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现代都市 硬刚白起赵括王龁无删减+无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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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括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括王龁的现代都市小说《硬刚白起赵括王龁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赵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堡头,秦军第二座兵营。“杀啊!”赵括面容扭曲,握紧短剑,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强弩车,快步杀去,必须速战速据!那队由老兵组成的秦军甲士,毫不犹豫,挡在了强驽车前面。大营里陆续有批好甲的秦军冲了出来,溃逃的秦军也在重新整队。“秦狗去死吧。”宋意挥舞着大锤迎了上去。但是这次剑盾手在赵括的示意上冲到了前面。“投!”秦军甲士和赵括即将接触的时候,赵括大喊。随即,赵军最前排,最前面的剑盾手手上竟然是之前砍树用的手斧。赵括一声令下,手斧宛如催命符一般纷纷飞出。有的落到秦军头上,当时就脑袋劈开,脑浆向流水一样漫了出来,只是火光之下,红白混杂的东西流到地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迹。有的落到秦军身上,破开了秦军的战甲,开膛破肚,残肢纷飞。但是也有一部分飞斧被秦军...

章节试读

堡头,秦军第二座兵营。

“杀啊!”

赵括面容扭曲,握紧短剑,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强弩车,快步杀去,必须速战速据!

那队由老兵组成的秦军甲士,毫不犹豫,挡在了强驽车前面。

大营里陆续有批好甲的秦军冲了出来,溃逃的秦军也在重新整队。

“秦狗去死吧。”

宋意挥舞着大锤迎了上去。

但是这次剑盾手在赵括的示意上冲到了前面。

“投!”

秦军甲士和赵括即将接触的时候,赵括大喊。

随即,赵军最前排,最前面的剑盾手手上竟然是之前砍树用的手斧。

赵括一声令下,手斧宛如催命符一般纷纷飞出。

有的落到秦军头上,当时就脑袋劈开,脑浆向流水一样漫了出来,只是火光之下,红白混杂的东西流到地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迹。

有的落到秦军身上,破开了秦军的战甲,开膛破肚,残肢纷飞。

但是也有一部分飞斧被秦军用盾牌挡住。

这是赵军最后的杀手锏了。

“射。”

赵括再次下令。

第二队剑盾手抬起了上好的弩,但是秦军也有弩手。

嗖!

嗖!

嗖!

两个不同阵营的横队面对面站着,几乎同时按下了手中强弩的悬刀。

人像麻袋一样,被力道劲爆的弩箭生生射倒。

但是这些死伤对于秦军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对于赵军来说,则是损失惨重。

嗖!

又一声沉闷的破空声响起。

最前排的几个赵军,再次被手臂粗的强弩串在一起。

饶是赵军早就下定了拼命的决心,但是看见自己的袍泽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直接被射杀,心里都些发毛。

郑安平看见战场的天平被秦军靠着人数优势一点一点掰了回去,极其后悔自己之前投降的选择。

他福至心灵,对着赵括大声说道,“赵括,现在放了我,立刻投降,我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我王礼贤下士,像你这样优秀的将领在秦国有更好的发展潜力。

我和范相是生死之交,范相你知道吧,是秦王的仲父...”啪!

赵括用青铜剑的剑面狠狠甩在了郑安平的脸上,留出一道暗红色的血印子。

“成召,你给我听着,在你死之前,一定要把郑安平给我杀了。”

赵括边说,边拿衣角擦拭短剑,仿佛郑安平的脸是世界上最脏的东西一样。

“成召,你没听到么?”

赵括没有听到成召的回话,心里一惊,以为成召死了,扭头一看。

发现成召竟然将郑安平推给了身后一个赵军,然后让那个赵军用剑刃顶住郑安平的脖子。

郑安平都能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和温热的液体从剑刃那里涌了一些出来。

成召自己却是大步向前,高声呼喊:“赵家门客!”

“在!”

“向前。”

“杀!”

跟随赵括出来的几十个门客,自发聚集到一起,完全无视对面秦军手上亮得刺眼的弩箭,冲在了最前面。

宋意见状,毫不示弱,他抡起大锤,大吼一声:“上将军赏赐过衣服和名字的人,都死光了么?”

“在!”

“为了上将军!”

宋意大手一挥,率先冲向前去。

他竟然跑在了成召前面。

“为了上将军!”

