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婉清从员工宿舍出来的时候，才看见张阳正叼着一根烟，跟殡仪馆的看门大爷聊得火热。

秦婉清又好气又好笑。

虽然这次用不上你，但你这也太自来熟了。

张阳似乎也看到了秦婉清，跟看门大爷说了两句，便笑嘻嘻的走了回来。

“聊什么呢？”

“你跟一个看门大爷竟然也能聊起来，真服了你了。”

秦婉清摇了摇头问道。

“不得不说，殡仪馆就是有钱，连看门大爷抽的都是软华子。”

张阳笑嘻嘻的把没抽完的烟掐灭，递给了秦婉清。

“你竟然也抽烟？”

“我最讨厌抽烟的人了！”

秦婉清皱了皱眉头。

“管的也太宽了，你们家住海边啊？”

“里面怎么样了？”

张阳把烟收了回来，对着秦婉清问道。

“基本搞清楚了，意外身亡，你说明明知道有哮喘，还看那种东西，还不多备点药，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这都快结婚了。”

秦婉清叹了口气说道。

“完了？”

张阳一脸诧异的问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

秦婉清看着张阳的眼神，有些心虚。

“这个殡仪馆有问题。”

“而且死者很可能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谋杀！”

张阳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

“你怎么知道？”

秦婉清大吃一惊。

明明这一切都说的通啊，怎么就成了谋杀？

“我有点怀疑，你能进刑侦大队，多多少少是靠着秦大局长的面子……”

张阳幽幽的看了一眼秦婉清。

“你说什么？！”

秦婉清恼羞成怒，但偏偏还没有办法辩驳，毕竟她确实没有看出什么疑点来，气的俏脸通红。

狠狠的在张阳腰间拧了一下。

张阳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升天。

这娘们太特么狠了，一言不合就动手。

谁娶谁倒霉！

“赶紧说！”

“到底怎么回事？！”

秦婉清瞪着张阳说道。

“先回去吧，把东西都带回去，他们做的这么干净，就算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倒不如先撤，让他们放松警惕。”

张阳揉着腰部，这才认识秦婉清没几天，腰部就已经乌青一片了。

从殡仪馆离开以后，张阳便跟着秦婉清到了所里面。

“来了小张？”

“来了，忙着呢？”

“吃饭了没有小张？”

“吃了吃了，你们也得定点吃饭啊，不然对身体不好。”

“……”

张阳一边走着，一边熟络的跟众人打着招呼。

这公安局是一回生二回熟，张阳这都来了第三趟了，而且每次都跟秦婉清成双入对的，那些警察们自然也都乐呵呵的看着。

“别聊了，去会议室等我！”

“我去法医那边拿报告！”

秦婉清一头黑线，把张阳带到了会议室。

不一会，秦婉清也拿着一些资料走了进来。

“法医那边的初步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跟之前想的一样，还是因为哮喘病发作，导致呼吸衰竭。”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那个人是死于谋杀的？”

秦婉清把法医报告递给了张阳。

“刚开始的时候，我倒是也没注意，毕竟从现场的痕迹来看，确实只有死者一个人在场。”

“只是缺药这种事有点费解，但也不是不可能。”

“听了殡仪馆的工资之后，我有点兴趣，就想着去门卫那里打听打听。”

“然后我在门卫看到了一张值班表。”

张阳慢慢说道。

“值班表？”

“就是当时负责人拿过来的那个？”

秦婉清想了起来。

“对！”

“当时我也看了一眼，不过我看到的那个值班表，跟你看到的这个值班表，有一些不同。”

张阳点了点头。

“嗯？”

“你的意思是，给我们看的那份值班表和巡查记录，都是负责人伪造的？”

秦婉清有些吃惊。

“不，值班表和巡查记录上面都有员工的签字，一般人很难伪造。”

“只是他给我们看的那个，并不全。”

“你回想一下，当时值班表的日期，是截止到什么时候？”

张阳问道。

“什么时候？”

“我记得是从月初，一直到今天早上的。”

秦婉清想了想说道。

“对，后面呢？”

张阳笑了笑。

“后面？”

“后面好像没有了啊。”

秦婉清有些不理解，现在后面的时间还没到，也没有人签名，要后面的有什么用？

“有！”

“我在保安室的墙上看见了。”

“而且很奇怪，这个叫刘明的排班，竟然从今天开始，后面就没了。”

