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似锦顾烈星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by燕似锦顾烈星》,由网络作家“美女张三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外头干什么?”顾烈星忍不住问道。小丫头回道:“是公主要进宫去。公主出门前还特意留了话给小侯爷。”顾烈星受宠若惊,“什么话?”小丫头道:“公主说,小侯爷不要乱跑,待公主回来,会给小侯爷带好吃的。”要不是怕别人以为他是疯子,他真想让这个小丫头,把这句话重复一百遍。他恍若还在梦中,颇有些飘飘然,连睡觉嘴角都是翘上天的。……朝阳的第一道阳光崩出山峦,巍峨的宫殿像是镀了一层金光,金碧辉煌十分秀丽,但此刻宫中无人欣赏。“启禀皇上,梁国三殿下昨日向我朝递交了正式的盟约,三皇子的意思是,其他条件可免,唯独长公主和亲一事不可商量。”秦高卸任,现在负责和谈事宜的是礼部尚书。燕清川烦不胜烦。这傅墨卿他见过,就一个小白脸,跟阿姐十分亲近。小白脸一看就有很...
“外头干什么?”顾烈星忍不住问道。
小丫头回道:“是公主要进宫去。公主出门前还特意留了话给小侯爷。”
顾烈星受宠若惊,“什么话?”
小丫头道:“公主说,小侯爷不要乱跑,待公主回来,会给小侯爷带好吃的。”
要不是怕别人以为他是疯子,他真想让这个小丫头,把这句话重复一百遍。
他恍若还在梦中,颇有些飘飘然,连睡觉嘴角都是翘上天的。
……
朝阳的第一道阳光崩出山峦,巍峨的宫殿像是镀了一层金光,金碧辉煌十分秀丽,但此刻宫中无人欣赏。
“启禀皇上,梁国三殿下昨日向我朝递交了正式的盟约,三皇子的意思是,其他条件可免,唯独长公主和亲一事不可商量。”
秦高卸任,现在负责和谈事宜的是礼部尚书。
燕清川烦不胜烦。
这傅墨卿他见过,就一个小白脸,跟阿姐十分亲近。
小白脸一看就有很多花花肠子,想把他阿姐拐去梁国,没门!
“那些梁国人先晾一边,他们想待就在驿馆待着,不想待自己走,打的什么算盘,朕在万寿宫都听到了。”
礼部尚书为难道:“皇上三思,那梁国三皇子对长公主情根深种,口口声声只要长公主,若不让长公主和亲,便立刻回去联合乌孙南越一起发兵攻打燕朝!”
此话一出,百官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燕清川转头看向谢容与,谢容与示意皇帝稍安勿躁。自己也陷入沉思。
傅墨卿一句‘只要长公主’,直接把燕似锦推上了风口浪尖,燕似锦是否和亲成了两国开战的导火索。
若是拒绝和亲,三国真的联合攻打燕朝,燕朝毫无胜算,燕似锦便是那祸国的红颜祸水。
燕似锦已经被架在高处,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就算燕清川有心跟梁国周旋,但满朝文武不会同意,燕朝的百姓也不会同意。
果然,礼部尚书的话刚出来,满朝文武便纷纷跪下请命。
“请陛下为大局着想,同意和亲!”
“请陛下莫要感情用事,让长公主和亲梁国。”
这场面是如此熟悉,就在不久前,就是这批人跪在那请命,要求皇帝褫夺燕似锦的兵权。
没了秦高,他们也不会听他的话,反正没人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燕清川站了起来,环顾底下姿态恭顺却满脑子只有个人利益钻营的臣子们。
“是不是朕不同意,你们这群人就会罢朝罢官逼朕就范?”燕清川突然问道。
百官们面面相觑,有两个资历高的老臣不怕死地真的回道:“若陛下不愿割舍个人情感,与其坐等大战来临背负骂名,我们宁愿辞官归隐!”
“那你们滚吧,你们全都可以滚了!”燕清川勃然大怒,打断了老臣的话。
“皇上,慎言!”
