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浅谢庭衍的女频言情小说《叶浅谢庭衍的小说浮生若梦终散》,由网络作家“小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庭衍忙着和江菱打闹,连七日一次的泡寒潭都忘记了。叶浅倚在寒潭边的老树上,素色衣袍被风吹起,她仰头饮了口清酒。水面上飘浮着粉嫩的花瓣,空气还残留着胭脂的香气。他带江菱来过,周遭灵气所剩无几,都被人吸收了个干净。这个地方是叶浅花费数千万灵石打造的,只为了帮他筑基。现在却被他给江菱用了。也是,当初谢庭衍爱她的时候,也是这样倾其所有的。一壶酒喝完,天色也暗了。叶浅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开。她居住的寻阳峰向来冷清,今晚却异常热闹。悉心培养的几个弟子,余枝、季寂、林沐,都出现在这里。木桌上是冒着热气的饭菜,窗台的玉瓶里插着新开的红梅,连门口光秃秃的树都换成了常青树。余枝笑着说,“师尊,你这寻阳峰太过寂寥,我们来添点烟火气。”“谢谢师尊的悉心栽培,我...
谢庭衍忙着和江菱打闹,连七日一次的泡寒潭都忘记了。
叶浅倚在寒潭边的老树上,素色衣袍被风吹起,她仰头饮了口清酒。
水面上飘浮着粉嫩的花瓣,空气还残留着胭脂的香气。
他带江菱来过,周遭灵气所剩无几,都被人吸收了个干净。
这个地方是叶浅花费数千万灵石打造的,只为了帮他筑基。
现在却被他给江菱用了。
也是,当初谢庭衍爱她的时候,也是这样倾其所有的。
一壶酒喝完,天色也暗了。
叶浅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开。
她居住的寻阳峰向来冷清,今晚却异常热闹。
悉心培养的几个弟子,余枝、季寂、林沐,都出现在这里。
木桌上是冒着热气的饭菜,窗台的玉瓶里插着新开的红梅,连门口光秃秃的树都换成了常青树。
余枝笑着说,“师尊,你这寻阳峰太过寂寥,我们来添点烟火气。”
“谢谢师尊的悉心栽培,我们买了点东西,希望师尊不要嫌弃。”
一支白玉簪、一壶好酒、一套衣裙。
叶浅恍然发现,现在的谢庭衍对她并不好,连她刚接触的弟子都比不过。
晚饭过后,寻阳峰又变得冷清。
丑时,谢庭衍终于回来了,脚步轻快,脸上隐隐带笑。
他在看见叶浅头上的白玉簪时,愣了神,表情有一瞬紧张。
“浅浅,你新买了簪子吗?”
“我最近太忙了,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刻个簪子。”
叶浅望着院子的常青树,低低说,“不用。”
谢庭衍拽着她的衣角,一板一眼说道,“师傅!本来生辰那天就该送的。已经晚了这么久,不能再晚了。”
在储物戒中,他拿出个温润无暇的白玉,质地细腻,灵气四溢。
叶浅在拍卖行见过,很贵,差不多要他全部积蓄。
愿意花那么多灵石买块玉,却抽不出一点时间雕刻。
她神色稍暗,压下心底的起伏。
也不奇怪,刻簪子枯燥又无聊,哪有和江菱在一起快活。
谢庭衍手里拿着小刀,不眠不休雕了三天才把簪子刻好。
拿到手的时候,叶浅没有想象的快乐。
她明明期待了很久,甚至晚上梦里都是谢庭衍送她簪子的情形,可现在她只是牵强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谢庭衍头发有些乱,眼里充斥着血丝,表情略显局促,“是不是我刻得不好,师傅你还我,我重新给你做一个。”
他的手指全是被小刀划出的细小伤口,叶浅回道,“刻得很好,就这个吧。”
屋外天蒙蒙亮,阳光把雾气驱散,他的笑比太阳还要耀眼热烈,“那就好,师傅喜欢就好。”
大雾尽散,雾的那一头站在红着眼眶的江菱。
女子娇俏的声音在冷风裹挟着细雪的清晨格外招人怜爱,“阿衍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江菱放了很多只灵蝶,可谢庭衍这三天刻得太过专注,没有看见。
窗台的红梅上,那些蝴蝶还在扑腾翅膀。
谢庭衍面上浮现心疼,闪身来到江菱面前,一边哄她,一边从储物戒里拿出大妖的内丹。
“别不高兴了,你不是修为停滞不前吗,这个可以增长你的修为。”
前段时间,他白天陪江菱,晚上也不见踪迹,好不容易看见人了,躲在炼丹坊几天几夜不出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
叶浅不愿再看,淡漠转身离开。
江菱却小跑着过来,“师尊,我是江菱你还记得我吗?”