张阳淡淡的说道。

秦婉清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你说什么？”

“这岂不是说，他们早就知道刘明会在这一天出事？”

“所以他们在排班的时候，就没有排上刘明。”

秦婉清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聪明！”

“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如果刘明从今天开始，就提前说好了要请假呢？”

张阳摆了摆手，示意秦婉清不要着急。

听了张阳的话，秦婉清也皱起了眉头。

“如果真要是第一种情况，那就太可怕了，难怪你会说，整个殡仪馆有问题，而不是某个人，如果真的死于谋杀，很可能整个殡仪馆的人都知情。”

秦婉清慢慢说道。

“还有一个可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这一天动手？”

“难道今天殡仪馆里面要发生什么事情？”

张阳轻轻的点着桌面，对秦婉清问道。

“呼——”

“听你这么一说，这个案子好像真的复杂起来，而且他们做的确实很干净。”

“如果我们现在回去问死者有没有请假，就相当于打草惊蛇了，而且他们既然在给我们的笔录里面没有提到这件事情，就算我们问的话，恐怕他们也不会说。”

秦婉清有些为难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活人自然不可能告诉你，但是死人的东西或许可以有线索。”

张阳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你是说那部手机？”

秦婉清立马站了起来。


“没事，说说情况吧，既然都在这里，责无旁贷。”

张阳对着刘猛说道。

“从昨天晚上的清点记录来看，枪支的数量是完整的，而今天来了以后，便出了校园的案子，不少人围堵在外面，局里面的不少人便参与到外面去维稳，其中就包括这个枪械管理员。”

“等到他下午回来清点的时候，就发现枪支不见了。”

“而且在这段时间，从监控上看，枪械管理室压根就没有开过门，也就没有任何人进去过。”

“这才是最令人感到蹊跷的。”

刘猛无奈的说道。

张阳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枪械管理室比想象当中要小一些，里面的枪械全都锁在柜子里面，钥匙在管理员的手里。

而且内部和外部还用铁栏杆格挡了起来。

就算有人进了枪械管理室，也不能到达后面存放枪支弹药的地方。

从登记的信息来看，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枪哪去了？

总不会自己长腿跑了吧？

张阳四下看着。

不妨先来做几种假设，然后再一一排除。

首先，有可能，是有人领枪了以后，没有人还枪，但却被记录上了。

但这样的话，是很容易筛查出来的，而从领用记录上来看，54式手枪没有人申领过，自然也就不会有这种情况。

要么就是这个管理员，昨天晚上的时候，把枪给带走了，并没有还回来，但在监控里面的情况看的非常清楚，如果他把枪拿出来并且带走的话，只要查看监控，就能发现。

而这个管理员也不能不知道这种事情，如果是他做的，恐怕现在已经交代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这把枪出库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登记。

而清点库存的时候，被管理员给掩饰了过去，但这样也很难，毕竟每次的查验明细，都是两个人一起来进行核对的。

张阳试着做了几种假设，确实没有一种合理的解释。

张阳摇了摇头，来到存放64手枪的地方。

刚蹲下来，便感到一阵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

“怎么这么冷？”

张阳有些纳闷。

“这里本身没有窗户，不连通外界，本就阴冷一点，再加上都是些铁家伙，阴冷一些也正常。”

刘猛对着张阳解释道。

张阳点了点头。

注意到在这一格的下面，竟然有很少的水渍。

张阳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种保管的地方，本就应该比较干燥才是，张阳记得在铁栏杆的外面，还专门有一台干燥器。

“队长！”

“听说市里面的领导来了，局长让你过去一下。”

正在这时，一名警察探进头来说道。

“玛德！”

“最特么烦这种垃圾领导，估计又是他爹来了，就他么丢枪这一件事，谁来的都不好使！”

刘猛恨恨的站了起来。

“哦，跟你没关系，你继续，我出去一下。”

刘猛跟张阳说了几句，便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秦婉清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看见张阳夹在几个警察里面在现场看着什么，朝着张阳吐了吐舌头。

“有什么新发现？”

“我们的秦大局长已经疯了，你是没见他那张脸黑的啊，都没法看了。”

秦婉清对着张阳说道。

“没有，很是蹊跷，但有几个疑点。”

“想不通，我再看看这个记录。”

张阳无奈的耸了耸肩，把一边的登记记录拿了起来。

“刚才听说来了一个什么领导，一进来就颐指气使的让我们把他儿子放出来，他儿子现在可是第一嫌疑人，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但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死不认罪。

