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卿诺赵明秀的其他类型小说《赵卿诺赵明秀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小说》,由网络作家“红糖粽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夫人那头使了人让叫……叫姑娘过去。”婆子说的委婉,哪里是口气不好,简直是极差。赵卿诺打从那婆子往里走时便注意到,注意到两人的说话,直接起身:“娘,你慢慢吃着,我这儿吃好了,去给老夫人请过安便去上学了。”赵明秀点点头,还嘱咐她好好学。她这两日起了孕反,每每吃了就吐,加上嗜睡精神头更是差了许多。赵卿诺看的心里暗暗焦急,却没什么办法。“今日你们守着我娘在院子休息,有什么消息都别和她说。”赵卿诺临走前,到艾叶耳边小声嘱咐。艾叶点头,却越发担忧。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盼着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才好。……到了松鹤堂,才刚一进屋,就见老夫人周氏勉强撑着和善的脸色,只眼底的怒气却怎么也遮掩不下去。屋里侧首处还坐着一位约莫三十来岁发福的妇人,穿了身深棕...
“老夫人那头使了人让叫……叫姑娘过去。”婆子说的委婉,哪里是口气不好,简直是极差。
赵卿诺打从那婆子往里走时便注意到, 注意到两人的说话,直接起身:“娘,你慢慢吃着,我这儿吃好了,去给老夫人请过安便去上学了。”
赵明秀点点头,还嘱咐她好好学。
她这两日起了孕反,每每吃了就吐,加上嗜睡精神头更是差了许多。
赵卿诺看的心里暗暗焦急,却没什么办法。
“今日你们守着我娘在院子休息,有什么消息都别和她说。”赵卿诺临走前,到艾叶耳边小声嘱咐。
艾叶点头,却越发担忧。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盼着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才好。
……
到了松鹤堂,才刚一进屋,就见老夫人周氏勉强撑着和善的脸色,只眼底的怒气却怎么也遮掩不下去。
屋里侧首处还坐着一位约莫三十来岁发福的妇人,穿了身深棕色织金撒花褙子,正头顶挽着凤头髻,上头簪的满满的,从赤金的头面到红绿的宝石一样不少。
这妇人白面盘般的脸上带着七分怒气,三分不屑,好似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便已经是赏了好大的脸面。
见到这重量级的打扮,赵卿诺不由得一懵,下意识看向这妇人的脖子,见那雪白的脖子上看不到一点褶皱,都是白嫩嫩的软肉,略微松了口气。
呼!还好脖子粗,否则要怕那一头的首饰把脖子压断了。
随即赵卿诺暗笑自己操的哪门子心。
她朝老夫人福了福,行了一个问安礼。
见她这礼行的规矩,全然不似头一日请安时的样子,老夫人神色稍缓:“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女,早年因着些事,一直在她外祖家生活,这几次才接了回来。”说完,又朝赵卿诺招招手,“阿诺,这位是御史武大人家的夫人。”
“给夫人请安。”赵卿诺应声,向这位宛若首饰架一般的夫人屈膝见礼。
才刚弯了膝盖,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哼声,随即便是细细地仿佛被掐着嗓子一般的声音:“当不大伯府姑娘的大礼!昨日姑娘好大的威风,把我那侄儿打的头破血流,直接去了半条命!”
听到这话,赵卿诺收回原本挤出的笑容,站直身,直直地望着她反问:“你那侄儿就是那个钱元?那你知道你侄儿为什么挨打?若是知道怎么还有脸来问。”
她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听得武夫人钱氏当下脸色一变,旋即大怒,直接站起身,抬手便用短胖的食指着赵卿诺的鼻子呵斥:“你个没教养的!便是这么和长辈的说话!我那侄儿最是乖巧,纵使有错自有我哥嫂教训,再不济还有我这姑母在这,哪轮得到你个野种出手?”
她声音尖锐,音调又高,直接嚷嚷开,刺的人耳膜发痛。
老夫人周氏皱紧眉头:“武夫人!你也说了你那侄儿自有你家人管教,我家女孩儿自然也有我家管着。这到底是我宁远伯府,有什么只管好好说,上来便吵嚷算是什么!老身还活着呢!哪轮到你来这对着我家女孩指手画脚!这便是你的教养!”