叶浅垂下眸子,一个清浅的目光就让人感到压迫不安。
“记得。”
寻阳峰的冬天很冷,寒意都能沁到骨子里,江菱小口喘气,鼻头泛着红,目光澄澈又天真。
“我仰慕师尊很久呢,好佩服你的勇气和能力,竟敢和自己的徒弟结成伴侣。”
“毕竟我家里人说,不被祝福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
叶浅闭了闭眼,她当然知道有多不易。
她这些年一点一点帮他修炼,如今却为了一句喜欢,把内丹献出。
指尖陷进皮肤,血珠从中溢出。
妖风四起,耳边的话还在继续。
“师尊,你看庭衍,他白色衣袍都染成血红色了!”
“又是为江菱私自下山,又是为她去蓬莱取剑,付出这么多还不够,还要付出性命吗?”
“要是之后没能在一起,那这小子......”
似是想到什么,那人看了叶浅一眼,突然噤了声。
饕餮的吼声传来,刺激地耳膜生疼。
谢庭衍已将内丹取出,少了灵力护体,皮肤开始一寸寸裂开,每向前走一步都能听见骨骼的咔嚓声。
他承受着痛苦,却依然坚定。
叶浅上前几步,这些年谢庭衍跟着她,所见所闻都远超其他弟子,待身死之后宗门还需要他。
内丹被打回谢庭衍体内,她手在空中比划几下,饕餮安静了。
谢庭衍趴在地上,手里拿着泣血珠。
“菱儿,给你。”
江菱哭成了泪人,“你傻不傻,我不过随口一提,你干嘛非去拿,还想拿自己内丹换。”
他只是一笑,“这不是没换成,再说内丹没了,师傅会给我重修的。”
两人对话,听得人好生动容。
可叶浅却没什么反应,没有悲伤,没有嫉恨。
她双目失焦,愣愣站在原地,暂时封印住饕餮后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五感。
也对,三日后她就身死回天上了。
余枝听见动静赶来,看见待在一旁的师尊,不由骂道,“谢庭衍你要死,就死远点。每次出事让师尊收拾烂摊子算什么东西。”
叶浅靠着灵力洞悉周围,听见这话心口暖了暖,培养的这三个弟子不错。
她嘱托几句就回了寻阳峰。
谢庭衍也被人送回来,他拖着残破的身体,语气带着愧疚,“师傅,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麻烦。”
叶浅用力低地揉了揉额头,没力气回答。
他想站起身像往常那样,变出一个个礼物逗她开心,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刚下榻就摔了。
还是叶浅把人扶起来,她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
“别想那么多,今后做事先仔细掂量,宗门以后还要靠你们。寒潭每五日必须要泡,炼器不要急,运气要循序渐进......”
不对劲。
谢庭衍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不详的预感。
是因为他对江菱太好?所以师傅生气不想要他了?刚想解释只是师妹,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苍白。
憋了半晌,他才开口,“师傅你别不要我。”
谢庭衍像从前那样,委屈着一张脸仰头看师傅,眼眶红红的,眼珠亮亮的。
每次他做错事,露出这幅表情师傅都会原谅。
可惜叶浅现在看不见,只是敷衍说道,“不会。”
得到了确定的回复,他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说话也没了拘束,聊了几个来回,就期待地问。
“菱......小师妹她看见珠子开心吗?”
“开心。”
谢庭衍勾唇一笑,眼底是万千温柔。
余光看见窗台枯死的红梅时,他说,“枯死的花还放那干什么,师傅快丢了。我给你买个新的。”
叶浅轻嗯了声。
“是啊,丢掉换新的。”
第二天清晨,叶浅来到了后山。
饕餮只是暂时封印,要想稳固就得拿出代替泣血珠的东西。
明天就要死了,就当做回好事了。
叶浅站在封印前,剖出了自己的内丹放在封印中间。
地上猩红的印记显现一瞬,地底传来嘶吼声。
叶浅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如此可保人间百年无虞。
她的五感全失,又没了修为,走着走着就撞在竹子上,跌落进水里。
池水充斥在她的鼻腔,窒息感传来。
她在脑海描绘出后山地图,循着记忆才爬上岸。
江菱站在岸边,看见水里冒出的人惊讶片刻,就察觉不对。
试探性叫了几嘴,“师尊?”
