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齐佳白姒的其他类型小说《洛阳诡事齐佳白姒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阿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姒有点犯愁,要真是那地摊老板,这都过去五年了,她上哪儿找人去?沉默的空档,温玉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扫了一眼冲白姒说道:“找到线索了,走吧。”白姒嗯了一声,满是疑惑。温玉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鬼市把老杨头的事托给他,白姒又刚好欠老杨头的钱,理所当然得帮忙。这个理由白姒肯定不能拒绝,修道的都很清楚,活人钱好欠,死人可不行。她以为温玉会去大伯家看情况,结果他们上了车出了村,去的方向还是江家别墅所在。白姒直到见到江月,脑子里还有些乱,她想了不少可能,就是没想到为什么要来见这个小女孩。“姨姨,我记得你,你来看过月月。”江月软糯的声音让白姒的心一软,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摸了摸,“阿月记性真好,我......”白姒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瞳孔微微收...
沉默的空档,温玉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扫了一眼冲白姒说道:“找到线索了,走吧。”
白姒嗯了一声,满是疑惑。
温玉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鬼市把老杨头的事托给他,白姒又刚好欠老杨头的钱,理所当然得帮忙。
这个理由白姒肯定不能拒绝,修道的都很清楚,活人钱好欠,死人可不行。
她以为温玉会去大伯家看情况,结果他们上了车出了村,去的方向还是江家别墅所在。
白姒直到见到江月,脑子里还有些乱,她想了不少可能,就是没想到为什么要来见这个小女孩。
“姨姨,我记得你,你来看过月月。”
江月软糯的声音让白姒的心一软,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摸了摸,“阿月记性真好,我......”
白姒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瞳孔微微收缩,不着痕迹地收回手,“阿月最近好吗?”
“嗯,月月很好,就是很想妈妈。”
江月说着瘪了嘴,眼圈红红的,没一会儿就掉了眼泪。
“阿月不哭,你妈妈很爱你,也一定会想着阿月的。”
白姒仔细观察着江月的表情,这孩子看着不像作假,但她那时来江家别墅用了隐身符,除了那老鬼和齐佳外,没人能看到她才对,江月为什么会说她记得她?
“阿月睡吧,梦里你妈妈会去找你的。”
温玉一开始在屋中四下打量,这会儿才走到江月身边低声安抚。
江月嗯了一声,没有任何预兆地倒头睡了过去。
白姒瞪大双眼,看着温玉缓缓收手,“你干嘛?”
“办正事要紧。”
温玉说着取出随身带着的银针,随着银针纷纷落下,不多会儿就见江月眉心慢慢探出一根月白色细线,而那细线最终落到了白姒手腕上。
“果然她也是。”
白姒微微歪头,随即后知后觉问道:“借寿吗?她这么小,怎么还需要借寿?”
借寿最初是为了给濒死之人续命用的,后来一些富贵的人为了想多活几年,也会找自愿卖命的人借寿,当然了,为了不欠下孽债,借多少寿,就得给相应的报酬。
价钱对方开,还不能讨价还价。
而江月似乎并没有这些非得借寿的原因。
何况她都这样了,谁家好人给孩子借寿借她的?
“不算是吧,她应该和女妖一样,都只是一个媒介。”温玉从口袋里摸出符纸折成纸鹤,分别放在江月手心和眉心上,“那东西还没来,咱们先干别的。”
“别的?”白姒是真觉得自己跟不上如今温玉的脑子。
“叫你来是招魂,开始吧。”
白姒呆滞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这青天白日的,叫她一个只带了手机的人招魂?咋的,打电话叫啊?
像是知道她心里想啥,温玉默默地拿出所需的东西,然后又默默地把窗帘给拉上,顿时整个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还需要什么?”
温玉的声音在白姒身后响起,白姒干干的回了句,“看不见了,得开灯......”
