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拂宁玄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夺走女主的真命天子,本女配不认命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青拂宁玄礼》,由网络作家“剥壳的小蛋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宫,佛堂。宁玄礼已经很久没有进过佛堂了,周围都是僧人熟悉的念经声。他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串念珠,慢慢拨动。那是他常用的纯白色念珠,从他十四岁那年便陪着他了。那年,他率军亲征南漠。纵使中了敌军的埋伏,他也毫不畏惧,亲手杀出一条绝境生路,以十万人胜了三十万人。南漠领主吓得投了降,递交降书。父皇也愿接受南漠的降书。只不过他不接受。宁玄礼当众烧了南漠的降书,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拒绝了父皇的领受。继续带军杀穿了南漠,将南漠的领土纳入大祁。从此平云关再无烽烟,至此多年风平浪静。他领兵凯旋,却没有得到父皇的称赞。“四皇子,你用兵过狠,轻视将士的性命。如此行径,日后焉以仁心治国?”宁玄礼不服。他单手卸去战甲,昂着头,气场摄人,“儿臣只不过...
皇宫,佛堂。
宁玄礼已经很久没有进过佛堂了,周围都是僧人熟悉的念经声。
他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串念珠,慢慢拨动。
那是他常用的纯白色念珠,从他十四岁那年便陪着他了。
那年,他率军亲征南漠。
纵使中了敌军的埋伏,他也毫不畏惧,亲手杀出一条绝境生路,以十万人胜了三十万人。
南漠领主吓得投了降,递交降书。
父皇也愿接受南漠的降书。只不过他不接受。
宁玄礼当众烧了南漠的降书,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拒绝了父皇的领受。继续带军杀穿了南漠,将南漠的领土纳入大祁。从此平云关再无烽烟,至此多年风平浪静。
他领兵凯旋,
却没有得到父皇的称赞。
“四皇子,你用兵过狠,轻视将士的性命。如此行径,日后焉以仁心治国?”
宁玄礼不服。
他单手卸去战甲,昂着头,气场摄人,“儿臣只不过以杀止杀,以战止战罢了。疆场之上刀剑无眼,常见血光。我大祁将士自知此理,否则也就不会上战场了。”
父皇被他气得不行。
当下便把他发落到佛堂修身养性了,这一待就是数月。
那段时日,父皇母后都未曾来看过他。
佛经无论哪一篇,
如今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宁玄礼闭着眼,默念着熟悉的经文,手里的念珠被他常年摩挲着也越来越滑润了。
“太子殿下,东宫过来一名宫女,为殿下送来衣物。”
“让她进来吧。”
“是。”
彼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踏入他耳底。
“殿下,这是奴婢送来的衣物。夜来风寒,请殿下勿忘添衣。”
这清澈悦耳的声音。
她身上还伴着熟悉的花香气息。
宁玄礼陡然睁开了眼,正对上她那双清艳的眼眸,他旋即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是,殿下,我等告退。”
众人退下。
宁玄礼望着她,视线已移不开,“打扮成这样?”
沈青拂行礼道,“宫中人多眼杂,妾为避人耳目,因而扮成宫女,免得皇后娘娘责怪殿下。妾只是为殿下送来衣物罢了,这就告退了。”
“谁让你走的?”
宁玄礼拉住她的手,念珠硌疼了她手心,她皱了皱眉。
“殿下,这里是佛堂。”
“孤知道。”
他看了眼她送来的衣物,一件墨狐大氅,是他常穿的。
“孤问你,昨晚为何命人送孤回乾清殿。”
“因为殿下醉了。”
宁玄礼薄唇溢出一声哑笑,“孤饮醉了酒,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么?”
沈青拂站直了身,头也不低,“妾知道。”
她昂着头的样子像极了鹤。
宁玄礼的视线再也无法收回,他手中念珠缠在她手腕,一下将人带近。
他哑声低低的问,“那你还敢自作主张。”
沈青拂被迫跌在他身侧。
她垂着头,再度扬起,眼里尽是坦然和高傲,“妾虽蒲柳之姿,却不愿为殿下折辱。”
宁玄礼皱眉,“此话何解?”
