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见到发簪的那一瞬,陈蘅那双如寒潭般的黑眸突然染上血色,愤怒交杂着莫名的悲痛,使他那张俊朗端正的脸变得扭曲。
“你手里的东西,哪里来的?”
一声冷喝,整个大殿瞬间如至冰窟,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圣.......圣上.......” 周昭仪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剧烈的恐惧让她声音沙哑,“圣.......上.......这是嫔妾出嫁时父亲给的金簪........”
“你父亲给的?”陈蘅一声冷笑,“你父亲手里能有朕亲手所制的发簪?”
周昭仪颤抖着身子,埋下头不敢直视他:“圣上,您定是看错了,这发簪不过是普通工匠做制!”
陈蘅从她手中用力夺过发簪,将摔坏的金丝花瓣绕在一起,微颤着指腹轻轻抚过簪柄:“这上面有朕雕刻的印记,还能有假?!”
孟云染朝他抚过的簪柄看去,只见上面用着秀丽的小篆雕刻着“韵儿”两字。
果真是陈蘅送给萧韵儿的东西。
周昭仪在后宫才三年,哪有本事得到萧韵儿的遗物。
定是傅贵妃。
孟云染暗暗在心中猜测着,烟眉轻扬,渐渐胸有成竹。
周昭仪看着发簪上的印记,大骇,腿脚一软,跪地道:“圣上,嫔妾是意外得的这枚簪子,不知是圣上之物。”
陈蘅看着被损坏的发簪双眸愈发猩红,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握紧手里的东西冷声问:“是你砸坏的金簪?”
周昭仪一怔,忙反驳:“回圣上的话,这金簪不是嫔妾所砸......是.......”
不等她说完,青姑朝陈蘅叩首道:“圣上,正是周昭仪所砸,凤溪宫的一众奴才们亲眼见到她拿着发簪,想要给我们主子戴上。”
“可后来她在和我们家娘娘争执后,恼羞成怒,将发簪砸在地上!”
“还口口声声说,今日这金簪若是坏在了我们娘娘这里,圣上一定会将我们娘娘赶出宫!”
陈蘅听罢,眸一抬,凶煞地看向周昭仪:“是这样吗?”
周昭仪忙摇头:“圣上,她冤枉嫔妾!嫔妾除了来看望安嫔娘娘,什么也没做!”
青姑反驳她:“你若是什么都没做,那为何要将圣上的发簪给我们家娘娘戴上?!”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这发簪对圣上寓意非凡,所以特地带来陷害我们家娘娘!”
周昭仪神色一慌,抬手指向孟云染。
孟云染在她开口之前,捂着胸口,虚弱道:“圣上,此事不能怪姐姐,是嫔妾,是嫔妾无用,才使得金簪落地。”
“请圣上责罚。”
她今个将脸涂得惨白,说话时颦眉垂目,我见犹怜。
陈蘅回头看向她,原本怒火汹涌的双眸渐渐生出怜惜。
秋月配合地将孟云染扶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哭道:“娘娘,您何必袒护周昭仪,明明是她要害你。”
“今个要不是圣上来得巧,那砸坏发簪的人就是您了。”
她说着,擦了脸上的泪痕,看向陈蘅:“圣上,我们娘娘才中剧毒,身体孱弱,连说话都费力,哪有力气去碰那发簪。”
“圣上,请您一定要明察秋毫,为我们娘娘做主。”
孟云染这时,又一连咳嗽几声,咬破早前塞在嘴里的东西,让鲜血的血从唇角溢出,脸色更显憔悴。
秋月慌乱地拿出帕子给她擦血迹:“娘娘!娘娘!”
孟云染强撑着身子,握着秋月的手,吃力地朝陈蘅道:“圣上,今日之事都是因为嫔妾,请圣上废除妾身嫔位,将嫔妾身逐出宫,也好保后宫安定。”
周昭仪瞪大眼睛看着跟前一唱一和的主仆,彻底绷不住了,朝陈蘅跪地道:“圣上,您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是她在故意诬陷嫔妾!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