谢容与想要阻拦,但已经来不及,燕清川站在龙椅下,怒骂不止。
“我阿姐是燕朝长公主,她做的事哪一件哪一桩不是为国为民?当年国库空虚,朕与长公主求你们解囊支援,你们一个个哭穷,几百个人凑出来了三万两打发朕?是长公主,是我的阿姐,放弃尊严下跪去借的债。”
燕清川说起往事,满腔全是怒意,他真的恨不得杀了这群自私自利的狗辈!
“你们现在领的俸禄里,全都是我阿姐的血,你们这群自私自利的小人!!她如何你们了?你们非得一而再地逼她又逼朕,逼得她交了权,现在又要她离家千里去和亲?你们都没有姐妹女儿吗?”
“殿下,出口被乱石阻塞,我们无路可退!”
燕似锦带着一千青鸾军将五万敌军诱入峡谷之中,却发现唯一的后路被乱石堵塞。
燕似锦拧眉,抬头望着峡谷高处,时机已到,为何大军还不放箭射杀敌军?
眼见着敌军围堵上来,她不能坐以待毙!
“全军有令,随我突围!”
燕似锦命令道,自己身先士卒,挥剑御马冲入敌军。
她挥舞着手中利刃,手起刀落,残肢四处翻飞,污血溅上她的眉眼,她眼睛眨都不眨,从穿上这身铠甲起,她就做好了随时战死沙场的准备。
“杀!”
燕似锦一马当先,红色的披风犹如天边的残阳。
青鸾军攻势迅猛,敌军见状,立即换上了弓箭齐射。
箭雨来袭,突围减速,青鸾军一个一个倒下,一千人马折损过半。
这都是随她出生入死的部下,她的将士!
燕似锦双眼猩红,愤恨地望着高处的山头。
明明可以不损丝毫全身而退的,大军为何还不支援!
不知冲过了几阵箭雨,燕似锦力竭,胳膊中了一箭,银剑落地,与此同时一个人影飞身上前替她挡去数支箭矢,随后重重跌落在地。
“保护公主!”
青鸾军将她护在正中,燕似锦跳下马,爬到他面前,怒斥道:“顾烈星,谁让你给我挡箭的!”
顾烈星身中数箭,满身是血,眼睛却闪动着璀璨的光,他咧嘴一笑,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一向桀骜不驯的眉眼此刻无比炽烈!
“燕似锦,你终于看见我了!”
顾烈星流着血,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殷切里带着一丝卑微的哀求。
“别叫我顾烈星,再叫我一声小星君。”
燕似锦心头一震,丧父之后从未落过泪的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小……星君。”她哽咽道。
顾烈星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他像是注入了无穷的活力,突然振奋。
“阿锦姐姐,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送你出去。”
他跟不要命一样,伸手拔出了身上的箭,然后翻身上马,还将燕似锦拉到了身后。
“全军听令,全速护公主突围!”
所有动作就发生在一瞬间,燕似锦还没反应过来,顾烈星以肉身为盾,将她护在身后,带她冲向峡谷的入口方向。
顾烈星疯狂向前冲击,速度快的惊人,一鼓作气竟真的突破了重围。
一直静谧的山头上终于出现了大军的身影,燕军朝下放箭,敌军顿时乱了阵脚,燕似锦一行人趁机冲出了最后的包围,远远可见谷口的燕朝援军。
燕似锦激动万分:“顾烈星,我们成功了。”
身前的男人没有回应,身子一歪往下跌,燕似锦伸手拉住,顾烈星所有的重量压在她的肩膀上,燕似锦心跳骤停——顾烈星的身前插满了箭羽,早已没了心跳。
“你不会死的,你是长命百岁的小星君呀,顾烈星!顾烈星!”
燕似锦撕心裂肺,拍马冲向谷外的援军。
“救他,你们快过来救他呀!”
燕似锦愤怒嘶吼着,话音还未落地,密不透风的箭矢从四面八方朝她急速飞来。
峡谷里风声烈烈,却盖不住那利箭破空传来的呼啸声!
万箭齐发,仅剩百人的青鸾军拼死突出了敌军的包围,还没喘息又全都轰然倒下。
一个不剩,全军覆没!
