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书芸苏大海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白眼狼儿子我不要了孟书芸苏大海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泡芙绵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书芸看苏向阳那震惊又吃了屎一样难看的脸色,心中冷笑。这个向珊珊,用后世的话来讲,就是个绿茶婊。要不是改变了轨迹,苏向阳这个猪脑袋,怕是一辈子都发现不了头顶一片绿光。“那个就是你喜欢的女娃吧,她说和你不认识。”孟书芸如实说道,苏向阳破防了。“谁说我们不认识了,她只是为了给我留点脸面,故意说和我不认识的!”苏向阳面红耳赤反驳。“是嘛,那个男娃手里的包子哪里买的,正好我没有吃早饭,等你去了派出所,我也去买两个。”听到包子两个字,苏向阳更难受了,那两个包子是他早起给向珊珊买的一个肉包一个菜包。菜包上面的有点青菜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男的手里的包子就是自己买的。苏向阳不敢去想他们的关系,心底不断给向珊珊找借口。孟书芸亲自把人送进了派出所,萎靡的...
这个向珊珊,用后世的话来讲,就是个绿茶婊。
要不是改变了轨迹,苏向阳这个猪脑袋,怕是一辈子都发现不了头顶一片绿光。
“那个就是你喜欢的女娃吧,她说和你不认识。”孟书芸如实说道,苏向阳破防了。
“谁说我们不认识了,她只是为了给我留点脸面,故意说和我不认识的!”苏向阳面红耳赤反驳。
“是嘛,那个男娃手里的包子哪里买的,正好我没有吃早饭,等你去了派出所,我也去买两个。”
听到包子两个字,苏向阳更难受了,那两个包子是他早起给向珊珊买的一个肉包一个菜包。
菜包上面的有点青菜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男的手里的包子就是自己买的。
苏向阳不敢去想他们的关系,心底不断给向珊珊找借口。
孟书芸亲自把人送进了派出所,萎靡的苏向阳被问话如实回答,没有实质性的损失,看在是母子的情面上,只判决拘留五天时间。
踩着自行车往银行方向去,因为苏向阳耽误不少时间,到了门口,找一处阴凉地方弯腰上锁。
孟书芸捶了两下腰杆子,起身眯眼一看,男的梳着大背头油光锃亮,小皮鞋西装裤,腋下夹着一个包,不差钱的打扮,女的挺着一个大肚子,两人不害臊地打情骂俏地往银行里面走去。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眼熟,在脑子里仔细想想,这是二女儿秀兰的丈夫叶建国!
孟书芸锁眉看着两人的背影,二姑爷怎么会和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来银行?
从两人的相处来看,不像是亲戚和姐弟,更像是一对夫妻才对。
秀兰嫁过去三年,也没有回过家,孟书芸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如何,如果是后世定是要拍照留下证据。
现在就凭一张嘴,空口白牙的也说不清楚,下乡要去县里坐火车,正好过去看看秀兰,问问具体的情况。
挂记着事,以免双方碰上面,孟书芸等人离开才进去存钱,办理好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天黑前往家赶去。
孟书芸回到家门口,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被砸烂倒地的门板和坏掉的门锁。
心中暗道不好,家里进贼了这是!
住在隔壁的邻居出门倒水,看见孟书芸哟了一声,幸灾乐祸地开口道:“书芸,你回来了!
你说你,出门怎么还把家里的门锁换了呢?
向北带着媳妇回来,一看进不去门,就借一把锄头把门砸开进去。
现在向北媳妇气头上,要是肚子里的金孙子气没了!
向北还不得恨死你哟!”
苏家老大苏向北和大着肚子的媳妇江雪听到门口的动静,纷纷来到门口。
江雪挺了挺尖尖的肚子,扶着腰,埋怨道:“妈,你也真是的,怎么把门锁换了?我听说你和爸离婚了,是真的吗?
你都那么大年纪了,孙子都快有了,还搞离婚这一套,丢不丢脸。”
江雪说完对着苏向北开口教训,意有所指:“这样的做派你可不能学,说出去丢死个人了!