就在白姒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柔柔软软的笑声的在房间里响起,直笑的白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能感觉到漆黑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靠近了自己,没有杀意,却阴寒无比。
啪嗒~
灯猛地被打开,突然的亮让白姒眼前花了一下子,但她也反应极快地祭出了木剑。
当的一声之后,木剑被弹了回来,白姒顺势接住,这才看清刚才离自己那么近的竟然是本该被她封存起来的陶泥人偶。
只是眼下这人偶有点不同了,她长出了头发,且像是直接从人偶身体里往外生长出来的。
那头发密密麻麻,把原先的灵蛇髻遮盖的严严实实。
长发一直垂到了人偶脚边,正和蛇一样缓缓蠕动。
白姒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想也没想再次甩出木剑,与此同时手上掐诀,一个破字说得铿锵有力。
她至少拿出了一大半的实力,但木剑依旧被弹了回来,雷决也没能直接落到人偶身上,半路就被一缕头发给挡住了。
这让白姒惊讶不已,照理说她现在这实力,即便是遇上厉鬼邪岁也不见得会落了下风。
可事实上她竟然连个人偶的边儿都摸不到。
“大哥,需要支援。”
白姒十分能屈能伸,见状把木剑一收,朝着温玉喊了一嗓子。
温玉无语,甩出一张符,又用剑指朝前一挥,那人偶原本飘起来要撕碎符纸的头发直接被斩断,符纸稳稳当当地贴在了她额头上。
“我咋觉着她跟女妖一个路数?”
陶泥人偶从半空掉到地上,头发眨眼间全部缩回到了泥胎里,白姒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温玉走上前把人偶捡起来放进口袋,又去看了看熟睡的江月。
“先找齐佳,剩下的晚点再说。”
白姒没有纠结,当即拿了符纸摆开架势招魂。
她师父其实并没有教过她这些,但突然能修道法那天就会了,就好像很久以前用过一样。
齐佳上来的很顺利,看见白姒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白姒哪里受得起这么大的礼,当即闪身到一边,“你这有点夸张了,咱们公平交易,不存在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瞄了眼温玉,示意他有话赶紧问。
温玉好整以暇地坐到椅子上,并没有翘二郎腿,而是姿势端正地坐着,“你找白姒不是自己临时起意,对吗?”
齐佳神色明显有点局促,片刻后点了点头,“我死后徘徊在别墅外,是有人指引我去找的大师。”
但齐佳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那时候着急救自己的女儿,根本没心情多想。
温玉把人偶拿出来,单手用力一捏,一声惨叫乍然而起。
“是这个声音吗?”
齐佳反应了很久才不是很确定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她。”
白姒沉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脑子飞快转动,无奈地发现自己好像每一步都是被人算好了牵着鼻子走。
哈尔滨鬼市出入口的负责人开的是家小酒馆,店老板是个十分热情的大姐,四十来岁,圆润高大,见了温玉就扯着嗓子喊老弟,还非要拉着他整上两口。
白姒全程一句话都没插进去,还被顺带照顾得十分周到,人生头一次见识到了社交悍匪东北人的强悍。
“萍姐,我们还有事得办,下次,要不下次我请萍姐喝两杯。”
温玉弓着背被萍姐勾着脖子,一米八几的人,愣是做出了小鸡仔儿的招牌动作,平时那仙风道骨的滤镜顿时碎了一地。
“哦,是姐给整忘了,那你们过去肯定得要车是不,这样,姐给你们整。”
萍姐松了手,掏出手机打电话,嘴里一口一个老妹儿敞亮,说下回带着她大侄子一道去坐坐。
撂了电话,萍姐朝温玉伸手,后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符递了过去。
“你们俩到了那边这样穿可不行,铁定得冻坏,听姐的,把厚衣服先换上咱再出去。”
萍姐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两人往酒馆里头走,等进了酒窖才停住脚步给他们时间换衣服。
白姒确实怕冷,过来前找楼之遥借了长款羽绒服,想着无论如何总能撑到地方就行。
结果萍姐哎呀着摇头说这孩子真耐冻,这稀溜薄的,顶啥事儿啊,然后二话不说把自己身上的貂给了白姒。
直到出门站在冰天雪地里,白姒才恍然萍姐的救命之恩。
“成,车给你俩了啊,用完还搁这里就行。”开车来的大哥把钥匙递给温玉,转头钻进了不远处的另外一辆车里扬长而去。
白姒环顾四周,和洛阳鼓楼出入口不同,哈尔滨的鬼市入口坐落在一条老街上,应该是穿过他们身后那座天桥进出。
老街上人不多,两边开门的店也不多,所以即便大白天凭空多出他们俩人来也无所谓。
白姒打开导航把目的地设置成亓六发来的那个地址,车子缓慢地驶出了老街,大约四十来分钟导航提示目的地已经到了。
隔着窗户往外看了眼,白姒忍不住挑眉,这夸张到有点过分的门头竟然是洗浴中心吗?
