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掌花娘娘能通灵栩福轩梁栩栩全文小说
掌花娘娘能通灵栩福轩梁栩栩全文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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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叙

    男女主角分别是栩福轩梁栩栩的其他类型小说《掌花娘娘能通灵栩福轩梁栩栩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小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妈妈手上一顿,很是匪夷,“他能帮你啥?”“他......”“难不成他像你三姑一样,懂这些道道?”“妈,他......”“小成总是家里企业的继承人!”爸爸在旁边接茬儿,“跟先生八竿子挨不着的,栩栩,要是为了咱家以后的生意发展爸爸找他行,你这种事没法张口,求人啥啊,人跟咱没交情。”“对嘛,他一不是医生,二不是先生,又跟咱们家没关系,为啥要找他帮咱们?”妈妈继续绑起红布,“栩栩,老师咋教育你的,做人不能嫌贫爱富,再说咱家能给你花起钱,还不穷呢!”“......”他俩真会错我意了!我以一敌二。嘴皮子不太赶趟。一琢磨也是。我跟成琛萍水相逢,他救我两次,态度都不友好。最后稍微柔和点,大抵也是看爸爸面子,可怜我。总不能为了身体舒服点就去把他找来。...

章节试读

妈妈手上一顿,很是匪夷,“他能帮你啥?”
“他......”
“难不成他像你三姑一样,懂这些道道?”
“妈,他......”
“小成总是家里企业的继承人!”
爸爸在旁边接茬儿,“跟先生八竿子挨不着的,栩栩,要是为了咱家以后的生意发展爸爸找他行,你这种事没法张口,求人啥啊,人跟咱没交情。”
“对嘛,他一不是医生,二不是先生,又跟咱们家没关系,为啥要找他帮咱们?”
妈妈继续绑起红布,“栩栩,老师咋教育你的,做人不能嫌贫爱富,再说咱家能给你花起钱,还不穷呢!”
“......”
他俩真会错我意了!
我以一敌二。
嘴皮子不太赶趟。
一琢磨也是。
我跟成琛萍水相逢,他救我两次,态度都不友好。
最后稍微柔和点,大抵也是看爸爸面子,可怜我。
总不能为了身体舒服点就去把他找来。
人家凭啥呀。
再说我是被黑脸鬼欺负的,根儿在黑脸鬼。
只要它被三姑消灭或是送走,我病好了,自然就不需要成琛充电了。
算了吧。
“成了。”
妈妈绑好红布条就坐到我病床边,“今晚咱仨谁都不出去,你三姑说她半夜就能回来,到时候就不用怕了。”
我嗯了一声,等爸爸进来,关好内卧的门。
他和妈妈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的陪着我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这一晚异常的漫长。
好在医生已经查过房,爸妈不用担心有人进来看到红布条不妥。
熬到半夜,爸爸单手撑着下巴开始打瞌睡,我碰了碰他,想让他去旁边的陪护病床眯一会儿,指尖刚碰到他的肩膀,爸爸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
“哎呀!”
妈妈被他动作带的吓一跳,“梁大友你惊炸啥,睡毛楞啦!”
爸爸不答话,瞪着眼就去解门把手的红布条。
“哎!你干啥!”
妈妈一看就急了,上去拉他的胳膊,“三姐还没来呢,你别动啊......哎哟!”
爸爸不说话,抬手将妈妈给掀开,大步流星的又去解客厅病房大门的红布条!
“梁大友!”
妈妈扶着我病床尾站稳,跌跌撞撞的去撵他,“你疯了你!”
我感觉不对劲,挣扎着挪下床,刚走到外间客厅,就见爸爸脸冒绿光的掐着妈妈脖子,“用这破玩意儿,想拦住谁呢。”
声音沙哑阴凉,根本不是爸爸的动静了!
仔细看看,爸爸的面皮下隐约还有一张黑色的男人脸。
黑脸鬼!
“呃......”
妈妈被掐的张大嘴,双手徒劳的想拍打他,眼珠子转动着望向我,用力的挤着声音,“栩栩......你快跑......”
“妈!”
我拿着那本经书,踉跄着冲到‘爸爸’身前,先习惯性给了他一记右直拳,可惜手臂太软,一拳没什么力,他纹丝没动,我见状又用经书死命砸他的头,“放开我妈!你放开我妈!放开!!!”
经书有用!
我砸了几下他真就松开了手。
“咳咳咳!”
妈妈当即咳嗽的蹲到地上,于此同时,爸爸也眼睛一翻晕倒了!
“爸......”
我晃了爸爸两下,“爸,你没事吧。”
转头又看向咳嗽的妈妈,“妈,我爸他是被黑脸鬼上身......”