没脸没皮,你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带着我儿子回我娘家去。”
孟书芸哪里会不知道江雪的意思,边上的苏向北点头附和,保证不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为什么砸坏我的门?”孟书芸冷声质问。
夫妻俩以为会孟书芸和以前一样,顾及江雪肚子里的金孙,会说几句好话,再把人哄好小心伺候着。
可这次没有,反而问起门来,这个有肚子里面的孙子重要吗?
“妈,小雪大着肚子,站久了伤身体,你换锁头,我们进不来就把门砸开,一个破门而已,换一扇就好了,哪里有肚子里的儿子重要。”
苏向北站出来解释,完全没有看到孟书芸黑下去的脸色。
孟书芸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过去,怒声道:“你心疼舍不得累着还回来干嘛?在娘家躺着不享受,非要回来受罪,我求着你回来的?”
“你今天不把我的门修好,就照价赔偿。”
苏向北扶着江雪的手臂,瞪圆了牛眼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回话了。
江雪叉着腰回怼:“你以为我们想回来似的,向北跟着我爹学手艺一天可是能拿 2块钱的工钱的!
还不是娘你老了不检点,闹什么离婚,我们也是担心你才回来的。”
“我离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孟书芸冷笑一声,指着倒地的门勒令,“苏向北,你有能耐把门砸坏,现在没有能耐修好吗?一扇门折旧价三十块钱,搞不定给钱。”
苏向北敢怒不敢言,她老娘怎么了,像吃了十斤炮仗似的,说一句顶十句。
苏家这一场好戏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端着饭碗呼啦啦地围过来看热闹。
“书芸,你真的和苏大海离婚了!苏向北怎么说也是你儿子,一扇门而已,坏了就坏了,你那么凶吓着你媳妇肚子里的孙子可得不偿失哩。”
“真的离了呀!哟,这把年纪还离婚,哈哈哈,活了半辈子,真是活久见了!”
“你看看小雪被你气得,脸都白了,你离婚了不会是连向北都不认了吧!”
孟书芸耳朵自动屏蔽那些闲言碎语,利落抽出一个麻袋去了苏向北的房间,东西一股脑塞了进去。
手脚麻利,不到十分钟就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出来,用力甩了出去。
东西哗啦啦地往外洒去,口袋没有绑紧,散了开来,一条裤子当头罩在刚刚舌头长的八婆头上。
孟书芸叉着腰指着她的鼻子开怼:“你家生了一屋子的丫头片子,眼红现在你就可以领回去,好吃好喝供起来,没准两个月后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出来。”
大嘴巴八婆呸呸呸两声骂,拿掉头上的裤子用力甩在地上,“我儿媳个个大屁股,下一胎就能生出孙子来!
江雪屁股和肚子都那么尖,一看就是个丫头片子,我才不要。
我不就是说了几句,瞧你说的,难怪苏大海要和你离婚。
谁家摊上你这个不会过日子的婆娘,倒八辈子霉,我才不和你说,真晦气。”
孟书芸可不惯着她,冲上去往她嘴里塞了一双臭袜子,“真被你说对了,遇上我,算你晦气。
满嘴喷粪,你嘴那么臭,我帮你洗洗,不用客气。
我倒要看看,还有谁嘴上是没有把门的。”
李大顺倒是很淡定,喝着茶水,一言不发。
孟书芸有点坐不住,刚想说点什么,一个男孩鼻子挂着两条鼻涕跑了过来,拉着李大顺的裤子。
“柱子哥叫你。”
孟书芸看着拉着小屁孩胳膊,望着李大顺离开的方向,摸出一颗奶糖晃了晃。
“小朋友,告诉奶奶,刚刚那个哥哥去哪儿了,这颗糖就给你好不好。”
奶糖一拿出来,小屁孩就咬着手指流口水,连连点头答应。
“柱子哥叫去竹林后面,从后山上去就是。”
孟书芸把糖递过去,又拿出一颗糖诱哄他不要告诉别人,然后朝着那个方向离开。
说不定她的秀兰就被困在上面,孟书芸面色凝重,加快了步伐。看到一片竹林,往上看有个破庙。
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陌生又熟悉,心中一惊,这是...... D品!