“师尊?”
湿漉漉的人像是没听见,背影也佝偻地厉害。
她眼里闪过算计,猛地出手就把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叶浅打回水里。
水面渐渐平静,等了很久都没有人上来。
江菱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
而后又扬起嘴角,笑得得意,“阿衍是我的了。”
水底。
叶浅落在最深处,被划破的指尖点到石头上。
刹那石子发出耀眼光芒,自主变成项链挂到她脖间。
叶浅恢复五感,倏地睁眼向上游。
岸边,她徒手拧着衣服上的水,果然命薄让明日死,早不了一刻。
身上还残留着江菱的灵气,刚刚是她动的手。
回到寻阳峰,找了一沓符纸,带上保护罩。
虽然没修为,但有符就够了。
江菱见到叶浅的时候,表情带着惊恐,不断后退。
“最初,我以为你只是任性。”
“没想到你是纯坏。”
她退无可退,站直身子笑了起来,“就你?我能一次把你打进水里,就能两次!三次!”
“你大阿衍十岁还好意思和他在一起。”
“要不是你个贱人,阿衍就是我的了!”
江菱奋力一击,却被弹开。
叶浅纤细的手拨弄着自己的白发,轻嘲,“你看看你,这般没用。”
“恨死我了,还要尊称我一声师尊,还要受些窝囊气。”
她指间夹着火符,朝江菱甩去。
符咒紧贴着江菱,她浑身像是被烈火炙烤,皮肤开始变得焦黑,痛到唔咽满地打滚。
原来这些符纸都准备多了,远比自己想的弱。
叶浅目光看向别处,刚准备收回符纸肩膀就被人狠狠撞了下。
“菱儿,菱儿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
谢庭衍抱起江菱,眼尾猩红。
女人缓缓转头,看向叶浅脖子上的那枚流光溢彩的珍珠。
眼珠转了转,“阿衍,是师尊!她要我的项链,我不肯给,她就硬抢还放火烧我。”
“我......我好痛啊,我好痛阿衍。”
一道凌厉的掌风,叶浅身子就像是一片落叶,被击中后衰亡落地。
五脏六腑像是移位,她紧咬舌尖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铁锈味在唇齿蔓延。
谢庭衍动作一顿,嘲讽道,“师傅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做戏了。”
“骂菱儿狐媚、扮柔弱,我看您演的也不赖。”
我没有。
她想要开口,一股腥甜又从喉间涌上。
谢庭衍轻柔地放下江菱,一步步走到叶浅面前。
居高临下,带着浓浓不悦。
“师傅,你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说吗!”
他蹲下冰凉的手触到叶浅的珍珠项链。
“我记得师傅一向不喜这些俗物。”作势要拿走。
叶浅颤抖着抓住他的手,看向谢庭衍的眼睛。
“若是我说,没有这个我会死呢?”
若是我会死,你是不是就不会拿走了?
鲜血顺着叶浅嘴角滴到谢庭衍手背,他像被烫到,手稍稍松来。
“阿衍......我好痛啊。”身后江菱声音带着哭腔。
他的表情瞬间变了,“师傅,你别闹了。”
狠狠把项链扯下,头也不回地朝江菱走去。
叶浅轻微地挣扎着,却被谢庭衍略显强硬地按在床榻上。
她正犹豫要不要用仙术打断,忽然,窗外飞来一只灵蝶。
蝶翼扑闪扑闪,在谢庭衍耳畔低语几句。
谢庭衍猛地起身,神色慌张向外赶。
走了一半,才忽然想起来叶浅还衣衫凌乱在床上躺着,于是略有些歉意地说道:“师父,我突然有点事情......”
叶浅垂下眸子,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去吧。”
谢庭衍像往常一样,走过去抱了抱她,“我的浅浅是世上最温柔体贴的女子,我待会儿就回来,你先睡吧。”
话落,头也不回地离开。
灵蝶还没有离开,飞到叶浅的肩头。一瞬间,她看到了另一边的情形。
屋里,江菱倚靠在谢庭衍怀里,小口小口吃着.......九曲灵参。
是谢庭衍一刻钟前还告诉自己没有找到的九曲灵参。
江菱苍白的脸恢复血色,悠悠转醒,“怪我没能力还私跑下山,被妖物打成重伤不说,现在还抢了师尊的仙草......”
