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倾禾宴辞的其他类型小说《换亲后,我嫁给当朝第一大武将傅倾禾宴辞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翊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兰氏手握内宅权柄,不是睁眼瞎。今儿一大早,便听到宴辞半夜离开婚房,在越瑶门前对着皎月守了半宿的闲话。她知道,这是长子想要给越瑶造势。只是,他如此行事将新婚妻子置于何地?“是儿媳做得不够好,这才惹了夫君的厌烦,儿媳并不觉得委屈。”傅倾禾将自己的姿态压得极低。不管宴辞是对是错。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在兰氏面前诉苦告状,否则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毕竟,她是宴辞的娘亲,而不是自己的。兰氏瞅着她这温婉内敛的模样,心下闪过些许满意,虽是庶出倒也还算拎得清。既然是一个聪明的,那么自己也不能无动于衷,顺手将镯子摘下来,套在傅倾禾的手上。“这是我出嫁时,你外祖母给的,今儿便送给你了,希望你能传给未来的儿媳妇。”兰氏看似在开玩笑,可傅倾禾却不会将这...
兰氏手握内宅权柄,不是睁眼瞎。
今儿一大早,便听到宴辞半夜离开婚房,在越瑶门前对着皎月守了半宿的闲话。
她知道,这是长子想要给越瑶造势。
只是,他如此行事将新婚妻子置于何地?
“是儿媳做得不够好,这才惹了夫君的厌烦,儿媳并不觉得委屈。”
傅倾禾将自己的姿态压得极低。
不管宴辞是对是错。
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在兰氏面前诉苦告状,否则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毕竟,她是宴辞的娘亲,而不是自己的。
兰氏瞅着她这温婉内敛的模样,心下闪过些许满意,虽是庶出倒也还算拎得清。
既然是一个聪明的,那么自己也不能无动于衷,顺手将镯子摘下来,套在傅倾禾的手上。
“这是我出嫁时,你外祖母给的,今儿便送给你了,希望你能传给未来的儿媳妇。”
兰氏看似在开玩笑,可傅倾禾却不会将这话当作玩笑。
——新婚第一天,她便被长辈催生了!
虽然心里毫无波澜,可面上还是要表现的羞涩难当,一张小脸被她勾勒的娇艳欲滴。
像是白里透红的大桃子。
兰氏知晓新妇面薄脸嫩,倒也没有继续多说,而是同她说起了镇南侯府的诸多事情。
傅倾禾全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因着有人捧场,兰氏越说越兴奋,直至丫鬟兴冲冲地跑进来,她这才止了话头,看向小丫头。
“怎么了?”
闻言,那丫鬟先是暗搓搓瞄了傅倾禾一眼,然后踱着小步子靠近兰氏耳语。
兰氏的眉眼,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只见,她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几案上,空谷幽兰的性格愣是被逼得口不择言。
“孽障,他是不是想让镇南侯府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瞧着她戾气甚重的模样,傅倾禾便知道宴辞那边整出了幺蛾子,倒也不好装聋作哑。
“母亲,可是夫君惹您生气了?”
兰氏不想当着傅倾禾的面埋汰宴辞,稍稍收敛了怒火,随意应付了两句,便打发她离开。
等傅倾禾的背影淡出视线。
兰氏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脾气,案几上的茶盏被她狠狠扫出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让人将那逆子绑回来,我要打断他的腿。”
一旁立着的老嬷嬷知道兰氏的脾气,也知道宴辞的脾气,唯恐两个人的关系继续恶化。
“夫人,世子爷的脾气您也知道,可不能和他硬着来,还是要从长计议。”
“大婚第二天,陪着通房丫鬟回家探亲,这孽障打谁的脸呢?真当文昌伯府是泥捏的?”