上一世在制衣厂干活,为了补贴家用还包揽了扫厕所的活计,这个味道在卫生间里经常出现,没多久那些工人就疯了,再后来人也没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捡起地上的板砖就冲了上去。
柱子叼着一根烟,脸上的神情是享受和贪婪,飘飘欲仙。
李大顺也叼着一根烟,手里的火柴“刺啦”一声,红火的星子亮起,烟雾向上飘去。
孟书芸速度极快,一板砖就朝着柱子的脑门拍了下去。
害怕没有把人彻底制服,又补了几板砖,柱子瘫倒在地,脸上还是那副享受至死的表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就抽!”孟书芸一巴掌扇在李大顺的脸上,脸颊肿了一大块,烟掉在地上。
她一脚踩在香烟上,见李大顺没有反应,又扇了另一边脸一巴掌。
“你不要命了是吗?别人给你什么你都敢要!”
李大顺低着头,脸颊红彤彤的,没有说话,喉咙梗塞得厉害。
“你认识这个?”李大顺从柱子口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伸到孟书芸的面前。
孟书芸看了一眼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碰。”
“秀兰在哪里?”孟书芸看着破庙,一眼看到底,也不像能藏人的地方。
李大顺找了根麻绳,把人绑起来丢到角落。
“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刚刚柱子说接亲要去村长家,你要找的秀兰,大概就在那里。”
孟书芸蹲下身在柱子口袋乱摸,找摩托车钥匙。
进入村子,这是唯一的交通工具,也是他们离开这里的唯一工具。
“钥匙在我这里。”李大顺从另一个口袋摸出钥匙。
“一会我开车,找到人,我们一起离开。”孟书芸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往山下赶去。
李大顺在后面跟上,好奇地问:“你会开摩托车?”
孟书芸听着这个问题,才觉得李大顺有一点孩子的模样。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有什么不会的。你别拖我后腿就行。”
孟书芸带着李大顺去开摩托车,虽然有人疑惑,但也不敢上去阻拦,因为他们也不会开摩托车呀。
孟书芸一下就把油门踩起火,拧了拧油门,“突突”几声,冲了出去。
来到村长家门口停下,油门也没有熄火,拎着板砖就进去要人。
这年头的农村人,家家户户都不锁门,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大白天的也没有人上门偷东西。
进去后,门口的矮凳上坐着一个女娃,正在拿着短短的铅笔写字,看到有人闯进来,愣愣地看着。
孟书芸环视一圈,没有大人的痕迹,拿出两颗糖放到她面前:“你家大人呢?被关起来的姐姐在哪里你知道吗?”
小女孩指着正对面的门,“爷爷上厕所去了,姐姐就在前面的屋子里面。”
孟书芸一板砖就把门锁砸开,昏暗的房间一下子涌入许多光,她看到苏秀菊绑在椅子上,嘴也被封住,眼窝凹陷,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几乎要认不出来。
孟书芸看到自己的女儿那一瞬怔住,胸口疼得无法呼吸,这是她的秀菊。
手都在颤抖,哽咽着呼唤一声:“秀菊,娘来了......”
苏秀菊呆呆地看着门口逆光走进来的人,眼底都是恐惧害怕,下意识地躲闪。
当看清楚来人时,眼角流下一滴泪,似乎眼泪流干,泪珠划过青肿的眼睛,破裂的嘴角,没入青青紫紫的脖颈。
孟书芸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恨不能提刀去把人都鲨了。
这个吃人的地方,如果她再来晚一点,她都不敢去想,自己的秀菊,会遭受怎么样的折磨。
“秀菊,娘带你回家,别怕,有娘在。”
孟书芸抹掉眼泪,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离开,晚一秒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故。
松绑后扶着人坐上摩托车,李大顺要坐上来的时候,苏秀菊本能地抗拒,挣脱滑下车去。
孟书芸心疼地捧着她的脸,“秀菊先忍忍,这个车是他的,没有车我们走不出去,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不知道哪个字眼激起苏秀菊的求生意志,点头配合坐上摩托车后座。
下一瞬,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快走,先去派出所。”孟书芸吩咐道。
而此时的红婶子家乱成了一锅粥,儿子不见了,儿媳妇也不见了。
好不容易在后山破庙里找到昏迷不醒、口吐白沫的柱子,公安手里拿着武器,迅速出动,把人控制起来。
“有人举报这里有人藏匿毒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红婶子哭天抢地抱着柱子不撒手:“什么毒品,我们没有,放开我儿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都是本分老实的农民,是哪个杀千刀的,生儿子没屁眼的乱说!”
