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棠宁池宴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沈棠宁池宴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折雾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秉着投桃报李增进情谊的心思,沈棠宁又着人回赠了几本市面上难寻的琴谱。顾轻絮擅琴,还是个琴痴。对方果然很喜欢这份礼物,还特意回了信表示谢意。*赏花宴之后,沈棠宁格外留意起池宴的功课。她发现池宴其实很有天赋,比如看过几遍的书他能几乎一字不差记下里面的内容。对一些朝堂政事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但他的缺点是不自觉,只要不盯着他,他就想方设法偷懒。好在沈棠宁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池宴读书,她就在旁边做其他事,在她的盯梢下,他即便想偷懒也没机会。烛火摇曳,将人的剪影照得细长,朦胧地映在墙上。书桌前,池宴的脑袋一点一点,下巴几欲磕在桌上。他的五官无疑是挑不出错的,剑眉星目,透着几分不羁的散漫,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独特气质。这会儿因实在困顿,薄唇微微一...
秉着投桃报李增进情谊的心思,沈棠宁又着人回赠了几本市面上难寻的琴谱。
顾轻絮擅琴,还是个琴痴。
对方果然很喜欢这份礼物,还特意回了信表示谢意。
*
赏花宴之后,沈棠宁格外留意起池宴的功课。
她发现池宴其实很有天赋,比如看过几遍的书他能几乎一字不差记下里面的内容。
对一些朝堂政事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但他的缺点是不自觉,只要不盯着他,他就想方设法偷懒。
好在沈棠宁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池宴读书,她就在旁边做其他事,在她的盯梢下,他即便想偷懒也没机会。
烛火摇曳,将人的剪影照得细长,朦胧地映在墙上。
书桌前,池宴的脑袋一点一点,下巴几欲磕在桌上。
他的五官无疑是挑不出错的,剑眉星目,透着几分不羁的散漫,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独特气质。
这会儿因实在困顿,薄唇微微一抿,眼角耷拉下来,衬出几分委屈巴巴的意味。
沈棠宁托腮瞧了会儿,不自觉勾起唇角,故意清了清嗓子。
池宴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拿着书装模作样看了起来,一边念书一边偷偷觑着沈棠宁的脸色,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她站起身来,缓慢朝他走近:“夫君莫要嫌我苛刻,如今已是四月,据秋闱不到五个月,实在松懈不得。”
她说着抬起手来,池宴原以为她要打自己,下意识抬起书本一挡,瞥见她递过来的东西一愣:“这是?”
沈棠宁手里捏着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嘴角噙着笑意:“我看夫君的荷包有些旧了,做了个新的送给你。”
“送给我的?”池宴的神色忽然忸怩起来,眼神闪烁,“这多不好意思。”
他说着不好意思,却诚实地把荷包接了过去。
沈棠宁的女红在燕京也是出了名的,她绣的东西自然无可挑剔,上面的仙鹤栩栩如生,池宴小心翼翼摸了摸,突然有种山猪吃细糠的受宠若惊。
他是亲眼见着沈棠宁一针一线绣的,没想到这东西竟是送给自己的?
沈棠宁弯了弯唇:“时候不早,今日不如就到这里,夫君去歇着吧。”
“歇什么歇?”池宴清了清嗓子,重新捧起了书本,义正辞严,“我感觉我还能看一会儿,你先安置吧。”
拿了人家的东西什么都不做,怪不好意思的。
沈棠宁故作惊讶:“夫君近来如此勤勉?可莫要熬坏了身子啊!”
池宴皱了皱眉:“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熬这么会儿哪里就垮掉了?再者你也说,距离秋闱越来越近,正是应当刻苦用功的时候!”
沈棠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夫君竟有如此觉悟,那妾身就不打扰夫君用功了。”
她将灯芯剪了剪,提裙出了门。
池宴迟钝地回过神来。
嘶,好像有哪里不对?