“嘿嘿嘿,嘿嘿嘿~”
妈妈蹲在地上,脖子被掐的出了红道,笑的一脸窃喜的看我,“梁栩栩,妈妈最疼爱你了......”
“啊!”
我被她那挤眉弄眼的样儿吓到了,腿一软跌坐在地,“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妈妈呀。”
她拽着我胳膊就往外面走,“乖女儿,咱们上路了!”
我想大喊,一股灰尘气却堵住了我的喉咙,呛得我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走廊空荡荡的,她似乎也不怕监控,就这么连拖带拽的给我拉进电梯。
黑色的男人脸在妈妈的面皮下若隐若现,表情自始至终都带着一股子洋洋得意。
电梯降到一楼,她直接给我拖拽到医院后院的花园,入秋的凉风激的我脸皮发麻,我想求救,可一个人都没看到,身体仿佛被她禁锢,只能被迫的配合。
直到她拽着我越发靠近花园里的人工湖,强烈的求生欲望不断的在心底升腾!
我喊不出,动不了,眼泪急出来的同时在心底几乎是用一种绝望念起,“观自在菩萨......”
她像听到了我心底的声音,拽我入水的刹那冷呵了一声,“闭嘴!”
凉水让我更加清醒!
我在心里加快速度背诵,救命!
她急了!
按着我头往水里使劲儿,“我让你背!我让你背!!”
“噗噗......”
我呛了水,心底声音更是不停,直到念出了咒语,揭谛揭谛,波罗揭谛!!
嗓子里的灰尘气瞬间冲开,四肢也恢复了自由!
我本能的扑腾着水,用力的挣扎,脸扬出水面同时死命喊了一声,“三姑救我!揭谛揭谛!波罗揭谛!......咳咳!梁红玉救我!梁红玉救我!!!!”

五万?
我抓住重点,看完还要五万块?!
爸爸挂下手机,擦了擦额上的汗,转头看到我,还一副开心的样子,“老闺女,时间订好了,明天下午三点,爸领你去他那,妥妥的!”
“爸,他要五......”
“哎——”
爸爸猜到我要说什么,抬了抬手,“你这孩子是不随你奶了,财迷呢!他们这行有真本事的都贵的很,这是规矩!”
“啥规矩?”
我不解,“三姑给村里人看的时候也没要钱呀。”
“你三姑那不属于助人为乐么,再说村里人都知根知底、沾亲带故的,亲戚间帮个忙,哪好意思要钱?”
爸爸说着:“况且她也不是专业的,专业的忌讳多,啥五弊三缺,泄露天机的活儿,对个人不太好,多要点钱正常,一旦有生命危险呢,要是五万块能让大家都安安全全、顺顺利利,咱就算破财免灾了!”
我一想到有生命危险就没脾气了。
“爸,等我长大了,我多挣钱,会加倍孝顺你的......”
“咱家钱都是你的,说这话!”
爸爸冲我笑笑,转头又打起手机,拨通后放到耳边,:“小乔,哎,我说你休假到什么时候呀,对,这不我姑娘那天被车祸吓到了吗,啊,我寻思让你查监控看看她当时到底咋回事,啊,你明个就回交敬隊啦,行,上点心啊,日期我不都跟你说了?对,帮我仔细的看看那天路口的监控就行,嗯,我等你信儿......”
我从行李箱里拿出心经,背下来了也没啥可看的,“爸,咱得在这住多久,时间长的话,让二哥把我书本邮来吧,我落挺多课了。”
本来生病还偷着乐,谁知道......
唉!
爸爸低头还按着手机,“傻孩子,明天就完事了,咱就回学校了,不用费这劲。”
我点了下头,摩挲着经书,心里还是发慌。
但愿一切顺利。
但愿。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有很多黑影在拍窗户,砰砰的喊着我名字。
起来后我眼下都黑了一圈,怕爸爸担心,没太跟他讲。
下午,爸爸开着车带我去找那个驱魔先生。
七找八拐的,从市区开出来,到郊镇后又开了三个多小时,周围都是大地了,才终于在约定时间前到了先生家。
坐着车,土路颠的我一点毛病不敢有。
到了院门口,冲下车我就憋不住吐了。
爸爸等于从城市跨越到县镇又直入乡村腹地。
得亏车子抗造,最后的这段土路太崎岖了。
爸爸下车也敲起腿,见我吐得酸水都出来了赶忙找出纸巾给我,“闺女,没事儿吧!”
我躬着脊背,晃了晃手,接过纸巾擦嘴,吐出来就强些了。
“你俩就是姓梁的事主?”
院里出来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平头,披着个旧西服外套,嘴里还叼着小半根烟,见爸爸点头,他猛咗了两口吐掉烟头,笑了声,“行,还挺准时,跟我进来吧,方大师在家等你们呢!”