燕似锦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倒下,看着自己被燕军特有的红色箭羽贯穿全身。
万箭穿心!
她没死在敌军箭下,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燕似锦到死都没想明白,她望着天,死不瞑目——
为什么呀?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燕似锦心痛难忍,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殿下,您醒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眼前光线大亮,一个年轻的姑娘提灯靠近床头。
燕似锦睁开眼,僵硬地转头看着那个姑娘,看着她的眉心,“阿玉,你没死?”
在那场战役里,她亲眼看她被一支箭射中眉心,傻阿玉到死都紧握着缰绳,然后被战马生生拖行了数十米。
“殿下说什么?把奴婢说糊涂了。殿下今日第一天上朝,迟到了不好。”
“来人,伺候殿下更衣。”
房门轻响,一行宫人捧着脸盆和衣物,井然有序地上前伺候她起身更衣。
燕似锦环顾四周——雕花床,金丝帐,照明的夜明珠,薰着雪莲香的瑞兽香炉,重峦叠嶂的珊瑚盆景……
入目皆是自己心爱的摆件,富丽堂皇——这是她在公主府的寝殿。
她没死?她为什么没死?
还是,那是一场梦?
可为什么梦里发生的事那么真实,甚至她想起那场死战,仍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
这怎么可能是一场梦!
“殿下?您怎么了?”阿玉见燕似锦神情有异,十分担忧。
燕似锦回神,转头问道:“现在是何年何月?”
阿玉怔了一下,回道:“永宁五年六月初八。”
永宁五年?两年前?
她回到了两年前,她从北疆回京的第二天。
她是燕朝的长公主,五年前,她的父皇因病突然驾崩,一时朝局动荡,她的皇叔齐王趁乱窃权,私吞国库结党营私,意图篡权登基。
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敌,见燕朝朝政大乱,也纷纷发兵围攻,意图瓜分燕朝的疆土。
内忧外患,四面受敌,就在燕朝生死存亡之际,孤立无援的她不得不卸下钗裙,代替年幼的弟弟提枪上阵!
这五年,她先杀齐王平私党,整顿朝廷,而后一直征战在外,守边疆扩舆图,为燕朝出生入死,为她的弟弟燕清川打下了一个太平山河。
可到头来她换来了什么?
换来满身伤痕,换来了一个全军覆没!一个万箭穿心!
“殿下?”阿玉狐疑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下,该更衣了。”
燕似锦抬眸,看见她手中捧着的青鸾朝服,雍容华贵,仅次于九尾金凤,是她的皇帝弟弟命人特意为她准备的。
他说她功勋卓巨,他是燕朝的天子,她就是燕朝的圣君,除了神鸟青鸾再没东西可以配得上她。
呵呵。燕似锦想起这话,便觉得可笑。
什么功勋卓巨?什么无可匹配?
若她没记错,今日上朝,文武百官会向她发难,逼她交出兵权。
没错,她在外拼死征战了五年,凯旋第二天,就被逼交出兵权。
燕清川,绝情冷酷,真是个好帝王!
既然他容不下她,她走便是,这天下谁爱守谁守去吧!
户部尚书冯录连忙去捂李云泽的嘴,但来不及了,他慌不迭跪下请罪:
“公主恕罪,是老臣御下不严,冒犯了公主!老臣罪该万死!”
马车内只传来一声“出发”,马车呼啸着直接从两人面前驶过。
李云泽血气方刚,满脸怒色,“大人,下官说错了吗?长公主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无动于衷,难道她不是燕朝的公主,享用的不是燕朝子民的供奉吗?燕朝亡了,她还能在这公主府养尊处优?”
“闭嘴!”冯录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气不打一处来。
“你懂个屁,你知道当年那一千万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当年齐王把持户部,私吞整个国库的事吗?你从哪里道听途说公主把银钱用在自己身上的?公主不但没私用一分,还把整个公主府都变卖充公了!”
冯录越说越气,“李云泽,做好你自己的事,别天天往那群人身上凑。”
那群人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以秦高为首的所谓保皇派。
冯录早看不爽了,一群沽名钓誉的东西,皇帝什么话没说,要他们保什么皇护什么权?
