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沉鱼何亚原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通房丫鬟每天都想逃跑完结版小说沉鱼何亚原》,由网络作家“朴实的山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何亚原却微笑着拉过她的手,轻声说道:“下面小食堂你请人就是,买来的人自然是侍候你的,阿鱼,你跟着我来这里已经很艰苦了,我怎么能让你一直事事亲为,你分配好她们的事情就行。”与何亚原冷战的那段时间,沉鱼是什么都不想做,后来与何亚原和好后,她又愿意做事了,不知为什么还越做越有劲,看来是劳动人民的本质改变不了。何亚原的意思,不愿意看她做事?怕丢了他的脸?真是三观不合啊,劳动本是光荣的事情,在他看来却是丢脸。“阿鱼,虽然这是在偏远的乡村,但到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又多又杂,你就在后面指挥她们做事就行。”沉鱼的脸色并不好,何亚源又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轻声劝道:“每个人的分工不一样,你做生意,你就是老板,就只做老板应该做的事,也没见那个老板事事亲为的...
何亚原却微笑着拉过她的手,轻声说道:“下面小食堂你请人就是,买来的人自然是侍候你的,阿鱼,你跟着我来这里已经很艰苦了,我怎么能让你一直事事亲为,你分配好她们的事情就行。”
与何亚原冷战的那段时间,沉鱼是什么都不想做,后来与何亚原和好后,她又愿意做事了,不知为什么还越做越有劲,看来是劳动人民的本质改变不了。
何亚原的意思,不愿意看她做事?怕丢了他的脸?真是三观不合啊,劳动本是光荣的事情,在他看来却是丢脸。
“阿鱼,虽然这是在偏远的乡村,但到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又多又杂,你就在后面指挥她们做事就行。”
沉鱼的脸色并不好,何亚源又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轻声劝道:“每个人的分工不一样,你做生意,你就是老板,就只做老板应该做的事,也没见那个老板事事亲为的,她们不会做的,你教他们就行,规矩要从一开始就要有。”
何亚原的话道理是没错,但她做的还是几毛钱的生意,自己多做一份事就多节省一份成本,赚的钱才能多一分,还不到摆老板派头的时候。
但她看何亚原的脸色,是不会让步的。
也罢,他愿意买人就买人,请人就请人,又不是花她的钱,他可能也不会在意多买两个人的钱和多支付两个人的月钱,反正她做生意的钱,她要另外存放的。
何况这个本社会如此,她也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惹他生气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对自己所求的事不利。
事情一想通,沉鱼脸上就扬起笑容,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伏在他的肩头,“那好,只要你不是看不起我做生意就行,我也巴不得每日只动动嘴巴和手指头就行,人天生就会偷懒,我也一样。”
男人的手抚着她的背,“你有事吩咐他们就行,阿鱼跟我到这里来,不是来给人当下人的。”
“我知道,阿鱼的事情就是侍候好二爷,阿鱼只是二爷一人的奴才。”
“阿鱼才不是我的奴才,阿鱼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哼……哼……,二爷,你说的话怎么这么好听,是不是读书人都会说好听的话骗人?”
沉鱼抱着何亚源的脖子撒娇。
二爷却经不过起她如此娇气的磨蹭,正了正声:“阿鱼,别人说的话我不知道,但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们早些安歇吧!”