一路磕磕绊绊地进到里面,白姒再一次被震惊到,她印象里的洗浴中心就是个大澡堂子,但这里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见到亓六的时候他正坐在休息房里大快朵颐,抽了个空问道:“到底啥事儿啊,这么急?”
亓六也不问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他虽然没进过鬼市,但关于鬼市的传说知道的不少,自然也知道各个区域都有自己的出入口。
白姒看了温玉一眼,开口说道:“我们想知道关于亓师的事。”
“我爹?我爹都死了多少年了,问他啥事儿啊?”亓六扬头,满脸不解。
白姒没有隐瞒,把老杨头被杀那些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真这么说的?”亓六放下筷子,一脸严肃。
“是,这话都是老周翻译的。”白姒觉得亓六神情不对,试探着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亓六咝了一声,喝了口水,“这么跟你说吧,我爹死的时候我就在跟前,他当时人都迷糊了,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一直不懂是啥意思。”
白姒眼睛一亮,却见亓六整个人松弛地往后靠在椅子上,心下了然,说道:“有啥我们能做的,您尽管说。”
亓六当即坐直了身体,一拍大腿赞道:“小姑娘不赖呀,那我也不矫情了,我遇到点麻烦,你们帮我解决,我把我爹的事儿都告诉你们,咋样?”
亓六的麻烦是一件有点诡异的撞邪事儿,来找他的人说自己家里每隔百日就会死一个人,基本都是意外或者暴病而亡。
“你们也知道,我这能力最多算个神棍,小事儿办得了,这种事儿他不是我这能力能办的,而且我觉得那东西盯上我了。”
亓六一想起来住在那人家里夜里被盯得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就止不住的心里发寒,又忍不住庆幸自己跑得快,不然说不定死的第三个人就是他了。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闹的吗?”白姒对于关外的邪物知道得不多,事实上她即便以道法出名接了不少活儿,可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真正大头的就齐佳那一个。
当然了,结局差点把自己送走。
亓六摇头,“这就是犯难的地方,我不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闹的,还有性命之忧。”
“应该是百日咒。”
温玉看都没看同时转了头的白姒和亓六,淡淡地继续道:“百日咒顾名思义每隔百日发作一次,这个咒术基本是针对某个家族,狠一点的,等到中咒的家族死绝才会解开。
但对外人不会有影响。”
亓六摸了摸脖子,十分肯定地说自己确实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要不是这百日咒,那就还有别的。
温玉没有说话,给了白姒一个眼神,后者脑子转得快,心领神会地轻咳两声,“咳咳,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两件事,咱们买卖得公平,对吧。”
亓六也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眼珠子咕噜一转,“自然,自然,要不这样,这单生意的钱我不要了,二位来都来了,空手而归多不好,显得咱东北多不敞亮,是吧。”
白姒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搞不定的生意推给他们,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末了都上升到了地区上,好大一张脸啊。
“三倍。”
白姒刚想拒绝,温玉突然开了口。
白姒:“?”
“成交。”亓六想都没想,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钱该出去就得出去,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出了洗浴中心,亓六领着他们上了一辆面包车,美其名曰这里就适合这种稳重大气的车型。
白姒觉得自己的笑也很稳当大气,且这笑一路保持到了亓六说的那户人家门前,不出意外地碎掉了。
“大哥,你这单生意到底多少钱?”