兰氏越说越气,双手狠狠捶着案几。
“你去找那逆子,他若是继续这般横行无忌,我便将那小蹄子发卖了,以免害得家宅不宁。”
兰氏顾及侯府的颜面,本想秘密将他带回来,可宴辞却不是一个低调的主。
——折返侯府时。
不仅带着越瑶走了正门,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自己陪她回家探亲一事。
傅倾禾听闻此事,莞尔一笑。
她并未将这闹剧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这股邪风,最终还是刮到了她面前。
——因为,事主负气而来。
宴辞进门时拉着一张驴脸,阴鸷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杀气。
“傅倾禾,你是不是背后告状了?”
“……没有。”
“你没告状,母亲会发那么大的火?”
闻言,傅倾禾终于抬起头来。
当她看清宴辞身上被竹鞭‘眷顾’的痕迹,原本紧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来。
——怪不得,脾气这么坏!
宴辞打小习武,感官胜于常人,自是捕捉到了她蜻蜓点水的轻笑,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你笑什么?”
傅倾禾并未理会他暴躁的狗脾气,而是重新坐好,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瞧着她这装腔作势的姿态,宴辞的鬓角直突突,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虚伪做作的女人。
文昌伯府好歹也是诗书传家,怎么就养出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来?
爬客人的床,她算哪门子世家贵女?
背后告黑状,她算什么大家闺秀?
想到越瑶最近几日郁郁寡欢的模样,宴辞终于露出了獠牙:“傅倾禾,我要纳瑶儿为妾。”
“哦!”
轻描淡写又夹杂着凉薄的回话,让宴辞的眉头紧绷。
他怀疑傅倾禾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再次重复强调:“我是说,我要纳越瑶为妾。”
“嗯,我还没聋。”
傅倾禾当然知道宴辞的心意,甚至比他更清楚,他为了越瑶有多么决绝与狠辣。
上一世,傅倾棠不愿意他纳妾,可结果呢?
他远赴边境,硬生生拼出一条封妻荫子的血路,让一个丫鬟跻身平妻,得了诰命。
——反观嫡姐傅倾棠。
纵使顶着文昌伯嫡女的身份,也无法避免世人的闲言碎语,最后枯死在内宅之中。
身为嫡女尚且那般结局。
她这爹不疼娘不爱,嫁妆等于无的小庶女,若是失去了镇南侯府生存的根基,结局会是什么?
想到日后大厦将倾的文昌伯府,傅倾禾不敢去赌。
“等回门之后,我会着手此事。”
傅倾禾话里话外不乏交换之意,而宴辞得了想要的承诺,倒也乐意卖她一个面子。
“回门那日,我会与你同去。”
双方三言两语,便达成了短暂的共识,而兰氏那边则梗着脖子,像是蒸熟的大虾。
“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冤孽。”兰氏单手顺着气,“你瞅一瞅京城的世家子弟,哪一个比他更混账?”
为她捏肩的老嬷嬷,一时不好接话。
她家世子爷允文允武,任谁都要夸赞一句麒麟子,奈何在情爱上却是一个拎不清的。
这满京城的世家贵女任其挑选,可他却偏偏对比他大六岁的贴身丫鬟上了心,白白让人笑话。
“您也莫要过于忧心,如今世子爷已经娶妻,世子夫人瞧着是温婉恬静的性子,应当能让世子爷收心。”
老嬷嬷的话并不能给兰氏解忧。
傅倾禾虽然表现得温婉贤良,可她爬床的事迹历历在目,她很难将其视作纯良之辈。
指不定,又是一条滑不溜手的黑泥鳅。
不过——
良善无脑的人,若是入了镇南侯府后宅,怕是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越瑶那小蹄子又在装可怜?”
可制止的声音尚未发出,那花瓣已经从天而落。
一旁的兰氏也微微有些傻眼,只是她情绪收敛的极快,倒是言不由衷地夸奖了一句。
“郡主赤子之心,怪不得陛下偏宠。”
宁王妃尴尬的脚趾扣地,可碍于场合也只能抿唇轻笑,状似轻松地嗔怪了一句。
“这丫头,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杂的花样,不过陛下倒是喜欢的紧。”
不管兰氏还是宁王妃,都提及到了圣人。
在座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唱反调,场面异常的和谐。
安宁郡主瞧着这么多人夸奖,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
她就知道。
凭着自己打遍后宫无敌手的美貌,再加上如此高调的出场方式,定然能将那庶女踩在脚下。
京城第一美人,就是一个笑话!