“好。”
爸爸搀着我胳膊跟着他往院里走,大概是看他有点太吊儿郎当,便试探的问道,“小伙子,你就是方大师的助理吗?和我通电话的那个人?”
“对!”
男人大咧咧的应的,“昨儿半后晌就是我和你聊得,我姓秦,秦始皇的秦,你叫我小秦就行,方大师是我姑家的哥,我忙完农活就来帮他搞下接待,都是自己家亲戚!”
爸爸脸色莫名,“小秦助理,你平常还做农活呀,大师不是都走南闯北挺忙的吗?”
“这位事主,一看你就不是见多识广的,那四处走的都是没活要出去找活的,我哥,不是,我们方大师,有的是上门来找的,根本就出不去!”
小秦说着,又扫我一眼,“这就是你小女儿?”
“哎对!”
爸爸点头,“情况你应该都了解了。”
“嗯......”
小秦咧着嘴仔细看了看我,“挺好看的小姑娘,眼下却乌黑黢青,一看就是被脏东西缠着了,行了,找到这来就算你们得救了,我们方大师驱邪最有一套,从爷爷辈传下来的,十拿九稳!”
“哎,这就好这就好......”
爸爸又高兴了,“栩栩你听到没,有亮了。”
我扯了扯唇角算回应,人没啥精神。
四处看了圈,很常见的农家院,不过没养家禽,显得很宽敞,还算干净。
说说聊聊的进了屋,入眼是个大厨房,分东西两个屋子。
小秦带我们去了东屋,进门就开口道,“大师,事主到了!”
我抬起眼,炕上盘腿坐着个男人,比小秦年长点,四十岁左右。
梳着个油光崭亮的偏分,长得挺普通,不胖不瘦,着一身白色的太极服。
类似武术套装,架势很足。
见我们进来,他先跟爸爸打了声招呼,旋即看向我,爸爸刚要介绍下我的情况,他就抬起手,微微蹙眉,“此女印堂发黑,面容晦暗,有群魔乱舞之相,看来遭受邪崇困扰多日,梁老板,你怎么才来呢?”
“这不是才打听到您嘛!”
爸爸忙道,“方大师,你看我女儿这邪,好祛吗?”
“这个......”
他从炕上下来,围着我走了两圈,随即道,“得加一万,六万一千五百块,我法到病除!”
“啊?”
爸爸愣了,“方大师,您不能坐地起价呀。”
我也不太乐意,这个方大师,怎么瞅也不像‘手眼通天’的高人。
年轻是其一。
主要这加钱手法太随意了!
敲诈嘛!
“梁老板,所谓闻名不如见面,您女儿这个邪魔非同一般,我要这一万,就是能保证出手必将斩草除根,让你们能哭着来,笑着走。”
方大师说着,还挺了挺脊背,“您做生意的,也是朋友介绍来的,我的本事,可是实打实,方圆十里你打听打听,我方天厚,我爹方文印,我爷爷方耀强,哪个不是名头响亮,本领高强,您要是信我,我这事儿就负责到底,绝不含糊!”
爸爸苦了苦脸,“方大师,加钱可以,可我今儿没带那么多现金,您看......”
“没关系,咱就立个字据,回头让小秦跟你到镇上的银行,你转我账户里就行,有问题吗?”
“行!”
爸爸没意见了,我想说话,爸爸一个眼神过来压制,“方大师这都出身世家的,能对付就行,钱财乃身外之物......那个,方大师,您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姑娘驱邪?”
“梁老板敞亮,我也不端着,现在就驱!”
说话间,方大师就去洗了洗手,站我面前先做了个运功的动作,“上香!拿米碗!”
爸爸有些懵,“这就驱上啦?”
“梁老板别说话,一边让让,小姑娘站在中间!”
小秦点燃一根香,拉上窗帘,然后又端了一碗生米过来,“大师运功了,外人不得打扰!!”
“哦哦。”
爸爸颤颤的,捂住嘴,朝一边站了站,我就跟个二傻子似的站在屋内中央,看着这个方大师在我面前双脚一跨,马步一扎,双手由丹田抬起,再如白鹤亮翅,两腮随即凹陷,眼皮翻着,跟不上来气儿似的!
“大师叔叔......”
我有点看不下去,“你这个马步很不标准......”
“保持安静!!!”
小秦抽冷子一嗓子真给我吓一跳!
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个方大师忽的原地一蹦,“爹爹助我!!”
我本能身体后仰,想跑,这人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妖孽!”
方大师瞪着眼就朝我喊了一声,同时咬破自己得中指,对着我额头一点,:“你爷爷在此,还不速速求饶!!!”
我身体一震,在他手指点上来的瞬间,额头居然有一种火灼感!