“公安同志,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真的是好人啊!”
办案的公安可不是吃素的,立即在破庙里面展开了搜索行动。
直到搜出三公斤的东西和一沓钱,一家人都被民警带回了派出所。
红婶子看到派出所大厅坐着的孟书芸时,眼睛血红,发疯似的指着她怒吼起来。
“公安同志,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女人带来我们村的,她这是要陷害我,今天早上进村的,我们全村人都看见了的。你们快去抓她!”
两个打劫的小伙,吱哇乱叫着逃跑,在一个岔路口分开。苏向阳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分开后应该就安全了。
双手抵住膝盖,大口喘气。没听到他老娘的声音,应该是没有追上来。
孟书芸操控这车,车轱辘压过一块石头高高飞起,正中苏向阳屁股撞去。
苏向阳一个趔趄,呈大字型趴倒在地。
二八大杠急速碾过,白色上衣中间留下一道车轱辘印迹。
“啊,我的老天爷......”
杀猪一般的嚎叫惊动了巷子周围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出来围观。
“呀哟喂,蒙着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后生,叫得那个惨哟,怕不是被鬼碾了吧。”
“被自行车碾的,我亲眼所见,还飞起来了咧,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偷东西被抓到了吧,报警,送派出所去,为民除害!”
孟书芸捡起掉落的木棍,狠狠抽在苏向阳的屁股上,扯掉头套破口大骂。
“怎么不跑了?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劫你老娘,怎么不直接去抢银行来钱更多,你咋不上天去。
辛辛苦苦供养你上学,上到狗肚子里去了。走!现在跟我去派出所。”
呸了一口,一棍子抽在大腿麻筋上,“苏向阳,你就是这样回报社会的?
我看你越活越回去。
早知道你是一个祸害,我当初就把你溺死在尿桶里,留在世上也是给社会制造麻烦。”
苏向阳嗷嗷大叫,奋起反抗,眸底都是疯狂汹涌的恨意和狠厉。
“孟书芸,你真是我亲娘吗?
难怪我爹宁愿和你离婚也要和那个寡妇在一起,你就是个毒妇。
要不是你要逼死我,走投无路,我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吗?
我这样都是你害的,也都是你逼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老头老太听了苏向阳的言论,还同情上了,讨伐起孟书芸的不是。
“大妹子,你娃娃都那么大一个人了,家和万事兴,你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搞离婚那一套,这孩子多可怜,你是怎么忍心的!”
“看看哭得多可怜,谁家男娃不是当个宝,又没有犯什么实质性错误,就没有必要闹到派出所去了。”
“哪有你这样当人娘的,要是我家男娃,我不得捧着,以后可是指望给我养老的呢,你这样决定,哪个做儿子的不心寒!”
苏向阳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一脸愤慨,好似受了天大委屈,开始控诉自己最近的遭遇,添油加醋地倒苦水。
这些人吃饱了闲得没事干,平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八卦这年头谁不爱听,都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还要指指点点,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几句。
孟书芸揪住几个说得最厉害的人,把苏向阳推到她们跟前,高声说道。
“老姐姐,你那么不忍心,给你带回去当孙子好了,孙子当不了,当儿子好了。
还有你,那么稀罕男娃,看来家里殷实,你就大发慈悲看他可怜,带去当大少爷供着好了。
我这个当娘的狠心,照顾不好他,免费让给你们。
都这把年纪了,无痛白白捡一个那么大一个儿子孙子,晚上怕是要高兴得哭了吧。”
看热闹的一哄而散,七八十岁的老太拄着拐杖,脸色难看地离苏向阳远远的。
“你,你说的什么话,又不是我儿子,关我什么事,我孙子等我回去喂饭,走了走了。”
“一个抢劫犯的儿子,我可不敢要,我觉得你刚刚说的对,就应该去劳改好好改造一下。”
孟书芸提溜着苏向阳这个废物点心去派出所,言出必行。
苏向阳慌了,挣扎过,反抗过,也哭过,都没有用,反而脸上狠狠地挨了几巴掌。
他铁石心肠的娘,真的变了,从来没有打过自己一下。
这几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打人,还要把自己送去派出所去劳改!
