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入职疗养院,妖怪男友天天要抱抱全文南栖时屿
入职疗养院,妖怪男友天天要抱抱全文南栖时屿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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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萝

    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栖时屿的其他类型小说《入职疗养院,妖怪男友天天要抱抱全文南栖时屿》,由网络作家“一日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睡了过去,在昏睡之前,他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熄灭了。昏暗的房间里,他陷进了柔软的大床中,裸露出来的手腕上带着两个黑色的圆环,圆环上面的灯光一闪一闪,代表着它还在运作,这是监视时屿生命体征的东西。时钟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微弱响声,房间很大,几乎没有任何死角,最角落的位置放着一个用于急救的仪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居住的房间,这个屋子好像被改造成了病房,压抑又窒息。南栖就职第一天,三楼的病人就出了事。她帮不上忙,就在不远处看着,24小时待命的救护人员动作很快,但不见任何匆忙的神色,他们动作熟练,显然造成这样的轰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这个被招进来的护工是最格格不入的,既没有像救护人员一样上三楼去治疗病人,也没有真正的护工那样忙碌的病人准备着各种东...

章节试读


他睡了过去,在昏睡之前,他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熄灭了。

昏暗的房间里,他陷进了柔软的大床中,裸露出来的手腕上带着两个黑色的圆环,圆环上面的灯光一闪一闪,代表着它还在运作,这是监视时屿生命体征的东西。

时钟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微弱响声,房间很大,几乎没有任何死角,最角落的位置放着一个用于急救的仪器。

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居住的房间,这个屋子好像被改造成了病房,压抑又窒息。

南栖就职第一天,三楼的病人就出了事。

她帮不上忙,就在不远处看着,24小时待命的救护人员动作很快,但不见任何匆忙的神色,他们动作熟练,显然造成这样的轰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这个被招进来的护工是最格格不入的,既没有像救护人员一样上三楼去治疗病人,也没有真正的护工那样忙碌的病人准备着各种东西。

这时候南栖才意识到自己职位的特殊性。

她听到了两个刚刚从楼上下来的护工在谈论病人。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失去意识了?他的体质也太弱了。”

另外一名救护人员语气里尽是惋惜,“谁知道呢,明明吃了药,还是发起了热,幸亏现在打了针后退烧了。”

“真可惜啊,也就我们尽心尽力的了,这三天两头的,真让人吃不消。”

“别乱说,那么高的工资难道会白给你吗?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以后和魏医生商量一下,遇到这种情况还是直接打针吧,他顾忌病人的身体只开了药,不还是没有用吗。”

他们一边走一边谈论着,直到见到了正好奇的向他们张望的南栖,这才收了声。

在背后议论病人总是不好的,他们也不想被人抓住小辫子,于是善意的对南栖笑了笑。

南栖对这个关在疗养院里的病人产生了同情,明明自己也不想生病的,痛苦的发烧昏厥,还要被护工在背后抱怨。

能烧到失去意识,抵抗力低,再加上住在疗养院,家里又很有钱,南栖在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副年迈的老头形象。

她叹了口气,再有钱又怎么样,还是逃不过生老病死,老了又要被人嫌弃,除了林柯她还没有见到过病人的家属来看望他。

她回到了那片草坪空地把自己没有画完的画上了些基础的底色。

时间差不多了。

会有人把午饭送到她的房间,她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回了别墅,简单又轻松的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刚摘下帽子,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刚刚退了烧的病人好像又出现了什么状况,南栖顿了下,还是把帽子戴上了,决定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在靠近主楼的时候,南栖能感觉到气氛比刚刚紧张了些,救护人员紧紧皱着眉头,连呼吸机都准备上了正在往电梯里面推。

南栖靠近了些,“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正在看着化验单子的救护人员抬起了头,见到是她,“你是住在小房子里那个新搬来的护工吧。”

南栖点头,“是。”

那人摆了摆手,“没什么要你帮忙的,给林助理打个电话,告诉他情况不太好,让他马上带着魏医生过来。”

“林助理是林柯吗?”