买人需要慢慢挑选,请人的事情却很快就有了着落,头日将消息散出去,次日就有人几个妇人找上了门来。
沉鱼从中挑选了两个看上去手脚麻利的人,厨房的里事情,妇人们不用多学就会,很快就将于敏和平光从小食店里解放了出来。
沉鱼对小食堂供应的食谱有了新的安排。日常供应的茶水分为三等,一般劳工喝的低等茶,生意人和监工要喝的中等茶,还有一些官员需要的高等茶。
吃食的供应也分为两种,早食有之前供应的大馒头和菜包加普通稀粥,除此之外再备少量精致的肉包和蒸饺之类的,加上一些浓稠的肉粥或骨头粥轮换。
到了中午除了备米饭和肉汤,再备上一个简单的小炒菜谱,有客人需求随到随炒。菜谱上的菜品有些是巧姑和农妇们的拿手菜,有些菜的做法是沉鱼指点她们的。
都病到如此地步还要强撑,真是固执得找死的男人。可怜自己青春正好,变成了一个老妈子侍候人。
沉鱼不断腹诽着,又拿着在大布巾继续给他擦潮湿的头发,那人倒也十分配合。
弄干了何亚原的头发,才发现自己身上也不是很舒服,打湿的裤子还沾在腿上,她是没有衣裳可换的,只能先用布巾擦擦,将就一下回去再说。
真他妈的是个爷啊,一个人让这么多人围着他转,心里想着就有些生气,然后就将手里的大布巾一下子就甩到那人脸上。
原本在峡谷里就已经撑不住的何亚原,只想着还差一点就能测量完那一片区域,就想坚持支撑着测量完再回去。
那想沉鱼来了,而且固执到底。他到底是不好跟她比固执的,只能顺着她的意愿回来。
他感觉沉鱼来之后,他好像就烧得厉害了一些。
他虽然闭着眼,但能感觉到她所有的情绪,他犟不过她,也没能如她沉得住气,如果不是今天于敏去请她,她估计还是不会主动走向他。
她这段时间里都像个傀儡般的奴才,性格好像回到了曾经那五年的样子。
他心里想她,多少次都想主动与她和解,可一想到她只在乎她的良籍,他就又闭上了嘴。
他听到平安与于敏说的话,说要去求鱼娘子来劝他。
说实话,他担心他们将她请不动。
不管她为什么而来,她来了,他心里情绪万千,也生气也庆幸。
可明显她好像更生气,生气也是好事,总比前段日子她端着那张一尘不变的面具脸好,她想出气就让她出,被丢了大布巾在脸上他也未拿开。
最后还是沉鱼没趣地将大布巾拿了回来,那东西毕竟自己刚刚擦过脚,真惹了他发火自己可能也没有好果子吃。
马车一路回到了到镇上的小院里,何亚原此时已经感觉到冷,又喝了药,在马车上晃了两刻钟,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下马车都是众人扶着的。
平光扶着何亚原进屋,沉鱼跟在后面吩咐事情:“于敏,你去请大夫,巧姑,弄些热水和开水。”
沉鱼这气势,给人一种女主人的感觉,让院子里的人都打起了精神。
巧姑立即进了厨房,廖婆子拦住于敏:“小哥,我带你去请郎中,老婆子知道这镇上那个郎中医术好,离这里很近。”
平光将人送到床上,也不在里面久待,就交给沉鱼。
沉鱼摸了一把何亚原的额头,已经感觉到烫手,而他却在说冷,立即给他盖上薄被。
心里嘀咕一句,幸好她去了,不然说不定会晕倒在那峡谷里,万一不小心再摔倒磕到哪里就更麻烦。到时候连累到她,老太太定会怪她侍候不周,将她打死或者发卖了。
巧姑的热水来得很快,沉鱼立即用热水给他擦身。
郎中也来得快,把了脉,问了前一日的药方,立即开了新的方子,新熬好的药端了上来。
这一夜,沉鱼晚饭也只是随意吃了几口,过一会就用热水给他擦洗一回,不断地给他喂热水,药也又喂了一次,看着他皱着眉头,不知是不是头痛,又将人抱在怀里,用手不断的给他按摩太阳穴和肩颈的位置。
沉鱼其实也不懂按摩之法,只是有次玩游戏太久引发了肩周炎,去按摩店体验了一回,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按摩总能让人舒服些。
曹婆子问侯的话还没落下,她主子的脚步已经进入书房,后面跟着的几个随从都搬着行装。
“曹嬷嬷,备水吧,二爷一路辛苦,定然要先洗漱一番,才好去见老太太。”
曹婆子忙不迭地去准备,又回头让玉娘去叫那白婆子回来,玉娘在府里长大对府里十分熟悉,应了一声就跑出了院门。
睡得正香,感觉院里有些吵吵声,慢慢醒过来的沈余,哦,不,是沈沉鱼,这是她这几个月里,每次醒来首先要告诫自己的事情。
门吱呀一声响,她就彻底醒了过来。
睡得有点懵了,但还是立马站了起来,因为看到门口有人进来。