老夫人周氏一拍桌子,高声质问。
正要反驳的赵卿诺因她这维护惊讶不已。这段时间,虽说老夫人周氏没再找她麻烦,却也是冷着一张脸,对她很有些眼不见为净的感觉。
赵明秀长得好看,性子却娇怯,等到十五岁,来说媒的人几乎踏平赵家门槛,但是赵五一个人都没看上。不是嫌人家丑,就是嫌弃人家有个厉害婆婆,或者干脆因为对方妯娌太多,担心自己闺女受委屈。
后来赵明秀捡回了一个长得俊俏的年轻人,这人醒来后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后来就是老套的日久生情,老套的招赘,然后老套的失踪……
赵卿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自己那便宜爹,却日日听她娘赵明秀讲述那个人是如何如何俊俏,如何如何体贴,如何如何会说话,如何如何对她好……
也许是放不下赵卿诺那个便宜爹,也许是没碰到再让自己动心的,赵明秀就守着女儿跟着老爹赵五过活。
渐渐长大的赵卿诺,跟着赵五学习他那一身本事,因为两人都明白,成日陷在甜蜜回忆里的赵明秀自己一个人都没办法生存,更不要提还带着个孩子。
在这个天灾人祸不断地年月,赵卿诺不仅要护着自己,还要护着她那个长得好看的柔弱的娘。
后来养家的赵五去世了,家里的支柱就变成了才刚十岁的赵卿诺。
她仗着自己身手好,打猎,跑腿送货的活都干过。
攒够了钱,带着赵明秀搬到安林县。没办法,那段时间,周边的几个村子都遭了难,她实在不放心把赵明秀独自一人留在家里。
可不出去挣钱,两个人难道喝西北风吗?
县里的治安至少还好些,总不会睡睡觉就被掳走或杀了。
赵卿诺选的房子在镖局旁边,她在那里找了个镖师的活计,这个虽然花时间,却挣得多,跑一趟能赶上一般人家一年的收益,有时候更多。
而且,她娘日常还能得到镖局的看护,也有个说话聊天的去处。
安林县谁不知道,惹谁都别惹那伙子镖局的人,那可是各个手上见过血沾过命的。
现在,那个失踪了十四年的爹突然出现了,摇身一变,成了宁远伯,还找到安林县带走她娘。
一想到这,赵卿诺就回忆起前世看过的小说,那后宅女子哪个不是生了一个蜂窝子般的心,她娘那样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能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不行,她说什么也要把她娘带走,两世才有了亲人的赵卿诺说什么也不能看着她娘往火坑里跳。再说,男人满天下有的是,喜欢好看的那就再找个好看的,一个不行就两个,她赵卿诺想得开,不介意多几个爹。
……
到了京城,赵卿诺四人,下马排队,等着交钱进城。
“押镖的?”守门的士卒见到赵卿诺一行人,伸出手,手掌朝上,手指动了动,“规矩懂不?”
士卒所谓的规矩便是他们自己定的,对着镖师等人收比一般人更多的入城费。没有明文规定,却是整个大魏心照不宣的约定。
“懂得懂得,这是咱们一伙连车马带人的入城费。”
东叔拦下准备掏钱的赵卿诺,上道地从褡裢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到士卒的手上,恭敬地立在一旁,等着放行。
得了钱的士卒掂量了下重量,满意的点点头,随意地瞟了一眼货车,摆摆手让几人通过:“城里不许跑马啊。”
“多谢大人提醒。”东叔赶紧招呼赵卿诺牵着马拉着车往城里去。
“这帮跑江湖的就是有钱。”得了荷包的士卒从里头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旁边的士卒,自己又挑挑拣拣地拿了一块,恋恋不舍的瞅了眼剩下的银子,肉痛的系上荷包。
荷包里剩下的银子是要孝敬给上头的,这守门的活计算是个肥差,上头也大方,只是要过手分一分。
“你眼馋你去?”得了碎银子的士卒咬了一下,又在衣服上蹭了蹭,美滋滋的收起来,寻思着等会去打上一斤肉,家里婆娘前两日还念叨嘴馋。
“那还是算了,都是挣命的钱,你没瞧见除了那牵着黑马的那个,剩下的仨可都带着伤呢!”