只是不管内心多么开心,面上却始终克制,好似将优雅内敛刻在骨子里面一般。
宁王妃生怕她继续作妖,忙忙让人给她举办及笄礼。
等她两个小啾啾被打散梳在一起,宁王妃才松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叮嘱。
“今晚过后,你就是大姑娘了,日后要谨言慎行。”
“皇伯父说了,李家的闺女没有那么多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
“……”
宁王妃很想怼她一句,有能耐去皇宫行及笄礼,可帝王金口玉言的话,她也不敢辩驳。
只当是没有听到!
“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日后要学着如何管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贪玩了。”
“王兄说,她会送给我很多管账的婆子,我只管人就好,不需要管账!”
宁王妃的笑容,逐渐龟裂。
若不是场合不对劲,她都想拎着这丫头的耳朵教训,平时疯便罢了,今天怎么还这么疯?
“母妃,结束了吗?”
“结束了!”
她觉得继续叮嘱下去,她有可能会被气死,所以还是私下给她耳提面命为好。
“那么,我可以带着姐姐妹妹们,去看我后院的花圃吗?我可是准备了好久。”
“去吧去吧!”
宁王妃眼不尽心不烦,挥手让小辈们自便,不必留下来陪她们这些长辈唠嗑。
“对了,王兄在外院还准备了好多节目,我可以带着她们过去凑热闹吧!”
“嗯!”
这本就是今晚的另一个目的——给京中未婚男女们一个相看的机会。
宁王妃自然不会拒绝。
就在众人以为,这位小祖宗会顺利退场时,她忽然跑到了兰氏身边,抱住了后者的胳膊。
“兰姨,我还不认识宴辞哥哥的新夫人呢!您,不给我介绍介绍?”
安宁郡主软糯的声音,散开的那一瞬。
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尤为精彩,目光或明或暗地飘向傅倾禾,想要瞅一瞅她的神色变化。
却见其像是庙里的塑像,脸上不见丁点波澜。
兰氏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傅倾禾身上,见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倒也颇为满意。
——也算是稳重自持。
“禾儿,这是安宁郡主,我一直将其视作半个女儿,你日后也要将其当作亲妹妹一般。”
听到兰氏的介绍,傅倾禾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站起身子朝着她行了一礼。
“母亲放心,儿媳定然将其当作亲妹妹一般疼爱。”
兰氏亲自站队,傅倾禾应对得体,众人看戏的神色瞬间淡了一些。
真是一场无聊的宴会。
安宁郡主也没想到,兰氏会如此回护傅倾禾,一点添油加醋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她不自然地瘪了瘪唇角,然后依依不舍地放开兰氏的胳膊,声音甜美而又软糯。
——等待着鱼儿咬饵。
越瑶听到消息时,并未第一时间赶去粮铺,而是通过自己的人脉打听到了宴辞的去向。
傅倾禾看到宴辞进来的时候,眉头蹙了几蹙,翻阅账簿的手指紧紧摩挲在一起。
这鱼儿似乎太肥了,不太好对付!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
顺天府尹的衙役,还没来得及冲进来,便被宴辞三言两语打发掉。
瞧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衙役,傅倾禾暗叹了一声可惜。
他们若是赶在宴辞前面来,越焘这牢饭怕是躲不过,可如今希望颇为渺茫。
就在她感慨时。
越瑶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越焘面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鼻翼,感觉到微弱的气息,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傅倾禾像是没有看到越瑶一般,注意力全部都在宴辞身上。
“哪一股风,将世子刮来了?”
宴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仍旧躺尸不醒的越焘,音调颇为冷硬。
“若不是你作妖,我能来这里?”
“我作妖?”傅倾禾笑了起来,“您老眼昏花,怕是看不见别人如何作妖吧!”
“镇南侯府的名声,成了越焘敛财的工具,您老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言?”