门口进来的男子,身材高挑,面容清隽,长得还不错,对方似乎也是没有料到会看到她,表情明显的一滞。
“二爷,”凭着记忆,沉鱼潜意识地唤了一声。
那男子只‘嗯’了一声,没有再往里面走,环视了一圈后就退了出去,透过没关上的门可以看到,应该是穿过中堂去了对面的卧房。
沉鱼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是她的‘主子’,主子突然回来了。
于是立即将自己摆在桌几上的书收拾好,一弯腰时头上就掉了什么东西下来,居然是一朵硕大粉色芙蓉花。
刚才那男人看到她表情明显一滞,是不是因为看到自己头上顶着如此大一朵花。
哎,这脸丢得有点大,定是玉娘那小姑娘趁自己睡熟,故意闹着玩的。
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跟玉娘计较。
主子突然归来,这院子里不得忙上一番,那白婆子又被借调走了。
沉鱼从耳房这边出了书房,就往后院去。
芙蓉院没有主母,二爷长年只住在前院,厨房也并未开火做饭,只做平常烧水热饭等用。
她快步来到厨房,王嬷嬷已经在灶洞里架起了火,正在往大锅里舀水。
沉鱼一把接过曹婆子手中的水瓢,自己往锅里舀水,“曹嬷嬷,你去忙别的吧,二爷前面定然还有别的事要唤你去做。”
曹婆子滞了一下,想指点沉鱼几句,但转念一想,现在也不是时候,遂往前面去了。
沉鱼往锅里加好了水,又去烧火。
对,还得准备茶水,她自己没有喝茶的习惯,平常是没有准备热水的,于是又立即点起了小炉,烧起了水。
白婆子回来得也快,与曹婆子过来一起抬走了热水。
沉鱼又往锅了里加了水,以防万一还要用水,然后提着刚烧开的水壶去了书房,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沏茶。
书房的地上堆放着一木箱,应该是装的书和外地带回来的东西,听着卧室那边有人进进出出。
沉鱼努力回想着,以前这个时候原主应该在做什么,好像是站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候着。
于是,她也站在书柜的一个角落里,不太显眼但又不至于别人进来看不见。
可即使是站在那里,心里也觉得尴尬,就是因为原主这尴尬的身份。
她本叫沈余,出生在一个小县城,是成长于新时代的一个大好青年。
只是她这个青年不太上进,读书的时候不怎么努力,考了一个非常一般的大学,还有轻微的社恐。
工作时也不上进,在一个三线城市做着一份普通的文职工作,挣一份能且只能养活自己的薪水度日。
她从小性格就不外向,只喜欢看些五花八门的书,喜欢一个人静静的胡思乱想,结交的朋友也不多,就那么三五个要好的。
她自认为有轻微的社恐,面对陌生人或陌生的环境总是不敢过多言语,总害怕自己说出的话不合时宜引起尴尬,跟熟悉的人却又滔滔不绝,胡说八道。
自认为不适合太过激烈竞争的大城市,大学毕业后选择了离家比较近的城市工作。与曾经的同学朋友分隔一方,性格更加内向,生活也独立,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小说,偶尔还一个人去旅行。
尤其最近两年她迷上了言情小说,每天的时间分配就是工作、睡觉、看小说,再无其它。
尽管她性格内向,长相大众,身边还是出现过一些追求者。只她,有些好高骛远,看着身边那些男人不是太矮就是太胖,不是不学无术就是眼高手低,稍微好一点的又一脸油豆。
当然,也有少之又少入了她眼的,但她又没能入别人的眼。
总之,看上她的没有一个能入她眼,让她感觉不能将就。
工作了三年,她还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也没有与异性有过任何亲密接触,她的闺蜜就开始调侃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其实这事她自己也挺苦恼,她又不是老古板,也想谈一场恋爱,大好的青春时光,该享受什么就享受,对男女之情时常也有各种幻想,可身边的男人她愣是没看上一个。
她将自己的心境说给闺蜜们听,就被她们大批特批,说她这么大人了还不现实,成日只会做梦,大家都是凡夫俗子,何不早接受生活的现实。
闺蜜自是什么话都说,她笑着自嘲:“万一梦做多了就实现了呢?”