士卒摇摇头,他可做不来那活,还是老老实实守着城门过过这老实日子吧。
进了城,赵卿诺便要直接去寻宁远伯府。
“阿诺,你就沿着这条街走到头,看到写着永安巷的牌子就拐进去,那宁远伯府的大门上挂着牌匾呢,可千万别进错了。”
东叔没少跑京城这边的镖,对这城里的情况还算熟悉,对着头一次来京的赵卿诺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这丫头得罪了贵人。
赵卿诺双手抱拳道谢:“成,东叔我记得了,那我就先过去接我娘。”
东叔望着牵着跑得快越走越远的少女,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东叔是见过那位宁远伯的,那日他特意陪着赵明秀到镖局留话,让押镖回来的赵卿诺上京找他们,说是身上还有差事,不好在外头耽搁太久。
那样的富贵人家,他们平头老百姓只在戏文里、说书的嘴里听过,却也知道高门里下人都比他们这等人高贵。
“阿诺!”东叔扬声高喊,“若有事就去城北的源盛镖行找我,我们还要在这养上一段时日。”
“好嘞!”赵卿诺回身,又大又圆的杏眼笑的眯成一条缝。
“咱们也赶紧走吧,这没到镖行没把货交了到底不稳妥。”
……
赵卿诺牵着马,一踏进永安巷,没走两步就看到一对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坐在那里,中间清扫干净的石阶上头是一扇关着的朱红色的大门。
这便是宁远伯府了……
赵卿诺看了眼天色,把跑得快系在一旁的拴马石上,踏上石阶,抬手拉起绿油兽面的门环,“哐哐哐”,敲响了宁远伯府的大门。
守门的小厮栓柱正倚靠在门房里昏昏欲睡,被这哐哐的敲门声惊醒,哈欠连天的走过去,打开一条门缝:“谁啊?”
看到来人,明显愣了一下。
无他,不过是因为自打他干这份活计以来,头一次见到穿的这般破烂的人来登这宁远伯府的大门。
其实赵卿诺穿的并不破,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衣裳,只是因着赶路,弄得有些风尘仆仆。
然而这样的打扮,落在看惯了富贵的小厮眼中,自然是与那街头巷尾的乞丐没什么差别了。
“小哥儿,我来寻人。前阵子一位姓赵的女子可是来了府上,她长得娇娇小小的,但特别好看。”
裴谨轻轻摇头,意思是不必去取他们性命,他自有安排。
赵卿诺有点懵,这是在说不必保密了?他已经不需要了?为啥?
想到前世看过不少新闻,有些人会为了这事犯傻,要么自杀要么杀人。
她神色一凛,到底是便宜爹的好友,怎么能看着他为了这种事情走错路。况且这裴谏与董芷嫣身份摆在那,裴谨若是动手只怕是要把自己搭进去的。
赵卿诺轻拍自己胸口,又伸长胳膊,勉强用指尖点点裴谨的肩膀,意思是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心情郁结的时候可以说给她听。
这上头两人比划着只有各自才懂的动作,下头的一对儿还在说着情话。
“你放心,我这头已经快说服我娘了,我想娶你做正妻,你也知道,这事还是不太容易的。”
董芷嫣再得宠也只是吏部尚书的庶女,这些在本身便有权势的威武侯面前没有一点用处。
董芷嫣懂事体贴的点点头,靠在裴谏的胸口上,柔柔地说道:“我明白你的难处,你放心吧,我等着你。”
裴谏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委屈你了。”
“不过我父亲这头想要答应下来,若是……”董芷嫣想到董文川的态度,又有些焦急。
能与威武侯府搭上关系,便是庶子也是合算的。
“我这边尽快,你放心。等会儿回去,我就去找我娘再提上一提,你知道的,她最是疼我,磨一磨总会同意的。”裴谏在董芷嫣嘴上又啄了一口,手上不老实的东摸西揉的。
两人又缠缠绵绵地闹腾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董芷嫣离了树下,带着彩云偷偷摸摸地躲进更衣房,又命她帮自己清理干净。正收拾着,就听到彩云一声惊呼:“姑娘,那那步摇上的流苏不见了!”