“十万啊。”
白姒咽了咽口水,再次看向那壮观的别墅,凑到温玉身边小声道:“三七啊。”
温玉斜了她一眼,“二八。”
“行。”
白姒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浑身上下酸疼无比,几根手指头也疼得钻心。
不过她没有矫情的时间,一张住院账单稳稳当当的举到了她面前,上面的数额让她有一种想现在就去见阎王的冲动。
“你昏迷的时候有条短信,银行来的,三十万到账。”
账单后一张眉开眼笑的脸歪了出来,正是给白姒提供续命香的鬼市小老板楼之遥。
“啊?钱到账了?”白姒赶忙伸着裹满绷带的手去拿桌上的手机,一看果然有条银行短信,显示的是一个清洁公司转来的。
她觉得奇怪,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有钱了,可以还清外债了。
“嗯,所以欠账尽快还,这账单你就自己处理吧。”
楼之遥把账单随手放在桌上,起身就打算离开,人美心善的她呀,大老远跑来都没好意思开口要点跑腿费。
“等等,我问个问题,我咋来的医院?”
白姒记得很清楚,她晕在了江家的别墅地下室里,她毁了人家的供奉,不灭口都算好的,江家人肯定不会好心地送她来医院。
尽管她清楚自己昏迷之前伤得确实很重。
“哦,我大侄子送你来的。”
“嗯?”
“就他。”
楼之遥朝病房门口指了指,白姒顺着看过去,就见一个身高至少在一八零以上的年轻道士站在门外,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连打招呼都是十分端正的微微颔首。
那脸看得白姒想流口水,但她忍住了,还十分矜持地抬手挥了挥,算是回礼。
“楼姐,你大侄子长挺帅啊。”
楼之遥一脸得意,“那可不,可惜是个修道的。”
一直到两人离开,白姒也没明白修道的咋了?
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三天之后,她惊讶于自己的伤好得如此之快,但无论怎么回忆又都想不起来,后来她给自己下了个结论,晕得太死,断片儿了。
晚上美美地吃了碗汤面,白姒早早洗簌完躺进被窝,结果还没怎么着呢,竟然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白姒隐约听到扑簌簌的落雪声。
少顷,落雪声诡异消失,四周突然死一般的寂静,这种不同于寻常的寂静让她的心猛然一紧。
半梦半醒间,白姒感觉有雾气渐渐升腾,紧接着一股阴寒之气将她笼罩,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缠绕住了她的四肢和脖颈。
一瞬间,白姒的汗毛倒竖,身体从里到外止不住地发抖。
她咬紧了牙关,知道自己现在是被困在了梦里,也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因为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是她大意了,这次受伤伤了元气,以为在医院那么长时间这东西没出来捣乱,就理所当然地觉得伤好以后也不会出来。
白姒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真要油尽灯枯了?
咯咯咯......
骨头被挤压的声音传来,剧烈的疼痛让白姒忍不住呻吟出声,接着脖子上的束缚突然一紧,把她整个人拉得坐起身来。
“还不愿意放弃吗?”轻柔如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忽远忽近,其中夹杂着贪婪和诱惑。
白姒无心说话,只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因身体上的痛苦而放松警惕。
“放弃吧,这么辛苦,最后还不是要归于尘土?”
白姒不肯开口,趁着疼痛减轻的空档想了想,这女妖为什么比从前废话多了?是不行了吗?
“阿姒,我和你相伴五年了,你既然奈何不得我,不如就妥协了吧。”
迷雾深处身着十二单衣的女妖缓步靠近白姒,她脸上的笑浅浅淡淡,像是钩子一般看得人心痒,那双白皙的手轻轻搭在白姒的肩膀上,冰凉刺骨,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只要白姒心神松懈,她就立刻动手夺了这与众不同的身体自用。
白姒半闭着眼默不作声,权当女妖不存在。
见她不搭理,女妖轻笑着缓步从白姒身后走出,一双嫩白的小脚轻飘飘地踩在地板上,在白姒耳畔低声说道:“你以为那香能帮你续命多久?这一次就算你再多出几对父母也无用,它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身体早晚都是我的。”
她死于大唐年间,强大的唐让她生出无限的崇拜,以至于每次想起偷渡过来时的痛苦都觉得值得。
哪怕后来身死,成为他们中一员的心愿也可以强烈到让她化身为妖。
只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数百年时间沉睡后醒来,竟然有人送给她这么一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女妖眼睛都亮了,她要得到这具身体,她要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人。
他们可是被神所眷顾的人啊。
“有本事拿走,别废话。”白姒语气里全都是不屑,这样的对话她都已经听腻了。
女妖恼怒地冷哼一声,黑发如蛇般在周围蔓延开来,将白姒虚虚围在中间,她声音陡然变得尖厉,“九岁便知命劫,十六岁横死是注定的,可你偏要活,累得父母俱损,连恩师都因你而死,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没有一点后悔?
