眼睛太像了吧！”
温怡目光紧盯最后一句话，滚吧，这个人眼睛这么丑，居然能跟她比！
忽然间，她打字的手一顿。
眼睛？
温怡猛地抬头，目光再一次落在画上人的眼睛处。
她抬手，慢慢遮住她的下半张脸。
那双眼睛不就是她的吗？
温怡想起，陆霆澜特别喜欢她的眼睛。
关心她的眼睛。
好像她的眼睛受伤，他比她还要心疼。
第一次提分手，也是在她眼睛受伤那天。
温怡脑子飞快转动。
脑子里隐隐约约得出个结论。
她是画中人的替身。
背后传来陆霆澜冷冷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温怡缓缓回头，轻轻笑了，可眼眶却红了。
“在干什么？”
她怒吼道。
“陆霆澜，我在看你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