沈青拂眼底浮现湿意,似是自嘲一笑,“殿下昨夜酒醉,虽然抱着的是妾,可殿下喊出口的,却是楚姐姐的名字。”
宁玄礼眉头皱得更深。
他怎么不记得他喊过楚灿的名字。
倒是似乎喊了她的名字……
只听沈青拂又道,“妾知道,殿下心里只有姐姐。妾此来,也是为了姐姐跟殿下重修旧好。殿下与姐姐和睦了,妾便安心了。”
她竟如此爱屋及乌?
为了他,她竟前来帮楚灿?
宁玄礼语调沉了沉,“你倒很大度。”
沈青拂解开念珠的桎梏,在他面前款款跪下,虽然跪着却不低头,“殿下,妾的确仰慕您,爱慕您。但这不意味着您可以欺负妾,侮辱妾。”
她一字一顿道,“妾宁愿孤独终老,也绝不为人替身。”
这样高傲的样子,像极了仙鹤。
始终昂着头。
宁玄礼有一瞬间想到了当年那个不肯低头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宁折不弯。
她和他,竟有相似之处。
他递给她一只手,“起来。”
沈青拂没有抬手放到他手心,反而无视了他,自己站了起来。
“妾今日口不择言。”
她似乎是掩下眼底的泪意,痴笑道,“妾不该冲撞殿下。妾唯有自请禁足绽昙殿,才是妾该做的事。”
“你是在跟孤置气么?”
“妾岂敢。”
沈青拂俯身行礼道,“夜晚更深露重,佛堂不暖,殿下记得添衣,妾告退。”
她就这么走了。
宁玄礼抬手抚上那件墨狐大氅,心中复杂。
楚灿,是他的青梅竹马。
沈青拂……
耳中回响起她这句话,“妾宁愿孤独终老,也绝不为人替身。”
当真掷地有声。
宁玄礼眉头紧皱,陡然自我怀疑。莫非,他昨晚当着她,果真喊了楚灿的名字?
宫道上。
沈青拂步伐轻快,眼里哪还有半分泪意,她舒畅的吩咐道,“侍琴,把我自请禁足的事,宣扬出去。”
侍画会意,“奴婢明白。”
东宫,芳华殿。
楚灿还在抄写女论语,手都酸了。
她不能得罪皇后,皇后是她封为太子妃的唯一阻力。
她记得上一世。
她被封为太子妃之时,皇后就是极不高兴的。
所以这些书文,只能她亲自来抄,免得留下什么把柄。
“主子辛苦了。”
怜香呈上一壶热茶,“主子还是歇会再抄吧,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居然罚得这样重。”
“无妨。”
楚灿继续抄写,“殿下重视我,才会为我醉酒,这点惩罚,不算什么。”
她顿了顿,问道,“对了,我托父亲寻的戏班子,父亲可寻来了吗?”
怜香喜笑颜开,“主子放心就是,大将军已经托人回话了,明日戏班子就进东宫了。”
楚灿顺意的微笑,“那就好。”
惜玉忍着笑意,进来禀告,“主子,奴婢听说,沈侧妃自请禁足了,就是方才的事儿。”
楚灿意料之中,“看来她还真是不中用啊。”
怜香赞同道,“主子说的是,沈侧妃真是空有一副美貌。可惜,咱们殿下,是最不看重美貌的。估计是她惹恼了殿下,只能自请禁足了。”
这美人,若是不知情趣。
不知怎么讨男人喜欢。
便是再美,又有何用啊。
惜玉笑道,“奴婢恭喜主子,眼下太子殿下的气,想必都撒在沈侧妃身上了。明日戏班子进宫,主子必定事半功倍!”