“师尊她......”江菱睫毛沾着泪珠轻轻颤动,“不会生我气吧?”
叶浅闭了闭眼,将灵蝶拍落。
次日清晨,谢庭衍手里拿着一瓶朝露水敲开了叶浅的房门,“浅浅,凌云峰的朝露对你的伤有帮助。”
凌云峰荒寒无比,以他的现下的修为没被冻死都是好的。
看着他红肿的双手,叶浅有一刻茫然。
她发现自己看不懂谢庭衍,把急需的仙草送给别人,又千辛万苦收集朝露。
他到底爱的是谁?
算了,还有一月就该返回天界了。
叶浅接下朝露放在木桌上,喝不喝一个月后都是要死的。
她走后宗门必定大乱,现在得着重培养几个有天赋的弟子,安排好宗门的一切。
给谢庭衍修炼准备的丹药用在天赋异禀的人身上,可谓物尽其用。
几个弟子接连突破到了元婴中期。
往常谢庭衍瞧不上的仙草用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洗髓聚气,灵气越发精纯。
“多谢师尊。”红衣女子单膝跪地,话语带着崇敬。
“多谢师尊。”
“多谢师尊。”
另两人一齐跪下。
不远处的谢庭衍看见这一幕凑了上来,感受到师姐、师兄的修为变化,他脸上带着诧异,“你们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其中一个人刚要回答,另一边的江菱大喊,“阿衍哥哥,你不是说了烤鱼给我吃吗?”
谢庭衍被叫走,他这些天大概都没有好好修炼,因此没注意到他修炼室的丹药、灵器,全都消失不见了。
黑压压的云把阳光遮住,谢庭衍身影走远。
红衣女子起身问叶浅,“师尊,给我们这么多法器、丹药,还亲自教导我们。是出什么事了吗?”
叶浅循声看向她,这些天连厨房的伙夫都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唯独她的伴侣,谢庭衍不知道。
谢庭衍身子一僵。
看着师傅毫无波澜的眼睛,心地突然升起一丝恐慌。
“师傅,法阵被破真的和我无关。”他苍白解释。
“我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跑回来,但想到师傅找我定是为了狐族长老,所以特地去寻这颗让人起死回生的晶石。”
从怀里拿出个黑色晶石‘破茧’,放到她手心。
大概是她送给谢庭衍的东西太多,所以他忘了‘破茧’也是她送的。
叶浅忽视他,掐了决把法阵彻底毁坏,免得以后还有人来这胡作非为。
察觉到她淡漠的态度,谢庭衍向前几步,挽住她的手靠在她肩上。
“师傅,你不要不开心了,我下次再也不乱来了。”
叶浅不作声,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了,“你昨天真的去找‘破茧’了吗?”
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挽着叶浅的手紧了紧,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佯装云淡风轻嘴角勾起一抹笑。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现在才来找师傅。”
也许谢庭衍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袖口处的糖渍,身上的药味。
木屋里有江菱留下的传音符,整整一夜,他们之间的对话,她都能听到。
这一夜,江菱软着声音问,“阿衍,你还不去师尊吗?”
勺子磕碰瓷碗的声音,熟悉的声线传来,“她哪有你这么娇弱,熬一晚没事的。”
“这药我煎了一个时辰,来,我喂你喝。”
“嘶,烫。”
“那我给你吹吹。”
叶浅目光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什么。
前些日子,天气冷,宗门发了炭火。
她意外发现自己的那份不见了,于是去问谢庭衍。
他目光闪烁,含糊道,“师傅修为这么高,没有炭火也没关系的吧。”
修为再高也是凡人,需要吃饭睡觉,防寒避暑。
连宗门修为最高的掌门都嚷着冷。他到底是不清楚,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她。
江菱喝了药,苦得话都说不清。
“阿衍哥哥,我想吃糖葫芦了。”
此时天蒙蒙亮,谢庭衍正打算去找师傅,听见江菱的话脚步顿住。
语气颇为无奈,“这荒郊野岭的,你让我上哪给你找糖葫芦?”
“就要嘛。”
于是他跑去山上摘山楂,又熬了糖水,亲手给江菱做糖葫芦。
......