宴辞来得路上,已经从越瑶嘴里听说了一些事情。
虽然,抬价卖物是权贵之间默认的潜规则,可镇南侯府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获利。
镇南侯府的富贵,是宴家人用命换来的,用血浇灌的。
他看在越瑶的脸面,可以允诺越焘蝇头小利,可他不应该挑战自己的容忍度。
“此事,我会处理。”
“你准备怎么处理?”傅倾禾的眼神好似出鞘的宝剑,“坐牢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瞧着她咄咄逼人,不愿意息事宁人的姿态,宴辞的火气噌噌的飙升。
“傅倾禾,这粮铺是我的。”
若是别的事情,他也懒得和她斤斤计较。
只是越焘的行径,已经涉及到了镇南侯府的名声,绝对不能送到顺天府尹,让人看了笑话。
“……”
傅倾禾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与宴辞没有共患难的情分,自然也没有共富贵的基础,他说得是事实。
所以,女人终究是要有自己的小金库。
见她沉着一张脸不言语,宴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语有些过激。
他本想解释两句,却见越瑶满是祈求地望着自己。
“世子爷,不管兄长犯了什么错,奴婢愿意替他受罚,求您请先请大夫过来一趟。”
宴辞瞧着越焘后脑勺的砸伤,也不好继续视若无睹,免得闹出人命来。
“罗遇,先去寻大夫过来。”
大夫赶过来后,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将越焘的脑袋绑得里三层、外三层。
那模样,倒是异常的滑稽。
越瑶的眼泪珠子,自打进了店铺之后便没有消停过,看到越焘这模样,脸色更是惨白。
“世子爷,我这兄长或许有大错,可也不应该遭此劫难。”
“他若是醒不过来……我……我该如何向娘亲交代,我家可就这一根独苗了。”
越家早些年遭了大难,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越五爷作为越家唯一的男丁,自然备受长辈们的偏爱,所以也养成了他跋扈的性子。
“我不敢让世子夫人给一个交代,可动手的人,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大白天,你做梦呢?”
傅倾禾淡淡地扫了越瑶一眼,紧眯的眼眸散发着迫人的凉意。
暂且不提春华是因为自己动的手,就算没有这个理由,也不是阿猫阿狗能动的。
兰氏谈及宴辞,眉眼尚有余温。
可但凡提及越瑶,便像是炸毛的老虎,恨不得将人一口吞了,失了侯夫人的气度。
“我当年只是让她去照顾辞哥儿,她倒是不要脸的紧,直接将人照顾到床上去了。”
老嬷嬷眼看她要继续发飙,一边为她斟茶倒水一边劝慰。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可莫要因为此事影,响到您与世子爷的母子情分。”
“母子情分?”
兰氏喃喃自语,双手因为用力的缘故青筋遍布。
“只要那小蹄子还在侯府晃荡,我们这母子情分便会越来越寡淡。”
她不喜欢越瑶。
当初看她可怜,这才将她从牙市买回来;看她聪慧,才让她去照顾自己的长子。
可她是如何回报自己的?直接钻进了辞哥儿的被子。
“让人留意傅倾禾,若是一个聪明的,我不介意扶她一把,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傅倾禾尚且不知,自己被兰氏盯上。
目送宴辞离开后,便将注意力放在陪嫁身上。
平心而论,她的嫡母对她不坏。
从未让她缺衣少食,也从不曾对她疾言厉色,准备的嫁妆虽然不多却也不少。
唯一不好的,便是给了她一些各怀鬼胎的陪嫁。
“新婚第二天,我本不该在这里给你们立规矩。”
她说话的时候。
眸光,不紧不慢地落在陪嫁身上,瞧众人神色各异,这才继续开口:
“只是,你们既然成了我的陪嫁,那么就要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闻弦音而知雅意。
对上傅倾禾的敲打,众人倒也没有装傻充愣,反而甚是积极的表态。
傅倾禾自是不信这些说辞,只是她身边尚无可用之人,倒也没有较真。
“杜嬷嬷跟随母亲多年,深谙内宅琐事,昨晚可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如今。
她既然已经堕入镇南侯府这泥坑,就得丈量泥坑的深度与宽度,免得被人算计。
杜嬷嬷年近五十,瞧上去极其精明。
因着傅倾禾的问话,她耷拉的眼皮忍不住乱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位沉默寡言的二姑娘,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二姑娘,侯府盘根错节,一个晚上可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
“哦……杜嬷嬷若是觉得侯府庙小,我也可以将你送回文昌伯府,毕竟你的身契还在母亲手里。”
听着她寡淡的声音,杜嬷嬷心头微沉。
——按理说。
她们这些人的身契,应该直接给二姑娘,可夫人显然有别的考量,这才将众人的身契紧攥不放。
如今,倒是成了二姑娘发难的借口。
——只是,她不能被赶回文昌伯府。
“二姑娘,我们刚到侯府,不宜肆无忌惮的行事,打探消息的事情还需延缓……”
杜嬷嬷还想解释事情的困难,却被傅倾禾挥手打断,声音不紧不慢。
“三朝回门前,我要知道镇南侯府的情况,否则嬷嬷便留在文昌伯府替我尽孝吧!”