不知是好是坏,但可以确定,这个方大师不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有本事!
心提了提,又见方大师接过小秦手里的米碗,食指和中指好像做了个啥指诀,然后用带血的中指在米里搅合了几圈,随即对着爸爸说道,“梁老板,邪走香灭,您看清楚了!”

病房里一下子就炸了!
老婆婆叫唤!
我哭!
医生一股脑的涌进来,直问出什么事了。
爸妈抱着我安慰,病房里这么多人,哪里会有鬼。
人多了,我指着棚角乍胆儿又看过去,“他就在......”
棚角已然空空如也——
黑脸男人不见了。
几秒而已,隔壁的老婆婆便恢复了熟睡模式,伴着仪器的滴滴声响,安静非常。
爸爸纳闷,“在哪啦。”
我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没,没了。”
“栩栩,你眼花了。”
妈妈抱着我安抚,“别人我不敢说,我栩栩是不会看见那些东西的。”
潜台词我明白,道士说我是转世花神的故事她都是当睡前故事给我讲的。
亲朋好友都知道,栩福轩的老来女是个福星,命贵,鬼见了都要躲着走!
可我不相信是看错了。
黑脸乱动的眼珠子太过真切了。
医生宽慰了隔壁床几句,便拉着我爸妈走到床尾,小声地说起话来。
我汗毛立着,听医生说隔壁床的老婆婆差不多就这两天了,现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凡是终末期的重病患,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属于幻觉,让我爸妈别介意,至于我看到的‘鬼’,大概率也是发烧的关系。
爸妈理解老人家的‘幻觉’,但是要求换病房。
老人家喊不喊倒是其次,主要跟要走的人一个病房,怪渗的。
“我家栩栩年纪小呀,没遇到过这种事。”
医生有些无奈,大医院都是病床稀缺,我这种反复高烧还没查出病因的,只能进ICU。
住进去父母就不能陪同了。
他问我爸妈愿不愿意,愿意的话,他就去申请一下。
爸妈不同意。
在家里我是绝对的宝贝疙瘩,爸爸一个六张的粗人,若不是怕我精力太过旺盛没地发泄出去闯祸,他都不赞成我去练艺术体操,看我训练崴个脚他都心疼的直掉眼泪。
医生见状只能劝道,“我知道你们心疼孩子,可医院就是这情况,哪张病床上都走过人,去了ICU,那里也都是危重病患,况且,抢救室病房是距离我们医生办公室最近的,住这里,对孩子来说是最安全的。”
爸妈只能作罢,服从医生的安排,能将我治好就行。
医生临走前又和我聊了几句,他听说我代表临海市少儿组在省里的艺术体操比赛得过奖牌便夸我厉害,说我一定是个勇敢的孩子,我看到的都是假象。
“小姑娘,人生病就是会花眼的,你要多休息,身体好了就不会看到乱八七糟的了。”
我精神缓过来了一些,只身体还是发抖,明白医生叔叔是为我好。
他说完我就点头,见我配合,他很欣慰的夸我懂事乖巧,便去忙了。
医护人员一走,隔壁病床的家属也表达了歉意。
老人不想在家里走,他们才在医院送最后一程,今晚他们会拉上帘子,一但老人有异样,他们会给老人快速的换好衣服,第一时间送出病房,尽量不打扰到我。
爸妈反倒过意不去,忙表示理解。
谁也不想遇到这种事给别人添麻烦,遇到素质高的,也算是好运气。
我受了惊吓又开始烧,一整天昏昏沉沉,被推着又去做了很多检查。
晚上我撑着精神硬吃了些粥,没等消化就全吐了,爸妈心疼的眼睛泛红,护士又开始给我打营养液,我顾不上安慰他俩,只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沉,好像被很多石头压着,越发的疲惫,困顿,只想闭着眼,才能舒服一些。
不知睡了多久,我耳边忽然传来了糙哑的呼唤声,“小姑娘呀,姑娘......”
我颤着睫毛,声音越来越近,“小姑娘啊,小姑娘......”
莫名确认,是隔壁的老婆婆喊我。
恐惧感蔓延全身,我闭着眼不敢动。
潜意识告诉自己继续装睡就可以了!
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回荡,小姑娘啊小姑娘啊越贴越离我耳朵越近,见我不醒,她趴在我耳边低低的说,“你听到了......”
我全身僵硬,脸颊被她哈着气,毛孔麻酥酥的凸起,不敢睁眼,身体也如被固住一般,手指头都动弹不得,想大喊爸妈,声音却卡在喉咙,完全发不出。
‘滋啦......滋啦......’