“踏马的！”

“今天抓的人，一个比一个嘴硬！”

“不是凶手你跑什么？”

刘猛猛灌了一口水。

脸上倒是不少伤。

刚才在学校工地把这个凶手拿住的时候，瞬间就被那些听到消息赶来的遇害者的父母给包围了。

要不是警察护着人好不容易带出来，说不定当场就被打死了。

结果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在进了警察局以后，翻脸不认人了，一个劲的吆喝着抓错人了。

“这是肯定的。”

“他很聪明，不管是写信还是作案，都带了手套，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他应该多少有些反侦察技巧。”

“而且八条人命，一旦认罪了，那必死无疑。”

张阳在一边说道。

“听你这个意思，你早就想到了？”

刘猛瞪大着眼睛问道。

“我在代入凶手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他很聪明，同时……也很敏感。”

“要不，我去试试？”

张阳试探性的说道。

“行！”

“不行！”

刘猛和秦婉清同时脱口而出。

“额……”

“队长，里面的人可是凶手，杀了八个人，让张阳进去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秦婉清在一边迟疑着问道。

“说的也是。”

“那我陪你进去吧！”

刘猛点了点头。

“算了，这种人，需要攻一攻心，人多了他的防备反而多，效果就差了。”

“他不是戴着手铐吗，你们在外面看着，有情况冲进来就行了。”

“对了，别忘了录像啊。”

张阳站了起来。

“没事的，放心！”

张阳对着秦婉清笑了笑。

审讯室里面。

一名穿着衬衣的青年低着头坐在桌子上，两只手不断的搓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四周。

听见开门声，抬头看着。

却没想到，进来的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

张阳进来以后，径直在那人的前面坐了下来。

并没有着急着说话，而是用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凶手。

此时的审讯室外面。

“张阳进去怎么不说话？”

“他倒是快问啊。”

一名警察很是疑惑的问道。

“都闭上嘴，好好学着！”

“别看张阳是一个私家侦探，但是审讯的技术，恐怕比我们局里面的审讯专家还要专业和有效。”

“很多时候，没有发问的冷处理，对于凶手来说，压力会更大！”

刘猛在一边冷冷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了张阳，并且一起参与了这几个案子之后，就越来越看不上手底下这几块料了。

要是手下的人全是张阳这样的人，那他们天海市的破案率绝对全国名列前茅。

“赵敏，也被强奸了。”

张阳突然开口。

眼前的人猛地抬起了头，死死的瞪着张阳。

“赵敏？”

“是那名吃了安眠药的死者？”

“不对啊，她并没有被强奸啊。”

秦婉清在外面疑惑的问道。

没有人说话，继续看着审讯室里面。

“而且，她没有死，虽然你给她吃了很多安眠药，但她在被强奸的过程中，因为强烈的刺激，减缓了药效，经过抢救，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醒过来是早晚的事情。”

“到时候，你觉得，你说与不说，还有意义吗？”

张阳淡淡的说道。

张阳说完，慢慢的起身，准备走出去。

“你是骗我的吧？”

那人冷冷的对着张阳问道。

“呵呵，看得出来，你确实很聪明，可惜用错了地方。”

“而且，我现在应该叫你胡江亚，还是曲良？”

张阳转过身，笑着说道。

眼前的那人眼神一寒。

“你都知道了？”

“我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是警察？”

那人这才诧异的打量着张阳。


听着张阳的话，在座的众人，都纷纷皱着眉头想了起来。

“嗯……形状，头发，还有最重要的应该是血迹和气味。”

“这些都很容易引起注意。”

“要想避免的话，找个晚上没有人的时间？可这样也不妥，深更半夜的，反而更引人注意，而且现在是夏天，就算是深夜，也会偶尔有一些人。”

秦婉清一连想了几个办法，都不是很合适。

“那如果煮熟以后呢？”

“煮熟以后不就没有这些问题了吗？”

“而且大白天的，谁会在意一个寻常扔垃圾的人？”

张阳问道。

“啊？”

“你的意思是？”

秦婉清猜到了什么，惊讶的捂住了嘴。

在座的众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猛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

“杀人之后进行分尸，然后一部分肉用手切，然后其余的用切肉机，切肉机切出来的，是厚薄均匀的，而手切的，则提供痕迹引导我们的思路。”

