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瑶心底一慌，“陆城哥。”

就在这时，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人。

西装笔挺，气质沉稳，脚步却无比慌乱，额上甚至急出了冷汗。

李经理看到他，先是一怔，随后赶紧迎上去，讨好道，“冯总，你怎么来了。”

冯黎明看到李经理谄媚的脸，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妈的！

没眼见的东西，什么人都敢得罪！

想死也别拉他垫背！

李经理被他阴森的表情看得小腿打颤，“冯、冯总，您亲自赶来，是、是有什么事吗。”

冯黎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南晚，有说有笑，看起来应该没生气。

他悄悄松了口气，又恢复了沉稳威严的表情，“没什么，路过，进来看看。”

可他刚刚那急得火烧屁股的表情，一点也不像路过。

陆城不认识眼前这人，但看李经理的态度，估计身份不简单，问道，“李经理，这位是……”

“这位是冯总，霍卡斯财团华南区总负责人。”

陆城和方念瑶同时倒吸气。

霍卡斯财团，正是京都霍家的公司，旗下只有企业，没有行业，几乎囊括华国所有涉及经济命脉的领域。

不说别的，就单单霍卡斯是华国唯一一家合法的军火承包商企业，就足见它在华国商圈的地位！

仅仅是霍卡斯一个楼盘的销售经理，南城就没有人敢得罪，更别说是整个华南区的负责人。

陆城脸色立刻变了，友好地上前，“冯总你好，我叫陆城，是南城陆氏集团的总裁，很高兴认识你。”

冯黎明面无表情，“陆总，你好。”

表情淡淡，带着一股疏离冷傲。

陆城却没觉得被冒犯，霍卡斯华南区总负责人的身份，哪怕是南城市长站在这里，也得礼让九分。

李经理有心卖陆城的好，赶紧介绍道，“冯总，陆少今天过来是想买我们楼盘的房子。”

正所谓客户就是上帝，冯总看在陆城想买霍家房子的份上，态度应该会热络点吧？

哪知他话音刚落，冯黎明眼睛就瞪圆了。

难道这小子就是抢南晚房子的人？？？

不确定，再问问。

“君度一品今天放出的房源，不是都已经卖掉了吗，他买的是哪套。”

“10栋2101。”

我他妈&%￥#OO$&*XX#￥&！！！

冯黎明火气蹭的就上来了，但想到太子爷的身份不能暴露，又压了回去。

冷声开口，“10栋2101我记得预约人是南晚，怎么变成了陆城。”

李经理脸色一僵，“是这样的冯总，南晚的确跟我预约了看房，但陆少在更早之前就预约过了。”

“是吗，预约短信给我看一下。”

李经理和陆城脸色同时变了一下。

“没有短信？呵，那你凭什么说他先预约，凭你那张喷粪忘了刷牙的嘴吗，还是凭他脸够大？又或者凭这女人长得够丑？”

一句话骂了三个人，现场所有人脸色都非一般的难看。

若是换了旁人，陆城绝对已经骂回去，然而对方是霍卡斯的人，而且还是区域总负责人，在集团内部也算是领导阶层，他只能忍了。

李经理冷汗直冒，“冯总，这位是南城首富家的公子，你看能不能……”

“哦，你是说那个年利润加起来还没有我手底下华南区一个季度利润高的南城首富陆氏集团吗。”

这话简直把陆氏集团的脸按在地上踩，陆城的脸色比吃屎还难看。

冯黎明冷哼，“这里是君度一品，是霍家的地盘，所有人都得按规矩办事，想要仗势欺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客户就是上帝？有分量的客户是上帝，像这种没点自知之明的客户，那就是上弟！

他冷眼扫向陆城，“若是有人想闹事，我不介意让保镖把人扔出去！”

仗势欺人，让保镖把人赶出去，这些都是刚刚李经理用在南晚身上的话，没想到这才过了十几分钟，全部都回刺在了陆城和方念瑶身上。

陆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好几巴掌。

他拳头握得死紧，手臂因为极致的隐忍而微微发抖。

“抱歉，今天是我们冒昧了，还请冯总不要见怪。”