床头板发出诡异的声响,似乎被人正用指甲刮着,那声音离我太近,仿若下一秒,就要刮到我的头皮,我默默告诉自己这是个噩梦,装睡不成,那就醒来,醒来就脱离了!
“小姑娘呀......”
她刮着床头板,阴沉沉的说话声还贴着我的耳朵,“小姑娘......”
“呃......呃!!!”
我浑身大汗,憋了口气猛地睁开了眼!
入目的却是黑暗。
怎么回事?
病房的灯晚上都是彻夜开着的呀!
“小姑娘......”
老婆婆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惊恐的转过眼,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就站在我病床边,瘦到脱相的脸埋在黑暗里,仅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你终于醒了......”
我颤颤的看她,额上一层冷汗,她、她不是都病的睁不开眼了吗。
怎么还站过来了?!
“小姑娘,奶奶不是想吓唬你的......”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的声音又哑又涩,剐得我耳膜都疼,“我要走了,我要穿那件黑底蓝花的袄子走,黑底蓝花的......”
她一遍遍的重复,病房里幽荡的都是回音。
我完全吓傻了。
全身只有眼珠子能动,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直的看着老太太转身,她身边兀的多了两个好高好高的人,跟着她一同往门外走。
那俩人像是戴着什么高帽子,帽尖儿都要抵到病房的棚顶了。
就在他们三人走出去的时候,病房里亮起了绿色的光,房门一开一关间,门外探进来了一颗头,一张黑色的人脸顺着那门缝伸了进来,横着伸进来的,很低很低,貌似一个男人蹲在门外,然后歪着头,只把脸伸了进来!
对着我,黑脸就开始嘿嘿的笑,笑声说不出的怪异难听,“梁栩栩,下一个就是你。”

我远远地对着那张脸,正是昨天在棚角线看到的那张黑脸。
眼泪哗哗的淌,纯吓得!
极度的恐惧和无助在周身盘旋,我哭着想找爸妈。
他们却没在我床边,不知道去哪了。
“栩栩......栩栩......”
妈妈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响起,我身体被推动摇晃,“栩栩啊,快醒醒!”
“妈......妈......”
我叫着她,光亮晃得我眼睛一眯,四肢一动,我当即坐了起来,“妈!救我!!”
“栩栩啊!妈在,妈在的!”
妈妈死死的抱住我,“不怕不怕,你做啥梦了呀,一直在哭呀。”
“他吓我,他怪声怪气的说下一个就是我!!”
我哭得一抽一抽,妈妈抚着我后背,“栩栩,谁吓你?”
“就是......”
没待说完,我惊觉病房里好多人,隔壁病床拉着帘子,哭声比我还大,医生护士正在让他们家属签什么字。
“别看那边。”
爸爸站我身前挡了挡,擦着我脸上的泪,“老闺女,你是不是被梦魇着了,隔壁那老人刚刚走了。”
走了?
我眼泪还流着,心脏砰砰的狂跳。
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病房好亮,不是那黑漆漆又绿森森的样子。
房门开着。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
黑脸不见了。
但我看到的,听到的,却是如此真晰。
正懵着,隔壁病床的帘子后抬出来一个小小的像是纸糊的棺材,那棺材我认识,殡仪馆的,爷爷走的时候我见过,妈妈说,要用它把爷爷抬到殡仪馆,然后才能躺倒大棺材里,这么说,老太太现在......
“等一等!”
我对着那些人喊出声,“你们先别走!!”
病房里的人都是一愣,医生、护士、老太太哭泣的家属,以及那两个抬小棺材的工作人员都疑惑的看向我,“小姑娘,你是叫我们吗?”
“栩栩,你怎么了?”
爸妈紧张的看我,“不能乱喊,这很不敬。”
“她......”
我没工夫回爸妈的话,骨子里似乎有种本能,指了指那个小棺材,“她......那个奶奶,她说,她要、她要穿黑底蓝花的袄子走......”
音落,我身体一软,人直接晕了过去。
“栩栩啊,栩栩......”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爸妈在叫我,人就是清醒不过来,迷糊间,病床边似乎站满了人,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感受到一个个黑色的人影,他们朝我伸着手,拼命地抓我身体,我想挣扎,可丝毫没用,没多会儿,就被他们给轻飘飘的拽起来了。
我坐了起来,身体似乎变得很轻很轻。
一瞬间,黑影就全都不见了。
我有些迷茫,转过头,却惊恐的发现自己还躺在病床上,闭着眼,似乎熟睡的样。
妈妈坐在病床边上,给熟睡的‘我’擦着额头,嘴里不停地说着,“栩栩,别吓妈妈,你快醒来吧。”
“妈,我在这里。”
我想拽拽妈妈,告诉她我已经坐起来了,伸出去的手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妈妈全无反应,只对熟睡的‘我’说话,好似旁边的我只是一缕空气。
根本触碰不到她!
