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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有喜事了。
柳若曦晕倒后就被太医诊出了喜脉。
无独有偶,没过多久绿然也诊出了喜脉。
太子殿下高兴极了,赏赐各宫,就连我都托她们二人的福,解了禁足,搬出了幽兰居,回了自己的寝殿。
殿下还大发慈悲地让我自己挑选两个丫鬟。
都是新入府的丫鬟,翠竹和明月。
一个活泼好动,一个沉默细心。
我很满意。
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此时此刻,刚过几天舒坦日子的我正和夜半而临的太子殿下面面相觑。
太子府中,妻妾不过我们三人。
如今柳若曦和绿然相继有喜了,能侍寝的就剩我一人了!
殿下,妾身来了月信,怕是不能侍寝了!
太子殿下揽着我的腰肢将我抱坐他的腿上,宽厚布满茧子的手掌轻轻地捏了捏我日渐圆润的脸颊。
没办法,太子府的伙食比庄子上好万倍。
无妨!
莫要叫吾殿下,太过生分了,吾名玄胤,你可以唤吾玄胤!
确实生分。
每次见到太子殿下都是夜里,每次的情感交流都是榻上……玄……玄胤,妾身名为言柒。
礼尚往来,我亦将我的名字告知于他。
言柒!
他唤我的名字,似有似无得低喃喃语,撩人心魄。
我不敢看玄胤的眼睛,那双含情目,太过灼人!
一整晚,玄胤没强求我侍寝,只是抱着我。
第二天一早,翠竹拿着干净的白帕,一脸忧愁。
这毕竟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召我侍寝,这白帕是要呈到太子妃面前的。
我昨夜谎称来了月信,太子并未碰我,到太子妃那里你就说我来了月信,昨夜并未行房。
不论是柳若曦,还是绿然,她们都不希望我给太子侍寝。
我这张脸不似柳若曦的巧目盼兮,不似绿然的尖锐,却更似诱人的妖孽,冷艳魅惑,眼波流转间便能摄人心魄。
翠竹应了应,按照我说得将白帕和话转给了管事嬷嬷。
我召来明月,将一张纸塞给她。
明月会意,寻了个机会就出府了。
如我所料,这干净的白帕还是为我招来了祸事。
柳若曦和绿然都抚着微隆的小腹,太子殿下坐在案前,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我。
而我的面前还摆着两张白帕。
一张是大婚当夜沾满血迹的喜帕,一张是昨夜干净的白帕。
两相对比,立见分晓。
殿下,太子妃,绿然年纪小又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做错了事,这件事让我整夜难眠,寝食难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这件事说出来!
大婚当日,阖府上下都知道太子殿下宿在太子妃的房中,临近午夜,言良娣就让我先去休息,第二天早上我去伺候言良娣洗漱更衣,便发现了这带血的白喜帕和厮混成不堪模样地喜榻!
我当时就想把这件事情并报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但言良娣威胁我,若我将此事捅出去就杀了我……当时我只是小小的丫鬟,为了活命就只能将此事瞒了下来!
绿然一副幡然醒目的模样,痛哭流涕。
柳若曦差人将跪在地上的她扶了起来,侧妃有孕在身,无须跪礼,坐下说吧!
绿然倒是会挑选时间,如今她肚子里怀有皇家子嗣,纵使犯了欺君之罪也能保她平安无虞。
好算盘!
既除掉了我,也保住了命。
只是这柳若曦在这件事里又充当什么角色呢?
二妹……言良娣,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柳若曦面露哀色,可我没有忽略掉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看来,是她们二人共同做的局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越过她们看向坐在主位之上的太子殿下。
整件事情,他最清楚。
我很好奇,太子在其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玄胤好似全不在意一般,淡淡地道:既是与人私通,就送去军营,充当军妓吧!
说完转头看向柳若曦,安慰道:若曦,不用担心,她本就是生长在乡野中的人,今日本王就代替岳父清理门户,本王会亲自下诏,贬她为奴,绝不会牵扯到将军府半分!
这不论是欺君之罪,还是淫乱之罪,都是死罪,贬我为奴,已是恩赐!
我望着高台之上的男人,藏起眸中的万千情绪,俯身叩谢,奴,谢殿下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