五年而已,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三条人命才撑了这短短时日,你终究无法抗衡天意。
所以你看,若是当初你肯去死,他们是不是都能活下来?”
女妖目光如刀,冷笑一声猛地俯身到白姒耳畔,“该死的是你!”
白姒心神微微一动,又瞬间固守。
人生不可逆,她一早就知道,所以女妖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能让她师父活过来,还是能让她爸妈活过来?
如果不能,女妖说的就全都是扯淡。
可知道归知道,谁又能做到无动于衷?
察觉到白姒有那么一瞬间的松懈,女妖立刻不着痕迹的将一缕青丝送了进去,这是第七根,还有两根,她就可以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
她激动地用那双鬼爪一般的手轻轻抚摸白姒的脸颊,如同抚摸挚爱之人。
“一个畜生,你懂什么。”
白姒觉得恶心,却无法躲避,在这个梦里女妖几乎可以主宰一切,她花了五年时间才不过从砧板上的鱼肉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但,有进步不是。
女妖愤怒尖啸,长着长长指甲的手钳住白姒的脖子,“你找死!”
“爹?”
亓六这一声爹把白姒叫得有点凌乱,她啊了一声,后知后觉他是叫石台上那个人。
“你不是说你爹死前你在吗?就这里?”
话是这么问,白姒却不觉得亓六会点头,他看上去也是头一次进来。
“我爹死在洛阳老家里,这......”亓六也不知道咋回事,他爹可是他看着下葬的,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因着亓六这话,白姒和亓六都很认真地盯着石台上那人看,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阿夜的眼睛眯了眯。
等白姒察觉到危险的时候,阿夜已经扑到了亓六背上,一个用力把人直接蹬了出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亓六和白姒都抬手想抓住对方。
阿夜用了极大的力气,于是连带着白姒一起都朝前扑了过去,她清楚地感觉到越过通道扑进空地的一瞬间似乎有一层波纹在空气中荡漾。
这样的反应,空地上不是有结界,那就是布了阵法。
“阿夜!”
落地前白狐惊疑的叫声更加佐证了白姒的猜测,这片空地也许并不适合人进来,事实上白狐和阿夜确实都没往前一步。
强忍着伤痛,白姒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眼亓六没事,这才转身环顾四周。
空地和在通道里看到的大差不差,两侧刚才被挡住的地方也都是凹凸不平的岩壁,并没有其他布置。
白姒目光最后落在了石台和那棵槐树上,槐树离近了才看清不少枝叶都有了枯萎迹象,跟鬼市的完全没法比。
“那是什么?”亓六本想冲过去和那死狐狸拼了,却抬眼看见石台一侧密密麻麻地刻着什么。
白姒也正在看,闻言说道:“很古老的一种铭文,我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空地外的阿夜盯着白姒和亓六的一举一动,白狐则十分焦躁地想要尝试进入空地,却似乎忌惮阵法的威力,终究没敢往前一步。
白姒心里没底,面上装得很镇定,“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们弄进来,应该不会只想看着我们死在这阵法里,对吧。
不如咱们都坦诚点,省得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从一开始白姒就觉得奇怪,阿夜为什么非得要亓六的命,那会儿又听见亓六喊石台上那人爹,她隐约猜测让白狐陷入危险的可能就是当年的亓师。
更甚者,老槐树的树魂也是亓师带到这里,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么多人都找不到树魂所在。
也许是这个阵法,也许还有别的。
可不管是什么,白姒眼下最重要的是知道一个相对真的真相,而这真相白狐应该乐意告诉她。
如她所料,白狐只沉吟了一声,就开口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上个世纪的一件陈年往事。
那是民国十六年,华夏已经陷入了混乱,彼时年轻的亓师突然出现在屯子,点拨了只差一步修出灵智的白狐。
它以为那是恩德,却没想到短短三日,亓师找到了这个山洞,在洞中布下阵法,把狐狸夫妻百多年修为差点吸干净。
“不可能,我爹最痛恨无缘无故杀妖,何况你们还是这里的仙家,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亓六想都没想就反驳,却只引来阿夜一个嗤之以鼻的笑。
白姒拍了拍亓六的肩膀,等他冷静下来,才示意白狐继续往下说。
“我们在阵法里待了七日,昏昏沉沉之际有人带我们出来,再然后莫名其妙就成了被邵家屯供奉的仙家。”白狐说到这里看了眼阿夜,“有了那么多人的供奉,阵法对我们的影响就没那么大,但好景不长,战争爆发,屯子里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几乎没留下几户,现在回来的也都不再是当年的旧人,供奉早就断了。”
“但阵法依旧在,还变成了只吸它一个。”
阿夜突然开口,眼中有压抑的愤怒,“你们人有句话说得很对,解铃还须系铃人,正好邵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就想法子让他们把他请来,只要人来了,也许就有办法让我们摆脱那阵法的吸食。”
可它怎么都想不到,亓六会是个绣花枕头,别说阵法,就是那个百日咒他都解决不了。
白姒沉默了,良久才问道:“那断了供奉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夜一听,眼睛就如刀子一般看向白姒,满满都是你什么意思?