“妈,妈!”
我害怕的喊她,身体控制不住的飘起来,穿出了房门,爸爸正在门外打电话,他对着话筒说你们不用来,这边有我和你妈,你和老二过来也帮不上忙,放心吧,查出病因医生就能用药了,栩栩不会有事。
爸爸在和我大姐通电话?
“爸!”
我喊着他,想拽住他也是徒劳。
似乎被一种力量推着,直接从他面前飘了过去。
走廊变了模样,跃过爸爸,旁边全是白雾,看不到其它的了。
不远处的尽头,有一扇大大的门,待我飘近,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股力量推着我拱出去,下一瞬,大门就在我身后砰的关上了!
我踉跄了一步,双脚登时触地,身体能控制时就想回去。
转过头,大门不见了。
“这......”
我懵了。
奇怪的是这一刻反倒没有了特别害怕的感觉。
仿佛没有了感情。
心里空落落的。
只剩迷茫。
四处的看了看,这里灰蒙蒙的,如乌云笼罩,没有蓝天太阳。
眼前仅有一条笔直的大路,路很宽,四处都缭绕着薄雾。
我找不到门,只能漫无目的的顺着大路朝前走,只觉这条路好长,不知尽头在何方。
路上一个人没有,我走了很久,嗓子干干的,很渴,心里一想,耳边就听到了水声,我见状就朝路边跑,先解解渴。
“小姑娘!”
隔壁病床的老婆婆忽然出现在了我眼前,“你别过去!”
我脚下一顿,确定没见过那老婆婆的长相,毕竟我住进病房的时候人都被烧迷糊了,她站我床边时也没露脸,可这一刻,我心里很笃定就是她。
“这水不能喝的。”
她身形依然是瘦瘦小小,脸颊因为凹陷,有些尖嘴猴腮,看我的眼,倒是很温和,“你要是喝了这里的水,就忘事了,往前再走一走,就彻底回不去了。”
我看着她,没有恐惧的感觉,但嗓子干的难受,“可是我好渴。”
“回去吧,回去就不渴了。”
她身上缠绕着雾气,对着我就挥挥手,“小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是有东西抓你过来的,我帮你这一次,回去后你赶紧换到A902病房,可保你几日平安,至于日后,就看你自身造化了。”
“谁抓的我?”
我听得云里雾里,忙追问道,“是不是那个黑脸男人,他还吓我!”
“我不能多说了。”
老婆婆的嘴唇颤抖,灰黑的眼底跃起惊恐,“小姑娘,你要跟你爸妈讲,找人,找手眼能通天的高人,他们,他们很厉害的,盯上你了。”说着,她回头看了眼,似乎有些着急,“时间到了,你快走吧,不然那东西又要找来了,快,我送你回去......”
我哦了一声,被她催促的也有些紧张,忍着渴,转头又要往回跑,嘴里忙说的,“谢谢奶奶,谢谢奶奶了!”
“是我要谢谢你!”
回了我一句,她抬起手,薄雾散去,穿的正是一件黑底蓝花色的袄子,对着我,她扯了扯唇角,“我收到喜欢的衣服了,小姑娘,我刚到这边,没啥关系,托梦不能开口,麻烦你帮我带一句话,告诉我闺女,存折让我贴在年画后面的墙上了,密码都是六,谢谢你啦!!”
我想问上哪去找您闺女,背身就被一记大大的力道一拍,整个人登时跃起,似乎被拍进了什么东西里,周遭瞬时黑暗,反应过来时四肢就沉的厉害,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骨缝都滋滋冒着酸气。

我仔细的想了想,那天要过生日,我还约同学晚上到家里玩,中午回家的路上有人朝我打招呼,是个三十多岁胖乎乎的女人,我不认识她,正问她是谁,马路上突然发生了一起车祸,两辆车撞在一起,声音很大,我吓了一跳,远远的看了眼,回家就不对劲了。
“跟你打招呼的女人长什么样?”
三姑一脸严肃,爸妈也紧张兮兮,“栩栩,她跟你说啥了?”
“她就笑眯眯的叫我名字,还搂我肩膀,很亲昵,我刚问她是谁,路上就发生车祸了......”
我中规中矩的回,爸爸微蹙着眉,“栩福轩开这些年了,食客多,栩栩还因艺术体操得奖受过市电视台的采访,路上有人认出她,不算稀奇。”
三姑思忖了一阵,“两辆车撞死人了?”
“不知道。”
我摇头,“我没去跟前看。”
车祸么!