赵军纷纷向前涌去。

秦军也迎了上来。

两边的弓箭手都在不断搭弦,不管自己的手臂已经酸胀得不成样子。

弓箭要么从甲胄的缝隙穿进去,带走一条条生命。

要么落在甲胄上。

留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宛如为这场血腥盛宴奏鸣出交响曲。

赵括往四周看了一下,后面是团团烈火,是自己为了驱赶秦军沿路放的火。

前面是回过神来开始作战的秦军,密密麻麻。

自己如果在生擒郑安平以后撤退,或者在踏破第一座秦军兵营以后选择冲开秦军哨卡撤回,情形会不会完全不同。

赵括苦笑一下。

自己只有一条命,但是每个人,都何尝不是只有一条命。

自己率军突袭,把命放上赌桌的时候,就注定自己的命,就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命运了。

他握住了铜剑,大吼着,往前杀去。

如果事情已经没有转机,如果奇迹不曾降临,那就让自己的鲜血成为自己和自己这些忠勇兄弟的墓志铭吧。

宋意此时感觉自己有些疲乏。

他挥舞了一晚上的重锤,手臂酸胀,但是依然咬牙,狠狠将大锤高举过头,奋力砸下去。

砰。

对面的秦军被他砸退了好几步,然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宋意的大锤,在无数次敲击以后,从锤杆中间,完全裂开。

秦军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宋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秦军,拿着短剑,面容扭曲,朝自己冲来。

宋意手头只有一根断棍,凶多吉少。

一个弓着背的人影从侧方狠狠撞开了那个秦军,然后拿盾挡住了秦军的短剑,反手一剑,刺穿了秦军的甲胄,随后一转剑柄。

动作生涩而坚决。

是赵括救了他。

“上将军!”

宋意只觉得热泪盈眶,身上瞬间充满了无数的力气,手臂上的酸胀感完全消失。

他随后抄起地上散落的盾牌,朝着一个想要靠近赵括的秦军狠狠砸了下去。

砰!

那个秦军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直接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同生共死!”

赵括来不及回头看宋意,只有下意识大声呼喊。

他前面,一五六个秦军朝着自己快速奔来。

一个门客主动迎了上去,但是却被秦军的长戈架住,随后两把长戈洞穿了门客的腹部,长戈上缠绕着一段血淋淋的肠子,鲜血不断滴落。

地面上传来了雷鸣般的震动。

这个震动在战斗开始前就有了,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秦军新兵调动奔跑的声音。

但是随着战斗的进展,震动由远及近,越来越明显。

像是奔雷落地,巨鼓轰鸣。

四千骑兵,疯狂的用马鞭拍打着战马,完全不考虑是否要维持阵型。

骑兵的掌旗官,扛着有九条斿的大旗,上面有一个括字。

随后还有一面大旗,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正是赵括在故关一战后给跟随他的轻骑兵取的营名。

故关虎豹!

骑兵的最前方,一名猛将,紧抿嘴唇,面沉似水,手上青筋毕露。

借着火光,他已经看见了和秦军交手的赵军,有好几个熟面孔,成召、宋意,还有平常朝夕相处的门客们。

还有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自己说过要效忠一生的人,正在被秦军围攻。

“我司马越发誓,要死在少君前面!

哪个要是敢阻扰我的誓言,伤了少君,就给我下去见阎王吧。”


此时的白起,还不知道长平大营营啸的消息。

他只是听说,堡头那里的郑安平全军覆没,情况不明。

不过长平关还在秦军手里,后手也马上就要发动了。

能做的,战术欺骗,战略进攻,白起觉得自己都做了。

他面无表情,目视前方战场。

李云一如既往,在秦军的炮车多次打击到店上壁垒之后,终于亲自带人出来,和秦军死战了。

白起眼睁睁看着士气大振的赵军打退秦军的进攻,却没有任何不悦。

他甚至下令,这波被打退的秦军不需要被斩首,可以戴罪立功,继续进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李云还能挡几次。

李云知道,自己没法再挡几次了。

店上壁垒已经残破不堪,自己的手下也十分疲倦,就快达到生理极限了。

他内心愧疚,自己寻死,却要连累自己身边这些忠勇的将士。

突然,一个赵括门客拿着赵括的亲笔信,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李云身边。

“我家少君有令,让我在李将军第一次出击以后,立刻命令李将军回撤。”

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李云打开信件一看,不由得鼻子一酸,虎目含泪。

李云,我知你性格执着,极其坚韧,让你守店上,我心甚安。

但是店上并不是久守之地,只要秦军用命,店上终会失守。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你弟李牧固然天生将才,洞悉战局。

但你却是我属意今后出兵在外,托付身后的不二人选。

你若亡故,我以后出战,便如芒刺在背,不得安生。

若你依然视我为上将军,即刻退兵,弃守店上。

李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赵括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竟然是托付后背的人选。

他看向了套在自己右前臂的盾牌,紧咬牙关,终于下令:“撤!”