谢庭衍看见师傅出神的样子,拽着她的手晃了晃,“师傅,师傅......”
“诶,师傅你的头发......”
他的目光落在叶浅的青丝上,好像看见一大片白发。
心里一紧,为了毁坏法阵已经不剩什么灵力了,难以维系幻术,叶浅侧过身子刚想掩饰。
一道传音符突然出现。
“阿衍哥哥,我不认识回宗门的路了,你可不可以找我呀。”
是江菱发来的传音符。
谢庭衍低头拿着符,连余光都没分给叶浅,“师傅,小师妹她修为差又迷糊,我去找她。”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浅站在原地,刺骨的风吹过已是一头华发。
她垂眸攥着枯草般的头发,要是你知道我油尽灯枯,会不会换副态度。
离历劫结束不剩几日了,要抓紧锻炼那几个弟子。
她赶回宗门,吞下数枚上等丹药恢复灵力,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教他们炼器炼丹、剑修、法术。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地面突然震动,后山饕餮的封印松动了。
一刹那,她来到了后山。
细问之下,得知江菱看上了封印媒介‘泣血珠’,谢庭衍帮她去取。
封印的波动,震得人心神不稳,修为低的人一靠近就开始吐血。
谢庭衍站在封印中间,呕了几口血,和他交好的几位弟子满脸担忧,前来求我。
“师尊,他打算用自己内丹替换‘泣血珠’,他这颗内丹修得不易,内丹消失,修为尽散啊师尊。”
“司命,安排我一个月后死吧。”
叶浅眸底翻涌着浓烈情绪,声音却极淡。
司命闻言面露喜色,“仙君,此番历劫都结束这么久了,您现在总算是肯回来了。“
“对了仙君,您在人间收的那个徒弟我也安排好了,就让他飞升当........”
叶浅打断:“不必了,他自有他的命数,我们别去干扰。”
司命不由得疑惑:“可仙君......按他的修为恐无法飞升,活到六十就......”
“仙君为了他才一直留在凡界,若是他死了......”
“他死了,与我何干。”叶浅冷冷的,语气含了股淡漠。
她不欲再多说,手一挥,面前的镜像消失不见。
门外传来声响,正是叶浅在人间收的的徒弟,谢庭衍。
他一身黑色劲装,眉如墨画,五官立体分明,衣襟处沾染点点血迹。
“师傅,九曲灵参没找到......”
叶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嗯,没事。”
谢庭衍眉头紧蹙,神色愈发懊恼,“怪我没用,不然师傅的伤就能好了。”
他盯着叶浅苍白如纸的脸,伸手抚了上去。
触及到皮肤的那刻,狠狠抖了一下,眼中愧疚更盛。
“师父,我们双修吧,这样你的伤好得快些。”
叶浅愣了神,“你之前不是一直不愿意吗?”
谢庭衍的眼神有几分躲闪:“哪有不乐意,只是怕师傅没准备好。女子清白可是头等重要的。”
他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温柔缱绻,让叶浅看失了神,不禁喃喃道,“真的吗?”
话音刚落,谢庭衍就把她抱进怀里,“你说呢?为了和师傅在一起,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挨过九十九道鞭刑,师傅难道不信我的真心吗?”
微凉的手指将她额前的青丝别到耳后,两人拉得愈近,气息紊乱交缠,可叶浅却没有半分旖旎情思。
谢庭衍究竟是为了她的病能快些好,还是想和她双修之后提升自己的修为,去帮他的小师妹?
看着男人故作迷蒙的双眼,她只觉得心中微微一痛。
初见的时候,谢庭衍不过八岁,被她从妖物嘴里救下。
后来她便成了他的师父,只是谢庭衍的修行之路并不顺利,测试时发现是杂灵根,筑基困难,被同门嘲笑许久。
是叶浅四处收集灵草、上等丹药,一点点帮他修炼。
一次妖物大举进攻宗门,谢庭衍为叶浅挡下致命一击。
他口吐鲜血、奄奄一息,昏迷前唤着叶浅的名字,隐晦地说出对师傅那违背世俗伦理的爱恋。
他重伤被救了回来,各大长老齐聚一堂审问两人的关系。
叶浅长身玉立,垂眸无情,“师徒而已。”
谢庭衍拖着受伤的身体,绷直脊背,眼眸中似有熄不灭的火。
一阵风撩起他的衣摆,吹动着墨发,少年声音清晰有力,“我爱慕我的师傅。”
“我爱慕叶浅。”
看着少年咬着牙挨了九十九道鞭刑,却始终未改半字,叶浅的心终是微微一动。
在长老的斥责声里,她坚持把谢庭衍带回了师门。
他们春日赏花、夏日听蝉,秋日观枫、冬日赏雪。
直到宗门又一次招收弟子——
“师傅,这次下山捉妖太累了,我就没有给你带礼物......”谢庭衍低着头看起来有些丧气。
以前每次下山,他都会大包小包给她带礼物回来。
叶浅当然不会介意,弯了弯唇,“你能平安回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可是过了一个时辰,她撞见谢庭衍拿着个大包袱给新来的小师妹江菱。
“哇塞,这是你下山给我带的吗?糖葫芦、烧鸡,还有胭脂!”