雪青笑意盈盈提灯等在门口:“小姐这招效果委实不错,姑爷都知道主动用功读书了。”
沈棠宁唇角微勾:“吩咐小厨房做碗燕窝给公子送过来,长夜漫漫,可别饿着夫君。”
“小姐放心,奴婢省得。”
*
时间一晃,来到四月下旬。
宁远侯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沈熹微查出了身孕。
起因是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沈熹微忽然觉得头晕。
她身旁的池景玉神色一凛,立即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沈棠宁坐在一边,眸光一闪,乐得看戏。
池宴嬉皮笑脸道:“那不是随了娘么?”
“……”池二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傻小子,不过你还真别说……”
她认真端详起自家儿子,啧啧称奇的目光直让池宴头皮发麻。
“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你瞅瞅你也就这张脸能看,棠宁肯嫁给你真是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池宴听得颇为无语:“有您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我也……没那么差劲吧?”
他理了理衣襟,清清嗓子:“就凭咱这张脸,少说也是风靡万千少女吧?”
“你还真敢说!”池二夫人嘴角抽了抽。
她想到什么,忧心忡忡凑了过来,池宴被她盯得不自在,身子后仰,假笑道:“我脸上有花?”
池二夫人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傻小子,这都快两个月了吧?你和棠宁,你们怎么还没……”
池宴倏然涨红了脸,恰好门口晃过一抹身影,他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猛地拔高声调:“娘!”
池二夫人吓了一跳,抄起书对着他脑袋来一下:“臭小子,一惊一乍想吓死你老娘?”
这时,身后传来迟疑的声音:“娘,夫君,你们这是?”
池二夫人身形猛地一僵,尴尬地扔了书本回过头,不忘狠狠瞪自家儿子一眼。
怎么不早点提醒她?
“棠……棠宁呀,你怎么来啦?”池二夫人变脸如翻书,又恢复了温柔慈爱的模样,忍不住暗暗忧心。
自己方才那凶巴巴的模样,没吓到儿媳吧?
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媳,要是吓跑了找谁哭去?
沈棠宁示意雪青端着托盘上前,唇角微勾:“厨房炖了银耳雪蛤羹,想着夫君读书辛苦,我便给他端来一碗。”
池宴脸色一僵,看向沈棠宁的眼神透着几分古怪。
他怀疑沈棠宁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雪蛤这玩意儿,好像有补肾壮阳的功效。
怎么……他看着很虚吗?
事实上,他还真误会了她,沈棠宁只知雪蛤美容养颜,哪里还留意到其他作用?
且不管池宴滋味如何,池二夫人倒是欣喜万分:“好好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她乐得牙不见眼,捂着嘴笑了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行,你们夫妻俩慢慢聊,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沈棠宁福了福身:“娘慢走。”
她刚迈出几步,池二夫人连忙拦了拦:“几步路的事,快别送了!”
沈棠宁也没执着,目送她离开。
扭过头来,见池宴神情复杂盯着那雪蛤羹,她挑了挑眉走上前:“夫君愣着做什么?赶紧趁热喝啊,凉了口感可就没那么好了。”
池宴眼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心情复杂地喝了起来。
沈棠宁瞥了眼书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心情不错:“夫君近来倒是勤勉,不如给夫君放两天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池宴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窗外,目光定在她脸上。
柔和的晨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扑洒在她的脸上,连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沈棠宁红唇轻抿起笑,纤长浓密的睫毛一抬:“夫君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
池宴晃了晃神,不知为何竟不敢细看,不着痕迹错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可别给我乱扣帽子。”
顿了顿,他又问起在福荣院发生的事,“你不担心老夫人和侯夫人记恨上你,回头给你吃挂落?”