本就害怕的彩云,此时更是慌得掉眼泪。她快要被吓死了。这事若是被人发现捅了出去,主子如何先不说,他们这些个下人可没一个能活命的……
彩云心有不由得对董芷嫣起了埋怨,早就劝过的,可主子不听,这做下人的能有什么办法!
另一头,“吃”的餍足的裴谏带着小厮扫香满面春风的出了国子监。至于回威武侯府说他与董芷嫣的事情,不过是随口敷衍她的罢了。
玩玩而已,回头知道自己骗她又如何。董芷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敢把这种事闹出来,便是她敢,董家也不会允许,毕竟还有其他的女儿。
别说这闺秀偷起情来就是比那楼里的姑娘刺激!
再说了,那个庶子裴谨,母亲不是已经使人去求亲了嘛。正好!到时这情人变弟媳,岂不更好!
……
人都走了,裴谨深深地看了赵卿诺一眼,闪身跳了下去,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那两人自以为隐蔽的事,裴谨早就得了消息,只是不知道与董四姑娘幽会的男子是谁,这才过来看看。
没成想,竟是他那位一贯瞧不起他的好二哥。
人刚一走了,赵卿诺立马从树上飞落下来,摇摇头,心说这都什么事啊!果然到哪都脱不开“情”、“色”二字。
刚要走时,一个亮光闪了她的眼睛一下,弯腰捡起一看,是个流苏,正是董芷嫣今日戴着的步摇上的。
想了想,赵卿诺又把流苏扔回原地,心说这玩意儿可不能乱捡,而且保不齐一会儿人就寻过来了。
这么一想,她连小门都不敢走,直接再次翻过矮墙,回到碧波斋。
而她不知道的是,确实有人去而复返,将那又被丢回原地的流苏捡走。
董芷嫣跟丫鬟彩云返回的时候,树下已经空无一人。
两人弯着腰寻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找到那流苏。烦躁间,听到彩云的惊呼声,董芷嫣甩手就是一个巴掌:“叫什么叫!想害死我不成!”
彩云挨了打,忍着眼泪,哆嗦着手指了指地上那一根小细树杈,只见上头勾着一根湖绿色的丝线。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董芷嫣将那根丝线取下,捏在两指间,阴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根丝线,这个颜色……
望着碧波斋上课的方向,她的表情从慌乱变得镇定,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谁也不能妨碍她……
赵卿诺回去的时候,齐先生已经离开,屋里头关系要好的几人三三两两的凑做一堆,说说笑笑的。
见她进来,声音一顿,接着发出更大的笑声。
“你的力气真的好大!”是那位梳着垂挂髻的少女。她的位置在赵卿诺的正后方,原本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被笑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抬头,就看到在前头坐下的赵卿诺。
“他们都说我力气大,怎么不能像你一般把茶盏弄碎?你是怎么做到的?”少女好奇的问道。见赵卿诺偏头看她,嘻嘻一笑,“我叫孙蔓灵,我阿爹是中郎将孙炎武。”
孙蔓灵说完,目光炯炯的望着赵卿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催促她。
中郎将?听着像是武将的名字。
“赵卿诺。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大约是我第一个力气没使匀吧。”赵卿诺拿起一个茶盏,里面已经盛着点好的茶汤,白色细密的汤花与茶盏边沿相合,显然是符合齐先生所讲的。
两人正说着话,董芷嫣已经整理好情绪,端着得体的笑容走了进来。
她的视线在屋内众人的身上一一滑过,轮到赵卿诺与另一位少女时,明显的顿了一顿。今日所有闺秀中,只有赵卿诺与这位少女穿的湖绿色的衣裳。
少女名叫张宜,是太仆丞张家的姑娘。她长得略有些瘦弱,此时一双眼睛里盛满愁绪,眼神也有些慌乱。
董芷嫣看了看张宜衣袖处泛起的毛边,眸色渐深。
她朝着座位走去,路过张宜身边的时候,刻意停顿下来:“回头我过生辰,张姑娘可要来?”