挺避讳的。
“没撞死人。”
爸爸接茬儿,“我带栩栩来京中这天,路过那片儿,救护车司机还念了几句,说中午发生了车祸,有两辆车撞了,堵了一阵,前杠都废了,我当时惦记栩栩也没多问,肯定没出人命,要不早传开了。”
三姑气息沉着,转而看向爸爸,“孩子可能是阴影,两年前她不就差点被车撞到昏睡好几天么,这回肯定是被车祸的撞击声吓的魂魄不稳了,白话讲掉魂了,时运一低人就容易生病,医院乱八七糟的东西多,谁时运低那帮东西欺负谁,正好咱家孩子掉了魂,就让他们钻了空子,我给收收惊,叫叫魂就好,没大事。”
“三姐,那个......”
妈妈清了清嗓儿,“黄道士点化栩栩的事儿您知道,她上回被车笛儿吓也没掉魂儿,这回她又没凑前儿,怎么就......”
“秀玉呀,十二前的事儿你总挂嘴边,就差拿喇叭出去宣传了,你可真不能得老年痴呆,那黄道士是说咱孩子命好,怎么命好就不会磕磕绊绊的啦!”
三姑开启机关抢模式,“就是皇上命吧,也难保不会生病遇灾,这叫度化,你懂不!”
“你看你,秀玉就是问问!”
爸爸一见妈妈低下头就不乐意了,“好好说话行不行,别总跟吃抢药似的!”
“我好说你们好听吗?”
三姑横了横眼,“甭说栩栩了,就我退休前那集团老总,趁几百个亿的,人家有福不,能跟他结婚的人是不得更有福,那他后娶的小老婆,听说都得了抑郁症,隔三差五闹自杀,大家大户都有这事,你们才起家几年呀,栩栩刚十二岁,路长着呢,做家长的要有承受能力,别孩子没怎么着呢,你们先这个那个上了,这事儿不用担心,三天内我就给解决!”
“谢谢三姐。”
妈妈有了笑模样,她知道三姑啥脾气,一般都不太去撩扯,“黄道士也说栩栩是个小劫难,能三天内解决我就放心啦。”
“你可消停的吧。”
三姑无语的看着妈妈,“那道士给你喝啥迷魂汤了,你三句话不离他的。”
妈妈不好意思的笑笑,“三姐,他说的准么,当年他说完这些话,铺子里吃早点的客人都觉得神奇,后来咱家开饭店,好些客人都是最初在咱家吃早点的,真眼看着我们起家,回头还有人提起黄道士,说他牛呢!”
“牛有啥用,你现在不是找不到这人了?”
三姑怼的妈妈没声,随即抱了抱我,“栩栩,没事,有三姑在呢,关键时刻还得靠咱自己家人,三姑保护你。”
我靠在她怀里,好闻的空气中又夹杂了三姑身上的檀香味。
一点都不冲突。
更好闻了。
我知道,三姑人特别好,没一点儿坏心。
小时候妈妈因为老被错认成我姥,她有点自卑,等我上学了,妈妈都不好意思在学校露面。
三姑知道了这事儿,就来问我,“栩栩,你嫌弃你妈吗?”
我那时不太懂啥叫嫌弃,直说妈妈太老了,同学看到会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我摇摇头,讲不出一二三。
三姑没骂我,虽然我也怵她发飙,但她从来没有对我横眉竖眼过。
“栩栩啊,女人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闯一回老十岁,你妈闯了三回,老了三十岁,到你这其实你妈没必要闯的,但你妈怜惜你,又博了一把,你妈老,是因为伟大,生一个,一倍的伟大,生三个,就是三倍的伟大,你将来可以没出息,但不能忘了你妈为你闯鬼门关的恩情!”
我懵懵懂懂的,看着三姑的脸,她比爸妈的年纪都大,看着的确很年轻,“三姑,你为啥不伟大呢?”
“我遭那罪!”
三姑呛了一声,“这方面我的确是伟不过韩秀玉,她绝对是我老梁家的大功臣!栩栩,你妈有功呀!”
从那以后,我就扯着妈妈的手去上学,也特意要求妈妈来接我了。
“梁栩栩,她是你奶奶还是姥姥?”
“这是我妈妈!”
我特别自豪的和同学们介绍,“我妈妈老是因为她用了三倍的伟大生下我,比你们的妈妈都要牛的!”
妈妈当即红了眼。
“栩栩啊,谁教你的这些?”
“三姑告诉我的,老梁家属你功劳最大!”
妈妈受宠若惊,回家赶忙给三姑打电话,一动容又哭了。
三姑就在电话里呲她,“韩秀玉,亏你还是老板娘,这点出息吧,多大人了还挤猫尿,不是我说你,有钱了多去美美容,不为孩子也为你自己,那脸上的褶子都快能夹死苍蝇了,省钱省钱,回头梁大友来了第二春我看你去哪哭!”