沈棠宁淡淡一笑:“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换来变本加厉和得寸进尺。”
她微垂下眼帘,语调轻柔,“我不喜欢忍,我喜欢谋定而后动。”
事发突然,回过神来的池景玉看着眼前一幕,眼里闪过一抹愕然。
他不明白这事儿好端端的,怎么就跟熹微的姨娘扯上了关系。
看着沈熹微红了眼眶,他眉心一蹙,果断挺身而出:“岳父,我相信熹微的姨娘不会做出这种事。”
在熹微口中,她姨娘善良柔弱,时常被沈棠宁母女欺压地抬不起头。
更何况在他的认知里,内宅里的姨娘大多都像他父亲的那两位姨娘一样,老实本分,谨小慎微。
一个姨娘哪里来的胆子竟敢算计到嫡女头上?
他从未想过,若非自家母亲那等手腕,家中妾室哪里会这般安分?
沈昌犹豫地看了眼自家夫人,沈夫人却丝毫不给池景玉面子,冷着脸道:“世子,这是我沈家的家务事,想来还轮不到你一个晚辈来插手吧?”
池景玉面色一青,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不客气。
沈夫人心中冷笑,从前她待池景玉和颜悦色,那是因为念着这是女儿未来的夫君,丈母娘看女婿,那自然是哪哪儿都满意!
且看他维护沈熹微那熟练的姿态,分明是二人早就有了首尾,换亲之事也定有猫腻。
池景玉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害得女儿处境尴尬,难道还指望着她仍旧给他好脸色么?
一个宁远侯府,还犯不着令她卑躬屈膝!
沈棠宁瞥见池景玉铁青的脸色,不动声色勾唇。
他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捧着,众星拱月的存在,想必还未曾被人如此下过脸吧?
沈辞有样学样,阴阳怪气地道:“池世子,管到别人家后院来,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
池景玉脸色难看:“你!”
沈夫人不重不轻呵斥一句:“阿辞。”
沈辞撇了撇嘴,朝着池景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丝毫看不出以前跟在他屁股后头转,一口一个姐夫的模样。
“方姨娘,烦请你解释一下,我女儿院里的丫鬟,为何会到你院子里去?”
沈夫人垂眸盯着方姨娘,眼神冰冷。
她自认不是苛刻的主母,也不喜欢动不动给妾室立规矩,前提是对方安分守己!
算计到她儿女头上,无疑是触及了她的底线。
方姨娘抹着眼泪,已打好了腹稿,声泪俱下地道:“夫人,妾身不过是听闻璎珞姑娘手巧,打的络子也好看,便请她过来请教一二罢了!”
她不动声色朝身后递了个眼神,岑嬷嬷膝行过来,从衣袖里摸出两个如意结,老泪纵横:“夫人,您这可就误会姨娘了啊!姨娘一心记挂着出嫁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寝食难安,便想着替她们打个如意结,求个平安顺遂,整整熬了两个大夜,总算赶着回门这日完工!”
她将做工精致的那个如意结呈上,哽咽地道,“您瞧瞧,这是给大小姐的,姨娘一心为着大小姐,哪里会害她呢!您这是在诛姨娘的心啊!”
沈熹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扑过去搂住方姨娘痛哭起来:“姨娘!”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池景玉眉眼心疼,看向沈夫人的眼神透着不满。
恐怕这会儿在他眼里,沈夫人和嫉妒成性,容不得妾室的恶毒主母没什么区别。
呵,倒衬得她们一家人成了恶人。
沈棠宁眸光凉了凉,心中倒不怎么意外。
方氏的段位比沈熹微不知高了几个档次,她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按死,她倒是觉得稀奇了。
见沈夫人盯着那如意结犹疑不定,沈棠宁扭头看向地上的璎珞,缓缓来到她面前:“璎珞,你来说。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我,毁我名声?
事关太子声名,你难道不知,稍有不慎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么?”
她眉眼平静温和,语气也波澜不惊,与往日并无不同。
璎珞却面无人色,看她的眼神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惊恐。
毕竟只有她才清楚,那封信,明明是她看着小姐亲自写的!
她这会儿再傻,也明白了过来,沈棠宁是故意的!