接下来攻击店上壁垒的秦军早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却没想到没有遇到赵军的任何反抗。

劫后余生。

他们兴奋的在店上壁垒的残垣断壁欢呼,白起嘴上也露出了微笑。

韩王山的李牧看见这个情景,不屑的冷笑一下。

你们以为打完店上壁垒就完了么。

你们以为接下来就是一路坦途,直通故关,路上的粮道任你们切断么。

赵括在故关之战以后,在这条路上,整整修了十个壁垒,每个都比店上坚固。

李牧拿出虎符,赵军部队,迅速调动。

此时的长平关上,守将王陵死死盯着远处的赵军舒祺大营。

关上一共有三万秦国守军,其中两万人已经完成披甲,正在饮水吃饭,完善战前准备。

用这两万人冲击赵国大营,无异于以卵击石。

王陵没有那么愚蠢,不然也不会被白起派来守长平关。

他在等,等待秦王的后手。

其次伐交。

秦赵之间,隔着韩国、魏国,还有烂泥一样的东周。

韩国现在就像是秦国的附庸一样,而魏国,则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说动魏国在这个时候攻打赵国,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秦国的目的,只是借道。

三万骑兵,从大梁出发,突袭舒祺后方。

说起来可笑,这样做的代价,竟然是由韩国承受的。

秦国将韩国的垣雍,给了魏国。

垣雍此时在韩国手上,它对韩国并不意味着什么,可对于魏国则意义重大。

垣雍是韩魏两国的交通要道,又是水上要塞,此地有济水南汇荧泽,魏国的都城大梁地势比较低,如果在此处掘开荧泽,大水便会直灌大梁。

这本来是韩国拿捏魏国的重要筹码。

但是秦国兵锋之下,韩国却没有拒绝的余地。

秦王说了,如果韩国拒绝,那么六十万秦军直接转向,攻打韩国。

当然,韩国也是存了自己的心思。

现在赵国占了一定优势。

韩国献出垣雍,一是换取秦国继续和赵国作战,二也是将魏国拖下水,三国大战。

自己借机发展,坐收渔利。

三万秦军,星夜集结,日夜行军,从大梁那里,直插野王,绕到了舒祺后面。

带队的司马靳是司马错的孙子。

司马错是秦国有名的将军,威震蜀地。

在白起之前的秦国第一将。

司马靳将门出身,却没有官家弟子那样娇生惯养的习惯。

一步一步从底层军官做起。

每战必定身先士卒,作战英勇。

麾下三万秦军铁骑不亚于赵国最精锐的胡刀骑兵。

舒祺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么一只规模不小战力非凡的秦军骑兵,借着夜色,朝着自己的背后,开始了剧烈的冲刺。

猝不及防,撕心裂肺!

舒祺还在挑灯夜战,对赵括没有全力配合自己攻打长平关的行为进行批判。

就听见自己的后营人声鼎沸,惨叫连天。

他出外一看,只见自己的后营火势滔天,不由得眼前一黑,竟然吓得跌坐地上。

此时长平关的秦军,看见赵营起火,知道秦王后手发动。

王陵亲自带队,手扛将旗,第一个策马冲出。

随后秦军如同下山猛虎,鱼贯而出。

前后夹击之下,舒祺只觉得自己麾下二十多万赵军根本承受不住,大量的赵军还没出营帐就被秦军的弓箭杀死。

“快逃吧。”

舒祺也有门客跟随,开口劝说。

舒祺见此情景,早就吓破了胆,下意识直点头。

于是他竟然就和自己的门客抛下大军,骑马逃走。

远处,有一只赵军本来正在星夜加急行军。

这只赵军大概三万人,主帅性烈如火,正是赶去要接替舒祺帅位的廉颇。

“舒祺不通军务,长平关屡攻不克,我真是心急如焚。”