小磕顶的妈妈情绪一下就没了。
熟悉的人都说,梁红玉是好人,嘴巴不行,太毒。
别看三姑嘴上嫌弃我妈岁数大了不爱捯饬,背地里却时不时敲打我爸,让他一定要注意个人作风问题,一但越了跪,她梁红玉第一个卸掉爸爸的腿。
爸爸一笑而过,回家还当笑话给妈妈讲,妈妈感叹三姑真好,可你要她给三姑致电感谢,她做不到,拨过去就是一堂教育大课啊。
说白了,三姑绝对是个干事人。
人家也不负众望,干脆利索的断了我的‘病症’。
她让爸爸去买三斤小米,另外准备一个碗,一块红布,一张盖过邮戳的邮票。
爸爸得令就出门买东西了。
“三姑,黑脸鬼很厉害的。”
我担心三姑准备得太简单,“我遇到的那个婆婆说,要找啥手眼通天的高人......”
“佛祖还不够手眼通天?”
三姑眉头一挑,“释迦摩尼佛出生的时候,可是直接向东南西北方各走了七步,说了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你说他能不能对付的了脏东西?!”
我觉得这话哪不对,她又不是释迦摩尼。
可不能反驳,怕她给我上课。
“栩栩,你三姑说行就是行。”
妈妈说道,“你三姑身上的佛力不是虚的,她有真本事!”
“这话对。”
三姑对妈妈的态度很满意,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本缎面小书递给我。
“栩栩,这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会儿我给你念一遍,不认识得字我给你写上拼音,你这两天背下来,对身体好的,能应急。”
我翻开看了看,竖版的字,挺多都不太认识。
“三姐,你让栩栩背经文?”
妈妈探过头,“这咋背呀,我看着都晕。”
“心经才两百六十个字。”
三姑啧了一声,“悟性高的,读个十几遍就记下来了,小孩子背东西更快,再者,背诵心经的好处特别多,还不用担心旁的,咱先不说心经教诲的悟空性,开智慧,放执着,它还有消业障,得自在,增福报的念力,多读读,就算不防脏东西,对睡眠啊,性格也有益处的。”
“性格?”
妈妈瞄了三姑一眼,清清嗓儿不敢较真儿,“栩栩,尽量背下来。”
从‘观自在菩萨’开始,一直到最后的‘菩提萨婆诃’。
我念得磕磕巴巴,三姑很认真的帮我标注拼音,矫正我发音。
直到我念通顺了,她便让我默记,“栩栩,一定要记得最后那句咒曰,这个是佛力,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你就念咒,同时高喊梁红玉助我!多喊几声,我接收到你的念力,感知你有磨难,会立刻帮你助念,佛光普照,驱赶一切邪崇。”
我嗯了声,捧着心经像拿到了武林秘籍。
三姑见我听话十分满意,她从包里拿出一串珠子,闭眼盘腿坐在我病床边的沙发上。
病房里静悄悄的,妈妈不敢打扰,耐心的待在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气味的关系,我精神很好。
很快就背下来了。
三姑叮嘱我要背熟,以备不时之需。
待爸爸把都东西都买回来,三姑便细细交代了一通收惊步骤。
入夜后,她讲小米倒入碗里,然后用红布罩住,装满小米的碗在红布中倒过来,先让我仰着躺,又让我趴着,她用红布碗在我胸口后背处不停地转,嘴里念着,“前照照,后照照,所有魂魄都叫到,梁栩栩,回来吧,梁栩栩回来吧......”
爸爸听她念完就站在病房的门里侧配合应声,“梁栩栩回来啦,梁栩栩回来啦!”
前后一共应了七声三姑才叫停。
我翻来覆去的配合,身体并无异常,瞄到爸妈倒是满脸紧张。
三姑和爸爸配合完就解开红布。
碗里满当当的小米居然少了一半!
“三姐,咋少这么多?!”
别说爸爸了,我都愣住了!
要是少个缺口还好解释。
半碗小米,哪去了?
三姑脸色沉了沉,“外面来的东西,没事,咱们继续。”
续满小米,包在红布里,碗倒扣过来,让我重复配合,等三姑念叨完,爸爸搭腔再喊梁栩栩回来了,然后三姑打开红布,这回只少了三分之一。
三姑明显松了口气,补充满小米,持续在我身上转圈念叨。
记不得三姑转了几回,三斤小米都用没了。
最后解开红布,小米在碗口成平的了。
三姑便在我床底下烧了那张盖了戳的邮票,“吃饱了就走吧,吃饱了就走吧......”
我配合到了半夜,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似梦非梦间,感觉病房外的走廊蹲着好些黑色的人影,每个人影都端着一个碗,里面是黄澄澄的米饭,正吃的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