“你倒会说话,承你吉言了。”
楚灿满意的一笑,随后沉默了一会,道,“保险起见,我还是去绽昙殿试探一番,看看今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绽昙殿。
沈青拂呆呆的坐在木椅上,神情都有些恍惚。
侍琴演技不如自家主子,只能努力扮演忧心忡忡,“主子,您虽然不得殿下喜欢,但这宫中时日长久,您无论如何也要打起精神来呀。”
楚灿带人过来,正听见这话。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不禁一喜,事情的发展也太顺遂了,太符合她的心意了。
“沈妹妹,我来看你了。”
众人纷纷行礼,“拜见元侧妃。”
“都免礼吧。”
楚灿坐在沈青拂对面,惊讶问道,“妹妹,你怎么脸色这样苍白呀。”
沈青拂好像慢吞吞的才回过神,“姐姐……”
她又似羞愧又似自责一般捏紧了手帕,“我,我惹怒了太子殿下,没有帮上姐姐的忙,都是妹妹没用。”
“好妹妹,你这是说哪里话。”
楚灿赶忙握住她的手,“你看你的手这样凉,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青拂似乎难以启齿的哽了一下。
“这……”
“妹妹,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都是妹妹不好。”沈青拂顿了顿,真诚又单纯的望着楚灿,“那我就跟姐姐说了,姐姐可千万不要告诉旁人啊。”
楚灿微笑,“妹妹放心就是。”
沈青拂深吸一口气,婉转说道,“今日我去佛堂看望太子殿下,本欲趁机亲近,不料惹怒了殿下。唯恐殿下罚我,我只好自请禁足绽昙殿。”
她停顿一下,叹气,“我不得殿下喜欢。殿下心里,只有姐姐。姐姐才是殿下心中挚爱,我早就知道的。是我痴心妄想,竟然想……殿下心里能有一点点我的位置。”
果然如此,意料之中的事。
早知道就不过来了,白跑一趟。
楚灿心里似松了口气,淡笑,“妹妹,你何必自请禁足呢,这又是何苦呢。”
沈青拂咬着唇几欲滴下泪来。
“若是我不自请禁足,殿下是不会饶恕我了,恐怕会罚得更重。姐姐,我真是……心灰意冷了。”
心灰意冷?
楚灿怔了怔。
她突然觉得,沈青拂,比她想象中的,可怜多了。
上一世,
面对宁玄礼的不信任,
她又何尝不是心灰意冷。
这沈侧妃,这么快,就体会到她上一世同样的心境了。
楚灿怜悯的看着她,“妹妹不要灰心,来日方长。”
沈青拂。
既然你早晚都会死。
与其死得无声无息,倒不如成全我。
从今以后,你就安安分分的,做好我和宁玄礼之间的试金石吧!
楚灿对自己的无心只有一瞬的感慨。
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的表情,在这东宫,她要坐上最高的位置。
牺牲一两个人,又有何妨。
“妹妹,你好生安歇吧,我还要抄写女论语,先回芳华殿了。”
“姐姐慢走。”
侍琴送了元侧妃离去,回来禀告,“回主子,元侧妃果然是笑着走的。”
重生文的女主,是该多笑笑。
毕竟上辈子过得那么痛,
这辈子好不容易重生,还是要多笑笑为好啊。
沈青拂懒散的嗯了声,“取我的琴来,许久没弹了,有点想它。”
“奴婢这就去取琴。”
以往在现代当演员的时候,琴棋书画这种东西,她都逼迫自己学过。
为的是镜头里不用替身。
到如今,想不到用在这里了。
这穿书后的生活,沈青拂过得是一天比一天滋润。
习惯就好。
反正以后还能更滋润。
-
三日后,乾清殿。
宁玄礼批完了所有的折子,捏了捏眉心,“长晖,这几日,侧妃在做什么?”
季长晖答道,“回殿下,元侧妃抄写了女论语给皇后娘娘送去,还另送了一本手抄的金刚经呢。”
宁玄礼沉默了一会。
他是问的沈青拂,并不是问的楚灿。
在他的贴身侍卫眼里,他的侧妃仿佛就只有一个楚灿。
他最在意的,分明应该是楚灿。
宁玄礼瞥他一眼,“孤是问沈侧妃。”
季长晖悠长的噢了声,“噢,沈侧妃啊,她自请禁足了啊。”
宁玄礼眯了眯眼,“长晖。”
“属下在。”
“你真是个大聪明。”
“……?”