廉颇一边赶路,一边和副将说道。

他本想日夜兼程,迅速解除兵权,没想到在离赵军军营很远的地方就看见赵军大营起火,十分混乱。

看来是秦军夜袭赵营。

见此情景,廉颇紧锁眉头,顾不上体恤连续一天一夜赶路的士卒,大手一挥。

他这次来接替帅印,还带了一万多精锐的赵军骑兵,在他一声令下,这些骑兵不顾艰辛,立刻摆出了攻击阵型。

只有立刻和袭营的硬碰硬,不管大营里面赵军伤亡,才能止住颓势,避免以为炸营导致更大的伤亡。

至于收拢败兵,只能祈祷此时赵军大营里的统帅以身作则,力挽狂澜了。

正当廉颇的骑兵准备冲锋的时候,廉颇却惊讶的发现,赵军大营里逐渐平静了下来。

尽管面对前后夹攻,可是赵军在经历刚开始的混乱以后,竟然稳定了下来,隐隐约约还有反攻的趋势。

毕竟他们占据了人数优势。

廉颇还以为是舒祺手挽天倾,正在感叹后生可畏,先有赵括,后有舒祺的时候。

副将来报:“有一只我军小队前来投靠,领头的自称赵军主帅舒祺。

要求我军立刻将他护送回邯郸!”

廉颇大惊。

那是谁在赵军大营里面主持大局!


此时赵军沿着丹河骚扰秦军粮道,每天晚上从韩王山下去让秦军上夜班已经是每天的必备节目了。

赵括站在韩王山上,感慨这个时代有杂质较多的琉璃,但是没有玻璃,没法制作望远镜。

自己只能让几个眼尖的赵军站在韩王山最高处,详细看看秦军大营的布局,只是这样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秦军主要集结的地方,还有秦军活动的大方向,但是想看清楚秦军放辎重的地方,还有秦军帅帐的所在,极为困难。

秦军大概有十五万人渡河,兵力并不逊色于赵括手中能掌握的赵军。

这个观测最大的作用,就是有一次当秦军营地冒起炊烟以后,赵括下令韩王山赵军提早冲下去。

秦军本来为了上夜班提早做了晚饭,被赵军一冲,立刻组织防御,只是赵军还是跟以前骚扰一下就回撤,搞得秦军没啥缴获,还吃了顿凉的。

但是赵括并不满意目前的状况。

此时舒祺已经带兵开始攻打长平关,赵括也派出一部分人马从故关方向对长平关守军进行牵制。

但是进攻并不顺利,看样子长平之战即将变成持久战。

而赵括明显发现自己麾下赵军的士气比之前低落了一些。

赵国普通士兵上升的通道狭窄,赵王给的赏赐明显不够,预想中的军功封田变成了自己世袭自己父亲的封地,这样子的赵军很难持续发挥战斗力。

如果不是赵括先前阵斩“王龁”,赵军的士气可能还会更加低落。

此时秦军也有大量士兵渡过丹河,对赵军两座大山连接的枢纽--店上壁垒进行进攻。

而且赵括此时还要防备秦军再次偷袭故关,所以他手头能机动的兵力兵不多。

他必须想办法在短期内迅速找出秦军辎重所在的地方,然后利用手头轻骑兵机动优势,抢一波就走,然后虚报收获,将这些抢来的辎重暗地赏赐下去,当然,如果能找到帅帐,莽一波大的,长平之战就提早结束了。

因此这几天,赵军所有的骑兵都被撒了出去,赵军的甲胄步兵也针对长平大营发起了许多次试探性进攻。

轻骑兵的任务,是压缩秦军运粮队的生存空间,迫使秦军将加速运送粮草。

之前秦军由于地理优势,怕被赵军居高临下看出辎重存放所在后夜袭,所以运粮队分好几十个不同的路径进入大营。

在轻骑兵的骚扰下,秦军运粮的路径明显少了许多。

甲胄步兵的任务,是对那些被怀疑是辎重放置所在地方进行佯攻,试探秦军反应速度和烈度。

秦军光狼城中,赵军的这些举动被一一汇报到白起这里。

新来的副将司马梗率先说道:“我看赵王应该是给赵括下了命令,让他牵制我军位于长平大营的部队,为他们攻下长平关做基础。

他的目的,可能是想利用小股兵力烧毁我们的辎重,加大我军压力。”