“让我们误以为，他是一个刀工非常厉害的人。”

“然后把头颅和内脏煮熟以后进行抛尸，既可以掩藏路上的痕迹，也让我们都以为凶手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食人魔。”

“处理完了血肉、头颅和内脏以后，就剩下了骨架。”

“这个时候只需用铁丝坠上重物，扔进河里，就永远浮不上来。”

“呼——”

“这样整个过程倒是能够说的通……”

刘猛慢慢地把整个作案的经过梳理了一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刽子手，什么食人魔，都是他们先入为主的臆想导致的。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

没想到困扰他们一个月，丝毫没有头绪的大案，就这么被眼前的年轻人给推导出来了。

竟然还是一个私家侦探？

让刘猛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不！”

“你的顺序说反了！”

张阳却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刘猛问道。

此时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视。

“我想，这个人应该从一开始就考虑抛尸河里的问题，但他应该也知道，如果直接把尸体扔进河里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尸体就会肿胀浮起来。”

“到时候，那附近一定会是重点排查对象，毕竟抛尸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不可能绕太远，越是熟悉的环境，不被发现的可能就越大。”

“所以才会有了后面的碎尸的种种行为，首先这个人似乎对尸体和警察比较熟悉的，其次，他刻意引导的方向，应该是跟他的身份、职业相反或者差别巨大的。”

“再加上法医刻意隐瞒的线索，才会让你们按照凶手的思路走了。”

“这其中，法医的话，起了决定性的引导作用，这也是让我抓住线索的源点。”

“毕竟你们也说了，陈法医是警界的权威，就更不应该出现这种失误，只能说明这是有意为之，他身为警察，自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却仍然做了，这就只能说明，凶手一定是他的至亲。”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制陈法医，然后打捞尸骨。”

“到时候这个案子，自然迎刃而解。”

张阳说完，整个屋子里面鸦雀无声。

所有人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张阳。

难道真的有人拥有这种智商？

玛德！

眼前这人要是去作案什么的，那岂不是完了？

“命令！”

“立刻安排相关人员，对南华小区附近的护城河段进行挖掘！”

“派人控制住老陈，以及老陈的儿子！”

“这个时候不用顾忌，先把人提回来再说，出了事我担着！”

秦爱国大声吆喝道。

行事作风很是果断干练，看来秦婉清的性格，似乎也是受到了父亲的不少影响。

整个公安局瞬间上上下下忙乱起来。

倒是张阳此时没了什么事。

“额……”

“这个赏金方面……你们看……”

张阳转头对着秦婉清说道。

秦婉清翻了个白眼。

明明这么厉害的推理高手，竟然是个财迷？

听着他刚才缜密的逻辑分析，如果不是事前知道他是个私家侦探的话，还以为是上面派下来的破案高手呢……

这种割裂感，让秦婉清有些抓狂。

可她哪里知道，要是这个月没钱，张阳可就成了无业游民了……

“你给我看住了他！”

“这件事情没有结果之前，绝对不能放走了他！”

秦爱国一边对着秦婉清说着，一边狠狠的瞪了张阳一眼。

在秦爱国看来，眼前这个小子，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有时候，天才和罪犯就是同一类人。

必须要对他的身份来一个彻查。

要是误入歧途，那就是他们天海市的灾难了。

更何况，玛德，这俩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自家闺女突然就能找到一个私家侦探？还能这么信任他？

我信了你个鬼！

我们家白菜好像被猪给拱了！

这就是秦爱国此时心里面的想法，但案情当前，这种事情只能放在后面慢慢处理了。

张阳哪里知道这些？

秦爱国这一眼，看的张阳一头雾水。

秦婉清倒是莞尔一笑，她太知道自己老爹是什么脾气了。

从刚才老爹那患得患失的眼神当中，她哪能不知道老爹想到哪去了。

但现在案件有了眉目，秦婉清也松了一口气。

“奖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本来线索的悬赏金就是二十万，更不用说，有可能你直接把案子给破了。”

“你要是警察的话，这次立功是少不了的。”

秦婉清笑着说道。

“嗨，这钱不钱的无所谓……”

“警察还能拖欠我这小老百姓的钱？”

张阳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是，我听这个意思，我还不能走了？我业务很忙的好不好，分分钟大几千万的单子都是……”

张阳伸了个懒腰。

“嗯……”

秦婉清隐蔽的撇了撇嘴。

“要不，我请你吃个饭？”