“这可是我特地给你带的。”
看着两人的对话,叶浅心中有些不安。
而这种不安与日俱增,谢庭衍开始对她撒谎了,开始频繁失约。
“今天我生辰,不是说要给我煮长寿面吗?还有我的生辰礼呢?”叶浅轻轻皱眉,有些不高兴。
谢庭衍亲亲了她的侧脸,“我这不是忘记了吗?最近事多等我闲下来就给你补上。”
谢庭衍曾说叶浅今年生辰,送她一支亲手雕刻的白玉簪。
当天晚上,她在江菱发髻上看见了这枚玉簪。
于是第二天,她便向司命宣布历劫结束,她要回天上了。
至于人间的一切,即将与她无关。
叶浅眼前一黑,看不见也听不见,身体上的痛感消失。
江菱得到珍珠,得意瞥了眼她。
靠在男人怀里,语气隐隐担忧,“阿衍,就这样丢下师尊,会不会不好呀?”
谢庭衍面露犹豫,脚步几次想要上前又止住。
太阳西落,他终于往前走了几步,江菱拽着衣袖有些紧张。
“师尊那么高傲的人,要不我们快些走吧,待会儿她自己起来了。”
谢庭衍脸色有两分担忧,微蹙了眉,低声说,“你别装了,我不怪你,起来吧。”
可现在的叶浅哪能听到,只是趴在地上虚弱地喘息。
得不到回应,谢庭衍带着薄怒,抱起江菱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叶浅扶着枯树一点点爬起,身子单薄得风一吹就倒了。
骨子里的骄傲让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死。
记忆里不远处有个山洞,刚好可以藏身。
她跌跌撞撞地摸索,天上的司命透过云镜,实在有些不忍。
可凡间事又不好插手,只能偷偷恢复她的听觉,给她指路。
月亮沉入池水,金乌飞了出来。
脚步声逼近,隐约听见人喊,“师傅,师傅......”
“师傅,你不回旬阳峰到底是闹什么脾气。”
谢庭衍一边喊,一边找。
他看见前面的洞口,那是他和师尊第一次示爱的地方。
师傅会在那吗?
谢庭衍大步走过去,彼时的叶浅贴在石壁上,一颗心提了起来。
还有三步就进来了。
二步。
一......
“阿衍哥哥,这池塘的鱼好肥,我还想吃你烤的鱼。”
最后半步被他缩了回去。
“你真是个小馋猫。”谢庭衍声音带着浓浓宠溺。
山洞外艳阳高照,烤鱼焦香,一对男女嬉笑打闹,脸上挂着青涩的情动。
上洞里阴暗潮湿,呼进的空气都带着难闻的气味。
叶浅最后一丝气,听着他们互说情话。
“阿衍,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了。”
“如果没有师尊,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
微不可察的声音,“会。”
衣料摩擦声,唇齿交融声。
他们吻了又吻,谢庭衍哑着声音,“菱儿......菱儿......”
叶浅呕了最后一口血,意识彻底消散,身体无力倒在地上。
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缝隙里透下,树影一点点挪动。
谢庭衍松开江菱,低低说,“找师傅了。”
他想起自己的香囊里有师傅给的头发。
一缕乌黑的发丝被点燃,飘到了山洞前。
香囊落地。
谢庭衍瞳孔骤缩,师傅在那里,那刚刚......
心脏砰砰直跳,十指向掌心蜷缩。
不会的......要是师傅真在那,早就出来了。
他深呼一口气,忐忑走过去。
洞口仅有的几寸日光被他身形挡住。
谢庭衍看见满头华发,没了呼吸的叶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