白起盯着地图,微微冷笑。

赵括现在手头的主力一方面要死守店上壁垒,一方面要兼顾韩王山大粮山的安全和交通,还要在坚守故关的同时对长平关进行骚扰。

能拿出的机动兵力大概三万,最多不会超过五万。

赵括最多,只有聚集兵力进攻一次的机会,而这次机会,如果被赵括用来夹击长平关,那么长平大营的秦军可以直接出击,反而包围赵括的进攻部队。

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攻打长平大营。

五万人攻打十五万人的大营,除了擒拿主帅或者烧毁辎重,没有其他获胜的办法。

秦军的主力其实没有渡河,还在持续对店上壁垒进行进攻。

这部分秦军随时可以渡河支援长平大营。

白起看不出赵括能有什么胜算。

想比起来,长平关能不能守住才是白起关心的事情。

秦国就算动员了整个河内,依然没法完全保障长平关的后勤,在赵括轻骑兵对粮道近乎疯狂的骚扰下,长平关里甚至出现过晚饭供应不上的情况。

白起因此杀了三个负责粮道通畅的裨将。

郑安平到长平以后情况明显好转许多,倒不是因为郑安平水平有多高,而是因为他的存在,让督办后勤的文官们花了十二分力气,征集粮草。

不过,白起并没有看出这点,还以为是秦王在后方督办的结果,范雎自然也不会明说。

秦王是现官,范雎可是现管。

“传我将令,准备两处疑似辎重放置的地方,外面放粮草,里面放石头。

一处放在交通最方便的地方,周围派最精锐的人马去防守,布下伏兵。

一处放在大营最前方,同样派精锐防守,布下伏兵。

我看这次,赵括是会相信他骑兵的情报,还是会觉得我军灯下黑,想赌一把。”

“诺!”

白起看了一眼副将,继续命令:“司马梗,这件事你亲自去做,另外,把辎重尽量分发到每个将士手上,每人发十天存粮,剩下的以伍为单位由伍长保管。

赵括想毁我辎重,我却散辎重于全军。

我这次必定叫他损失惨重。”

“将军,请问末将去前线以后,如何应对副帅郑安平。”

副将司马梗问道。

“此人是魏国人,乃是范相救命恩人,但是全无决死之心,怎么配得上指挥我老秦军人。

他这次带了两万新兵来支援,你就传我将令,让他带两万新兵驻守后方,不要让他上前线,免得出了差池,误了军务。

平常有什么军报,传一份给他,让他知道一下就好了。”

白起让秦军放置辎重的位置,随着秦军在被赵军佯攻以后剧烈的反应被赵军斥候汇报到了赵括那里。

赵括看着地图,回忆着地形,皱起了眉头。

斥候汇报上来的位置,是几条秦军运粮路线在秦军大营的汇集点,为了防火,周围的树木都被砍光了,看起来十分适合骑兵突击。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位置,在秦军大营的深处,外面有好几座秦军兵营。

如果秦军事先有埋伏,冲进去的骑兵极有可能全军覆没,之后想再骚扰秦军粮道就会比较困难。

赵括正在犹豫是不是派人赌一把,烧了粮草,抢了里面的布帛回来发给士兵,司马越进来汇报:“报,今日我军甲胄步兵袭击秦军大营左侧的时候,秦军反应十分剧烈,我让斥候之后详细侦察了一下,发现秦军许多只运粮队在进入秦军大营以后就往那里走去。

秦军这次玩了灯下黑,之前那个辎重地点应该是假的。”

赵括点点头,开口说道:“按地形看,之前那个辎重地点应该就是埋伏。”

“但是现在探出来的这个地点,位于前线,未免太过于蹊跷。

只要我军愿意投入代价,那个地方很容易就被我军攻破。

任何一个主帅都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我看之前那个地点交通便利,四面防火,才是真正的辎重存放地。”

李云对于后面发现的辎重地点也不是很相信。

“白起用兵,往往出乎意料。

他可能看出我军最近的动作就是为了探清他们辎重所在,所以特地先布下疑阵,吸引我军偷袭,却把真正的辎重放在最不可能放置的前线。”

司马越说道,随即他朝着赵括拱手:“少君,我愿带军佯攻他们放出来的那个辎重地点,就算陷阵于内也万死不辞。

少君可借此正面袭击秦军前线,拔下那个真的辎重所在。”

赵括感觉自己无法做选择。

战争的魅力就在于此。

主帅经常要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局,无时不刻要做出很多选择,每个选择看起来好像是机会无限,但是可能有很多的陷阱和杀机藏在后面。

赵括没有全图金手指,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选,怎么做,到底哪个才是秦军辎重所在。

难道说不打了?