他要是进去,姗姗可怎么办!没人帮她带早饭,没人给她凑学费,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苏向阳后怕不已,跪在地上抱住他娘的大腿哭嚎求原谅。
“娘,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要是进去劳改,我真的要完。
我一定改好,不会有下一次了,看在我是你亲儿子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一定好好上学,考一个大学生回来给你长脸。
求求你了,娘......”
孟书芸无情地晃动自己的腿,以前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小儿子,如今在脚下痛哭流涕,心里哪有不痛的。
可上一世,摔得头破血流,心不仅痛,还冷入骨髓。
“供你上学不指望你飞黄腾达,只希望你踏踏实实做人,可你都学了什么?
偷钱,抢劫,是不是下一次就敢拿刀杀人了!
做人的底线你都敢轻易踏破,往后街里邻居怎么看你,你的脊梁骨还能挺得起来吗?
你抢的是钱吗?
一伸手,抢的是脸面、名声、骨气!
往后出门都要弯着腰低着头,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苏向阳泣不成声,眼泪鼻涕往孟书芸裤腿上蹭。
“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书芸看他哭得狠,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上自己。
该说的都说了,能不能改邪归正,看他自己的造化。
“是你自己走着去派出所,还是我亲自压着你去,选一个。”
苏向阳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瞳孔巨震。
他都认错了!
为什么还要他去派出所?
难道是自己哭得不够凄惨吗?
还是不够大声,为什么还要去派出所!
“我,我......”苏向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巷子外面进来两个学生打扮的一男一女,手里抱着书本,不知道在说什么,逗得女孩儿害羞低头浅笑。
孟书芸寻声望去,那不就是蠢儿子的白月光向珊珊,旁边的男生是高一届的学长。
向珊珊打扮得很淑女,脚下的布鞋干干净净,衣服也是一个补丁都没有,齐肩短发,戴着一副眼镜,打眼一看就是个乖巧文静的女孩。
苏向阳的目光太过赤裸,旁边的男生手里拿着两个包子,询问道:“姗姗,这人你认识吗?看你的眼神不太友善。”
向珊珊害怕摇头,快步离开道:“不认识,我们快点走吧。”
“向北,向阳,我可是你们的娘,老二死了,那点抚恤金早就被你们分完了。
娘真的没有钱给你们。”
孟书芸跌坐在地上,看着在客厅和卧室乱翻的大儿子苏向北、小儿子苏向阳,眼里满是悔恨和失望。
“怎么可能没钱!二哥可是二等烈士,抚恤金有十万块呢。
你一个老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钱?”
苏向阳脸上写满不信,蹲下身,手伸向孟书芸的口袋,眼底尽是算计。
孟书芸将拐杖狠狠敲在他的手背上,“你个不孝子,我可是你老娘,你想干嘛!”
“我想干什么?”苏向阳冷笑一声,“姗姗现在有了身孕,我想娶她,要五万块彩礼。
娘,你当年已经断送我的姻缘一次,现在还要再断一次吗?”
“我 17岁那年不过拿了 15块钱,你就把我打得半死,还不让我和姗姗在一起。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都是因为你。
天底下哪有那么狠心的母亲,要是当初你痛痛快快把钱给我,我哪里用等那么多年才和姗姗在一起,我们说不定早就有孩子了。
我要是拿不出彩礼钱,姗姗就不嫁我了,你又想断送我的姻缘是不是?
你是不是把钱偷偷藏在身上了?”
苏向北不赞同地看着,皱眉劝道:“娘,小弟娶媳妇要钱,我想在城里买一套房子,也需要钱。
反正老二已经死了,以后也是我们两个儿子孝敬你,给你养老。
你有什么不情愿的?我和小弟都不会忘了娘你今天的恩情。”
孟书芸大喘气,看着两个心怀鬼胎的儿子,心彻底凉透了。
“我为了你们兄弟两个,操劳大半辈子,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孟书芸流眼泪,绝望看着自己养大的两个儿子,希望能唤醒他们一点良知。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认定了抚恤金的存折就在老娘的身上,默契地蹲下身,一人搜上衣口袋,一人搜裤袋。
孟书芸举着拐杖朝着两人的肩膀砸去,大骂“畜生”,一棍子敲在苏向阳的耳朵上,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娘,你好狠的心,你这是往我脑袋上打,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还是不是你的儿子了!”