“这一次你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秦婉清看着饭点到了，也站了起来。

“走！”

“我看旁边有家肥肠面！”

张阳来了精神，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平常肥肠面都舍不得吃，现在马上就要有钱了，可以破费一次了。

刚才泡面吃到一半就被拽了过来，正饿着呢。

“啥？”

“肥肠……面？”

秦婉清有些迟疑。

五分钟以后。

“老板，两碗肥肠面，加辣加醋！”

张阳吆喝道。

“不不不，一碗就行了，我还是来碗素面吧……”

秦婉清连忙说道。

看着菜单上的肥肠面，差点吐出来。

看了一个月的案卷，那煮熟内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就跟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张阳倒是不管不顾，肥肠面上来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秦婉清慢慢的吃着素面，对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大男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么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以及逻辑缜密的推理能力，再加上大胆的质疑和想象，让人难以想象竟然只是一个私家侦探？

这也太屈才了吧？

如果是在警界的话，恐怕早就是警界的明星侦探了。

“你赶紧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通过翻案卷，就推翻了我们这一个月的努力方向？”

秦婉清很是不甘心。

“这个不重要，假装我出轨了，跟我吵架。”

“不要回头，在你身后，那个带着孩子的人有问题。”

张阳一边嘬着面，头也不抬的对着秦婉清说道。


秦爱国愣了一会，也反应了过来，扯着嗓子吆喝道：“所有人集合，给我把警局大门关起来，谁也不准出去！”

“收缴所有人的手机！”

“快！”

秦爱国的声音里面都带着哭腔了。

此时的枪械室这边已经围了不少人。

负责登记的警察面如土色，如丧考妣。

这是一个新来的警察，他爹是市里面的某一位领导，被安排到了这个枪械室做登记保管员，工作清闲不说，还能玩玩枪。

结果刚来没多长时间，在今天定期的数量核查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把手枪，当即就吓尿了。

警员目前佩枪常有64式手枪、77式手枪、可能还有部分54式手枪，54式手枪因为威力过大，大部分都被64式取代了。

部分地区的警员也会配备92式手枪，也有自动武器，一般是79式冲锋枪。

但警员一般是不携带佩枪的，只在执行任务时才申请佩枪，每一次申请都都有记录。

但凡事也有例外，就像爱小琴，扛大狙的祁同伟局长，人家的权利在那摆着，自然是有特殊的。

制度，只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

而权利，却凌驾于制度之上。

但是丢枪这种事情，是相当严重的，就算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把枪找回来了，那这个官二代这身警服是穿不了了。

这要是被人用这把手枪做了案，还有可能进去。

此时的张阳也听到了动静，倒是没出来凑热闹，毕竟现在是在警察局，到处都是监控，不可能有人把枪这么简单的带出去，虽然想不明白，但张阳毕竟不是警察，涉及到枪这种敏感的物件，也不能轻易让外人参与。

刘猛等人已经进入枪械室筛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痕迹。

枪械的登记一点问题也没有，有出库，有入库，所有的信息都能核对起来，甚至昨天的核对名单上，这把枪都是在的。

但偏偏过了一晚上，就没有了！

更诡异的是，从昨天晚上核对完到现在，并没有任何用枪的记录。

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人再碰过枪，那就是说，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枪械室的管理员！

当刘猛让人把管理员控制住以后，那人很明显也意识到了什么，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动过枪。

刘猛只能先让人把枪械管理员关押了起来。

当务之急，是要先把那把枪给找到，但是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找？

而且还是在警察局的枪械保管室里面丢失的枪，这要是传出去了，那他们天海市公安局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所以秦爱国听到消息之后，立刻就封闭了消息。

关闭了大门，收缴了所有人手机。

刘猛现在的脑子已经是一片浆糊，接二连三的案子，让刘猛的心理和生理已经接近透支。

“去，把张阳叫过来。”

“额不，请过来！”

刘猛对着手下的警察说道。

不一会，张阳便跟着警察来到了枪械室的外面。

此时枪械室外面已经没有了人，在秦爱国的安排之下，所有人都挨个去问话。

看见张阳走进来。

刘猛苦笑一声。

“又要麻烦你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

刘猛无奈的说道。

他们现在已经在排查近期带枪外出的情况，确保每个人都有归还。

还要排查枪械室的监控，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这支枪的去处，这个工作量不可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