然后闺蜜们又是一番狂风骤雨,又说她看人不能只看脸,还要看功能如何。
闺蜜的话她承认没错,却又一时转变不了自己的思维,小说还是看的,脑子还是常常胡思乱想的,只是会花更多些时间出去走走。
五一节,几天的假期,她出去旅游爬山,走到一个悬崖边,往下看时候,一阵眩晕,然后就栽下了悬崖,活了二十多年,她才知道自己的恐高症如此严重。
她再次醒来后就来到了这里,一个叫周朝的地方,成了这个叫沉鱼的姑娘,想来原来的自己可能已经没了命。
据她这半年的了解,这大周前面居然也有唐朝宋朝等等,只历史与她知道的唐宋又不大一样。所以说她现在所处的时空,是在宋朝之后发生改变的另一个时空的时代里。
她有原主的记忆,但又记不太全,能认出身边的人,能想起要重要事情,但有时候一些生活的细节和心境,认真回想一下有的能想起来,有的却不能。
就如她看到自己的主子回来,能一眼认出来,但主子回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却是要在记忆里搜一搜的。
原主原名沈二妞,是何府的家生子,爹是何老太爷身边常随的沈昌荣,母亲是何老太太李氏当年陪嫁的小丫头罗紫燕。
沈二妞出生时,父亲已经四十二岁,母亲四十岁,她上面有一个哥哥沈立光,一个姐姐沈大妞,她出生时上面的哥哥已十八岁,姐姐已经十三岁,哥哥已经去了农庄上干活,姐姐已经在府里当差。
沈二妞长到七岁就成了何家二小姐何欣兰的随身丫头,何欣兰认为这取这名太随意不上进,府中叫什么妞的丫头就有好几个,也与她所读的诗词歌赋不相符,给她改名为沈沉鱼,取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与沉鱼一起共事的,自然还有人叫落雁、闭月、羞花。
说实话,她穿来后对自己这个名字一点好感都没有,不知外人听了会不会笑话。
可这是主子给取的,原主又被唤了这许多年,自然不能随意改。
沉鱼随着主子长到十六岁,是主子身边的二等丫头,原本要陪着主子一起出嫁,但在二小姐出嫁前三个月,她病了两年的母亲罗紫燕离开了人世。
二小姐的母亲,何府大老夫人李氏认为,沉鱼有孝在身,再当小姐陪房就不吉利,于是让她留在了何家。
老太太看她是自己陪房的老来女,又像极了她娘的实在性子,就收在了自己的院中。
沉鱼在老太太的房中当了一年的二等丫头,亲眼所见老太太将身边两个貌美的一等丫头送到了二爷身边,后来都没有得着好。
当老太太把她也送到二爷院子里时,她只能变得比以往更老实。
二爷只让她在书房侍候,她就只在书房,从不逾规越矩,而且还尽量不在二爷面前露面。
就这样,五年时间过去,她也在二爷的院子里平平安安地待了五年。
当初老太太为什么送她过来,全府的人都心知肚明,就是让她给二爷当通房。
平平安安的五年,也是毫无进展的五年。
整整五年,不说被二爷睡,她连二爷的一片衣袖都没有摸到。
尽管如此,沉鱼并不心急,还认为如此最好。
她自知二爷学富五车,又一表人才,自然眼光甚高,看不上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她又怎会强求呢?
她就准备这样守着,守到主母嫁进来,将她配给府里的奴才,到时候再当一个管事的娘子,安稳地过一辈子,就如她娘那样。
三月初,公子外出公差,沉鱼趁着天气好在院子里晒书,不料折腾的时候,头撞到了书柜角,然后晕过去了一小会儿,醒来后沈余就穿了过来,承了些原主的记忆。
来到这陌生地方的沈余,本身也不是个胆大的,原主又是奴才的身份,自是不敢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只按照原主记忆中的方式继续小心翼翼地生活下去。
幸好原主的生活也挺简单,一个月除了去老太太跟前请几回安,原主本来就是个话不多的人,所以她去请安话都不用多说。
平常无人来找就在院子里不出去。
在这府中,沉鱼也没有其他亲人,娘已去世六年,老太爷去世后,她爹也去了大哥做事的庄子上,姐姐是何家大姑奶奶的陪房,随去了大姑爷的任上。
她来了这里半年也没有见过家人。
书房里有许多书,她本身也喜欢看书,她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里打发,半年下来,书看了不少,繁体字单独拎出来也能一眼认出来。
原主的事情是沈余在这半年里,慢慢想起来的。
原主的生活简单,只是原主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一个家生的奴才,而且还是老太太指给主子的通房,当了五年的通房又还没能坐实身份,相当于‘半个通房’。
自己跟院子中的两个婆子一样都是奴才,就是因为那半个通房的身份,两个婆子好像将她当成了半个主子,让她无比的尴尬。