苏向阳眼神凶狠,吃痛捂着耳朵,猛地一脚踢下去,气狠了,力道一点都没收着。
“咚”的一声,孟书芸整个人向后倒去,脑袋狠狠磕在实木桌角上,破了一个窟窿,汩汩往外冒血。
刺目的那抹红色流淌成一滩,兄弟两人都慌了神。
苏向北先发制人,指着苏向阳的鼻子破口大骂:“苏向阳,你还是不是东西,要是死了怎么办?”
“切!大哥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苏向阳不以为然,冷笑嘲讽道:“都是来要钱的,你在高尚什么?死了就死了,还不用我养老,年纪大自己摔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向北脸色难看,瞥了一眼,蹲下身接着找。
孟书芸喉咙仿佛被捏住,想开口求救,一句话也说不出,死死瞪着两个好儿子。
两人在上衣内衬口袋找到了存折,脸上都是饿狼一般的兴奋绿光,不顾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娘......
存折空空如也,没有一分钱,孟书芸身上最后的五块钱,早上也被孙子抢走买糖吃。
孟书芸用力举着手,最终无力地垂下,眼里都是灰败的绝望,想到自己的过往种种。
老二的抚恤金补贴下来,两个儿子比谁都殷勤,甜言蜜语更是一句接着一句。
苏向北:“娘,日后我给你养老,我想建房子,我看好了给你留下最大最敞亮的一间房,就是还差几万块......”
苏向阳:“娘,现在大家都下海经商,你儿子是上过学的,我去一定比他们赚得多,你给我拿几万块投资,以后我赚钱了,要给你买小轿车和大别墅。”
自己一生重男轻女,可最心疼自己的还是那三个女儿。
任劳任怨,回来看自己也从不空手,家里家外都打扫一尘不染。
大女儿回娘家时一身伤,让娘家人出头,自己混账地说:“你先忍忍,生出儿子来腰杆自然就硬了,公婆也会另眼相待。”
二女儿在供销社干活,被当免费工具,逼着拿东西,那时候她却说:“拿一点又不会被发现,叫你拿点东西推三阻四的,以后这样你两个弟弟还怎么给你撑腰?”
三女儿一句话没说提着包就下乡,偷偷寄信来的时候,求寄十五块钱的路费。而那十五块钱被苏向阳偷走,只不过轻飘飘打了一顿。
二儿子苏向南参军多年,家里靠着寄回的津贴支撑,带伤退役回来却被逼死,还要被两兄弟吸干最后的血。
想到兄弟两人的嘴脸,想到自己三个女儿,孟书芸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
两个女儿回娘家,对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任劳任怨,好的也是最先想着自己,伤病不舒服,也是她们照顾体贴着,短短五年,人却都不在人世。
反观两个混账儿子。
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成家了还要做老娘的伺候。
一个下海失败回来游手好闲颓废不已,都要做老娘的来养活。
为了拉扯大两兄弟,孟书芸冬天干过洗碗工,五指冻烂;做过制衣厂女工,咳嗽不止;还当过扫大街的环卫工人,现在扫不动了,人也废了......
人老了,老无所依了......
疼得跟眼珠子一样的儿子,没有想到居然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孟书芸心里恨,恨自己当初的偏心,错把白眼狼当成了宝。
满面泪水,无力捶打着桌面,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痛,喉咙也呼吸不上来,捂着胸口,低低呢喃。
老天爷,我后悔呀!如果还能重来一次,我一定要打死这两个逆子,老二也不会......
我也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女儿们......
*
孟书芸胸口憋闷,喘不上气来,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地狱的酷刑里面也有胸口碎大石吗?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缓缓睁开眼,看到破败的木头房梁顶,上面还有一层蜘蛛网。
这是!看了二十几年的房顶,她非常熟悉,自己这是重生了!