她早知自己的背叛,故意引自己发现那封信,借口有东西规整留下秦嬷嬷,冷眼看她向菡萏院通风报信却按兵不发,直到今日事发才一步步收网。
每一步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回过神来,璎珞霎时间冷汗涔涔,面如死灰。
她心知这会儿咬死沈棠宁没人会信,更害怕太子追责真会牵连她家人,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砰砰磕起了头:“小姐,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错了!求小姐原谅奴婢罢!”
沈棠宁冷眼瞧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什么株连九族,不过是她说来吓唬这丫头的,这点小事还犯不着让太子表哥卷进来。
“你是鬼迷了心窍,我这般信任你,你却将我的信任转变成刺向我的利剑。”
她语气叹息,幽幽地道,“我是真替你惋惜,你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我容不下你,你身后的人难道就能容下吗?”
璎珞脊背不由一僵。
秦嬷嬷将一个小布包扔在地上,几样首饰从里面散落出来。
碧玉耳铛滚在身边,璎珞知道,自己是真完了。
秦嬷嬷上前一步,面色严肃:“老爷夫人,这些首饰是从这贱婢屋子里搜出来的!她一个二等丫鬟,便是攒一年也买不起这样名贵的首饰!”
沈夫人瞥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下去。
方姨娘脸色变了变,就听沈夫人冰冷的质问声传来:“这支红宝石雕凤头钗,我怎么瞧方姨娘簪过?”
沈昌这会儿看方姨娘的眼神已添了几分怒色。
方氏惊了惊,老爷偏爱她,私底下从不吝啬,她首饰众多,少一支簪子她自己都记不得,没想到沈夫人竟然记这么清楚!
收买下人,尤其是大小姐院子里的下人,若不出手大方些,哪那么容易成?
方姨娘面露震惊,呆呆地道:“这……这不是我前几日丢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满脸失望抬头,“璎珞姑娘,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
璎珞猝然抬头,眼里迸发出不敢置信的恨意:“方姨娘你……”
如意居。
红烛噼啪爆出细微声响,烛光摇曳一下。
沈棠宁抬眼细细打量对面坐立不安的人,身为燕京赫赫有名的纨绔公子哥,池宴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容色极好,目如点漆,唇若抹朱,风流蕴藉,玉骨天成,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风流意气。
只是过于疏懒,且看他懒散靠着椅子,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那点子风流也成了轻浮浪荡。
更别说他成日流连于市井,斗鸡走狗,骄奢淫逸,在这个人人求取功名的年代,屡试不中,立下落榜三次的光荣战绩。
思及此,她眼里透出点一言难尽。
二老爷是庶子出身,没什么大本事,只在朝中领了个六品闲职,还是二夫人花了大笔银子捐来的,如此,池宴不成器,似乎也理所当然。
若只是浪荡败家点,都不至于让她这么头疼,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这么个废物。
可上一世,她嫁给池景玉不到三年,池宴便发生了意外……
自那后,二房心灰意冷,一蹶不振。
沈棠宁敛了敛眸,掩去眼底万千思绪。
她决定再观察观察,若是这池宴当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二世祖,当个寡妇也没什么不好。
池宴被她看的坐立不安,只觉着屁股底下有针扎似的。
实在受不了尴尬的气氛,他微微支起身子,试探地提议:“要不……我去睡书房?”
天知道,书房可是他平日里最不爱去的地方!他娘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才不情不愿去消磨会儿功夫。
但也比坐在这儿大眼瞪小眼的强啊!
他自觉这个提议不错,喜滋滋地站起身,沈棠宁轻轻抬眼:“站住。”
池宴笑容一僵,缓慢转过身:“还有什么事吗?”
她抬手搁了茶盏,不轻不重一声磕在桌上,他的心也跟着抖了一抖。
池宴惊恐抬头,只见沈棠宁眼眶一红,眼角滚下泪来,他震惊不已!