季长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的吗?属下谢殿下夸奖。”
“孤没有在夸你。”
宁玄礼重重的扶了下额头,“你给孤退下。”
季长晖不明所以,“是,殿下。”
殿内空无一人,安静到宁玄礼甚至能听清楚自己的呼吸声跟心跳声。
书案上还放着那张没来得及扔掉的笔墨。
尽管被他揉皱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字迹。他的书法飘逸不乏锐利,笔锋过去,独有味道。这副笔墨,唯一可惜的是,最后的舟字被墨点晕染了,不完美。
宁玄礼起身,走出殿外,步伐快而平稳。
季长晖跟在后面,“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答他的只有太子殿下如常的平淡嗓音,“绽昙殿。”
绽昙殿。
侍琴焚了一炉精致檀香,安静坐下听沈青拂抚琴。
沈青拂弹了一首高山流水。
琴音在她指尖倾泻出来,流畅而清冽。
彼时,听到殿外响起脚步声,她果断拿下头上的发钗,轻轻的往琴弦上划了一道。
琴音并未停下。
宁玄礼走进殿内,方有人呼唤道,“太子殿下到——”
“拜见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殿下。”
沈青拂停下抚琴,行礼道,“妾参见殿下,愿殿下万安。”
她的表情看起来无波无澜,仿佛这几日的禁足,让她的心都安静了不少。
本来就清冷的模样,更显得圣洁了。
宁玄礼递给她手,不由分说就拉她起来,不容拒绝。
“怎么这几日都不出来走动了。”
“殿下忘了,妾在禁足。”
“孤没忘。”
宁玄礼盯着她,“是你自己禁的自己,孤又没禁你。”
沈青拂点头,“所以妾又岂敢在殿下跟前乱晃呢。”
“你倒是言出必行。”
宁玄礼语调慵懒,“方才不是在弹琴吗,接着弹。”
“是。”
沈青拂坐回琴前,接着弹奏高山流水。
宁玄礼从未见过她如此淡然悠远的样子,仿佛脱离尘世。
他印象中的她,
新婚夜连合衾酒都会喝醉,捉个蝴蝶都能被虫子咬。
有点笨拙。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她,那双手白皙柔嫩,触感是极佳的,连拨弄琴弦都像极了在炫耀她那双白玉一般的手。
正当其时,她手下的琴弦陡然应声而断。
“呃!”
沈青拂没忍住喊出了声,手指被断开的琴弦割破了一点。
宁玄礼一把拉过她的手,白皙的指尖沁出了血珠,他顿时拧紧眉头,沉声道,“侍琴,还不快去拿药来!”
“奴婢这就去!”
“主子!”
侍琴赶忙道,“您这几日思念殿下,终日里都在弹琴,难怪这琴弦会断开呢。”
宁玄礼仔细一看,她这手指上除了那道割伤,指腹上竟已有了大大小小的红色勒痕。
“你!”
他手中不由得发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
沈青拂皱眉,“殿下弄疼妾了。”
宁玄礼松了手,一言不发的给她上药,他的动作好像在处理着白瓷上的裂痕。
药上好了,沈青拂收拢手指,“殿下亲自为妾上药,妾实在惶恐。”
“怕什么,又不是头一回了。”
“……”
沈青拂知道他说的是在百花园的那次。
“孤来找你,是有话要跟你说。”
沈青拂的声音依旧淡然,“妾洗耳恭听。”
虽是这样说,可她的人却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她纤瘦的手腕便被他拉住,一下带到跟前。
宁玄礼下颚收紧,低觑着她,“孤要告诉你——”
沈青拂被他拉到眼前,眼神茫然无措。
又是这样的眼神……
宁玄礼眸色一暗,慎重的看着她,“你不是谁的替身,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就是你,沈青拂就是沈青拂。”
翌日。
宁玄礼上早朝不到五更便走了,
沈青拂睡到自然醒,舒坦极了。
她洗漱用膳过后,抱着一只橘色小猫懒洋洋的晒着晨阳,“侍琴,你懂得测算天气,可知何时......