那样自己的军心怎么办,赵括之前许诺自己不要赏赐,全部发给士兵。

现在因为怕赵王猜疑,食言了。

如果没有想办法弄些缴获,分发下去,军心恐怕就会不稳。

为将者,每一个命令,都关系到千万将士的生死,所以每一个选择都要深思熟虑,郑重其事。

但是如果一直不做选择,那和做出错误的选择相比,有什么区别呢?


赵括拍了拍宋意的肩膀,轻声安慰。

随后,他走到毛遂身边,开口说道:“毛先生站在此处,可以看见山下处处是战场,一片白地,满目苍夷吧。”

“正是,上将军征战辛苦。”

“那里,原本都是老百姓居住的地方。

如果没有打仗,本该是鸡犬桑麻、炊烟坎坎。”

赵括看向远方,看得出神。

“秦人残暴,欺压百姓,实在该杀。”

毛遂还没理会赵括的意思,接口说道。

赵括摇摇头:“我军军纪,也就那样。

奸淫妇女,抢夺财物。

那些老百姓有的都躲进了深山老林里,还不放过。

兵荒马乱的,人比你牵来的那匹马还不如。”

赵括越说越激动:“上个月,有几个跟我一起去过故关的骑兵,巡逻的时候看见羊头山里有个猎户,背着收获,见财起意,一路跟了过去,摸到了人家家里,杀人劫货,还把人家里大娘糟蹋完一起杀了,回来说那是秦军。

我一开始还信了,还害怕秦军从羊头山那里摸过来了,亲自去查探,那几个骑兵知道害怕,才从实说来。

我当时就想直接杀了那几个骑兵。

结果,你猜怎么着!”

毛遂看见赵括脸色不好,不敢应答。

赵括直接走向自己的部将,从王容开始,包括司李牧、苏射、缚豹一个一个指了过去:“你!

你!

还有你!

每个人都告诉我,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士兵在外面辛苦,需要发泄,不然会出事。

这种事很常见,稍微训斥一下就好了。”

“就连你,宋意,你一个老百姓出身,都觉得这种事没什么。

你别争辩,你有没有做我不知道,但是经常看见肯定是有的!”

赵括脸色铁青,指着周围的士兵喝骂道:“那些世袭的军官就算了。

你们谁他妈不是泥腿子出身。

自己手里有剑了,身上有甲了,就可以随便抢夺那些和自己一样的泥腿子的财货,奸淫人家的妻女是么。”

“还有你们几个军官,自己说说,这些畜生才能做出来的事,你们都能视若无睹,算人么?

难道你们出来当兵打仗,就是为了发财,为了升官,为了赏赐,为了封侯?

没人想过要不要为这些辛辛苦苦劳作,给你们纳粮,供你们吃饭的泥腿子打一仗。”

“今天大家都在,我赵括把话放在这里。

贪生怕死勿入我处,升官发财请往他去。

我赵括打仗,就是希望有一天全天下都可以不打仗,那些泥腿子可以平平安安的在家里生活,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口猪油拌饭,下田回家的时候可以喝上一口热汤。”

“你们自己看看,能这样想的就留下,我赵括亏待自己也不会亏待手下。

想不通的,趁现在我军占优,该滚蛋滚蛋,我不强留。”

赵括说得慷慨激扬,王容等人纷纷红着脸低下头。

他们从来都没有动过离开赵括的想法。

反而李云和司马越头抬得高高的,一脸骄傲。

当初就是他们两个赵括死忠,亲自结果了那几个骑兵。

赵括还让人把自己所剩无几的赏赐,寄给了那几个被他处决的骑兵的家里。

随后,赵括转头,看向毛遂,继续说道:“毛先生刚才说秦人条件苛刻,不愿意议和,王上想让我继续打下去。

我并不是怕打仗,也不是怕死。

我亲自带一千人奇袭秦军后方,全天下也没有人敢说我畏战。

但是长平这里,久经战事,老百姓民不聊生,难以为继,再打下去,苦的都是老百姓。

我恳请毛先生回去,劝劝大王,不要再打了。

老百姓,真的受不了了。

就算打赢了,这些老百姓,也同样没有好日子过。

国家兴,百姓苦,国家亡,百姓也苦。

这是什么世道!”