白姒不理它,只等着白狐回答自己的问题。
白狐一爪子把阿夜按住,想了想说道:“每隔几年都将要油尽灯枯的时候,那棵树都会发出一个新芽儿,我就能再拖着活下去,我也不知道原因。”
顿了顿,白狐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前不久那棵树开始枯萎,还有石台上那颗晶石也出现了一丝裂缝。”
白姒想树的枯萎大约是因为老槐树给她续命所致,晶石应该也一样。
她回头看了一眼,脑袋要转不转的空档,发现那晶石里似乎有什么的东西在缓慢蠕动。
白姒二话不说上前查看,仔细盯着晶石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白狐说的裂缝,又从那裂缝里看见了里面蠕动的东西,竟然是一张张人脸。
“亓六,你爹还修邪术?”
白姒被吓了一跳,凉气顺着脊背直冲脑门儿,抓了亓六就给他看。
亓六也被吓了一跳,嘴都不利索了,“不......不能吧,我爹再怎么说也是师承正统,不可能修邪术啊。”
他爹年纪轻轻就出名了,正统道法领悟得七七八八,在当年可是鲜少有对手,他完全没必要啊。
白姒抿唇,不置可否,又问白狐,“你知道我手中木剑的来历?”
这次白狐没有隐瞒,点了点头,“你手中木剑就是当初种在这里那棵千年枣树制作,当时一共出了两把,一长一短,被昆仑派一位道长带回了山,不过后来听说短的那把他留给了一位在外的徒弟,长的则送给了自己的师兄,听闻那人德高望重,是如今昆仑派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
一切准备就绪,温玉便开始布阵踏步。
白姒老老实实坐在树下,余光突然发现在看热闹的队伍旁突兀地多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她记得,就是刚才理发店里那个叫玄色的猫妖,另外两个看不清面容,但她知道那是两个女人。
白姒心里奇怪,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鬼市联通的地方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也许国内每个地方都有,也许还有国外。
那这样一来稀奇古怪的人再多也不那么奇怪了。
何况鬼市也不全都是人。
楼之遥也发现了他们三个,悄咪咪的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玄色没有说话,只盯着槐树下的温玉和白姒打量。
“还能为什么,他们又搅合到一起了,这小子也该苏醒了。”
说话的是面容白皙美丽的青婆,她手上捏着一把折扇,润白色的玉质一看就不是凡品。
“所以你们俩是来看热闹的?”楼之遥歪着头问。
“不算是。”
一身青碧色旗袍的管若虚站在那里就如同百折不挠的青竹,只是面上笼罩着淡淡的忧愁,似乎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烦心事。
“啥意思?”
楼之遥的问题没人回答,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槐树下的二人低低呼了一声。
紧接着一股力量自那二人周身突然散开,众人都被推得一个趔趄,楼之遥更是差点摔个狗吃屎。
“我去,什么情况?”