“红香你从哪里来的,就回你原来的地方去,芙蓉院明日还要来一个小厮,人就多了出来使唤不上。”
“曹嬷嬷,把后院左厢房收拾出来,让沉鱼姑娘搬进去。”
二爷吩咐完就进了里屋,大家都知道这是他开始管后院了。
曹婆子带头应是,她侍候二爷十多年,知道他不止会读书,还十分孝顺讲规矩。
以前不管后院是因为后院无人也就无事,现在不同以往自然会管。就刚才的这一番就安排得很好,没有与老太太对着干,该处置的人也处置了,以后院里的人可能不敢随意把院里的事情流出去。
红香站在那里楚楚可怜的,但其他的人都当没有看见,背主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不招人待见的。
何亚原让人开了后院左厢房,虽然没人住,也有人经常打扫着,灰尘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他看了一圈,对着平荣、平光和曹婆子指点着,意思就是这一明两暗三间屋子都给沉鱼姑娘住,一间当平时活动用一间当卧房,中间的屋子就作待客用,又嫌弃里面的家具不适用,从右厢房和正屋里寻出几样来,让都搬到左厢房里去。
沉鱼从老太太处回来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曹婆子让香丫侍候着她。
沉鱼两个膝盖乌青,天太冷不敢用冷水敷,只能包着被子尽快让双腿暖和起来。
听到前面忙碌的声音,香丫说二爷让人收拾后面的左厢房,又赶走了红香,她这才知道院外还传了些不中听的流言。
老太太罚她,她并不伤心,只感觉到可悲。
这一夜,何亚原没来看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也好,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沉沦下去的时候,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睡在床上的何亚原,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他开始反思这一段时间的行为,确实有些疯狂,偏离了正常的方向。
明知她受了委屈,他今晚依旧没去看她,一是因为自己没脸,算起来祸是他惹的;二是也想让这段关系的热度冷一冷,对于一个通房来说,他的确是投入了太多,已失了偏颇。
还怕自己一见她会心软,到时候再没日没夜的纠缠在一起,祖母知道后又会为难她。
那红香是个管不住嘴的,却不是祖母在这院子里的眼线。这院子里其他人,可以说都是祖母的眼线。
祖母虽然严厉,但是整个府中唯一关心他,对他好的人,他不可能违抗她,也不想让她为自己操心太多。
次日下午,左厢房就收拾了出来,窗纸和帘布、门帘都换上了新的,曹婆子等人帮着沉鱼搬了进去。
比她原来住的那间小屋子宽敞太多,布置也挺好,但沉鱼心里一点都不喜欢,怕自己这一辈子就困在了这三间屋子里。
曹婆子在一旁劝说,说二爷看重姑娘,这府上别个院里的妾侍也只能住一间厢房,现在二爷把整个左厢房都给了姑娘住,屋里的布置又都是二爷亲自安排的。
又悄声说,这就相当于提前承认了姑娘的妾室的位置,姑娘要领二爷的心意。
沉鱼听了曹婆子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给,她能说她一点都不想住在这里吗?一点都不想给别人做小妾吗?自然不能。
曹婆子知道这次姑娘受了委屈,但她希望她不要因为这事埋怨二爷,与二爷生分了,何况二爷已补偿她了。
曹婆子的话沉鱼没有回应,她并没有看出他补偿她什么了。多住了间屋子吗?真是自以为是的笑话。
在曹婆子眼中,二爷是好人,姑娘和她都是奴才是可怜人。她还是希望姑娘能与二爷好好相处,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越线太多,他们就能长久。只有这样对于沉鱼姑娘才有利。
曹婆子看着沉鱼如此平静,感觉自己小看她了,受了委屈,二爷没来看她,她一点都没有生气,更没有表现出委屈的样子。
沉鱼只让人取书和笔墨纸砚过来,身份已不同,她要的东西很快就送了过来。
她开始读书练字,即使听说前面二爷回来,她也没有过去找他。
一连两天,何亚原没去后院看沉鱼。
沉鱼也没有来前院,反正天气冷得很,又有人侍候着,她一直在屋里读书习字。
何亚原心中却开始不悦,两天没见,他很想见她,每天回来都希望能看到她的身影,可一次次都失望,心中不免有些负气。
虽然这事她受了委屈,但他不是已经想办法弥补了吗?
何况她一个奴才,给人当通房的,哪里可能完全不受委屈。
难道为这么一点小事,这几天还在生气?难道要他去求着她?