当年齐王作乱时,怎么不见他们蹦出来保护皇帝!
今天裴家来要债,就是这群保皇派惹出来的事。他们要是不去逼长公主交权,一切都好好的,哪有这么多破事!
这群狗东西就是活得太安生了,没事找事!
“离他们远点!否则,你别跟着我了!”冯录越说越气!
李云泽是冯录一手提拔上来的,平日敬冯录如师长,见一向好脾气的师父发怒,李云泽也慎重起来,只是他仍是十分不解。
“大人,下官只是为大人觉得委屈,这关乎朝廷的大事,您都这般哀求了,长公主都无动于衷,下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不懂公主,天底下人人都可能辜负燕朝,但公主不会!”
冯录怕自己的心腹再走错路,语重心长道:“你以为那一千万两是如何从裴家借来的?那是长公主在寒冬腊月,在裴家大门口,跪了一夜求来的!”
“什么?”
李云泽一脸震撼,就算是普通人都不见得能放下身段这般去求人,更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
她可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她怎么可能去给一个商户下跪?
“唉!”冯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长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比起长公主一个人独闯齐王府,将齐王一击毙命的事,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冯录年过中年,见过无数人也经历过不少事。但若要说此生最叹服的人,便是这位只比她女儿大几岁的长公主。
冯录又想起自己家中十六岁的幼女,不由唏嘘,普通人家的女儿家,十六岁尚且天真浪漫,而十六岁的长公主,瘦小的肩膀已经扛起了整个燕朝。
“李云泽,你是没见过,新帝登基那日,长公主一手牵着新帝,一手提着齐王的头颅,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踩着长阶,一步一步登上龙椅时是何等的震撼!你若是见过,便不会被那些谣言迷惑。长公主,是当之无愧的燕朝砥柱,天下无人能及。”
李云泽想象着冯录口中说的画面,身上腾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转头望了望长公主府的门匾,心里突然冒出一丝惭愧和疑惑。
五年前,到底是什么局面,会逼得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孤身灭贼,寒夜长跪,歃血沙场?
……
马车一路前行,燕似锦一路无话。
“公主今日要去何处?”阿玉小心翼翼问道。
自从交了兵权后,公主的话就越发少了,想来是伤透了心。
阿玉在心里替燕似锦难过不已。
燕似锦不以为意,“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公主府的马车在一座叫醉春风的茶楼下停下。
阿玉看了一下窗外,欢喜道:“公主是约了裴少主吗?”
今日裴家向户部发难,必定是裴少主在为公主撑腰。
裴少主最是温柔体贴,是公主最为难得的知己友人,有裴少主在,一定能开解公主。
燕似锦却摇头道:“改日我再去见裴少主,今日是陪阿玉来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这醉春风的点心和果子酒吗?”
阿玉一怔,心中被暖流包裹,“公主今日是特意带阿玉出来吃点心的吗?”
燕似锦点点头,当初她奔赴战场,阿玉一直跟随她,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已,五年风沙磨砺,餐风露宿,吃尽了苦头。
“别愣着了,快进去吧。”
燕似锦催促道,阿玉却不忘将燕似锦的帷帽戴好。
两人踏入茶楼,茶楼的女掌柜迎了出来。
醉春风与普通茶楼不一样,它的门楼后方是一片雅致的园林,座席就安排在这园林之间,或在碧波凉亭中,或在花间藤椅,或在水榭阁楼,清醒脱俗别具一格,是京中女子最爱消遣聚会的场所。
故而,这醉春风从掌柜到后厨打杂,全都是女子。
“贵客,抱歉,今日有人包园……”女掌柜歉意上前道。
燕似锦拿出一块腰牌,那女掌柜见状,立即惶恐道:“请贵客上揽月阁。”
说罢,自己亲自在前领路。
燕似锦跟在后头,一面走,一面环顾周围陌生的景致,不由感叹道:“景致都不一样了。”
五年之久,足以改变一个朝代,更何况是一个小小茶楼。
女掌柜在前恭敬回道:“以前长公主喜绣球和牡丹,国色天香人人效仿,满城都是浓烈颜色,如今,京中贵女只爱素净淡雅,我们茶楼只得应时而变。不过贵客放心,糕点和果子酒是我们茶楼的招牌,还是一样的味道。”
燕似锦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蓝色衣裙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们,站住!”