她是怎么做到眼泪说来就来的?!
她声调缓慢,似有万千委屈:“你可知道,我本该是人人艳羡的世子妃,嫁了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这辈子都完了!”
池宴蓦地睁大了眼,脱口而出:“你方才在祖母院里还说我人不错!”
沈棠宁捏着帕子拭泪,眼神幽怨:“这话你自己信吗?”
“……”
无意识抠着袍子上的祥云纹,池宴抿了抿唇,委屈巴巴开口:“那怎么办?那要不然……我们和离?”
沈棠宁微微冷笑:“那不如我现在就勒死你,再找根绳子吊死好了!”
池宴浑身一颤,心想,她果然凶残至极!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挤出一个笑来:“别冲动嘛,那你想怎么办?”
沈棠宁抬起泛着泪光的眸,语气却很冷静:“池景玉和沈熹微早就暗通款曲,今日的换嫁也是他们一手促成,横竖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你咽得下?”
池宴下意识点点头,在沈棠宁凌厉的目光下又赶忙摇头,傻的没眼看。
他索性自暴自弃,口吻自嘲:“那能怎么办?人不愿嫁给我,我还能逼着她嫁?我大哥又是世子,我拿什么和他争?”
沈棠宁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眸光微动:“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你不去争不去抢,怎么知道争不争的过?”
池宴自出生以来还从未被人这么信任过,他无端有些羞赧,搓了搓手干咳一声:“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沈棠宁一字一顿:“读书,考取功名。”
池宴:“……”
他猛地吸一口气,面如死灰:“要不你还是勒死我吧?”
要他读书,不如让他去死!
“晚了!”沈棠宁冷呵一声,“你我同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反正今后我过的不能比她沈熹微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池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做人攀比心不能那么强。”
那双美眸倏地瞪过来,他神色讪讪,蔫头耷脑:“我去睡书房。”
沈棠宁蹙着眉,泫然欲泣:“新婚之夜,你抛下我去睡书房,是想让我沦为整个池家的笑柄吗?”
睡书房也不行?
池宴突然眼睛一亮,忸怩起来:“那我可以……”
沈棠宁:“打地铺。”
池宴:“……哦。”
那还不如睡书房呢!
*
次日一早。
房门被敲响,屋外传来雪青问询的声音:“小姐,姑爷起了吗?奴婢伺候小姐梳洗。”
沈棠宁睁开眼坐起身来:“进来。”
她瞥了眼地上呈“大”字型躺着的人,池宴睡着还挺香,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把他吵醒。
她心想,幸好他没有打鼾的恶习,不然她还真会把他撵去书房。
雪青看着地上的人,只惊讶一瞬,便面不改色绕过去。
她放下盥盆,将巾帕浸湿拧干递给沈棠宁,关切道:“小姐昨夜睡得如何?”
沈棠宁点头:“尚可。”
雪青放下心来,笑了笑:“东院那头可不大好。”她声音低下来,“听说侯夫人院里摔了不少东西呢。”
沈棠宁唇角微勾,这就受不了了?
还早着呢。
上一世,新婚当夜,池景玉抛下她去睡书房,侯夫人表面赏了东西安抚她,明里暗里却指责她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
笑话!心都不在她身上,难不成要她把人拴在裤腰带上?
她轻轻一嗤,不紧不慢擦手,想起什么:“对了,待会儿请过了安,记得去东院把我的嫁妆拿回来。”
她眼里透着几分笑意,“拿着清点的册子去,侯府偌大的家产,侯夫人行事光明磊落,必不会私藏半点。”
她再清楚不过,宁远侯府表面瞧着风光,内里早就捉襟见肘。
自诩清贵看不上黄白之物,却硬要打肿脸充胖子,不懂开源节流。
她带来的嫁妆不少,大部分都用来填了窟窿。
这一世,就沈熹微那点嫁妆,也不知道够他们挥霍多久?