孟书芸眼角流下泪来,一股烟草味道夹杂着些许汗味刺鼻难闻,让她连连咳嗽几下。
咳出来了,感觉胸口好受了一点。
“妈,你今天要是不同意我和姗姗在一起,我就离家出走,我以后都不回来了!”苏向阳的声音笃定,有恃无恐。
孟书芸看着跪在床前的小儿子,苏向阳还是少年模样,身上穿着白色上衣,板寸头,眼里都是不服气。
“你......你这个逆子!”孟书芸大怒,喘着粗气,胸口隐隐作痛。
她想起来了,这是 1983年,苏向阳偷了家里的十五块钱给了自己心仪的女娃,偷钱的事情暴露,被狠狠地打了一顿。
不但没有长记性,反而变本加厉,从此记恨上了自己的老娘。
孟书芸眼角泪珠滚落,老天爷有眼,让我重活一世回来收拾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可是她小女儿的救命钱,他怎么敢的!
苏向阳的心底是不服气的,几个姐姐都是嫁出去的赔钱货,大哥这个耙耳朵天天跟着大嫂回娘家,就是一个靠不住的,还能给她养老不成。
参军的二哥已经光荣牺牲,现在家里就自己一个男子汉,以后还不是要给她养老,现在拿点钱花花怎么了!
以后这个钱还不是他的!姗姗的家里那么困难,没有钱上学,他帮一下怎么了?
姗姗也说了,又不是不还。
苏向阳想到喜欢的女娃,腰杆挺得更直了,别过脸去,继续放狠话。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离家出走,我说到做到。”
孟书芸抡圆了胳膊狠狠扇在苏向阳的脸上,上一世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好啊,你最好说到做到,我还看得起你几分。现在就滚,那么喜欢那个女娃,你上赶着倒贴别人,收拾好你的东西,现在就去做别人的上门女婿去,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苏向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舍不得打骂自己、处处以他为先的娘会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
一下站了起来,上前一步,胸口起伏,眼底都是不服气。
“这可是你说的,现在就分家,我以后再也不回了,就算我死在了外面,也不用你们管。”
苏向阳放狠话,眼睛血红,他娘那么心疼他,听到那么重的话一定会心软原谅自己的。
院子门口,苏大海踩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回来,脚一蹬靠墙放着。
“老婆子,你又在闹什么?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苏大海开口就是训斥,不满的目光看了过去,不悦地皱眉。
孟书芸看着记忆里这个老头子,一米八几的瘦高个,头发和胡子打理得干净,没有中年发福,还有一份体面的钢铁技术小组长的工作,说起话来自带威严。
“好好的一个家,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有哪个婆娘和你这般不懂持家、不安分过日子的?
你若还是这般,以后我直接住在厂里好了,省得回来还要被街里邻居看笑话,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苏秀菊下乡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乘坐的面包车翻车后被一个男人救回家,名义上是英雄救美,实际却是拐回囚禁起来当媳妇。她逃跑就会被殴打,而且同村人一致对外,这种行为也被默许。
这年头娶不上媳妇的光棍太多,买媳妇、抢人的情况屡见不鲜。
孟书芸都不敢想象苏秀菊这一个月以来过得有多艰难和痛苦。
面包车到了红旗公社后还要转牛车进村,一路上孟书芸都在记好路线,为逃跑做打算。
狼心狗肺的家伙,今晚就要得逞,留给她和秀菊的时间不多了。
想要离开这里,必须要有一辆车,找村里的人求助显然不现实。
必须找个机会报公安!
孟书芸拉着红婶子的手,笑着随了十块钱的份子钱。
“红婶子,恭喜了,也让我沾沾喜气,去你家讨一杯喜酒喝喝,没准我儿子也跟着去凑热闹了,也省得我再到处找人不是。”
拿到十块钱份子钱的红婶子笑眯了眼,亲亲热热地应答,下车领着人往家里去。
“哎呀孟姐,一定来,保准让你吃好喝好的,你跟着我走就行,等你和你儿子收拾好东西,我让村长开介绍信,再叫牛车把你们送出村。”
进村随处可见的土坯房,几栋挨着一起。
红婶子的家就要气派许多,两进两出的大瓦房,五栋挨在一起,门口坐满了人,都是来帮工杀猪、干活的。
“呀哟,红婶子,这是你哪家的亲戚,哟,穿得那么气派!”