宁玄礼似乎很是乏味,“看不看都行。”
楚灿笑意一僵。
这算是哪门子回答……
她娇笑着攀上男人的肩头,“殿下近来勤于政务,也该好好放松一下,妾已遣舞姬准备良久,殿下就给妾一个薄面嘛~”
宁玄礼仍是兴致缺缺,懒散随意的略点了下头。
“如此,就依灿灿吧。”
“谢殿下。”
楚灿笑着一拍手,殿内的轻纱帷帐被人拉开,七只彩漆矮鼓放置在地上,乐人持着唢呐,马头琴,皆是各类激昂乐器。
唢呐一响,马头琴跟上。
乐声中,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身姿翩然跃至鼓上。
她赤着脚,脚腕上缠着铃铛,踏在鼓面,鼓声带领着激昂的乐器声,一齐共鸣。轻易吸引所有人的感官。
这天地世间,仿佛只有她一人。
红衣翩然,舞姿盛放,纵是脸上蒙着一层红纱,也依然挡不住那双清艳绝美的凤眸,尤其是这美丽的琼花妆。
楚灿满意的看着这一切,
沈青拂的妆容是她亲手画就。
真是极致的美丽,浮艳,可惜只有肤浅的男人才会被美色打动,再美的女子,也无法动容真正动过真心的男人。
浓艳的红,白皙脖颈上的红痣,无不拉扯刺激着人的感官。
宁玄礼墨眸顿时一紧。
再激昂的乐声,在他耳中,仿佛万籁俱寂。
顷刻间,只剩他与她两人。
这些日子他的极力克制跟忍耐,竟都成了笑话。
乐声过半,沈青拂在鼓上站定,双臂一扬,红袖招摇而起,打在两侧的鼓架上,咚咚两声,旋身又是两声击鼓。
她能理解楚灿。
如果她是楚灿,重生后,她也一样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
在楚灿的视角里,上一世的沈青拂就是无宠病死的结局,那用来做她的试金石又有何不可?
只不过,试金石这种东西。
沈青拂藏在红纱之下的唇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楚灿,你岂不知,你自己又何尝不是今日的试金石呢?
太子殿下。
我,和你的青梅竹马。
你到底会选谁。
不过你选谁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到最后赢的人,只会是我一个。
沈青拂的舞姿更为从容洒脱,仿佛要纵情个彻底,跳个痛快,就像饮酒的人非要不醉不归,不眠不休。
楚灿欣然的眼神转而望向身侧的太子殿下,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
他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满身浮艳俗气的沈青拂!
楚灿大惊失色。
难以置信的愣了许久,“殿,殿下……”
怎会如此?!
她脑中在一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可能性,可是……她明明已经心死,为何还会心中钝痛。
“呃!”
沈青拂轻呼一声,跌在鼓上,她疼得皱紧了眉头,“殿下,姐姐,妾失礼了,不小心崴了脚……”
楚灿松了口气。
好在这沈侧妃是个不中用的,连跳个舞都会出差错。
然而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
宁玄礼竟快速走到沈青拂跟前,一把抱起了她,神情紧张,皱紧了眉头,“你又不会跳舞,过来跳什么跳。”
沈青拂委屈的扁扁嘴,“妾是来祝殿下生辰喜乐的。”
宁玄礼倦懒的神色浮上一层悦色,似乎终日来的乏味也被一扫而空,他沉声淡笑,“孤知道,你脚还疼么?”
她吸了吸鼻子,“当然疼。”
“疼了,就长记性了,以后不要为难自己。”
两人这般日常的对话,仿佛凡俗夫妻一般,连点规矩都没有了,竟像是过了好几年日子似的夫妇。
楚灿震惊,震痛,一时间被惊得回不过神来。
她脑中一片空白。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明明上一世,他宠了她三年。
明明他陪着她在木兰围场纵马游乐。
明明他送了她东珠一斛,黄金千两!
明明她应该是他的朱砂痣才对!
沈青拂从容的环上男人的颈项,婉转道,“这是楚姐姐和妾共同的心意,愿殿下生辰安乐,特意找人编排了盘鼓舞呢。”
“嗯,孤知道了。”
宁玄礼抱着她转身,看向楚灿,“灿灿,你费心了。”
楚灿在震惊中勉强回神,艰难的挤出一丝算不得好看的笑,“只要殿下高兴,妾费点心有什么关系。”
宁玄礼似有欣慰般看了她一眼,“阿拂崴了脚,不便走路,孤先送她回绽昙殿。”
“……是,恭送殿下。”
他就这样抱着沈侧妃离了芳华殿。
楚灿良久才僵硬的收回目光,阿拂,他竟这样喊她,叫的这样亲切,就因为这场舞吗?宁玄礼,你竟跟这世上肤浅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呵,我竟是自作自受,
搬起石头反而砸了自己的脚!