赵括这话说得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大部分世家贵族,甚至毛遂这样的高级门客,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底层百姓感受的。

宋意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赵括要强迫自己这些泥腿子识字了。

不识字,根本听不懂赵括话里的意思,根本没办法思考,从而一代一代的,都是睁眼瞎了。

毛遂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听到赵括说的最后一句,却是眼前一亮。

他本来就是打算来看看全赵国最炙手可热的将军,完成自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历程,此时却有了和赵括详谈的兴趣。

只见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王容、李牧看见他,竟然惊得站了起来。

他们一开始没注意,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来。

“阁下何人?”

赵括好奇的问道。

还没等那男子开口,李牧便急忙过去行礼,开口介绍:“这位是我们赵人的骄傲,鼎鼎大名的荀况,学问极高,我们都尊称他为荀子。”

“子”原为天子所属的卿的尊称,到春秋中期以后,诸侯的卿就普遍称“子”。

但是到春秋、战国之际,“子”便成为著名学者和老师的尊称。

能被称为子的,都是极富盛名的大学问家,比如孔子、老子、墨子、庄子、孟子等中年男子,也就是荀子朝着赵括笑道:“我准备去齐国稷下学宫担任祭酒,临行前特地想来看看我赵国最厉害的将军,以了心愿,不知将军能否和我,私下一叙。”

“有何不可。”

两人走到旁边空旷的地方,荀子笑着说:“不怕上将军笑话。

吾最近准备去齐国教学,了却心愿。

但缺少盘缠,又不想跟别人开口,于是便让人去出售宅子。

本来已经有人愿意出价买我这处宅子。

不成想我隔壁那处位置更好的宅子也要出售,价格没有比我贵多少,因此那买主最后回绝了我,买了那处房子。

对了,那处宅子,是上将军挂帅之前,强行买下的。”

“哦?

实在抱歉,害荀子卖房不成。”

赵括拱了拱手,摸不清荀况讲这句话的意思。

荀子继续轻笑:“些许阿堵物,算不得什么。

吾略有薄名,不管去到哪里,当地的官员文士,总会认真接待。

不过吾对上将军突然卖房这件事,有些好奇。

在此吾先跟上将军告个罪,吾便让朋友跟随了为上将军操持卖房一事的门客。”

“哦!”

赵括此时已经握住了剑柄,横眉冷对。

荀子只是当作没看到,笑着继续说道:“吾的朋友身手不凡,想必没有人可以察觉他的追踪。

他回来以后告诉我,原来上将军让人把几处宅子都卖了,换来的钱,都让人送去给那些死难军士的家属了。

要是赵王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呢。”


长平关外。

在踏破长平大营后第二天,赵括根本顾不上理会店上壁垒的白起,直接带兵出了故关。

店上的李牧和李云比自己更会守城。

带着赵括将旗骚扰秦军后方的司马越更是骑兵战术大师。

“是赵将军啊。”

对于之前夺走自己帅位的人,廉颇并没有出迎,甚至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虽然,他心里早就对赵括的军事能力十分佩服,不然也不会有之前那次负荆请罪了。

“天幸有廉将军,力挽狂澜,保全了我军的有生力量。”

赵括毫不介意,在营门口主动卸下兵刃,看见廉颇坐在正中,立刻快步上前,面带春风。

对于廉颇,赵括是十分佩服的。

这可是战国四大名将,赵国的国之栋梁。

廉颇万万没想到赵括竟然如此客气,要知道,之前在邯郸城,赵括嘴上可是一百个看不上廉颇,所以后面廉颇的部下才会去赵括家门口叫骂。

还没等廉颇开口,赵括就鞠躬行礼,真心实意的说道:“亲自带领大军,每日担心粮草够不够,士兵会不会厌战,敌军会不会偷袭,巡逻军士有没有偷懒,水源有没有人投毒,等等等等,夜不能寐,终于明白昔日廉将军之不易。”

说完赵括往前一步,再次执晚辈礼向廉颇鞠躬。

这让好面子的廉颇颇为受用,乐开了花。

他本来就对赵括立下的战功极为佩服,这下更是直接将赵括引为知己。

之前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

廉颇旁边的司马尚看见赵括本人,十分激动,这可是他的偶像。

不单单是他,赵括是全赵国军人的偶像!