“去把姑爷叫醒,待会儿还要去给爹娘敬茶呢。”
雪青依言去叫人,池宴翻了个身被子蒙住头继续睡,她面露无奈,心中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嫁了这么个人,日子有什么盼头?
不得已沈棠宁亲自来请,她掀了被子,冷眼瞧了一会儿,在池宴不耐的神色中温声道:“夫君,起床了。”
池宴一个激灵,瞌睡彻底醒了!
因此他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那什么婷的,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她!”
这话不假,池宴虽然成日游手好闲,混迹于市井,但他有底线,他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那个娉婷姑娘,他最多从别人嘴里听过一嘴,连面都没见过,也没那个想法。
他要是贪图美色之辈,燕京第一美人都成了他夫人,他成日往书房跑什么?
娉婷姑娘的拥趸者萧聿不乐意了,忍不住嘀咕:“美的你,你想认识还没那个机会呢!”
池宴脸皮厚,权当没听见。
沈棠宁泪盈于睫,似是分辨着他这话的真假:“那玉呢,还要买吗?”
“不买了不买了!”池宴这会儿哪还敢提什么玉,狗腿地道,“我就是好奇那玉究竟长什么模样,夫人不乐意,咱就不买了!”
他只盼着这事儿能早点揭过去。
沈棠宁勉强满意,将眼泪一收:“既然如此,夫君玩也玩了,这便随我回去温习功课吧?”
池宴痛心疾首,早知道他就不来这破地方了,他才出来多久的时间!
其他人听到这话不由调侃:“哟,温习功课?池二公子是打算考个状元呢?”
其他人哄堂大笑。
谁不知道池宴那点水平?
池宴心情不好,臭着一张脸:“关你屁事?你既然这么闲,不如去城西桐花巷第二个岔路口给那只黑色的母猫接个生?”
“……”
沈棠宁客客气气地朝掌柜赔礼道歉:“我夫君性子急,言行无状,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掌柜见谅。”
她态度谦卑,掌柜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夫人客气了!”
沈棠宁领着垂头丧气的池宴出了门,身后围观的人群小声议论:
“早就听闻沈大小姐温柔识大体,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是可惜……”
可惜嫁了那么个不成器的夫君,真是造化弄人!
人群中,有人暗暗沉了脸色。
若非沈棠宁半路杀出来,这事几乎就要成了!
……
“让你们看笑话了。”沈棠宁朝着两位友人道歉。
池宴闻言幽怨地看过来:“怎么个意思,我长得很像笑话吗?”
她轻飘飘扫过去,池宴顿时识趣地闭了嘴。
温瑶尴尬地咳了咳:“没事的宁宁,咱们下次再出来玩。”
沈棠宁和池宴上了马车,温瑶小声感叹:“这个池二吧,好像没我想象中那么不堪,宁宁性子强势,他懂得服软,别说,居然还有点般配?”
“是啊。”江清月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回府的路上,池宴如坐针毡,几次偷偷瞥向沈棠宁。
上了马车后,她便一直沉默不语,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异常,他心想,这还不如骂他两句呢!
他搓了搓手,终究是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屁股挪过去点儿,期期艾艾道:“你说点什么呀,实在不成,骂我两句也行!”
沈棠宁正在琢磨刚才发生的事情,闻言好笑地抬起头来:“我骂你做什么?”
池宴想了想,试探地道:“我骗你说在家读书,结果偷偷跑出来玩?”
沈棠宁挑了挑眉,眼里闪过笑意:“下次别翻墙,记得走正门。”
池宴呆了呆:“啊?”
“翻墙万一磕着碰着,那可不是小事。”她神情自若,“腿长在你身上,你执意要出门,我还能拦你不成?”
他心想,说的也是哦!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你……不生气?”
沈棠宁眨了眨眼,轻笑:“愿不愿意读书是你自己的事,我即便逼着你读,也没法子逼着你上考场。”
池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这人吧,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