怜香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主子,您……您切莫生气,今日若无您帮沈侧妃,她焉能受到殿下的重视啊?殿下对她只是一时兴趣,断不会对她动心的。”
惜玉面露难色没有说话。
她本就劝过主子,不要这样做,万一事情没有按她的心意发展,可主子非要试探太子的心意。
不过好在那个沈侧妃,人笨,没心眼。
就算是受宠,想必太子殿下也宠不了她多久。
楚灿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脑中思绪纷乱,甚至把上一世的因果都过了无数遍,她已重生一回,男人算什么,不要也罢!
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可为何她的心竟会疼成这样。
……
从芳华殿到绽昙殿,路可不算近。
太子殿下抱着沈侧妃竟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回了绽昙殿。
季长晖差点以为自己眼瞎了。
有生之年,竟能看到这一幕。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太子殿下了,他心里不是只有元侧妃吗?
沈青拂任由男人抱着,她倒是自在的卧在男人怀里,目光悠远的望向空地。
书里的沈侧妃,被重生后的楚灿当做了试金石,她尽管美貌惑人,却依旧得不到太子的半分青眼。太子眼里只有楚灿,丝毫没有她,她在献舞之后彻底心死,很快过世了。
沈侧妃,你可以安息了。
从今天开始,我已经改写了你的命运。
接下来,便是我自己的命运了。
宁玄礼的心跳声搏动有力,在她耳际分外清楚,沈青拂任由他抱着几步踏入殿内,只听他道,
“长晖,在外面守着。”
“是,属下明白。”
宁玄礼熟练的吩咐绽昙殿的侍女,“你们也都下去,不准进来。”
“奴婢告退。”
他把她放在榻上,揉了揉她的脚腕,“还疼吗?”
沈青拂轻轻的嗯了声,“还是有点。”
殿内有放着纳凉的冰块,宁玄礼拿方丝帕取了一点冰,覆在她脚腕上镇痛,过了一会,好了许多。
“殿下,妾不疼了。”
沈青拂看着他略摇头,发上的珠饰跟着晃了晃,尽管戴着面纱,也晓得她这张脸是什么模样。
宁玄礼似犹在梦中,
他屈起指节勾起她一缕青丝,递到自己鼻尖,又慢慢滑动到薄唇上,“阿拂怎么连头发丝都是花香。”他声音哑感。
沈青拂一笑,“妾用了茉莉花油浣发,所以才有香味吧。”
她还是这样天真单纯的笑。
就算一身的浮艳,也压不住她的清贵。
宁玄礼不禁眯了眯眼,隔着那层红色面纱,他薄唇轻轻的覆了上去,湿润而温热,比在梦中真实许多,带有她独有的花香气息。他脑中的弦绷紧又断开,断开又绷紧,整个耳廓都跟着泛红。
这动作过于轻柔了,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虽有侵略性,却也只是点到即止。
“阿拂……”他喃喃道。
沈青拂呆愣愣的望着他,这双眼里尽是欲色,他似是渴求又似克制一般停下动作,他气息已是不稳,问她,“可以吗?”
她在此时,才是第一次仔细打量他。
宁玄礼一身玄色竹纹锦袍,高高梳起的长发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垂下,垂到了他肩头,他宽肩细腰,双腿修长,这张脸俊美无俦,墨眸盛满欲色,一点点波澜就足以掀起惊涛骇浪,薄唇抿到有一丝发紧,唇上还有一点湿润的亮色。
太子殿下,你也有今天。
只有你真的爱上我时,你才有资格入我的眼,宁玄礼。
沈青拂轻笑一声,“殿下,妾要您,好好求我。”
她也像他那样把玩起他的发梢,笑意更甚,“殿下,你不想么?”