其实。
傅倾禾本不需要派人去打探消息,毕竟很多事情她了如指掌。
只是,她想让她们明白一个道理——她身边不养闲人!
事实证明,压力才是最好的动力,或许是她夹枪带棒的话起了作用。
第二天,刚入夜。
杜嬷嬷便将镇南侯府的情况一一告知,甚至还夹杂了一些小道消息。
镇南侯府枝繁叶茂,人口甚多。
老侯爷虽然不惑之年便血洒疆场,却是一个克妻的主,先后迎娶两任妻子都先他而去。
侯府如今的老夫人,是他第三任妻子。
三任妻子,身份虽有侧重,可都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所以子嗣们都占着一个‘嫡’字。
更致命的是,老侯爷庶出子女更多。
这一代镇南侯,写入族谱序齿的兄弟便有八个。
八房子女熙熙攘攘,性情也各有不同——人口庞杂,纷争极大。
傅倾禾听闻此事,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上一世。
她还曾私下抱怨时家情况复杂,可和镇南侯府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别的暂且不提,世子爷那位通房的消息可打探到了?”
其实,她上一世也从旁人口中听闻不少,可道听途说终究比不得亲眼所见。
只是,现在不是见面的最佳时机!
“侯府的人都唤她越姑娘,因为世子爷尤为看重,所以平时住在世子的青雅轩,老奴也打探不到。”
或许是沉默来得过于突然,杜嬷嬷忍不住为自己找补:“据说,是一个老实本分的。”
听到‘老实本分’四个字,傅倾禾的眼皮子掀了几掀。
越瑶若是老实本分的主,那傅倾棠便不会被其逼其得毫无还手之力,枯萎至死。
只是,现在却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
最紧迫的是三朝回门,查一查自己为何会爬上宴辞的床,探一探傅倾棠的底儿。
——否则,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回门那一日,天晴气朗。
宴辞来寻她的时候兴致不高,从始至终都臭着一张脸,可傅倾禾却不以为意。
甚至,还极其贴心地叮嘱身边的杜嬷嬷。
“世子爷最近肝火旺盛,劳烦你给伯府传个信儿,准备吃食时清淡一些。”
宴辞一张英挺的脸颊,好似僵在了当场,憋了好久才狠狠扔下四个字。
“狐假虎威!”
傅倾禾并不在乎他的嘲讽,脸色甚至没有丁点变化。
这让宴辞觉得。自己的拳头砸到了棉花上。
或许是心里不痛快的缘故,他上了马车便开始假寐。
瞧着他这爱搭不理的架势,傅倾禾掀开帘子,自顾自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多少年了,她似乎又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只是马车刚拐了一条街,便被追来的小厮气喘吁吁地拦住去路,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不安。
“世子爷,越姑娘被烫伤了!”