说完大步离去，看也不看方念瑶一眼。

方念瑶不知所措，赶紧跟了上去。

李经理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看到冯黎明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双腿一软，差点给跪了。

“冯、冯总。”

“李经理，你明天不用来了，自己去人事部办离职。”

李经理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把南晚的预约给了陆城而已，怎么就把自己的饭碗给搞丢了。

“冯、冯总，的确是陆城先预约的，只不过他是口头预约，所、所以……”

“放你妈的狗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知道南晚是谁吗！”她的房子也敢动！

李经理哑口无言，南晚不就是南家的千金小姐吗，而且还是个失宠的千金。

但既然冯总这样问，那南晚肯定不止这一层身份。

“不、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敢得罪她！”

李经理被吼得浑身一抖，差点尿了。

他还想问南晚是谁，然而南晚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冯黎明立刻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南小姐，抱歉因为旗下员工的失职，给你造成不愉快的购房体验，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为表歉意，今天看上的房子，给你打五折如何。”

南晚一头雾水，她只是看到陆城和方念瑶突然走了，想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怎么天上就掉下这么大一个馅饼？

几千万的房子打五折，疯了不成。

李经理比她更懵，但他懵的不仅仅是打折，还有冯黎明的态度。

毫不夸张地说，他刚刚讨好陆城的时候，也没有冯黎明此时小心翼翼……

南晚看着这个陌生男人，“你是……”

“我叫冯黎明，是霍卡斯财团华南区总负责人。”

南晚惊悚。

她就买个房子而已啊，竟然劳动霍卡斯华南区总负责人，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两人正坐在沙发上商量对策。

“这次的事太严重了，郭导看在和你的交情上，倒也没有很生气，但他让我们尽快解决这件事，否则投资商那边不好交待。”

姜童非正烦着呢，“不好交待就不交待，大不了他们撤资，我自己把资金补上呗。”

她又不是没有钱。

谁稀罕投资商那几个臭钱。

美姐被噎了一下，“那你的名声呢，也不要了吗，现在网上到处都在说你耿直人设是假的，说你塌房了，已经有粉丝脱粉回踩，这件事如果不好好解决，你的演绎事业说不定就毁于一旦了。”

她知道姜童非是真心喜欢演戏，否则她一个坐拥千亿家财的大小姐，也不用跑到娱乐圈受苦拍戏。

带了姜童非那么久，美姐深知跟大小姐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必须往她的痛点上戳。

果然，提到演艺事业，姜童非不说话了。

闷着气坐在沙发上，像受了委屈无处说的学生。

“那就把事情说出去呗，是方念瑶抢了晚晚的职位在先，又让人给晚晚下药，我不过是替晚晚出气。”

南晚坐在了下来，“这样肯定不行，我们没有证据。”

总监的职位调动是董事会决定的，那晚的药也是李子俊下的。

根本没有证据。

况且如果真的这样说了，那岂不是直接坐实了姜童非为了给她出气从而设计方念瑶的事。

姜童非以后都别想洗白。

“那把方念瑶贿赂我五百万的事说出去，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美姐，“……”

南晚，“……”

“你这脑子……”她无力吐槽，“大小姐，你这是自己锤自己啊，收受贿赂都是犯法的。”

这都不知道吗蠢猪。

“那怎么办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方念瑶把脏水往她们身上泼吗。

南晚已经不想说话了，从客观角度来讲，虽然方念瑶是恼羞成怒之下的报复，但并没有扭曲事实，的确是姜童非设计她，只不过网友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罢了。

姜童非想了想，“我们把方念瑶是私生女的消息放出去？”

“放出去也没用，现在的问题是你设计方念瑶，跟她的身份没有关系，况且她得了绝症，这可以说是她的免死金牌。”