张宜被这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忙应下,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那好,今日回去我就让人给你送请柬去。到时可要记得来呀。”董芷嫣瞥到她的动作,笑眯眯地说道。同时,她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个太仆丞家的,万幸……
这邀请虽说来的突然,张宜却并未深思,反而觉得欢喜。
她家境一般,甚至算不得好,原本是上不了碧波斋的,却因着一手好画才被破例收下。然而这里束脩远不是她家所能负担的,但母亲却执意让她来此读书,打的便是让她结识贵女,从而高嫁的主意。
这样的打算,张宜并不反感,她为长女,受父母养育,本就该为家里做些事情。
等到下学,众人渐渐离去,赵卿诺路过张宜时,一丝极淡的铁锈味飘进鼻腔,若不是她这一世习武,五感较常人更为灵敏,只怕也闻不到这血腥味。
又见张宜仍旧坐着不动,想了想,加重脚步声,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可是来了月事弄到衣服上了?”
张宜涨红着脸点点头。
“可带了丫鬟?”见她仍是点头,赵卿诺有些无奈,怎么这么害羞,当真要一句一句问呀。“我帮你叫人,她叫什么名?”
“碧纹。谢谢……”
赵卿诺替她叫了丫鬟进来便离开了。
“儿子没能耐,既不能上马安天下,又不能提笔定乾坤,只能守着个爵位,做着个六品的小官,这才让人家欺上门来!”
姜世年的脾气很有些顺毛捋,若是顺着他来,万事皆有的商量,若是惹了他,反而要遭。老夫人的这番话算是惹到他了。
现在他好容易找回赵明秀母女,又得知赵卿诺早些年的艰难,自然是满心想着怎么弥补。更不要提他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哄着赵卿诺喊他一声阿爹或父亲,而不是伯爷。
老夫人周氏说完看到姜世年的表情就晓得要糟,却还是低估了他这个儿子的混账,竟然敢当着孟氏与小辈的面直接耍混。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格外怀念已故的老宁远伯,若是老宁远伯还在世,必然让他拿家法好好收拾这个混账一顿。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老夫人周氏绝不承认,现在的她实在拿这个混不吝的儿子没有办法。
“说吧,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周氏缓了语气问道。
赵卿诺在姜世年回怼老夫人周氏时便“乖巧”的站在那里,扮演着一个听话有礼的晚辈,绝不打断长辈们的谈话。
此时老夫人周氏问起,她便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昨日……”
赵卿诺一说完,就见三人面色阴沉……
“董家可真是养了个好姑娘……”老夫人缓缓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赵卿诺原就不傻,之前只是未往那些伎俩上想,听了老夫人周氏的话,再结合姜蓉的异样,那么还有什么不明白。
以张宜的家世,董芷嫣的生辰宴本就没打算带她,只是不知何时得罪了她,这才又临时邀请了张宜。
在碧波斋几日,赵卿诺对大家也有所了解。
张宜性子内向怯懦,任谁都可以上去戳两下,遇事更是忍让再忍让,被人嘲笑挤兑也只是笑一笑,连句嘴都不敢回,一个愤怒的眼神都不敢有。若说她得罪董芷嫣,怎么想都不可能。
赵卿诺仔仔细细地回忆着近段时间的事情,想起那日情景——“这裙子怎么勾破了?”
初进碧波斋那日,她穿着那件湖绿色的衣裳,而巧的是张宜那日也穿了一件同色的衣服。想到那勾破的裙子,再联想当日董芷嫣莫名对张宜提出的邀请……赵卿诺脸色大变。
董芷嫣必然是发现有人知道了她与裴谏幽会的事情,而这个人她以为是张宜!