原本假寐的宴辞猛地掀开帘子,二话不说跳下马车,麻溜地接过小厮递来的马缰绳。
他翻身上马的那一瞬,正好瞥到傅倾禾的眼神。
——无喜无悲,好似佛陀一般不含丁点情绪。
可不知为何,宴辞却感觉到骨子里的冰凉。
手中没有沾过血的人,绝对做不到如此的淡漠,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闺阁女子身上。
一瞬间,他像是被钉在了马背上,甚至不自主地解释:
“瑶儿被热水烫伤,我先回府一趟;她若是没有大碍,我便赶去文昌伯府!”
“出尔反尔,可不符合您的身份!”
宴辞见过贪财不要命的,可没有想到一个世家女郎,居然也将这一点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是乞丐窝长大的?
“侯府都是我的,我在乎这点?”
傅倾禾:“……”
她算是瞧出来了,宴辞对镇南侯府有执念,她以后还是莫要碰触他的逆鳞了。
她也不贪多,边角料就可以!
事实证明,宴辞的行动能力极强,第二天一早便将丹青坊的房契换成了傅倾禾的名字。
她刚欢欢喜喜地送走宴辞。
便看到年氏朝着她走来,后面的丫鬟,大包小包拿着一大堆补品。
“三弟妹,身子可有大碍?”
昨晚回府之后,年氏才听闻了宴清漓落水,也知道傅倾禾救人的事情。
“已经大好了,劳烦大堂嫂挂念。”
她一边迎着年氏进屋,一边让春华去准备茶水,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昨晚的事情。
瞧着屋内只有二人,年氏倒也没有藏着掖着。
“若不是七妹妹受罚,我还不知这里面的内情。”
昨晚上,除了那位足不出户的老封君之外,侯府的人怕是没有能睡安稳的。
她那身娇体软的七堂妹,这会儿还哭得和泪人似的。
“这事情和七妹妹应该没有关系。”
年氏见她较真,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事情确实和七妹妹没有干系,可大伯母心里不痛快,那么便有了干系。
“七妹和七弟的事情,你日后莫要在大伯母面前提及,免得恶了你们的婆媳关系。”
“这里,可是有内情?”见年氏犯难,傅倾禾亲自为她斟了茶水,“还请大堂嫂细说,免得我犯了忌讳。”
虽然,春华从奴仆们嘴中打探了不少消息,可终归不如年氏知根知底。
年氏有意亲近傅倾禾,略微思忖后倒也爽快。
“十四年前,大伯父从边境带回一房怀有身孕的妾室,怀着六妹妹的大伯母受了气,险些滑胎。”
“可不管大伯母是否愿意承认,那位妾室终归是凭着一对龙凤胎坐稳了姨娘之位。”
年氏说到此处,心中亦是唏嘘。
镇南侯府的男儿,离了这京城的软玉温香,自然也会有其他地方的女人靠上来。
大伯母的今日,何尝不是她的明日?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弟坠湖,虽然越瑶第一时间救人,可他还是昏迷了五天五夜。”
“听说,坠湖之后的三弟变得沉默寡言,身边侍候的奴仆除了越瑶之外全部被更换。”
傅倾禾放在案几上的手微动,眸中露出几分沉思。
怪不得,宴辞将越瑶放在了心坎上,合着还有救命之恩。
这样的恩情傍身,傅倾棠也算输的不冤!
“又过了两年,三弟忽然跑进了柳姨娘的院落,亲手砸断了七弟的腿。”
傅倾禾:“……”
她一直以为,宴辞已经足够精神失常了,没有想到小时候的他更加凶残。
亲兄弟的腿,说断便断?
“同一年,柳姨娘病逝。”
年氏说到这里稍稍停顿,而傅倾禾亦是双眸微眯,这里面若是没有猫腻,她们的姓氏换着写。
“再后来,七弟被送出京城,七妹妹虽然一直待在侯府,却像幽魂一般。”
“倒是六妹妹心善,对她颇为照顾;至于大伯父,大事上倒也一直护着。”
若不是大伯父暗中留手,这位尚未及笄的七妹妹,怕是一早便被大伯母许给旁人为妾。
要知道,这位瞧着空谷幽兰的大伯母可是杀伐果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