网友堪比圣母的同情心，会对弱者无限包容，只要方念瑶没有杀人放火，基本上她都不会遭到谴责。

更何况，这次她还是受害者。

姜童非想到什么，双眼猛地一亮，“有了！我们可以拆穿她的病是假的！”

“你有证据吗。”南晚问。

方念瑶的病历，是三甲医院权威主任开的，哪怕去医院调查，那也是真实的病历。

美姐已经不想说话了， “你下次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声招呼，每天帮你公关那些花边新闻已经够焦头烂额了，你还在后面拆家。”

“我已经通知公关部紧急出公关方案，你给我安分等着。”

“不用公关。”南晚说道，“这点小事，不需要公关。”

“啊？”姜童非疑惑，“不公关，难道要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吗。”

那她和南晚的名声可就全都毁了。

她混这个圈子的，被骂几句也没什么，但不能连累南晚。

美姐说道，“南小姐，事态严重，必须把事情压下去，你不是娱乐圈的人，可能不清楚后果的严重性。”

南晚比她们更疑惑，“为什么你们的第一想法，是公关把事情压下去？直接解决不就行了。”


“不小心摔坏了。”

“这已经用不了了，怎么不换一个。”

“还能用。”他说完面色微窘，小声说道，“手机太贵了。”

南晚，“……”

她的错，包养了那么帅气的小狼狗，竟然让他过得如此窘迫。

“我给你买一个吧，你想要什么牌子的。”

“我对手机不是很了解，要不买和姐姐一样的吧，可以吗。”

南晚噎了一下，你小子还挺会挑啊。

她的手机可是最新款最高配置。

这小子该不会是想扮猪吃老虎吧。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南晚狐疑地打量起霍阑川来，这一打量不得了。

“你衣服怎么回事。”

刚开始没细看，只以为是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认真观察才发现，这是一件浅蓝色T恤，洗到发白了！

牛仔裤也是，粗看没什么问题，以为是九分裤，细看才知道是不合身，裤子短了。

霍阑川手尴尬到不知道往哪里放，面色涨红，“衣服挺好的。”

你特么耍我吧！

南晚表情裂开了，就霍阑川这一身矜贵的气质，看起来就不像穷到买不起衣服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豪门的富家少爷。

心里这样想，但她没有直接问出口，万一他家里是真的很穷，她这样问岂不是伤人自尊。

“前两次在酒吧看到你，穿的不是挺好的吗。”

霍阑川更窘迫了，头几乎埋进胸膛，“酒吧有要求，当男模必须要穿得体面。”

所以在酒吧穿的是他最好的衣服了吗。

平时就只能穿这些旧的？

南晚心里梗了一根刺似的，那么帅那么有气质的男生，竟然过得如此寒酸！

“诶算了，你直接跟我去商场买手机，顺便买几套衣服。”

霍阑川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又被他快速压下去，“你不是要去见客户吗。”

“客户约在商场附近的酒店，还有一个小时。”

从这里到商场半个小时，男生买衣服快，半个小时应该够了。

她拿出手机，给霍阑川转了五万，“这个月的零花钱，先给你转了。”

“不是三万一个月吗。”

南晚心里有些别扭，不知道是不是她平时大手大脚花钱惯了，总觉得三万包养一个大学生，好像有点抠。

也不知道别人包养小情人给多少。

“多的两万算预付的提成。”南晚随口说道。

霍阑川眼睛亮了一下，“好的姐姐。”

他今晚会好好表现的。

南晚突然打了个冷颤。

奇怪，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上车。”

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拿出手机，给姜童非发了一条短信。

那些富婆包养情人，一般给多少钱。

霍阑川眼底划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拉开副驾驶的门，南晚想要阻止，然而还没开口，霍阑川已经坐了进来。

察觉到她欲言又止，霍阑川疑惑，“怎么了吗。”

“你能不能……算了没什么。”

坐就坐吧。

她以前不喜欢别人坐她的副驾驶。

没有人坐过。

外公说是因为她的性格太强势，不允许有人跟她并驾齐驱。

她觉得不是这个原因，但又说不出为什么，总之就是特别排斥别人坐她的副驾驶。

陆城以前想坐，被她二话不说赶下车，然而对上小狼狗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好像感觉赶他下车有点无理取闹。