楼之遥刚站稳就扭头想唠叨温玉两句,却看见此时温玉和白姒都双双闭着眼,脸上十分平静,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楼之遥愣住。
“是须弥幻境,那东西有点手段。”
青婆若有所思地打开玉扇轻轻摇动,近乎透明的扇面有精致的镂空花纹,赫然是只九尾狐的模样。
“不是本地的妖怪?”玄色站得笔直,他安安静静的看了许久,这会儿才终于嗅到了一点白姒体内女妖的气息,藏得不可谓不深。
楼之遥斜了他一眼,“显然是。”
只是她不是嗅出来的,她是拿双眼看出来的。
就这一眨眼功夫,温玉的脸上已经都是汗珠,有的都顺着脸颊往下淌。
白姒不比温玉好到哪儿去,她不仅脸色惨白如纸,身后还盘踞着一只女妖,那女妖身着十二单衣,一双细白的手指正虚虚按在白姒的脖子上。
就这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是本地的,再说了,本地的女妖这儿就有俩,可不是那寒酸样。
“小丫头,找这么个鲜嫩的小东西来帮你,是觉得我最近吃得不好吗?”
这么久了,她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弄出来,所以压根没管周围是个什么情况,只顾着眼前即将到手的躯体和对面气息诱人的温玉,这里似乎还有天材地宝的味道,应是大补。
白姒紧闭着双眼,但听见女妖的声音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怼了句,“你长不高是因为吃得不好吗?我以为是基因决定的。”
女妖的手指猛地收缩,白姒顿觉呼吸困难,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要不是看在你这灵体的份儿上,你早死了你知道吗?”女妖这次用的是她本土的语言,语速快且急躁,显然是又被惹怒了。
青婆微微蹙眉,管若虚更是直接露出了杀气。
也正是这一下,让女妖突然清醒过来,她缓缓的转头看向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青婆和管若虚身上,“大妖青婆,竹妖管若虚?”
白姒听见这两个名字,缓缓睁开眼,她好歹也修道许久,对于洛阳城里有什么特殊的存在,也是有所了解的。
大妖青婆听闻自先秦之前就已经存在,此后便一直长居洛阳,不过她似乎不喜欢外出,鲜少有见过她的。
至于竹妖管若虚,听闻她好像是唐代修成的人身,还曾跟随过神族,至于其他传闻,白姒觉得挺扯,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样的两个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她说不惊讶是假的。
“守住心神!”
温玉的声音及时把白姒的思绪拉了回来,但她快女妖更快,一缕青丝趁着白姒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朝着她心口位置飘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女妖高兴又一次得手,却猛然发现已经侵入白姒心口一半的发丝突然无火自焚。
“混蛋!”
女妖片刻就发现了是温玉动的手脚,她怒目圆睁,海藻般的长发突然无风自动,如同一条条毒蛇一般朝着温玉迅速游去。
白姒能感受到女妖的杀意,她很想帮忙,但眼下这情况,她什么也做不了。
温玉焚了那根头发就已经是极限了,别以为看上去是根头发,实际上灌注了女妖的妖力,如女妖自己所说,她想要白姒的躯体,那就不能强取豪夺,而需要一些法子。
那青丝就是。
温玉觉得应该不止那一根。
“你们还不出手?”楼之遥不懂道法,但眼睛不瞎,看得出此时情况危急。
“出什么出,又死不了。”青婆拿扇子拍了拍楼之遥,示意她稍安勿躁。
温玉确实死不了,女妖的发丝只扎进他身上不足一厘米就再也进不去了,但古怪的是那一瞬间白姒也觉得自己身上很疼,疼得地方正是温玉被扎伤的地方。
白姒来不及多想,脑子一下子变得混沌难明,少顷又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飘过,再然后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碎片,如同被人打碎的玻璃镜一般。
紧接着白姒只觉得脑子像是被重锤来了一下子,钝疼钝疼后竟然晕不了,就这么让她越来越清醒地难受着。
“阿姒,我们会再见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
“阿姒,守住本心,我相信你会带他回来。”
无数的声音在白姒耳边响起,有些听得清楚,有些模模糊糊,但她可以确定,那些人口中的阿姒都是她,却又不是现在的她。
在一众杂乱的声音里,白姒听到了一声很轻微的叹息,接着是什么东西滴落,滴在了她心头上的感觉。
白姒一瞬间脑子变得清明,像是雨后天空,澄澈无比。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嘴比脑子更快地问出了疑问,“我要带谁?回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