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驱模式的爬山王速度很慢，却是异常的稳，除了偶尔冒点黑烟没什么异常。上了岭顶往大荒山深处行驶，道路平缓了许多，不过依旧开不快，因为看不清道路。快到达预定地点，林锦荣又遇见那辆女式摩托车，这是他第三次看到了，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刚过八点钟不久，林锦荣他们到达目的地。他在路边的岩石上捡了一块马骝姜，大声对廖阿姨她们说：“捡的是这个药材，叶子不要，把根须泥巴尽量撸干净。药材装袋子放着就好，不用你们搬，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是马骝姜吧，不是说都被捡光了吗。”

“听说满值钱的，多少钱一斤？”

“要晒干的吧……”

廖阿姨等人异口同声议论开来，林锦荣却是懒得解释那么多，将人和袋子分好，再次吩咐注意危险，便开始指了五个方向让工人自行开工：“我分一下人，两人一组，拿五个袋子。”

工人们都是第一次捡马骝姜，显得笨手笨脚的。一些质量不好又零散长在裸露岩石上的马骝姜，扣出来特别费劲，她们居然能把它们一点一点的扣出来，去掉大叶和小叶之后只剩下小指大小的姜块。本来分好五个方向，不一会儿就扎堆了，也不会用手中的柴刀开路。

更让林锦荣汗颜的是，她们所过之处，一点马骝姜都不会遗漏，这是要绝户的节奏。他买的一打半胶手套也用上了，尽管昨天已经通知工人要自带，却还是有两三个工人竟是戴尼龙手套，手指头都破了，一不小心就摸到了刺，做事畏手畏脚的。

这么一比较起来，新安村的大婶显然专业太多。她们为了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捡到又好又多马骝姜，所过之处还会遗留很多并不值得捡的马骝姜，甚至够一两个人捡一天的量。

林锦荣有些看不过去，只能一边和廖阿姨她们一起捡马骝姜，一边指导她们捡马骝姜的诀窍。他甚至直接点名谁谁来这里捡，谁谁去那里把杂树砍掉，这才将效率提升了许多。

到了十一点，林锦荣清点了一下，大概捡了十五麻袋马骝姜。至于质量怎么样，他不用看，跟村里那些大婶捡的马骝姜差的不是一两个档次。这些马骝姜拉回去切片晒干卖了，估计还不够工钱。

他搬了一袋马骝姜下山之后就没有再搬，开着空车直接去了镇上。吩咐好一家餐馆炒菜装盒饭之后，他去买了一箱瓶装水搬上车，又去买了三十个饲料袋子和二十个麦糠袋子。在山上最好用的蛇皮袋是肥料袋，结实耐磨防水，不怕刮碰，不过装货量小，为了追求速度他只能选饲料袋。而麦糠袋的容量大概是饲料袋的两倍，他打算将马骝姜拉回家清理干净后用这种袋子装起来堆好，因为目前他还没想好在哪里切片晾晒，家里的场地不够大。

林锦荣怕晚上回去晚了，便打电话给托儿园老师，让放学之后将女儿放在大姐家里，反正托儿园的车也路过她家门口，以前也送过。

他再次进山，叫工人回来休息，将水发下去，盒饭自己分配。他没有吃盒饭，在早餐店买了份瘦肉粥。他今天没什么胃口，却又不能不吃些东西，只得喝点粥了。

“老板仔，还有粥吗？”廖阿姨问林锦荣。

“我就打了一份。”粥不耐饿，林锦荣自然没问工人要不要喝粥。他甚至没问工人要吃什么菜，众口难调，浪费时间。

“明天还请我们来的话，给我打一份粥就好了，饭吃不下。”廖阿姨话一出，其他大婶也纷纷附和，这让林锦荣有些高兴，看来这些工人并不觉得捡马骝姜辛苦，还是很积极的。

“我看下有没有时间，有的话自己煮个萝卜粥？”

“有萝卜粥吃那是最好的。”

廖阿姨没有意见，很开心的笑起来，林锦荣也跟着笑，心想这样一天可以省好几十块钱呢。

“老板仔，听说这马骝姜卖的很贵，以前很多人去捡，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

林锦荣随手拿出身旁袋子里的马骝姜，将上面的叶子根须清理了一下，把玩了一下体积缩小了二分之一的姜块，缓缓说道：“这些马骝姜拉回去还要请人清理一次，切片晒干，三麻袋马骝姜晒干之后大概有三十斤左右，五块多一斤，赚不了多少钱，都是辛苦钱。”

他的话没有太大水分，毕竟这事一打听就知道了。他也不怕工人知道他从中能赚了多少钱，毕竟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把马骝姜背回家不用人工？切片晒干就不花时间？别看村里那些大婶天天说上一天山赚一百多，其实是她们没有把切片晒干的过程折算成人工费。而他赚的就是时间差的钱，既然一天能赚一百多吗，那他给一百多的工钱，这不是很公平？

当然，这个问题也不能深究。比如新安村的大婶们开始捡马骝姜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多，下午四点就要收工挑回家，干活的时间短。而林锦江请的工人，是早上八点开始捡马骝姜，下午五点多才收工。干活的时间虽然长了点，但以廖阿姨她们现在的速度，他赚不了多少钱。他就是希望每个工人以后都像他一样熟练，一天能捡四包马骝姜，那纯利润有一百块多钱，甚至有两百！十个工人一天下来能给他创造两千的利润！

“这药材很难切的，我见过我一个亲戚切，一个小时也切不了多少。要是我还不如去挖马蹄，挖一天也有六十多块。”一位大婶开口说道。

听到“切”这个字，林锦荣差点笑出来，居然有人把马骝姜当姜切片。不过马骝姜切片也的确费人工，一个人捡一天量，砍上两三个小时算是很快了，砍上半天也有。

“小老板，去年和另外一个年轻仔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廖阿姨问了在场很多大婶想问的事。

“我有事情脱不开身，只好退出来了。”林锦荣不大想谈去年和林红兵一起种香瓜，却半途退出的事情。

“你还好退出了，那香瓜苗太杂了，青的和白的混在一起，一起结的瓜有一半一直没有成熟变白，谁会想到它本来就是青的，过几天就熟坏了。后来要分开摘，搞的我们都不会摘瓜，很难分的清。”

林锦荣听说过这事，不过林红兵没有跟他细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好像最后瓜苗老板赔了他一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