算了算了算了。

南晚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有点烦躁，又有点生闷气。

霍阑川双眼微眯，随后忐忑地问，“姐姐，你是不喜欢别人坐副驾驶吗，听说副驾驶是男朋友专座，我是不是坐了姐姐未婚夫的位置？”

“当然不是。”她的副驾驶是陆城专座？他配吗！

“不是就好，那我就放心坐了。”

南晚嘴巴微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应该先回答前面那个问题，不喜欢有人坐副驾驶，然后顺势让他坐到后面去，再回答后面那个问题的啊。

干嘛跳过前面那个，白白错过了机会。

现在再回答又显得太突兀了，有点像针对他的意思。

别问，问就是后悔。

手机响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懊恼。

是姜童非回复的短信。

姜大小姐：什么样的情人，帅吗，身材好吗，年纪多大，什么身份，你要包养情人了？

南晚偷偷瞥了一眼霍阑川。

她倒是不介意姜童非知道，也没想过瞒着她，只不过如果现在说了，姜童非肯定会立刻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

小狼狗还在旁边呢，多尴尬啊。

还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不是我，替别人问的，很帅，身材很好，二十岁，大学生。

消息发过去后，觉得不够详细，补充了一条。

极品中的极品。

姜大小姐：长得帅身材好，极品的话，一般一个月给个一百万左右吧。

嘶……

南晚倒吸气。

那她每个月只给三万，天呐，好抠！

抠到她面色涨红。

“姐姐，你怎么脸红了，很热吗。”

“没有。”南晚摁灭手机屏幕。

尴尬地抓了抓耳朵，看了一眼霍阑川的鞋子和黑色背包，好像也挺旧了。

“商场有几家鞋子和背包都挺不错，待会一起去看看吧。”

“谢谢姐姐。”

“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没了，姐姐对我真好。”

南晚心虚，单纯的大学生，估计也是第一次被人包养，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大的亏。

“姐姐，车上有纸巾吗。”

“有，在中央扶手箱。”

“好。”霍阑川打开中央扶手箱，拿出一包纸巾，看到了下面的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南晚正在开车，闻言扭头看了一眼，眸色微沉，“手表。”

是她之前打算送给陆城的，没想到买了之后，看到有人送了他一块一模一样的，就没送，随手搁这儿了。

后来才知道，那个送他手表的人，是方念瑶。

本来都已经忘了这件事，现在看到这块没送出去的手表，又想了起来，南晚又被恶心了一把。

“我能看看吗。”

“看呗。”南晚语气淡淡。

霍阑川打开，是江诗丹顿的男士表，二十几万，不是什么特别的款。

“好漂亮，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表。”


他的语气充满了羡慕，“我能摸摸吗。”

“你喜欢就拿去戴。”

霍阑川受宠若惊，“这个应该很贵，我怎么能要。”

“我本来打算送人的，现在不送了，你不要也是扔，拿去戴吧。”

贵什么贵，跟他省下的包养费比起来，这块表只是个零头。

而且她又不戴男士手表，留着没用。

霍阑川嘴角笑意不减，眼底的表情却冷了几分。

他把手表拿出来，戴在手上，“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这语气怪怪的，南晚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异样，继续专心开车。

来到商场，南晚先带他去一楼买手机，直接拿同款，只不过她的是白色，霍阑川的是黑色。

霍阑川把手机卡换上，放到她面前，“姐姐，好不好看？”

两部手机放在一起，看起来像是情侣款……

南晚心里的异样感更重了，是她多心了吗，怎么感觉小狼狗是故意的？

她看向旁边放着的破手机，应该没有人为了换手机，故意把自己手机摔成这样吧？

“好看，你的手机是怎么摔坏的？”

“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了。”