宁玄礼倏而眯起眼,一把拢住她的腰际,他手臂坚实有力,她娇软无骨,他像猛兽一样,却低垂了头,沉默了许久,嗓音低哑,“好,孤求你,阿拂。”
“殿下真好。”
她说着解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纱,随着她的动作,轻盈的落在地上。
……
……
红色的帷帐被拉起,遮住一切。
良久,良久。
从午时到了黄昏,从黄昏到了夜里。
沈青拂疲倦的醒过来时,男人正抱着她的腰身,一点缝隙都不肯松开,她是知道了,像宁玄礼这样的男人,好像连累都不带累的。
他这身精瘦的肌肉,线条清晰。
手感也挺不错。
沈青拂还算满意。
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下,睡了很久,到了晚上该掌灯的时候,才再醒过来,她恍惚望着窗外的夜色,月明星稀。
今个儿是十六。
难怪月亮这么圆。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父亲再娶,有了自己的家庭,
所以她就跟着祖父祖母生活。
每个月的月中,她爸爸才会过来一回,勉强吃个饭聚一次也就走了。
“看什么呢。”宁玄礼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扶正她的脑袋,偏要让她望着他才松开手。
沈青拂微笑着沁出泪意,“妾在看殿上的匾额。”
她的目光看起来既盼望又满足,“大婚当日,妾才知此殿名为绽昙殿,清昙绽放,一夜而已,如今,昙花盛开,妾已得之,此生,再无遗憾。”
宁玄礼抚上她的眼眸,
沈青拂红唇颤了颤,“姐姐……”
楚灿嫌恶的看她一眼,“别叫我姐姐,你背叛殿下,如何还与我们称得上姐妹。”
她立刻吩咐道,“怜香,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奴婢这就去。”
莲儿松了口气,
还好皇后娘娘头风犯了。
不然怕是还要治她私闯坤宁宫的罪。
今日事局已定,等太子殿下到了,沈侧妃必死无疑。
谢瑾瑜没忍住还是打量起沈青拂。
她到底是有出色的样貌,眼眶微红的样子也惹得人心颤。
可她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太子!
未多时,太子殿下的轿辇到了坤宁宫,季长晖在前头开路。
“太子殿下到——”
宁玄礼脸色冷沉,气场摄人,向来矜贵优雅的步调,此刻显得有一丝急促。
“殿下万安。”
“殿下万安。”
宁玄礼不悦的皱眉,沉声问道,“元侧妃,你请孤来所为何事。”
楚灿盈盈一拜,“殿下,常熹殿沈侧妃的侍女莲儿,她要告发沈侧妃私通侍卫,妾已奉皇后娘娘旨意在此盘问沈侧妃,此事兹事体大,不得不请示殿下。”
“胡说什么!”
宁玄礼墨眉倏忽一下拧起,“哪个是莲儿!”
莲儿慌忙跪伏过去,“殿下,奴婢正是常熹殿侍女莲儿。”
“带下去,杀。”
男人利落的扔下命令。
季长晖习惯的应下,“是,殿下!”
左右侍卫立刻上前把莲儿带了下去,莲儿不停尖叫,“太子殿下,我冤枉啊!我冤枉!”
“奴婢没有撒谎!沈侧妃真的跟李侍卫私通啊!整整两回!殿下!……”
莲儿的声音越来越远。
楚灿震惊的一下瞪大了眼睛,缓了好长一会,温声道,“殿下,此事也并非空穴来风,除了证人,尚有证物,是一块白玉佩……”
“好了,不要再说了。”
宁玄礼立即打断她,“沈侧妃绝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孤之事,元侧妃,这件事到此为止。”
楚灿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她咬了咬牙,依旧温声,“殿下,此事涉及皇室尊严,皇后娘娘也特意由妾料理,况且更有证物,殿下为何对沈侧妃如此信任啊。”
谢瑾瑜同样是意料之外的表情。
为何太子殿下这么笃定,莫非此事沈侧妃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她为何不肯说出另一块玉佩的主人是谁?
沈青拂眼眶发红,掉下滴泪来,她声音发颤,“殿下,都是妾不好,妾嘴笨,不会说话,方才已跟姐姐解释过了,妾百般解释,只是妾不善言辞,没有讨得姐姐信任……”
楚灿脸色难看得变了好几变。
“荒谬!你与那个李侍卫私通,莲儿亲眼所见,更有玉佩作证!”
“住口!”
宁玄礼墨眸幽深,薄唇挤出几个字来,“元侧妃,孤方才有没有跟你说过,此事到此为止。”
楚灿深深的一震,“殿下……”
白良娣大为吃惊,太子殿下为何如此维护沈侧妃,他……他这还算是个正常男人吗?