孟书芸笑着把车里的那一套说辞拿出来解释,红婶子再解释几句,好奇过了就没有人关注她了。
孟书芸接过红婶子递过来的水杯道谢,“红妹子客气了,村长的介绍信就麻烦你,位置我也认得了,我顺道找找我儿子去,你忙你的。”
“行,中午十二点开席,到时候放鞭炮,你听着响过来就成。”
孟书芸放下手里的水杯,以找厕所为由到处查看找人。
走出后院,红婶子就找了过来,手里拿着介绍信,塞到孟书芸手里。
“孟姐,这是介绍信,写上名字就行,上面盖了印的。”
孟书芸也很惊讶,果然给钱就是好办事。寒暄几句后红婶子被人叫去帮忙了。
她站在路边,一辆摩托车突突突地骑了过来,摩托车上坐着两个人。
孟书芸瞪大了眼睛,开车的居然是李大顺!
“大顺!”孟书芸惊呼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坐在车后面的混混跳下车问道:“你认识?”
“这个老货不是我们这边的人,生面孔。”
李大顺听声音知道是孟老太,顶了顶后槽牙回应:“柱哥,我认识,等我一下。”
孟书芸动手不算温柔,扯着人就与那人拉开距离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寻亲的?”她疑惑地看着李大顺。
余光看到那个年轻人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抽着,眼底都是警惕。
孟书芸看一眼就认出那烟的牌子,是华子!
一个这么年轻的乡下人,居然抽得起华子!
苏大海一个干技术的都不敢抽那么好的烟,只有求人办事的时候才会买来送礼。
“你叫我有什么事?没事我就走了。”李大顺很是冷淡地开口。
要不是看着她帮过自己的份上,他今天绝不会听她说那么多。
“你小子,我可是你长辈,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是谁帮了你,又是谁收留了你,你就那么快就忘记了!”
孟书芸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道:“那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一点。”她劝诫一番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小子,婶子拜托你一件事,你现在帮我去报警,就说有人拐卖妇女、绑架,认识字不?妇联最好也去一趟,说有人骗婚。”
李大顺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孟书芸,摇头。
“不会的,他们看不上你,不会把你怎么样,离开就行,早中晚有一趟面包车去镇上。”
孟书芸一个脑瓜崩打在他的额头上,没好气道。
“我和你说正事,人命关天,你不去,把车借我,我自己去。”
李大顺拧眉思索一瞬,神色也认真了几分,“你在找的是苏秀菊?”
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的脸色凝重起来。
“你知道她在哪里?”声音里都带着颤抖,死死地盯着李大顺的脸,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红婶子的房子她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人。
关人的地方,一定是落了锁,可还是没有找到。
她有想过是不是关在地窖里面,为此特意去了后面的厨房观察了一会儿,也没有看见有人去地窖里面拿菜。
这也是让她最费解的地方,她很确定,今天要娶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可怎么也找不到人。
急得孟书芸想拿刀砍人。
李大顺的神情也凝重起来,犹豫片刻,叫柱子的男人有点不耐烦了,丢掉手里的烟捻灭,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看似在关心,实则在盘问:“大顺,怎么说了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哥说。”
“没事!我娘问我去不去大姑家,顺便接我哥回城来的。”李大顺面不改色地说慌,脸不红心不跳。
孟书芸笑眯了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过去。
“你就是柱子吧,我听大顺提到过你,这是大娘随的一点份子钱,别嫌弃。
人老了记不住路,走错大队了,红星和红旗,就差一个字,我正想说借个牛车过去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柱子捏捏红包,听了后,拍着李大顺的肩膀,笑眯了眼。
“原来是大娘呀,今天我结婚,吃了席再走吧,有车也不耽误时间。”
孟书芸心中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
如果现在拒绝也太过明显,便笑着答应下来,找了个位置坐下,孟书芸迫不及待询问。
“你告诉我秀菊在哪里,我自己去救人。你一直不肯告诉我,是不是你也他们也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