那姑娘双手抱胸,趾高气扬道:“乔掌柜,今天我家小姐已经付钱包园了。你怎么还带人进来?”
阿玉上前礼貌道:“这位姑娘,我们就坐一会,不会耽搁太久。”
“那也不行!”那姑娘得理不饶人,上下打量了阿玉一眼,见她面生的很,又见燕似锦一直戴着帷帽,身上的衣服虽然料子不错,但那些花样都是几年前的旧款式了,京城的千金早不穿了。
一看就是个乡巴佬,不然就是个破落户。
“你们赶紧滚出去,我家小姐最讨厌你们这种穷酸气的乡巴佬了。”
被说穷酸气,燕似锦还是头一遭,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家小姐是哪家小姐?”
“说出来怕吓死你,我家小姐是一等信国公府的嫡女,先帝亲封的金华县主。”
燕似锦想了想,“是徐家第三女徐白鹭?”
“大胆,我家县主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徐白鹭的婢女伸手指着燕似锦,阿玉嗤笑了一声,一巴掌呼了过去。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长公主面前蹦跶?
啧,这京城没有长公主坐镇,全都乱套了!
燕似锦沐浴更衣,阿玉捧来一件红色的交领长裙,波光粼粼的真丝料,又以金线暗纹绣着祥云白鹤的花样,雍容华贵最适合今日这样的场合。
“公主穿这件吧。这是皇上命尚衣局特意为你裁制的,最衬公主肤色。”
燕似锦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阿玉,我不穿红色。”
阿玉一愣,慌忙请罪,她真是得意忘形,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燕似锦选了另外一身黑色的对襟长衣,那衣服上虽是全黑,但肌理间镶嵌着细细的螺钿,肃穆庄重。
燕似锦换好衣裳,一出门就撞见了顾烈星。
顾烈星捧着一碟荷花酥,刚从厨房那边过来,正要拿来跟燕似锦分享。
“怎么不坐轮椅,到处乱跑?”燕似锦问道。
顾烈星听出她言语中的关心,唇边情不自禁勾起笑意,“我没事,太医说了,只要伤口不裂开就行。阿锦姐姐,我让厨房做了糕点……”
“你先吃吧。我今晚要去赴宴……”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烈星的眼角已经垂下来了,手中的荷花酥也藏到了身后,一幅做错了事的可怜样。
“也对,长公主马上就要去梁国了,今晚可能是长公主在京城的最后一场宴会了,长公主是万不能缺席的,长公主快去吧。真羡慕今日赴宴的人,时隔多年,再见长公主的英姿,定是激动的不行。”
这话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还酸溜溜的?
顾烈星到底是什么时候长成了这幅扭扭捏捏的小性子的?
燕似锦本想置之不理,往外走了两步,于心不忍又停下了脚步,转头道:“你要是身体受得住,不如跟我一起去坐坐?”
顾烈星的嘴角立马扬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燕似锦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指着他手中的东西,道:“把糕点也带上,马车上吃。”
最后一丝夕阳隐没在山峦后,灯火一盏接一盏亮起,最后交织成一片,点亮了京城的繁华夜空。
马车不紧不慢驶向二公主府,车厢里燕似锦和顾烈星对面而坐,顾烈星将一块荷花酥递给了她。
燕似锦没有接,“你吃吧。此前皇上遣来几位御厨,其中就有常给东宫做点心的那位,你应当是喜欢的。”
她记得以前在东宫的时候,他最爱吃的是这个。
顾烈星咬了一口,眉眼弯弯,“张御厨的手艺真的是十年如一日,味道一点都没变,可惜姐姐记错了。”
燕似锦微愣,“什么?”