那名医生点头,拿着化验单跟着上了电梯,边走边扬起声音对南栖道:“就是他,快点。”

南栖忙拿出手机给林柯打了个电话,林柯好像在开车,因为她听到了自己转述的那名医生的话后就加快了车速的声音。

南栖听到了喇叭声,还有人扬声骂他是赶着投胎。

相比于林柯的车速,他的声音非常稳,“现在回房休息吧,今天不需要你工作了,麻烦你给我打电话了。”

南栖有些无措,“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病人会没事吗?”

私心里,南栖希望病人活得长久,不然她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再找一份月入过万的工作对她来说应该很难。

情感上,她也不希望一条生命就此消逝。

不知道林柯听没听出南栖话里的深意,又或是分不出脑子多想,他默了默,“我不知道,每一次抢救对他来说都是生死关头,你先回去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南栖呐呐的应了一声,“好,我先回去了。”

走出主楼的时候,她回首看向三楼的窗,救护人员们似乎是觉得房间昏暗,已经把窗帘拉开了一半。

从南栖的视角,她能看到那些医生和护士们脚步匆匆的拿着各种药剂忙碌着。

直到下午,三楼的窗帘又重新被拉上了,南栖意识到这场长达几个小时的抢救结束了,她虽然面试的是护工,会的是一些护理知识,对于医生们正在做的事情却一窍不通。

那个病人应该活了下来。

自己能保住这份高薪工作了。

她发自内心的,有些厌弃自己这种过分的想法,竟然用自己的工作来衡量病人的生命。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南栖把自己的毛绒帽子和外套在房间里晾了起来,现在应该干得差不多了。

林柯给她发了消息,只有两个字——平安。

跟南栖预料的不错,她躺在床上松了口气,活着就好。

南栖不久前被迫上了一场有关于死亡教育的课,她的父母,还有哥哥用自己的生命给她上了一课。

活着就很好了。

无论怎么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还存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贫穷富贵,能亲身感受到这个世界,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可惜有些人连活在世界上都是奢求。

她给林柯回了个知道了,便无所事事的在床上刷了会手机,让自己忘记脑中的那份有些痛苦的回忆,不知不觉中,她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从密集的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

雪大到足以遮盖人的视线,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南栖觉得自己的手脚变得有些凉。

这个冬季,似乎很难捱过去。


而且还因为这件事发烧了好久,与南栖相比,他更像个幼稚的孩子。

体态臃肿的小熊不觉得自己幼稚,执着倒是真的,她不想这个被自己放弃后,又被—个陌生的人挽救了的雪人重新淹没在雪堆里,变成—摊毫无生机的雪堆后被人扫走。

把雪人们弄回原样后,南栖摘下手套拍了张照片,下—秒在窗后注视着她的时屿手机响了下,他拿起了手机,看到南栖给他拍了张雪人们的全家福,配文:[雪人们经过冰雹的摧残后完好无损,幸运~]

时屿轻哼—声,这个骗子。

修补好了雪人之后南栖回到主楼去医生那里取了调配好的药,又换了身衣服才去找时屿。

他今天需要打的针比昨天还多了—种,魏医生最终还是顾念着时屿的肠胃,为他换了两种更为温和的药物。

整个主楼里都开着二十四小时的恒温系统,屋外零下十几度,屋内的气温却保持着在二十多度,南栖只穿—件薄款的卫衣和长裤就够了。

但时屿这个病人好像很怕冷,他的被子很厚,这让南栖怀疑时屿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像自己—样踢被子。

她想象不到平时面无表情又很阴郁的时屿会踢被子,按密码锁的密码时,她噗嗤—声笑了出来。

时屿这次已经坐在小桌上等了,他在玩魏医生给他的消磨时间的小游戏,两个—样颜色的方块在—起就能消掉,他有时候实在无聊会拿这个消磨时间。

见小骗子走进来,他瞳孔微动,下意识的坐直了些。

身体上的肌肉记忆骗不了人,从见到南栖手上的袋子时他的身体就开始紧绷,南栖轻车熟路的打开房间里的小夜灯,坐在了时屿的对面。

她拿出自己的本子,翻到了空白的—页,在上面写下:[你很不喜欢打针是吗?看得出来很抵触呢,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哦,不生病就不会打针了。]

后面画了—朵可爱的小花。

时屿不太理解南栖像哄孩子—样的行为,更何况...比起打针,他更抵触南栖的凑近。

果然是骗子,明明说好了换沐浴露的,可南栖身上无孔无入的味道非要往鼻子里钻,他下意识的想屏息,或是去窗边,反正就是不想闻到这股陌生的气味。

眼见着南栖把笔记本翻了—页,在上面涂涂写写,然后递到自己面前,他垂眸去看。

[今天要在桌子边打针吗?]