赵括弱冠之年,独当一面,以少胜多,已经两次击败军神白起,威震四方。

赵括本来是不认识司马尚的。

廉颇介绍以后,赵括一把拉住了司马尚,心里甚至还有些后怕:“司马将军真是旷世奇才,竟然能在敌军夜袭后整顿军队,保持军阵齐整。

若是昨日秦军长平那里有司马尚这样的人领军,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得到赵括的认可,司马尚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十分激动半天才说出来:“能被马服子夸奖,是我司马尚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我之前经常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马服子麾下,今日得见马服子,三生有幸。”

廉颇心里对司马尚十分欣赏,他明白赵国朝局的险恶,知道虽然司马尚立下大功,但是由于凸显了舒祺的无能,而且手段对袍泽过于残酷,下场可能不好。

廉颇有心帮司马尚一把,于是开口说道:“可惜司马尚这样的年轻大才,以后可能没法带兵了。”

“为何!”

赵括心里十分诧异,司马尚这可是立下了大功啊,虽然跟自己还是没得比,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哎。”

廉颇长叹一声,拍了拍司马尚的肩膀,说道:“他昨晚终究是无王命擅持虎符,而且许多士兵因为他的命令没法进营,在外面被秦军杀死,或者冻死。

舒祺是个无能的,但他的父亲触龙却是个狡猾人。

我估计他会鼓动那些没法进营死在外面的将士家属上书赵王,让大家将此次被偷袭的责任都归于司马尚。”

“岂有此理!”

赵括大喝。

他本来听说司马尚昨晚的表现以后,就存了招揽的心思,但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没好意思开口。

何况司马尚现在又归属于廉颇节制。

但是既然肥肉送到嘴边,不吃就不是穿越者了。

他心里明白,慈不掌兵是为将者必备的素质,但是作为穿越者,赵括认为自己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麾下在营门外求饶,自己仍然紧闭营门。

也做不到一并射杀和敌军混在一起即将冲击自己大营的袍泽。

他打的是抱团兄弟仗。

所以他需要司马尚,需要这样一个冷静、冷血、冷酷的天生将种在身边,弥补自己的短板。

电光火石之间!

赵括一把将司马尚拉到自己身后,朝着廉颇笑着说道:“我听说昨天秦军侥幸,借着舒祺无能烧了我军辎重,粮草缺乏。

我这就让人送一些来应急。

司马尚就作为督运粮草的监粮官。

如何?”

“甚好。”

廉颇抚掌大笑。

这个监粮官,他打算留在赵括那里了。

赵括一直在打胜仗,庇护一个司马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像自己,想要带兵打仗,还要掏出家财,贿赂一个靠男色侍奉大王的建信君。

长平关外的赵军因为辎重被烧,军心已经有点不稳,极其担心是否会断粮。

赵括尽管让人送粮草过来,但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何况赵括自己也不富裕,积累的粮草只够自己再吃三四个月了。

但是赵括一声令下,故关的赵军只给自己留了一天粮草,剩下的全送过来了。

“多谢马服子,不然我军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廉颇感激不尽。

“廉将军客气了。

只是粮草终究还是巨大问题,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场战事,估计还要持续很久,长久下去,不是办法。”

赵括看着远处的长平关,同样眉头紧锁。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廉颇反复品味着赵括说的这句话,不住点头:“马服子果然名将之后,说的真是真知灼见。

打不下长平关的话,我后方往这里运输粮食也极为不顺。

何况之前突袭我军的那股秦军,竟然是从魏国借道而来。

长平这里,后方也不稳啊。”

“战事拖得越久,越容易生变。

魏韩二国看来都要给暴秦做狗了。”

司马尚也说道。

他和廉颇一样,是纯粹的武将,军事能力爆表,但是政治能力相对一般,廉颇也是经过了朝堂反复毒打以后才有所长进。

他们不会想到,赵军如果真的打败了秦军,那么就立刻会面对其他五国的围攻。

赵括作为主帅,现在也是一心想打胜仗。

三人相约,一同视察前线。

长平关面向赵国的这面,路途本来十分平坦。

但是秦军近期在路上构建了多处防御工事。

这让赵军的进攻难度,有所增加。

“给我五天时间,我必定拿下此关!”

廉颇霸气的说道。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赵军新败,士气低落,需要休整,廉颇甚至敢说三天内拿下长平关。

但是赵括,却笑着说:“区区长平关,哪里还需要廉将军亲自出手。

长平关是在我手上丢的,当然要由我亲手拿回来。

廉将军请为我掠阵,我想向廉将军借用司马尚将军的本部。

后天上午,我请廉将军到长平关上饮酒!”

一个司马尚不够,赵括还想把司马尚的麾下也拉进自己口袋里。

白起不是把辎重分散到每个士兵那里去了嘛。

长平大营那里,存货可是不少。

多养五个司马尚,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