也就是说张宜是替她遭了这一难……
想通了这一茬,赵卿诺愣了半晌都很难回过神来。不过是穿了同色的衣服,董芷嫣便连验证都不去验证便认定是张宜,继而干脆利落的出手,用的还是毁人名节的手段,同为女子当真是……心狠手辣到让人难以置信。
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赵卿诺沉默着转身离去。
老夫人周氏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咱们府里较其他人家干净许多,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是以也忽略了对姑娘们的教导。阿蓉虽知道些,但到底不清楚那些个阴司手段,这个……更是从外头长大……”
“孟氏,你是这宁远伯府的主母,有些事情自己该想明白的。内宅到底都交在你的手上,孟氏,你放心,有我在一日,没人能越过你去。”这是老夫人周氏的态度,也是她的承诺,“回头,你便带着姑娘们理事,让他们都学着些,有些个事不是让她们去学,而是让她们知道该怎么防。”
宁远伯只是爵位,五城兵马司不过正六品的官职,早朝却是要三品以上官员才能参加的。
所以除了宫宴一般的活动,宁远伯姜世年平时从不进宫。
正在勤政殿内处理政务的永庆帝乍一听到太监的禀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宁远伯在外头?”
“回陛下,宁远伯说要来和您请罪……”太监吴安德朝上头偷瞥了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
永庆帝初登大宝时,还算仁善,纳谏言,施仁政,颇有一番政绩,长此以往, 也不失为一代贤明之君。
只是随着年纪渐老,对权利越发执着,性情也变得阴晴不定。
“请罪?”永庆帝把手中的红笔放到一旁,瞥了眼垂手立在那的裴谦,轻笑一声,“这老小子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这是闲的没事干惹出祸来了?”
“裴卿,若是朕没记错,你媳妇是这老小子家的闺女吧。”
裴谦躬身行礼回话:“陛下记性好,臣妻正是宁远伯的嫡长女,去岁才给臣添了个小子。”
说到孩子,裴谦眉目温和,嘴角弯起,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永庆帝将裴谦的变化尽收眼底,状似不经意间提起一般:
“是了,这么说来宁远伯和朕的威武侯还是亲家,你爹近日在做些什么?”
“因着家中弟弟不听话,家父前些日追人时不慎磕了一下,腿上的旧疾犯了,这几日总念叨小腿好像被蚂蚁啃噬一般的难受。”
裴谦头也不抬,细细的回话。
他并未乱说,那日裴谏和一妇人在府中花园调笑,正好被撞见,彼时威武侯身边还有一位访客。
威武侯旋即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朝裴谏抽打过去。
那事不论是做戏还是真的,结局便是威武侯被花园里的石头磕了腿,引得旧疾复发。
也因碰上那场闹剧,那位访客连目的都没来的及说便匆匆离去。
毕竟总不好厚着脸皮留在那里,那样就不是交好而是看热闹交恶了。
永庆帝哈哈哈一笑:“是教训你家二郎还是三郎吗?可有娶亲?”
“是二郎,两个弟弟都未娶亲,家母正在相看,想着不拘家室如何,要寻个厉害的妻子好教他们能懂事些。”裴谦这话便是在向永庆帝表明态度。
“我看难,你瞧瞧你这岳丈,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是那副老样子。可见这娶妻管教是不顶用的,还是要由老子来。”
说到后面,永庆帝脸色变了一变,“等会让太医院的薄太医往威武侯跑一趟,朕的威武侯可是我大魏的一柄宝刀,可不能折在腿疾这等小病上。”
“是,谢陛下隆恩。”
永庆帝见裴谦老老实实应下,愈发满意:
“行了,把那个老小子叫进来,让朕听听他又惹了什么祸事。自打老宁远伯离世,没了能管束他的人,就越发放飞,正经差事也不做!”
吴安德“喏”了一声,行礼后倒退了出去。
姜世年在外头大太阳地下狠狠地晒了一场,直把脸和脖子晒得通红,满头大汗。
看到吴安德,他忙上前,遮掩着递出一个荷包:“吴公公……”
吴公公眨了下眼睛,收下荷包,捏了捏,是银票。
他朝姜世年又点点头,才领着人进去。
刚一进殿,姜世年什么也不看,直接“砰”的一声跪下,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陛下!臣来提前请罪!”姜世年以头触地,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