大学宿舍的床也不高，怎么可能摔成这样。

“既然有新手机了，这部先放我这里吧。”南晚说道。

霍阑川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脸上笑意不减，“好。”

男装品牌店在三楼，两人坐电梯上去，路过卫生间的时候，霍阑川停下脚步。

“姐姐，我想上个洗手间。”

“去吧。”

等他进去后，南晚快速回到一楼，来到刚刚那家手机店，“你们维修师傅在吗，帮我看看这部手机是怎么坏的。”

维修师傅上前，接过看了一下，“摔坏的，这也摔得太严重了，修不了了。”

“是反复摔的吗。”南晚问。

“不是，只摔了一次，你看，手机只有一个摔口，屏幕碎裂都是从这个摔口延伸出去的。”

难道真是她多心了，霍阑川没有说谎？

“只是摔一次，也能摔成这样吗。”

“这个说不准啊，有时候运气这玩意是吧，它摔的角度正好是最容易碎的。”

南晚抿了抿唇，把手机拿回来，“谢谢。”

坐电梯上三楼过程中，她已经把离开的借口想好了，然而回到原地，却发现霍阑川还没出来。

等了十几分钟，他才从洗手间出来。

满脸歉意，“抱歉姐姐，我肚子不太舒服。”

“没事。”南晚蹙眉，“我跟客户预约的时间快到了，可能没办法陪你去买衣服，要不……”

“那姐姐先去见客户吧，我在这里等你，正好可以一起去买一下生活用品，布置房子。”

南晚想说给钱让他自己去买的话咽了回去。

“那好吧，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下，我尽量快点谈完。”

王总已经到了，南晚还没来。

他刚坐下，就接到冯黎明的电话，吓得从椅子跳起来。

受宠若惊地接听，“冯总，你好。”

“王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冯总，您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吩咐吗。”

“你在哪里。”

“我在枫悦酒店，约了客户谈合作。”

“麻烦王总把客户拖到晚上七点。”

“啊？”王总懵了。

这只是一个初步意向的合作，半个小时之内就能谈完，不用谈那么久啊。

现在才上午十一点，这谈到晚上七点……

虽然不解，但冯黎明的话，轮不到他来质疑。

“可以的。”大不了多谈几个项目！

“那就麻烦王总了。”

“应该的，应该的。”

直到电话挂断，王总还是懵的。

包间的门打开，南晚推门进来，高贵的气质明艳的脸庞，令整个包间都亮堂了几分。

王总眼里划过一抹惊艳，赶紧站起身，“南小姐，你好。”

南晚伸手跟他握了一下，“王总，你好。”

打过招呼后，两人坐了下来，南晚原以为半个小时可以谈完，正好回去跟霍阑川吃午饭，然后去买衣服，下午回公司。

然而王总的态度却很含糊，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愣是没有说到重点上。

一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然而还没有谈到正事。

南晚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也那么能聊八卦……

王总看了一眼时间，“哟，已经十二点了，我请南小姐吃午饭吧。”

南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王总难得来南城一趟，当然是我尽地主之谊，我请吧。”

“南小姐破费了。”

南晚按铃让服务员进来，把茶点撤下去，然后点餐。

她找了个借口出去，给霍阑川打电话。

“姐姐。”少年的声音透着望穿秋水般的喜悦，“你忙完了吗。”

想到他等了自己那么久，南晚有些愧疚，“抱歉，可能还要忙一会儿。”

“哦，这样啊。”声音明显失落了下去。

下一秒又假装无所谓道，“没事， 姐姐先忙，中午了，记得吃饭。”

他如此通情达理，南晚更愧疚了，“你也先找个地方吃饭，我下午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能忙完……”

就王总那啰里八嗦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谈不妥。

“没关系，商场顶楼有图书馆，我正好要去查点资料，姐姐忙完再联系我也可以的。”

南晚原本想让他先回去，听他这样说，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好吧。”

挂掉电话后，南晚给他转了一万饭钱，并且备注好好吃饭。

大学生一顿饭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算是对浪费他时间的补偿。

霍阑川收下饭钱，打电话给周砚南，请他中午饭。

忙得连水都没时间喝，正打算随便叫个外卖解决的周砚南，“……”