哦,要打针了。

他慢吞吞的退出了游戏,躺到了床上,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想象自己不是人类只是—个物件,只露出还扎着留置针的手臂,有股认人宰割的意思。

虽然是个比自己高很多的成年人,但南栖总觉得对方像个孩子—样,她笑着凑近时屿,小心翼翼的把输液管接上他手背上的留置针。

她做得不错,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接触到时屿的皮肤,这让她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但因为还在蹲着,微热的气息不自觉的扑向了时屿冰凉的手背。

时屿不自在的蜷了蜷手指,南栖注意到了,以为他只是不舒服,小声念叨着:“好瘦哦。”

时屿开始渐渐出汗了,不是因为热的,而是手背上接二连三的热气让他想要退缩,南栖还在那无知无觉的观察时屿的手背。


“王婶,你也签那个协议了吗?”

王婶承认道:“没错,我来的比较早,刚入职的第一天我就签这个协议了。”

一旁的厨师打趣她,“还不是因为你是个碎嘴子,不让你签保密协议,等过几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位的事了。”

王婶白了他一眼,她拍了拍南栖的手,“小南,你在那边工作要注意。”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低声道:“毕竟是这里有问题的人,你得注意自己的安全,万一哪天他控制不住自己——”

“王婶,别说了。”南栖摇了摇头,失笑道:“您确实应该早些签保密协议。”

王婶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分,林柯和夫人都把小少爷当成宝贝供着,要是知道自己这么说了,就算平时再熟络她这工作也得丢了。

她装模作样的扇了一下自己的嘴,“我不说了。”

“对了小南,你不是说下午有事吗?现在还不走?”

南栖看了眼时间,“对了,我差不多该走了。”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要去给时屿道歉的事,毕竟是因为自己有些鲁莽才吓到了他。

王婶说过的话她有些不以为意,那个叫时屿的小少爷太虚弱了,南栖昨晚看到了他走到另外一个房间里时虚浮的脚步。

更何况他好像很讨厌别人的触碰,又能对自己怎么样。

征得林柯的同意以后,南栖按开了时屿房间里的密码锁。

她只站在了门口,见到在黑暗光线中坐着的人影,知道时屿已经醒了。

她做好了准备,随身带了一个本子,上面已经写好了自己想说的话,她凑近几步,把手中的本子放到时屿面前让他看。

[你好,我叫南栖,很抱歉昨天吓到了你,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后面附上了一个笑脸图案。

不知是哪个字触碰到了时屿的神经,他的眼里渐渐有了些神采,他侧过头,眼底略显防备的看向南栖。

南栖差点又是一声轻呼。

她想起来了,是他,是前几天在雪地里救下的那个人。

她觉得时屿不会不认识自己,她勾着唇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充满善意,确定了时屿看清了本子上的字时,她拿回了本子,在上面写上:[好巧,那天你是迷路了吗?]

时屿依旧没有回应。

他心底突然涌现出了一股恶意,要是让这个人知道她那天打扰了自己的自杀计划,会不会打碎她脸上那张带着虚伪至极笑容的面具。

南栖确实笑得有些勉强,至少现在的笑不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开心,房间内的光线太暗了,时屿看着她的神情也有些诡异,被那样一双漆黑空洞的双眼注视着,她下意识的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时屿的敏锐,看他没有动作,有些无措的想要把本子拿走然后离开。

她是不是打扰到他了,算了,赶紧离开吧。

林柯说不能在时屿面前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她再怎么不知所措也只能强撑着笑,在她打算把时屿的本子拿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他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又看着他有些起皮干燥的嘴唇,南栖了然。

“你...发烧了吗?”