顾烈星晃了晃手中的荷花酥,“姐姐记错了,爱吃荷花酥的不是我,是陛下。”
燕似锦脸色一僵,神情有些绷不住。
亏她大张旗鼓的把这东西送到大牢,还摆出一副很了解他的姿态,结果一开始就弄错了,真叫一个尴尬!
看她神情讪讪,终于不再是那副上级对下级的距离感,顾烈星咬了一口荷花酥,笑容灿烂。
“没关系,从今天开始,它就是我最爱的点心。”
燕似锦突然要强,不想顾烈星以为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
“我见你经常吃这个,怎么突然不喜欢了?”
顾烈星道:“那是太医说陛下的牙不好,不能吃太多甜食,于是陛下回回以我的名义点它。”
“你也不过比他大一点而已,为何事事都这么惯着他?”燕似锦忍不住感叹道。
顾烈星望着她,像是玩笑但又带着几分认真的语气道:“因为公主你呀,你最疼他,于是我也学着你的样子照顾他,惯着他。”
孟原的夫人是她父皇的堂妹,论起来,孟原确实算是燕似锦的姑父。
一个长辈不顾脸面,卑躬屈膝地跪在她脚下,不是他多明事理,只是没骨气。若论起来,道貌岸然的秦高都比他有血性。
“你跪我就跪我,怎的还自称姑父?”燕似锦挑眉,冷声道:“想诅咒本公主折本公主的寿?”
孟原一听,慌不迭的改口告罪:“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
他哪敢,他只是想装可怜拿捏下燕似锦,但没想到,燕似锦这般无情,一张口就给他扣了个诅咒皇族的大帽子。
燕似锦垂眸看了他一眼,道:“姑父,跪安吧。”
孟原错愕又羞愤,“长公主真的不管了?”
燕似锦视若无睹,“苍术,送客。”
一个高大的侍卫上前,直接把地上的孟原拽起,拖出了公主府。
孟原被轰出大门,整个人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他哎哟哎哟叫唤了几声,侍从将他扶起,孟原面色铁青,怒不可遏。
“进宫!进宫!我要面圣!”
孟原恼羞成怒离开了长公主府,转头进了宫,向燕清川告了一状。
“长公主拥兵自重,虽交兵符,但仍暗自操控着青鸾军上下,若不早日控制,恐后患无穷!”
燕清川听了差点心梗,“谁让你把青鸾军拆了?你有毛病是不是?”
孟原愣住,脑子有点懵。秦高携百官逼权长公主,那不是皇帝授意的吗?皇帝应该很乐意看到青鸾军解散才对呀。
“陛下,为防止将领拥兵自重,拆解转调,定期换防,一直都是燕朝管理军队的方法,下官并没有擅自胡来。”孟原辩解道。
燕清川看着孟原,嘴里发出一声啧声,“你糊弄谁呢?调防最多就是调将换帅,什么时候拆过军了?青鸾军胜就胜在全军默契,应战神速,好好的一把宝刀,你拆成破铜烂铁,你还有脸跑来跟朕邀功?”
嫉妒!这群老男人就是嫉妒阿姐,嫉妒阿姐的青鸾军!
打不过就想毁掉,他手底下怎么都是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要亡国的节奏!
燕清川站了起来,不留情面训斥道:“孟原,你以为你是朕的姑父,朕就不敢办你是不是?”
孟原连忙伏倒,后背冷汗淋淋。
“给你一天时间,把青鸾军复原了!谁也别动,等南阳侯回来,全权交给南阳侯,听明白了没?”燕清川命令道。
一个个的,就没个省心的!
孟原一时摸不透圣意,只能点头领命出去。
孟原刚走,公公全福又捧着一摞折子进来,全都是红封的紧急大事。
“陛下,这是礼部和户部送来的紧急奏疏,最紧要的便是梁国和谈的事,秦首辅在驿馆蹲守多日,但至今还未见到梁国三皇子。”
燕清川看了一眼,倒在龙椅上,幽幽道:“看吧,朕怎么说的,这朝堂没有我阿姐,哼,强撑罢了。”
全福公公劝道:“那陛下不如去见见长公主,和谈一事,关乎苍生太平,陛下若是去请,长公主一定会出面的。”
燕清川摆摆手,他才不去。
谁惹的祸,谁收拾!