二十一那天休沐,何亚原早早地起床看书,后来他实在忍不住去了后院。
那日思夜想的人站在窗边的桌前,认真的写着字,一笔一画十分认真,脸上没有一丝幽怨,委屈,只有认真。
他心中顿时气极,掀起门帘大步走进去,坐在榻上不出声。
“二爷来了,”沉鱼慢慢放下手中的笔,先走到铜盆前净了手,才拿起茶壶给何亚原倒茶。
何亚原并没有伸手接茶,只紧紧地盯着沉鱼,“为什么这几天不去前面侍候?”
“二爷希望我去吗?”
希望吗?当然是希望的,他那么想见她,希望她也跟自己一样想见他,哪怕受了委屈也不在乎。
可同时心中又隐隐地希望她能守着规矩,他不找她就老实的待着,让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事情就不那么麻烦。
“二爷不就是希望用这几间屋子匡住我,让我守着规矩吗?”
他没有想到,她平常看着不出声,却能直道他的内心,他不仅希望这几间屋子能匡住她,还能匡住自己。
也许是沉鱼的话说到对方的心坎上,何亚原终究没有接过茶杯,一阵风似地出去了。
沉鱼继续回到桌前练字,心里嗤笑一声,男人啊?可眼角还是湿润了。
天黑下来,外面又开始起风,可能要下雪了,沉鱼准备早早地歇下。
只是睡得太早也睡不着,漫漫长夜,躺在床上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如何才能脱了这奴籍,她的命运掌握在二爷手里。
白日里,她是专程拿那话刺他,看来是刺错了,不然他怎么走了就没再来?
心里正想着事,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起身点了灯。
看来还是赌对了,不都说男人都是食髓知味,像他那样一个守了二十八年的人,应该没那么快去找其他人,还是会来找她。
那人站在门外看着她,却不进来。
外面的风吹得人瑟瑟发抖,沉鱼本就是从床上爬起来的,没有穿厚衣裳,感觉身上一下子就凉透了,只能一把将他拉进来,再将门关好。
那一夜,何亚原折腾得很晚,对前面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次日早饭摆在沉鱼的屋里,沉鱼送他出门的时候,听那人说让她晚上等他。
“二爷,还是过两天再来吧!”
“你还在生气?”
“没有生气,沉鱼只是奴才,不敢生任何人的气。”
“你不相信我?”
“相信什么?”何来相信?他不一起来欺负自己就算不错了。
“……”,沉鱼的反问,让何亚原无言以对。
是啊,他要她相信他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沉鱼惨淡地一笑:“再相信二爷,奴婢到头来顶多就是一个贱妾,贱妾自要守着规矩,请二爷惜疼奴才。”
沉鱼说完抬起眼睛对上他,只见那人明显一滞,然后找了一个借口:“等我回来再同你细说,”然后就匆匆离去。
晚上,沉鱼并没有等他过来,也知道他不会过来。
到了第三日晚上,他下值后果然就过来了,没有再提前面的事。下人将他的饭菜也摆了过来,沉鱼自是笑脸相迎,好生侍候着。
吃过饭洗漱完,沉鱼去洗漱时,何亚原就站在桌前看她写的字,没想到写得还不错,他记得她也没有练习多久啊?她以前应该是没有多少机会练字的。
看到沉鱼出来就问:“你这字练了多久啦?”
“没练多久,就这几天才开始练的,以前没机会。”
“几天就能练成这样?”
“二爷,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人,天生聪慧?”
何亚原看着沉鱼那俏皮的一笑,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好像在等着他的夸赞。
看到人已出了门,沉鱼才瘪了一下嘴,倒打一耙的人,谁惹他了?不是他自己挑弄起来的吗?
那一日,沉鱼把不大的芙蓉院转了一圈又一圈,望着头顶的天空,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快一年了,在这个府里也待了快一年,真是无比向往外面自在的生活。
他说娶不娶妻都由她说了算,这话自然是不可信的,但至少为她争取了时间。
他说要带她去南方,那她就去,也许到了外地,机会就更多一些,说不定她能在南方找到出路。
院子里的人,除了香丫还总是找她说话,其他的人都远离了她,就连以前总是劝说她的曹婆子也一样。
曹婆子等人说实话心里不怎么得劲,以前总觉得沉鱼与她们是一样的,都是奴才,即使以后她成了二爷妾室,生了孩子,也不会比她们高贵到哪里去,妾室说到底还是伺候人的,一家人吃饭都上不了桌。
可二爷对她的偏爱已经没了边,虽然现在还有老太太压着,但老太太也老了,能压着几年?