应该是的,昨天窗户坏了之后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变冷,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受了凉的。

意识到时屿听不见,也根本不会回应自己的话,她急匆匆的出去找医生了。

今天值班的医生换了个人,是个南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好在魏医生这时候赶过来了,不过听到时屿发烧了之后,他们没有任何动作。


南栖心中也急,没有注意林柯口中的小少爷,“好,我这就去。”

谢天谢地,今天值班的医生们还没有睡,一个医生,两个护工,应该可以应对这些事情,林柯估摸着时间又打来了电话,“按照今天的风向,西边的窗户承受的压力确实会大一些,一会你进去的时候尽力帮医生修补窗,不需要在乎房间里有没有人,知道了吗?也不要四处乱看。”

南栖点点头,想起林柯根本看不到自己,开口道:“好,我知道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南栖刚才听错了,林柯忧心忡忡的挂断了电话。

密码锁被医生用指纹打开了,南栖和他们并不熟,平时也只是见过从未说过话的关系,门被打开后,南栖看到了黑沉沉的房间,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医生示意她放低音量,南栖照做,把步子迈得更轻,虽然有些看不清窗户那边的情况,但一打开门后就涌出的凉风让南栖知道她并没有听错。

她本以为医生会敲敲门,或者发出些声音通知病人有人要来这里修窗了,没想到他们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这么走进来了。

医生带着他们慢慢的走到窗边,轻车熟路的打开了一个光线比较昏暗的台灯。

光线依旧不够亮,至少窗户的全貌他们已经能看清了,冷风正从外面涌进来,窗帘被风吹得鼓起。

掀开窗帘,他们看到了破碎的玻璃,这个被冰雹砸碎的玻璃窗从破碎的地方开始向四周扩散着裂纹,这一整个窗户都坏掉也只是时间问题。

修窗户哪里是他们拿手的事情,就算拿东西暂时堵上,也堵不上无孔不入的冷风。

这块还没碎掉的玻璃也随时可能造成危险。

医生犹豫了一会,给不在这里的魏医生发了条消息,想要让时屿到其他房间去住。

在医生一筹莫展的联系魏医生的时候,南栖记得林柯说的不要四处乱看的话,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可冷风实在刺人,她想打喷嚏,又害怕吵到房间里的病人。

最后她还是硬生生的把喷嚏憋了回去,又悄悄后退一步。

房间昏暗,仅存的光线也只是对着窗户,南栖不小心刮掉了桌子上的东西,啪嗒一声响起,在窗边的医生没有注意到,她犹豫了一下,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她的侧面是一个柜子。

在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的时候,她的视线也不自觉的向柜子的方向倾斜,昏暗之中,她悄然和一双阴恻恻盯着自己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轻呼一声,手脚不自觉的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是...是小偷吗,不对,或许是在这个房间里住着的病人。

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东西砸到了她的肚子上,她轻嘶一声,这才看清是一个魔方被自己撞掉了。

医生的目光也看向这边,他看到柜子后有些了然,想着魏医生和自己说的话,他先是把南栖扶了起来,而后压低了声音道:“你先出去,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

南栖歉意的点了点头,出去收拾房间了。

南栖走后,医生和跟着的护士对视了一眼,用更小的声音道:“小少爷,窗已经修不好了,魏医生告诉我,让你先暂时到另外一个房间住。”

衣柜里的人好似被南栖的轻呼声吓到了,脸色煞白,眉眼之间带着些恐慌。


她只是盯着那个幸存下来的小雪人发着呆,神情有不易察觉的失落,时屿对人的情绪很敏感,他肯定南栖就是因为雪人被推倒了而不开心,可她为什么不重新堆起来。

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很小,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事情,让时屿的思绪陷入到了死循环里。

他的头发有些长。

垂落至眼睛的发尾扎得他眼睛不适,不自觉的轻眨眼睛,他抬手用五指将碎发梳至脑后,本该光洁的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时屿敢确定,林柯并没有和南栖说明自己的情况。

因为上次的三个护工知道了自己是名抑郁症病人的时候,每天都在外面看着真善美的绘本,嘴上扬起善良天真的笑,明明彼此有摩擦但还要装作关系很好的样子互相调笑。

像一出廉价的舞台剧。

时屿是心知肚明的看客,而她们是虚伪的演员。

这只小熊显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还在那看着雪人暗自伤着心,丝毫不知道有个人因为她不按照轨迹做事的举动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时屿只是个单纯的强迫症病人,那他马上就可以冲出这栋主楼,然后告诉南栖把这破碎的雪人重新堆好。

南栖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这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被黑暗吞没的身体无端发出了含糊的呻吟声,很低,让人觉得那道声音或许只是个幻觉,只有时屿知道自己残破腐朽的心里又多了很多层层叠叠缠绕在一起的线。

他很难受,有些不自觉的想要抖腿,或者做些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放弃了吗,为什么要放弃,堆个雪人而已,她不是很喜欢吗,为什么不继续了,碎掉的东西也可以重新修补,还是她觉得没有重新修补的必要。

“哈...”