穆良媛也是震惊的坐直了身。
今日到底是怎么个鬼热闹……
沈青拂脸上泪珠滚落,“诸位姐妹都在此,我个人清誉不算什么,你们无论怎么认为我都好,不要妄自揣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清誉,还望诸位姐妹一定慎重。”
她说罢抹掉眼泪,
似是绝望的浑身一抖,步伐凌乱的往一侧墙壁上冲过去。
“阿拂!”
宁玄礼一把拉住她手腕,强行把人拽了回来,他语调发颤,“你做什么!”
沈青拂仰头已是泪落不断,她有股凌艳的凄绝,她声音也透着悲哀,痛苦,“都是女子,存于世上本就艰难,妾唯愿一死以证清白。”
皇后手中茶杯不轻不重的一放,
磕在案上一声钝响。
“莲儿,你既然说沈侧妃私通,那奸夫又是何人,若你没有证据,本宫倒要治你一个重罪。”
莲儿浑身一颤。
皇后威压过甚,她迫不得已垂着头回答,“皇后娘娘,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千真万确不敢撒谎啊!”
她小心翼翼道,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曾两次看见沈侧妃换上侍卫服,女扮男装去和一名李姓侍卫私通,一次在百花园,一次在汤泉池,她还亲口喊那个李姓侍卫为李兄,兄长……”
这细节竟然披露的如此详尽。
断然不是撒谎就能编造出来,听着的确煞有其事。
白良娣冷笑一声,“沈侧妃,你这身边侍奉的小侍女都看不下去了,你胆子真大啊,竟敢在东宫就与侍卫苟且!”
谢良媛的疑惑大于震惊,“沈侧妃,难道殿下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何你会自甘堕落,跑去和一个侍卫私会?实在令人费解。”
穆良媛不敢说话,
坐直了身,咽了咽口水。
这……她以为今日只是单纯过来给皇后请安的,怎么会,竟赶上这么大的一桩事故啊。
楚灿佯做惊讶,转头看向皇后,“母后,妾想着,沈侧妃可能也是一时糊涂,母后切莫太过动怒,还是从轻发落吧。”
皇后脸色阴沉,“沈侧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沈青拂眼底依旧温润冷静,语调不紧不慢,“母后,莲儿信口雌黄,砌词诬陷,妾不曾与人私通,妾的确有一身侍卫服,乃是殿下所赐,此事,季侍卫也知晓,可以为妾作证。”
“哦,沈侧妃,你竟敢穿着殿下所赐的衣服,去跟别人苟合?”
白雅然一向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她冷笑道,“这个莲儿把你这两次幽会都描述得这么清晰了,你还说她砌词诬陷?沈侧妃当真是红口白牙,能言善辩啊~”
莲儿慌乱的磕头,“奴婢没有撒谎!”
她说着从袖口里掏出来一枚玉佩,双手呈上,“奴婢心里日夜担忧这件大事,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奴婢心里万分着急,怎敢当面欺瞒皇后娘娘!此乃沈侧妃与人私通的物证,这对双鱼玉佩是有两个的,还有一个就在那个李侍卫身上,实在是抵赖不得的!”
皇后眯着眼一个眼神过去,
崔福泉接过了莲儿手里的玉佩,递到了皇后跟前。
莲儿说着又朝沈青拂叩了个头。
“主子,您千万别怪奴婢没有为您隐瞒,奴婢也是不想看见您一错再错呀!”
沈青拂蹙眉轻叹,
她仿佛在注视一只惹人怜惜的兽物,眼神悲悯圣洁,万般温柔的语调,“莲儿,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今朝这样污蔑我,想必也是受了他人指使,你没办法,我岂会怪你。”我只会杀了你。
皇后手里接过了白色鱼形玉佩。
谢瑾瑜也分外仔细的紧盯着那枚玉佩,她一言不发的盯着,只见那锦鲤的鱼嘴处有个环扣,的确是还有另一枚定情信物……
她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半晌。
她幽幽道,“沈侧妃,人证物证,俱已在此,你已无需抵赖了。你竟然真的做出背叛殿下的事来,太令人失望了。”
皇后冷声道,“沈侧妃,这枚玉佩你又作何解释。”
楚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默默盯着沈青拂,眼底尽是张扬跟得意。
沈青拂旋即行礼道,“回母后,这枚玉佩是妾所有,但另一枚玉佩的主人,并不是所谓的李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