她听二爷私下里说,不打算娶亲了,想着这位以后莫不会变成主子,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这种不得劲,就好像平常与你一起过着穷苦的日子,相互还拉扯一把的人,突然有一天,那人就成为了富贵人家,与自己不再是同阶级的人。
晚上,何亚原回来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沉鱼,心中一下子就暖了起来,刚刚在祖母那边被训话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
从他生病好了后,每次回府去跟老太太请安,老太太都要训他几句,说他不能将全部思心放在外面的事情上,娶妻也是人生中一辈子的大事。
今日回府,他又去跟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自然是老调重弹。
他早上出门时留下了念想,下值后归心似箭,又被念叨就烦躁,就直接回老太太说,他这一辈子没有打算娶亲了,说女人都喜欢念叨,他不想被人念叨一辈子。
老太太气得对着他就摔了一个茶碗,他也就趁机出了老太太的门。
俩人饭后在书房里看书,沉鱼开始看大周的地域志,又找到里江流经的区域,认真的研究这一路过去要经过哪些地方。
到了歇息的时候,沉鱼依旧独自回了后院。
何亚原看着她离去,心中情绪难平,不断地安慰自己,快了,快了,等他们出府去了南方就好了,以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的。
五日后,工部派往南方里江流域监管河道治理的人员名单下来,何亚原见自己正在那名单上,兴奋的表情都抑制不住,与其他要出外差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家都住在京城,又有谁愿意出京?何况这一出去可能就要几年才能归来?
而那一日,那个说再不管二哥婚事的何家二小姐却回了何府,在老太太的院子中说了半日话。
何亚原下值的还没到府门口,平荣就迎上去将府里的异常告诉他。
回府去跟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太太一改往日的严厉面容,乐呵呵的,要他次日午后尽量抽空回府来一趟,说她有位远道而来的老熟人,想让他见见。
何亚原勉勉强强的应下,没说一定回来,也没有说一定不会回来。这段时间孙子对老太太都不太服贴,老太太也只当正常。
因为可以去南方,可以出了这府邸,这几日沉鱼的心情都不错。
这日午后她正在院中散步,老太太院中的一个小丫头就突然过来请她过去。
沉鱼十分吃惊,从她解禁后的这几天,她再没有去老太太院中装老实人,老太太也没有派人叫过她,难道老太太是想清算前面的账?
曹嬷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爷的吩咐,尽管平常不再与沉鱼多话,这时还是从身上摸出几文钱来,问小丫头,“老太太那边有些什么人在?”
小丫头得了好处,口齿伶俐地回话:“二小姐回来了,还有她的小姑和另一个姓黎的小姐,一起来看望老太太。”
曹嬷嬷让小丫头先回去,沉鱼随后就过去。
“姑娘,这次过去,你千万不要跟老太太对着干,二爷不在府里,没有人能救得了你,知道吗?”
“曹嬷嬷放心吧,我知道的。”
她又不是傻子,面对老太太与何亚原当然不能使用一种方式,她一边改了发型,又从衣柜里重新拿出了一件衣裳换上。
说实话她自认为上次对付黎小姐,是真真的刺在她伤口上的,她为何还会来何府?难道还是想嫁过来?这亲事还没有被破坏掉?自己白忙活一回?
沉鱼心中郁闷,其实她并不是白忙活一声,当初她那一击的确致命,让黎家小姐黎慧珠当时就垮了脸,转身离去。
可人有时候总会被命运捉弄,因为黎慧珠被了一次退亲,黎家门第又不高,这半年来她的亲事也不顺利,媒婆上门说的不是再娶的男人就是完全入不了眼的。
黎慧珠已经十八岁,前些日子周家父母为她的亲事已十分着急,从中挑选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七品官职,那男人前妻留下了一儿一女,家中还有庶子庶女。
事情一比较,何家的亲事显然比其他那些都好,于是黎家姑娘又让人给何欣兰搭话,说她听说何家老太太慈爱宽厚,她想拜访。
何欣兰听了黎慧珠这样的话,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就又忙活起来。只是这些事,沉鱼是不可能知道的。
看着走出院门的沉鱼,曹嬷嬷摇了摇头,感觉这姑娘变得太多,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但愿她这次不犯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