因为不能说话,他只能发出短暂的音节,他想告诉魏医生停止这种让他痛苦的治疗,想告诉林柯让那个女孩离开,可表达对他来说何其艰难,他只能又一次的给林柯发了一遍。

[雪人。]

林柯这回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对周婕说疗养院这边出了些事情,但不想让周婕急着一起过来。

——周婕的病刚刚好,且明天的出差是要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短时间内他就判断好了轻重缓急,并对周婕道:“不是小少爷,是装修那边有点问题。”

他撒个不痛不痒的小谎,让周婕能够安心的顺利出差,另一方面,他又知道时屿相比于自己,更不愿意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说话。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作为跟着周婕很久了的助理,他多多少少知道些时屿的事。

小少爷是个可怜的。

虽然对周婕说话的时候他不紧不慢,但是一取了车他就踩下了油门,给南栖拨通了电话。

他打算和南栖坦白是自己早上把雪人的眼睛扣掉又将它们换了个方向的,可南栖接到电话听林柯提起雪人的时候,她搓了搓有些凉的手,开口道:“你说雪人啊,刚才不小心被装修的工人弄坏了。”

林柯顿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挂断了电话后他给时屿发了条消息。

[小少爷,雪人已经没有了。]

他以为时屿第二遍给他发的那条消息,是催促自己解决雪人的事情,如今雪人变成了一堆碎雪,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收到了消息的时屿烦躁的把手机关了机,而后把它随手扔到了冰箱的冷冻层里。

林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的心里愈发的焦躁,可他越是焦躁,脸上的面色越沉着。

这就是魏医生为什么觉得时屿难以医治的原因,普通的精神问题是可以从表情动作来判断是否病发的,可无论时屿心里是如何想的,他一直不形于色,让魏医生无法观察。

他把自己摔进了床里,可不多时又坐起了身,他看向楼下的空地,南栖已经消失不见了,那堆雪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骨节匀称的手指攥紧了被子,时屿闭上了眼,不再向外面看。

林柯最后还是来看了一眼时屿,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只有主楼的一楼亮着昏暗的灯光,林柯穿着大衣,在时屿的门口轻轻敲了敲。

“小少爷,你怎么样?可以敲敲床头让我知道你没事吗?”

时屿面无表情的将水杯摔了出去,发出了一道声音。

林柯这才收了声,道了句:“小少爷,你早些睡,不需要再因为雪人的事情烦心了。”

他知道时屿不是个喜欢回应的人,可他必须确认时屿的安全,时屿对这栋楼里住着的医生有很强的排斥心理,包括魏医生,所以他只能亲自来确认时屿的平安。

很久之前,他在门外问话的时候,时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担心时屿想不开,带着一大堆医护人员闯了进去,至此时屿就算再不耐,也会发出一些声音让林柯知道自己没事。

比起随手的回应,时屿更讨厌一大群人冲进自己的房间。

时屿从窗户看到了林柯开着车离开,又盯着楼下的那堆雪沉思了很久。

他做出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事。

他在房间拐角的衣柜间里,取出了一件大衣。

厚实的长款大衣密不透风,可时屿只穿了一件常年开着恒温系统的屋子里穿的薄款睡裤,脚下踩着毛绒拖鞋,因此寒风刮过的时候,脚腕上白得病态的皮肤漫上了一层红色。

时屿没有在乎。

自从上次偷偷从这栋楼里出去,门口就多放了不少摄像头,可主楼还有个后门,一般都是医护人员进出的地方,那里没有摄像头,且不会被人发现。

时屿熟悉这栋楼里的构造,谁也没想到被细心呵护且脆弱的人在冬天的夜里出了门。

寒风肆虐,冬日的冷风才不会在乎时屿有没有生病。

口中的呼吸一接触到空气就变成了一片短暂存在的白雾,时屿慢吞吞的走到南栖做的仅剩的的雪人面前,那双细长的手指探了过去。

好凉,好冷。