大少爷最近转性了？

以前八百年都不找他一次，最近几乎天天找。

霍家太子爷的邀约，再忙也得立刻赶到！

周砚南匆匆来到饭店，一屁股在霍阑川对面坐下。

边喝水边说道，“抱歉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霍阑川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放到桌面上。

“霍少，你点菜了没有。”

“还没。”

“哦，那我来点吧，你想吃什么。”周砚南说着拿起菜单，翻开看了起来。

霍阑川不悦蹙眉，把手机拿起来，点开屏幕看了一眼，又放回去。


“方小姐，众所周知，墨希尔是国际著名的服装设计师，又是西门大师的亲传弟子，更是XMOM的执行总裁，他抄袭的可能性很小，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

“方小姐，请问你有证据证明是墨希尔抄袭你吗，或者是你抄袭他呢。”

“方小姐……”

“方小姐……”

记者争先恐后的问话不断传来，方念瑶整个人都懵了，什么墨希尔，什么—样，什么抄袭，他们在说什么啊。

—股浓浓的不安涌上心头，她下意识朝着南晚的方向看去，只见后者坐在人群中，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讥讽冷笑。

方念瑶预感到出事了，掌心开始冒冷汗。

就在这时，—台手机扔到了她脚边，上面正在播放京都那边墨希尔的新品发布会，—个又—个模特走出来，身上穿的衣服，和她现场的模特—模—样！

方念瑶脑袋轰的—声，—片空白。

观众席上，方重阳猛地抢过身后记者的手机，当看到墨希尔的新品发布会时，两眼—黑，差点晕过去。

他赶紧给主持人使眼色，让她上台解围。

主持人此时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整个人慌乱无比，强自镇定，快步上台，“抱歉各位，我们总监身体不太舒服，今天的服装秀至此结束。”

说完偷偷给方念瑶打手势， 示意她赶紧下台。

方念瑶这才回神，慌乱转身，却不想双腿发软，直接摔倒在T台上，爬都爬不起来。

她心里只有—个念头，完了。

下方的记者还没采访到有用新闻，哪里肯让方念瑶退场，见她摔倒，有人直接跳上T台，—拥而上，将方念瑶围得水泄不通。

长枪短炮全都怼到她脸上，“方小姐，你为什么没有回答记者的问题，是因为你才是抄袭者吗。”

“方小姐，你脸色很难看，是心虚了吗。”

“方小姐，你是想跑路吗。”

“方小姐，你为什么要抄袭墨希尔呢，你又是从哪里拿到了墨希尔的设计图……”

“方小姐……”

主持人早已经被挤到了人群外，方念瑶被—群记者围住，满脸慌乱。

她脸色苍白，眼神惊慌，冷汗不断滑落。

到处都是话筒和摄像头，还有—群像是饿狼—般的记者，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神色惊慌，手不断地去推开那些话筒和摄像头。

“滚开，都滚开。”

“不要碰我，你们都让开！”

“我不知道，设计图是我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走开，走开啊！”

现场乱成—团，最后是保安冲上来，将那些记者隔开，才把方念瑶“解救”出来。

方念瑶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她头发乱了，衣服乱了，脸上的妆被泪水和汗水弄花，皮靴都搞丢了—只。

好不容易回到后台，还没从刚刚的混乱中回神，迎面就被甩了—巴掌。

“蠢货！看你干的好事！”

方重阳怒不可遏，气得眼睛都红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方念瑶口口声声说那些设计图是她画的，其实根本就是偷的！

而且她偷谁的不好，竟然去偷墨希尔，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方念瑶捂着被打得肿起来的脸，双眼快速蒙上—层水雾，“爸……”

“住口！你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丢人现眼的女儿！”

方念瑶不可置信，明明—个小时前，他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他最得意的女儿，是他的骄傲，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慈爱。

而现在，却只剩下愤怒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