秦高不是能耐吗?他能他上呀,干嘛要麻烦他阿姐?
他就想趁这个机会,告诉那些文武大臣,别以为自己读了点书,身上多二两肉就很了不起。
他就是要告诉他们:这大燕朝离开他阿姐,会塌!!
……
长公主府——
燕似锦在书房已经待了快两个时辰,书桌上铺着一张燕朝舆图,看着这张舆图,她将自己的前世一点一滴重新回想了一遍。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无心权势。
因为不忍看到父皇的基业毁于一旦,不忍至亲身处险境,她才会一而再的挺身而出,并非她狼子野心。
她没有燕清川的绝情心狠,她杀不了他,她也不想手上再沾血,所以重来一世,她只有一个念头——远离朝堂,远离京城,安安稳稳过完自己这难得的新生。
离开的方法千千万万,燕似锦提起狼毫笔,在纸上写下最可行的三个计划。
计划一:要一块封地,远离京城。
计划二:离开燕朝,去梁国。
计划三:假死,隐没人海。
燕似锦思索良久,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最易实现的计划一上。
再过两月是她的生辰,她可以伪装重病,再借以休养为由,在她的生辰日,向燕清川索要一块封地,然后离开。
两个月时间,也足以让她来筹备和安顿身边的人。
……
一连几天,梁国拒绝和谈的事越演越烈,但燕似锦在公主府岿然不动。
阿玉忍不住道:“殿下真的不出面吗?万一梁国真的再起战乱,那公主此前的付出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燕似锦端坐铜镜前,卸去头上珠钗,不戴一丝累赘。
“不去。”
梁国三皇子傅墨卿,早年与她相识于北疆。梁皇儿子诸多,傅墨卿能站稳脚跟,燕似锦和青鸾军暗中给了不少襄助,两人早已是至交知己。
她此次回京,原本就是为了和傅墨卿促成两国和谈,立下二十年的和平盟约。
傅墨卿故意闹这一场,无非是为她撑腰,燕似锦了然于心。
燕似锦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阿玉,陪我出去走走。”
阿玉望着燕似锦放下所有贵重首饰不说,还换上了五年前的旧衣裳,不解道:“这些首饰衣裳都是皇上命人专门为公主定制的,公主都不喜欢吗?”
“不喜欢。”燕似锦言简意赅道。
阿玉心里一紧,公主哪里是不喜欢,公主不过是伤心了,无心装扮。
公主为了燕朝出生入死五年,这五年,公主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个跟瞎了眼一样,全然不顾一点仁义道德,一回来就弹劾逼权,这怎么叫公主不心寒!
阿玉可恨自己只是一个婢女,不能为公主分忧,若是可以,她一定提刀先杀了那个秦高!
首辅大臣?呸!不要脸的老狗罢了!
马车赶来,在公主府大门停下,燕似锦带着阿玉正要登车,户部尚书冯录和侍郎李云泽疾步跑了过来。
“公主留步!”冯录气喘吁吁道。
“尚书大人有何贵干?”燕似锦扶着车辕,懒懒问道。
“公主,大事不好了,裴家的人堵在户部,说要我们归还到期的欠款六百万两。公主,您行行好再去和裴家少主通融一下,可好?”户部尚书一脸苦相,都快哭出来了。
燕似锦莞尔一笑,笑容明媚夺目,“不好。”
冯录一愣,哀求道:“公主!当年您凭一己之力,从裴家筹得军费一千万两,只要您出马,就能解户部燃眉之急。公主,这关乎朝廷,关乎整个燕朝呀,公主不会见死不救,是不是?”
燕似锦冷笑,这是关乎朝廷,关乎整个燕朝,可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冯大人让一让,别耽误本公主出门。”
燕似锦不予理会,转身踏入马车。
身后的侍郎李云泽忍不住骂道:“真论起来,当年的债是公主借的,全程也用在了公主和青鸾军身上,现在由公主去还理所当然,公主不能自己享受了,却让朝廷来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